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西元院长长篇小说
两棵橄榄树第271节—274节
金牌主播梅芳竹青诵读
第271节
第272节
第273节
第274节
音频合成梅芳竹青
原创 刘西元 两棵橄榄树
连载271
张怡静几天前就开始把小件杂物利用空闲时间拿过来了，今天搬的都是大件的东西，租了一辆板车，又有陈学斌，申东炮，邓大增一班人帮忙，当然表姐刘素琼和林梦萱的胞姐林娟也来帮忙。大家只用了一点多钟就全部搬完了，这下众人有空坐下来喝喝茶，聊聊天。
李春林用大茶壶冲上茶，拿几个大杯倒上茶水说: “各位辛苦了,大家请喝茶，天热了，只好用大杯才能解渴。”
“今年天气真热，才五月中旬气温就升到三十二度了，将来七八月不知怎个热法呢?”邓大增说。
“你这屋又矮窗又小，将来不知有多热哩！”林娟说道，"
“听说多二、三个月我们家属区杨医生要调走了，春林,到时再找找李育才，看看能不能搬到我们那贫民窟去。”陈学斌说道。
“我哪敢得陇望蜀？能搬进这里已不容易了，哪还敢再麻烦人家？”李春林说道。
“你大小也是一个院长，向他要求适当照顾一下，也不过分，在这里和在乡镇都是为共产党工作，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陈学斌说道。
李春林说: “话可以这么说，但问题没有这样简单，现在城乡差别越来越大，人说，江原县县城的市民都是股级，我们一个小院长算老几？再者现在的人都很势利，只有下求上, 没有上求下的,除了自己家乡的人，乡镇的人办事只有向上求他，上面的人，不用求你，他管你什么院长、镇长。”
“那下面的领导，难道会一辈子在乡下吗？这里的领导难道能当一辈子?也说不定李春以后也会来这里当院长哩！”申东炮忿忿地说。
“炮哥的大炮又乱开了，我哪敢奢想，只要能调上县医院当个外科医生，就心满意足了，哪敢望那个院长宝座？”
“怎么不敢，你在上芝的政绩和能力是有目共睹的，管理也很好，全县的现场会都在那里召开了，上芝经验在全县推广,来这里也只升一级，怎么不可能？”申东炮满有理由地说。
“炮哥又说酒话了，传出去，别惹出是非来啊！”李春林说道。
“怕它怎的？这些明明摆在那里，怎么连说也不敢！” 申东炮不甘示弱。
李春林说: “一个人要进步得到提拔，必须具备三个条件，第一是有机遇，这机遇就是有位子，有空缺。第二个是有能力，有才干。第三个是有上层领导赏识，这三个缺一不可。”
申东炮说: “只有第三项才是关键，第一、二项都是次要的，你能力再大，不会拍马屁，不是他的人都很难上去，是他的人，沒有位置，没有空缺也会找位置给你，甚至会因人设岗，增设机构去安插亲信。那些凭关系，凭裙带上去的，有几个是有真才实学,能做工作的?”申东炮争辩道。
“我觉得我们卫生局的林局长不但清廉能干，还很会用人的，他就喜欢真才实学的人，对知识分子，专业人才也很重视和尊重。确是一位难得的领导。”陈学斌说道。
李春林何尝不知道，只是淡淡地说: “林局长确实是难得的好干部，可惜现在像他这样的干部太少了。”
众人都点头称是。
看看已近晌午，大家分头散去，李春林和张恰静也不强留大家吃饭，反正住在医院里，日后有的是机会。
待续
原创 刘西元 两棵橄榄树
连载272
到了晚上十点钟, 忙了一天的全家人已累得筋疲力尽, 各自上床倒头便睡, 这房子只能安放两张床, 李春林夫妇的床靠里面, 对面纵放一张给老人林梅英和李宏坚睡, 好在张怡静在药厂四楼有一张机动铺给李淑娟住。
李春林和张怡静在床上辗转着, 两人怎么也睡不下, 新粉刷不久的墙壁散发出刺鼻的略带咸涩的味道使人觉得快要窒息一样的难受, 厨房里不时地传来吱吱喳喳的老鼠声使人厌烦, 更可恶的是几只无孔不入的蚊子老是在耳边嗡嗡狂叫, 李春林不得不开灯起床, 拿一个手电筒, 玻璃片上涂上煤油, 手电筒只要照见有停在蚊帳上的蚊子, 用手电筒一盖, 蚊子一沾到煤油, 立刻斃命, 它最怕煤油。张怡静也帮李宏坚那张床抓几个蚊子, 有两个蚊子, 肚子吃得鼓鼓的。为了不让这些吸血鬼太猖獗, 李春林在两张床里各放一盒敞开的清凉油, 又在厅里点上蚊香。
