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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选自百度
乡土人情系列小说之五
菊花凋零
作者 思洋
七
男方家的马车拉着大菊,在车把式的吆喝下,起先慢腾腾地离开大菊家,在她们南头街上绕了一个小圈,而后顺着村南那条土路,走了大约一里地,再往西扬尘而去。
等过了西边邻村小官庄以后,车把式一声吆喝,那两匹头顶被系着红绸布的大马撒着欢地一路奔跑,朝着婆家的方向而去。
从订婚那天起,大菊的脸上就从来没有过新娘应有的喜悦与娇羞,除了不舍,忐忑,更多的是对未来的迷茫,她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心里经常产生一种不详和不安。
婚车没有华丽的装饰,大菊坐在里面,靠轿棚前边是小弟弟铁勺坐着,。轿帘垂落,他和铁勺虽一帘之隔,但是不能说话。她头上盖着红盖头,加上轿帘相隔,她看不到外面的景色,也不知道马车跑到了什么地方。此刻她头脑中想的是,从此自己就成了那个叫大牛的媳妇,她再也不能像过去那样和爹娘一起生活,不能和弟弟妹妹们相依为命。
至于未来,她说不清是苦是甜。只要不再贫穷,能平平安安过日子就行。原来幻想的,嫁一个像喜玲她爹那样“有身份”的人过一辈子的愿望,已经破灭了,永远也不可能了。
大菊在晃晃悠悠的轿车里面天南地北的胡思乱想,车外是马蹄和大车扬起的尘土,就像村北砖窑上冒出来的青烟一样,在这条乡村的土路上飞扬,飞扬。只不过砖窑上的烟是青的,这尘土是黄色的。
黄色的尘土,迷漫了车后的路,马蹄声加上车把式的吆喝声马鞭声,在冀中平原的上空回荡。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大菊隐隐约约地听到有了唢呐声响,她猜测一定是到了婆家的婚礼现场。
按照当地的风俗,下轿前给新娘梳头洗脸(只是个仪式),新郎官背新娘子下轿。而后磕头等一系列程序,大菊按照“当家的”招呼,像个木偶一样被摆布来摆布去,完成一道道程序。
婚礼在不冷不热的氛围中进行。
“哟,这大牛他娘的哪辈子修下的福,娶了这么一个俊俏的媳妇”,村民们一边吃着饭,一边议论。
“你家军平小伙儿那么俊,也没娶到人家大牛这么漂亮的新媳妇。这会可真是应了‘鲜花插在牛粪上’那句话了。”一个年轻妇女对一个挽籫的中年妇女说,而后两个人捂嘴偷笑。
“欸,欸,你说大牛那傻不拉叽的蛮劲儿,憋了三十多年了,今天黑夜还不把新媳妇折腾散架了”。
“你是叔伯婶子,那你明天早上起来看看她媳妇还能不能走路。” 一个娘们儿对着大牛的叔伯婶子调侃,而后二人笑的前仰后合。
“你就胡吣,眼气人家了吧?欸,你结婚那会儿,你家满意弄了你几回”。大牛他叔伯婶子坏笑着问那个年轻女人。
“去你的,臭嘴不憋好屁,也不嫌害臊。一会告诉我叔让他扯你的脸。”那个年轻女人对着大牛他叔伯婶子的后背,使劲打了一拳,而后二人又是一阵大笑。
大牛他婶子笑得腰都直不起来,塞进嘴里还没有咽下去的粉条,喷了那个年轻妇人一身
到给婆家人这边的宾客敬酒的时候,大菊用余光扫了一下周围,发现这个院子有点破落。婚礼现场布置得也特别简陋,特别寒酸。一条长长的红布挂在院子中央,分头拴在左右两棵小树上。几张桌椅有点破旧,饭菜也非常简单。到给大牛他娘磕头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大菊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她看到眼前坐着的是一个脸色暗淡黄黑,皱纹深埋,一双三角眼的老太婆。那长相比她在河南豫剧《朝阳沟》里见到的银环她妈的形象更凶恶,更可怕。那一刻,大菊的脑海里闪过一丝畏惧、恐怖的念头。
这就是大菊婚礼的全部。
她默默地看着这一切,心中五味杂陈,直到新婚第二天,婆婆的形象还在她的脑海中萦绕。。

思洋,北京人 军旅生活近三十年,上校军衔。转业后任某中央单位人事处长,党委办公室主任,记者,主编等。有诗歌、散文发表和出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