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春归
文/李晴
清风柔柔的缠绕在树枝上,它甘愿弯下高傲的枝头供其小憩;晨光透过云层洒下些许的光辉,为刚刚睡醒的大地带了一丝暖意;远处的桃苞正迫不及待地开放,好像是互相攀比的公主,都想争个第一。冬季的寒冷悄然褪去,天地万物渐渐被生机点亮,一切都刚刚好。
沉重的黑色棉服抛在一边,换上鹅黄外套,努力融进这光亮的春色里,屋外鸟儿的叫声清脆,似在呼唤我这老朋友与他们叙旧,我趿拉着鞋跑出去,撞倒了身边的凳子,鸟儿呼啦啦的飞走了,我赶忙向它们挥手以求能认出我,直至最后一点身影消失在我的视线里它们也没有回头,怎么,连你们也和我生疏了?
顾不得太多,春天是生长的好时节,买的草莓苗到了,打开包装大大小小三十余棵。大抵是个懒脾气,被我丢在旮旯里已有两三天了,是时候让它们松松筋骨,伸伸懒腰了。把妹妹叫出来帮忙,妮子大了,两三颗糖已然不好使,一盒巧克力才勉勉强强答应。我挖坑她栽苗,一个坑一个苗,以为是个大工程,不一会,园子里栽满了绿茸茸的草莓苗,妹妹这时来了兴致,拿起喷壶,一棵棵去浇水,还不忘给它们起名字,“你叫小小,你叫中中,你叫大大”,一会抬脚怕踩到小苗,一会前仰怕沾湿鞋子,十四五岁的年纪,我也曾拥有,应该也是如此欢脱。
老辈人说“立春三场雨,遍地都是米”,那么用在草莓苗身上也是合适的,下场雨,淋去被禁锢两三天的疲惫,适应周边的环境,指不定,四五月份便可以尝到它的甘甜了。下场雨吧,我这样想着,于是在盼望中进入梦乡。滴答答、滴答答,什么声音,我猛然醒来,不错,下雨了,走到窗边,雨滴敲打着我的窗,好像在说“收获了草莓,可要记得分我两颗”。快快长大吧,在这个温暖的春天里。
雨淅沥沥下了整夜,推开门,雾蒙蒙的天到有些诗情画意,微风中还夹杂着些许泥土的气息。细腻的雨相互交织,渐渐地形成了闪着银光的细网,网住了整个春意。草莓苗比昨儿绿了些,想必已活泛了过来。旁边的桂花抽了绿芽,在圆圆的枝干上密密的长着,院里的景色如此,外面的风光又是如何呢?
我撑着伞,踏着泥泞的小路,原来路边的小草已经冲破泥土,为大地增添了一抹亮丽的绿色;田间地头的油菜花,也零星的开着几朵;豆角架支了起来,就差雨后的播种;抬眼望去,一亩一亩的麦苗紧紧挨着,像墨绿的画在不断延展,在春天撒下的愿望一定会有丰收的结果。我的眼前跑过一对孩子,他们穿着雨衣雨靴在水坑里踩水,清澈的目光、动人的笑脸、银铃般的笑声,这是天性的释放。他们踩过的水坑泛起点点的涟漪,我想,我找到一片丢弃在记忆深处,那早已布满蛛网和尘埃的记忆碎片,当年的我也是如此。在微风里放风筝,和伙伴比赛哪个飞得更高;在阳光下晒头发,等妈妈扎四股辫;在雨里顶着书包回家,身后溅起的水滴跟随我的步伐,涟漪渐渐淡去,最终会回归平静,也像童年,慢慢的过去。
远处的炊烟袅袅升起,原来只顾赏春光,还未吃早饭。在村里的好处,便是有土锅做饭,它做出来的粥与菜,我自认为比电锅、微波炉要香些,烧的是柴火,渗透的是自然的味道。它如同小手一般牵着我往回走,邻居也做好了饭,蹲在门口吃,一手端碗,一手拿筷,这样吃,实在是舒坦。见我过来,与我打个照面,虽没有说话,头微微一点,我也知道那是一句早上好。小孩子已经不再玩耍,也乖乖回家吃鸡蛋,盼望今年长得高高。回到家中,饭已做好,我也要吃个鸡蛋,也想再高一高。
求学十余年,除了小学在村里,初中、高中都在县城,还好,两个星期回家一次,还能和伙伴玩耍,还能下地种庄稼。大学后,离家越来越远,三四百公里的距离,我只能望月排遣相思。幸得升本期间空闲,回到村里住了大段时间,升学压力难免忧思,但村中的风景有治愈的魔力,心安踏实的感觉再次涌来,她用温柔的手,舒展了我的忧愁。
一方水土,一方守护,在村里可以一直做孩子,不论走到多远,家乡都是温暖的存在,心中一隅,是乡音,是乡土,是永远存在。
作者简介:
李晴,喜欢读书,喜欢写作,爸爸对我的文学启蒙让我一直坚持写作,让我在文学中学到很多,有个性而不任性、有脾气而不执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