李春林拿一支木棍想惩罚该死的老鼠, 他迅速地打开厨房门, 开了灯, 只见两只三、四両大的老鼠惊慌地钻进水涵, 李春林拿了一砖块堵住涵洞，以防这些该死的东西再出来捣乱。
李春林以为这下可以安睡了, 但半夜突然的风雨又把他惊醒, 破旧的门窗被吹刮得吱吱叫, 哗啦啦的雨点打在低矮的屋顶, 特别清脆响亮。
好不容易捱到四点多钟，李春林和张怡静确实太累了，迷迷糊糊地睡了二小时，天已大亮，张怡静只好起床张罗做早餐，她要上班，两个小孩又要读书，她平时也习惯了，到了时间也睡不下。门口一片狼藉，树叶，杂草散布在路上，堵塞水沟，污水漫上小水泥路，臭气熏得路人恶心不止，卫生工友还沒上班，李春林只好先把门口清理一番，把水沟先疏通，提了两桶水清洗了门口，心中想，这样恶劣的条件，让妻儿在这里住，确也不忍心，但是，没有办法啊？自己还在下面，人家肯照顾搬进来，已是格外开恩了。使李春林最担心的还有一个不敢告人的秘密，他是从邓大增那里探知的。原来在一九六七年大批斗牛鬼蛇神时，医院的一个从国民党过来的上校军医陈医生，受不了轮番批斗，污辱,竟借到洗衣房洗衣改造的机会，跳井自杀了，这口井就在小厨房隔壁的杂物间里，井口只用一块木板盖住，这件事，李春林怎么也不敢告诉张怡静，怕她害怕不敢住。
两天后，张怡静已将房间收拾妥当。李春林说: “今晚没事，我们去卫生局看看秦副局长吧。”
“好吧！好久没见他了，不知他有没有回东境去？”张怡静说道。
“没有，他今晚没回去，我下午见到他，有先和他打了招呼，说晚上去拜候他，他说今晚在卫生局等我们。”李春林说道。
县医院离卫生局只有四百多米路程，就在广福公路的北面，李春林和张怡静步行到卫生局门口，秦秉清和门卫余谷华在看电视，见李春林两人来了，秦秉清热情地迎了出来说: “李院，你们这么早就有空了，来,先进来喝一杯茶。”这里人一般对较熟悉的,有职干部的称呼习惯都不带什么“长”, 觉得更亲热些。秦秉清他半年前一人先调上来卫生局，家属还在东境卫生院，晚上没事时，只好和门卫余谷华作伴，在门房喝茶看电视。
李春林和余谷华打了招呼，也不客气，喝了一杯茶称赞道: “谷华，那来的好茶，这白叶单枞好香啊！”
待续
原创 刘西元 两棵橄榄树
连载273
余谷华说: “我哪有这些茶，是秦局长拿来的。”
′ “就是当官好，你看局长茶就是不一般。”李春林笑着夸赞道。
“这是我坪溪的亲戚送来的，我拿几泡给谷华尝尝，刚冲第二泡水就给你们赶上了。”秦秉清笑了笑说。
李春林当然不会相信秦秉清的话，在局机关工作，下属来局办事或局里的人员下乡检查工作，现在人家送点茶烟是常事，李春林也常会这样做。
“走吧，上五楼喝茶，参观参观我的“鸡窩’。”秦秉清说道, 他比李春林大一岁, 属鸡的, 称自已的的宿舍为“鸡窩” 。
李春林从袋子里拿出两包香烟给余谷华，这是他的习惯，看门的人，没有什么油水，有人送两包烟，他会永远记得的，如果是当官的你送再多东西都是锦上添花，也都不会把它当一回事。
这是一间二十平方米的房间，里面放一张床，一套五座沙发，一张办公桌，一个衣柜，典型的单身汉臥室，房间收拾得倒也整洁，这五楼本来有六间都是客房，供卫生院人员来办公事时住宿，有时召开卫生会议时也给院长们住宿用，秦秉清没带家属，只好先腾一间给他当住房，卫生局没办食堂，他只好暂挂钩在广福餐厅就餐。最使他不习惯的是晚上太无聊，他调上来不久, 亲友也不多, 常常只好与余谷华相依为伴，李春林两人的到来，使他喜出望外，不久,白叶单枞的茶香味飘滿房间，溢出窗外，随着微风向四周扩散开去。
“李院，你们上芝搞得不错，上半年又比去年同期增长了百分之三十五，林局长在局务会中都夸你们呢。”秦秉清说道。他是管经济的，对这方面自然较兴趣。
“是增长了一些，但我们的经济还很困难，设备也要更新，你们今年给上芝卫生院的拨款可不能減少啊！”李春林先发制人地提醒道。他知道，卫生局这几年为了保持乡镇卫生院不散架，实行“劫富济贫”和“鞭打快牛”的方法。局里每年在第三季度研究下拨经费补助指标时，往往对一些穷院有所倾斜。
