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宕 山 上 彩 云 飞
罗河水
国庆长假第四天，秋高气爽。我们十位师范老同学相聚在六宕山下东山水库一任姓农家。
最先到的是擅长厨艺的曹大哥，只见他外衣一脱，两袖一捋，磨刀霍霍杀鸡宰鸭。岂料一只通身羽毛洁白的大公鸡见到正在地上流血挣扎的同伴，奋力一跃扑向曹大哥，吓得曹大哥一个后退，尚未站稳，两只小狗又朝曹大哥叫汪汪，引来鸡鸭鹅从不同方向赶来增援，将曹大哥团团围住，又是叫又是扑。女主人赶紧提一桶鸡食把它们引走，给曹大哥解了围。我平生哪见过这样有灵性动物惩罚人的场面，哪曾见过这样爱憎分明率真的鸡鹅狗！曹大哥一脸无奈，苦笑摇头，我赶忙说：“净鸡净鸭赶快到室内，免得让它们看见再招致报复。”
男主人见我们来人多，埋怨家里客厅小桌子小。我一眼瞅见屋角靠着一扇闲置的木门，再看看院子正居高临下对着水天一色的东山水库，即刻建议：以天为室，以门当桌。博得一片掌声，搬门的搬门，搬板凳的搬板凳。细心的刘老师弄来老虎钳拨去门板上几根锈钉，一阵忙活，一个以天为顶，无墙无门临水而居的客厅搭成了。爱幽默的王校长风趣地说：“谁家有这样大的客厅，谁见过这样大的天窗。”接下来，我们品任家手工茶，水库垂钓，摘红柿，穿行山林，各得其乐，要说苦就苦了曹大哥。
曹大哥正在一个露天搭建仅有膝盖高的土灶上忙活，女主人几乎是坐在地上添柴吹火。一米七几的曹大哥弓着腰低着头烧鸡焖鸭煮鱼炒菜，女教师方老师不时穿梭于露天灶台与女主人家，递菜端盆。满膛柴火烧得锅面热气腾腾，袅袅炊烟穿梭于绿红相间的树间，远望真是一幅极美的层林尽染山居秋景图。尽管女主人为难地回答没有曹大哥索要的佐料，厨房无顶无墙，烧的菜却也香气飘飘，。你看曹大哥，将酱油色的菜籽油在锅内一倒，油烟立起，韭菜刚一触油喇啦啦地响，几锅铲一炒，千张赶紧下锅，少许盐一放，一盆青青白白的韭菜炒千张就成了。液化气，天然气哪有这来自大自然的柴火火候好。曹大哥开玩笑地说，“这蹲地烧的缸缸灶胜过燃液化气的老虎灶。
觥筹交错，推杯换盏之间自然少不了夸曹大哥厨艺，曹大哥起身说道：“这满桌菜主人家无味精鸡精，只有盐醋自制酱，一把柴火，一口露天缸缸灶，一瓢原汁原味水库水。”说得大家哈哈大笑，言语不多的戚指导员也情不自禁地说：“今天的菜吃出了记忆中儿时的味道。”是啊，我们从日常在现代化厨房做菜做饭到出入豪华酒楼简易排档，总吃不出记忆中儿时的味道。今天在这罗家小院听了曹大哥的话，我情不自禁想到：我们在城市化过程中有时难兔离自然越来越远了。
品过农家菜，吃完农家饭。主人泡上清香四溢的自制茶，朋辈们自然是一番海阔天空的茶余饭后，从习奥会聊到低碳生活，从国人国庆旅游热聊到子女婚姻带孙子，聊儿时趣事，品书法，谈音乐，论诗词。大有“群贤毕至”之氛围。聊到古诗词教高中的王先生来了劲，他举目峰峦滴翠的六宕石，环顾烟波浩渺群峰环抱的东山水库，即兴步张志和渔歌子词：
六宕山上彩云飞，湖光山色任低回。
身虽微，位亦卑。
风雨西东归不归？
女主人告诉我们，她家周围树高林茂，水面宽阔，夏天不用空调，不远处公路汽笛声也不会吵醒他们，前几天她在林间收拾鸡蛋，看到一窝小野猪吓了她一跳。她还问我们：“你们今天看到苍蝇蚊虫没有？”大家才猛然想起刚才露天大餐桌上的确无苍蝇蚊虫。她自豪地说，她养的鸡能飞起吃苍蝇蚊虫。
不知不觉已是太阳偏西，西天的火烧云映得水库浮光跃金，渔舟点点，鸥鹭齐飞。我们一行依依不舍离开了任家农庄，上午那只攻击曹大哥的大白鸡不知是欢送还是伺机二次进攻，跟着我们跟到大门口公路边，曹大哥悻悻地指着它，下次来先宰了你。
（插入渔舟图片）
晚上收到余兴未了的戚指导员词一首
临江仙 东山水库农庄雅聚
汇聚涓流成壮阔，烟波翔集沙鸥 。曾经古道载扁舟 。天光共水色，何似旧荒丘。
莽莽丛林风送爽，几枝红叶浓稠 。携来朋辈作悠游 。云间闻笑语，诗酒度清秋 。
2015.10.7 晚
换一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