归程（外七首）
文／田边（湖北）
乡愁，一直被秋月点燃
国庆节小长假
我决定回故乡看看
高铁飞驰，我仍嫌慢
没有谁知道我此刻心情
我想回家寻找童年
牵着一条小牛犊子
六岁便是生产队的一员
那时放牛，一天三分钱
年幼贪玩，陌上稻秧
被小牛吃了一小片
一罚款，二解除放牛权
挨了父亲一顿狠揍
我上学了，与放牛无缘
直到逃离围堵着的大山
岁月如歌，一晃四十年
其间，我回故乡少
从小心里装着宿怨
擎不住时光，欣闻
故乡巨变，高铁进大山
昔日乡境，留存心间
近乡情更怯。我是离子
对故乡有过背叛，此次
回乡真不知该怎样表现
★收割
玉米把成熟收入囊中
挺起帅呆的棒棒
等着主人收割，棒棒肥硕
装着主人汗水滋润的念想
镰刀下岗了。收割机特忙
把秸杆粉碎，把棒棒收藏
丰收的字样装进仓斗
毋须风传，陌上处处溢香
秋高气爽，有利打场
隆隆地轰鸣声响
鲜玉米粒从棒棒分离出来
骨碌碌全进了烘房
秋收，无论南方北方
机械化操作高效流畅
打开驾驶仓专配的唱机
一曲丰收劲歌在陌上唱响
★一张纸
体制内，竭力一生
都在一张纸
冷冰冰地记着
最管用的
要数职级和工龄
本是一张白纸
只有文字可以相亲
一首诗，一张欠条
都是生活的花朵
履历，等于生命
我惜纸如金
当年身无分文
写信的纸张难求
只能拾别人纸烟盒
给家人写封便信
档案里的一张纸
囊括个人历程
当年由于没有纸
伤了我的自尊
现在，我纸不离身
★列车五线谱
云端奏出五线谱
送孤寂的列车远行
夜色，凝固不动
一轮月影，关照空矇
云手长臂指挥
撩动曲谱，长调欢送
夜忽略一切。惟有
一朵白云，藏着思念
穿过黑夜全境
车头燃煤，吐出浓烟
夜半不敢鸣笛
怕惊醒乘客的梦
黎明不远，轨迹
滑过时空，旋律飞扬
列车，破哓即停
★我的母亲
看着天上飘荡的云
望着远处森林和山影
还有浩荡的河流
厚实的原上
我想起了母亲
母亲坎坷颠沛的一生
铸造了坚韧
庇护我们兄妹五人
长大成人，风云际会
拼出事业有成
母亲的心血
滋养着我们的岁月
云里雨里，扛风抵浪
用瘦弱的身躯叩开
我们满世界光明
★十月之水
月余无雨，蕲河消瘦
百里河道，坦露
砂砾河床
一些草却逆势生长
蕲北大山眷养着蕲河
山渗和山泉
辗转着向蕲河流淌
每一涓细流，情深意长
阳光柔和，把晴朗
带给十月，秋高
旱地却不爽
缺水，秋播受影响
偶尔毛毛细雨
从云缝洒下，扰了灰尘
却看不见水淌
乡邻对雨抱着奢望
★爬山
东方破晓
旭日染红一片
山峦金光耀眼
引着我爬山
登高，拥抱旭日
开启新的一天
山不在高
有一个顶点
晨风清新，可拭微汗
如画风景，大美秋天
我一步一步登顶
太阳，隔得高远
★雨落
树叶纷纷落下
等不及雨
风发表威严布告
一场雨，怯怯地落
很小。安抚落叶
不再被风搅着跑
路上行人撑起伞
让雨轻轻拍打
水花在伞沿喷洒
迎面几辆小车驶来
行人急躲一边
惟恐溅一身泥巴
心里菜苗得以滋润
免去了傍晚劳累
可修剪窗台上的花
作者简介：田德清，笔名田边。湖北人。中国诗歌学会会员，湖北省作家协会会员。《世界文学》签约诗人。作品散见《白鹭文刊》《春秋文学》《江河文学》《今古传奇》《华中文学》《安徽诗歌》等数十家纸刊和微刊。作品多次获全国文学大奖。诗观：诗是自然与社会碰撞心灵的宠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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