“今年县财政困难，卫生经费又少了一百二十万，你们这几个造血功能较好的单位帮助一下兄弟单位也是应当的。”秦秉清笑着说。秦秉清在东境卫生院当院长时，局曾安排上芝和东境两个卫生院为“一帮一，一对红”的竞赛对手，两院每年都有互动参观学习，熟悉了，两人谈话自然随便些。
“我可没你这些当官的那么高的境界，自己勒紧裤带去支援世界革命，屁股指挥脑袋，民以食为天，我们虽有发展，但仍是半饥半饱过日子，会哭的孩子吃奶多，我们是哑巴吃到了黄连，有苦也难言啊！”李春林试探地说。
“下个月才会研究经费，你別在我这里诉苦，谁不知道你李春林鬼点子多，办法有的是。”秦秉清笑着说。
李春林刚要开口，秦秉清转向对张怡静说: “怡静，你上来一年多了，生活习惯不习惯？”
“不习惯有什么办法？都是迫出来的，你们当领导的开恩开恩吧，让春林早点调上来！”张怡静也不客气了。
“可能待慢点吧，局里好多人担心，现在李院把上芝搞得好好的，他一走，怕上芝会垮下来”秉清说的是实话。
待续
原创 刘西元 两棵橄榄树
连载274
“局长大人，这些人的想法就有些奇怪了，难道干得好的就不能照顾，干得不好才可照顾，要是这样，只要三天,我可让上芝卫生院大乱，你们信不信？干好了给予提拔或照顾，干不好的就要他想办法在原地干好，这样，下面的院长干得才有奔头。”李春林直言说道。
“我们这些说话不算数的，怎么说都没用。对于你，林局长心中会有数的。别担心。”秦秉清说。
“我最挂心的是我们没有住处，与人借的房子还人家了，现在只好在医院的洗衣房暂居，你说可怜不可怜。”李春林说。
“你李春林将来要是沒有房，我秦秉清更沒有房了。”秦秉清说道。
“你是大局长，钱抓在你手中，‘近水楼台先得月’，我怎能和你比。”李春林笑着说。
“你是‘向阳花木蕊先开’，林局长对你们这些封彊大吏的问题会想办法解决的。你还有医院，卫生局两条路，我只有靠局建房解决，不知拖到什么时候，沒房子，家属又上不来，很麻烦。”秦秉清也有些怨气了。
“你坐在机关，朝八晚五的工作，哪比我们医生兼院长的，没日没夜地干，没有一点自主的时间，你也是当卫生院长上来的，也应知道基层卫生院工作的辛苦吧！”李春林说。
“基层工作虽辛苦，但没有那么复杂，别看卫生局只有二十来人，可复杂呢，有些人枉占尸位又不做事，我都看不惯。大家只能窩在心里，你说能干好工作吗？”秦秉清又吐苦水了。
“还是达尔文说的。‘适者生存，不适者淘汰。’我们暂时不能改造环境，只好去适应环境了，我看，林局长是有心把你当接班人培养的，将来我们都仰仗着你呢。”李春林直接了当地说了。
“你是医政双栖人物，前途无量着呢？”秦秉清笑了笑说。
张怡静说:“只要春林能调上来, 即使像余谷华一样, 帮卫生局看门, 我们都愿意。”
“那是大材小用了, 春林的事林局长心中会有数的, 林局长是很爱才惜才的人，别担心啰。”秦秉清安慰说。
“我现在半天吊着，夫妻两地分居，妻儿蜗居在洗衣房里，哪敢想什么前途，有空你来访贫问苦啊!” 李春林接着说: “将来你发跡了，可別放下乞丐篮打乞丐, 记得拉兄弟一把啊！”李春林笑着说道。
“唉，都是下面混上来的人，大家同病相怜，说什么客气话。”秦秉清也笑着说道。
天色已不晚了，李春林和张怡静只好起身告别回家。
秦秉清送到楼下说: “李院，把你院今年的经济管理方案寄一份给我学习学习，有上来休息时，多过来叙叙啊！”
李春林回到上芝第三天，詹前站带一个二十七八岁的青年进来说: “刘院，这是我外甥张新豪，结婚五年了还没有小孩，两人都去过江原，驼江大医院检查过，都说没有异常，但就是不怀孕，不知何故，我姐很急，说要请你看看。”詹前站一口气说完，张新豪不好意思地低着头，静静地站在一边。
“那你老婆有没有来？”李春林问张新豪道。
“她不肯来，说去那么多医院检查了，她都是正常，不是她的事。”张新豪低着头，羞涩地小声回答道。
待续
换一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