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 外 头 条总 编   火 凤  凰  （海外）

海外头条总编审   王 在 军   （中国）

海外头条副编审 Wendy温迪（英国）

图片由作者提供

徐志摩说死在你的胸前多美！

水云天

在五四时期的文人当中，徐志摩堪称是独树一帜的；独树一支艳帜。

他的语言艺术风格，和古今哪个文人都不类同。浪漫者文人多有，然而徐志摩的文风可不同于一般意义的浪漫，是比浪漫更深一层的——艳漫。

志摩骨子里和笔下都弥漫着销魂蝕骨的纵情思维，情思浓到化不开，艳到鱼雁也沉落明月也羞躲，所以嘛，称志摩为浪漫派不太适合，该称他为艳漫派。如果只许用一个字来形容他的文风，那是“艳”；如果只许用两个字来形容，那是“缠绵”，他常常是满紙满段意识流般反复缠绵宣泄胸中的艳漫之情；如果用句子来形容，那是“情感浓得化不开，艳漫艳到甜死人”。

志摩对近代白话文学的贡献是特出的，他纠正了现代诗因过于散漫而流于平淡肤浅的弊端，他和新月派诗人共同开创了现代诗新格律化的新格局。而在五四散文名家风起云涌当中，他又以浓情从周作人的冲淡、冰心的水灵、朱自清的清俊、丰子恺的趣味之间卓然独立而出。

他的诗是完完全全的自家风格，大多数是无韵式，意象运用时常退居其次，倒是情感的缠绵居于主导地位。他诗作中的情感常常如意识流那样反复流泻，缠绵的程度有浓有淡；淡的如《去吧》、《雪花的快乐》、《半夜深巷琵琶》，浓的时候就浓得化不开如《毒药》、《爱的灵感》、《翡冷翠的一夜》。

志摩的浓情诗可不是一般的浓，而是浓得人上气不接下气很教人招架不住的（你读时小心发心脏病）；例如：

你愿意记着我，就记着我/要不然趁早忘了这世界上/有我，省得想起时空着恼，

你摸摸我的心，它这下跳得多快/再摸我的脸，烧得多焦，亏这夜黑，

别亲我了；我受不住这烈火似的活/这阵子我的灵魂就象是火砖上的熟铁……

闭着眼，死在你的胸前，多美！

我抬头望，蓝天里有你/我开口唱，悠扬里有你，

我不是盲目，我只是痴/但我爱你，我不是自私/爱你，但永不能接近你/爱你，但从不要享受你……

就抄这么多吧，怕你招架不住。

志摩的浓情可不光在诗中宣泄，在他的散文里例如《爱眉小札》中，也是弥漫着差不多的缠绵情思的；例如：

我就要你，我此时要你，我偏不能有你，喔，这难受.......

眉，你知道我怎样的爱你，你的爱现在已是我的空气与饮食，到了一半天不可少的程度，

眉，我写日记的时候我的意绪益发蚕丝似的绕着你；我笔下多写一个“眉”字，我口里低呼一声我的爱，我的心为你多跳了一下……

正如文学评论家谢冕先生说：徐志摩的一生短暂，艺术生命却悠久。他悄悄地来，又悄悄地去了，他虽然不曾带走人间的一片云彩，却给中国文坛留下了一个永远的思念。他短暂的一生被人们长久谈论（相信今后仍将被谈论下去），纵然谈论中毁誉的“反差”是如此之大，但他始终在人们抹不掉的记忆中顽强地存在下去，成为中国文坛一位别具一格的五四文学大师而留名于世。

1925年徐志摩在意大利佛罗伦萨写下了一首极致细腻地铺叙复杂爱恋情感的长诗《翡冷翠的一夜》，诗的每一句都情意交织缠绵，让人读来魂为之销。这首长诗通篇用迹近喃喃自语的口语式写成，那口语式的反复、啰里啰唆、大鸣大放等令到情感表达更见生动、自然，思绪更汹涌。徐志摩的诗本来已是语言奔放，这首诗更是情感热烈高亢得好比烈火烧干柴，语言色彩之浓艳更有甚于他的其它诗作。

这首烈火朝天的诗如果要译为外语的话，最佳的选择想来非意大利语莫属了，只因意语向来被人艳称为爱的语言和最适宜拿来歌唱赞美天下万物。

其实已经有人把这首诗译为意大利语了。《翡冷翠的一夜》全诗共74行，字字句句热情如火，足以炙烫天下有情人的神经，以下即为该诗第一节共13行的译文：

《翡冷翠的一夜》

徐志摩

你真的走了，明天？那我，那我，……

Veramente devi andare, domani? E io, e io....

你也不用管，迟早有那一天；

Non ti preoccupare, quel giorno prima o poi arriva;

你愿意记着我，就记着我，

Se ti vuoi ricordare di me, ricordati di me,

要不然趁早忘了这世界上

Se no cerca di dimenticarmi al più presto possibile

有我，省得想起时空着恼，

che io esista, per risparmiarti la noia quando penserai a me,

只当是一个梦，一个幻想；

Considera che sia solo un sogno, un'illusione;

只当是前天我们见的残红，

Che siano come i fiori rossi appassiti due giorni fa visti da noi.

怯怜怜的在风前抖擞，一瓣，

Essi tremavano sotto il vento, un petalo

两瓣，落地，叫人踩，变泥……

Due petali, caduti in terra, calpestati e sono diventati fango.....

唉，叫人踩，变泥——变了泥倒干净，

Ahi, calpestati, diventati fango..., sarebbe più semplice se fosse tutto così,

这半死不活的才叫是受罪，

Invece vivere nella morte è una sofferenza,

看着寒伧，累赘，叫人白眼......

Essere guardata dagli altri con squallore, come un fardello, essere umiliata...

天呀！你何苦来，你何苦来……

Mio Dio! Come puoi farlo, come puoi farlo...

以上译文大致上水平不俗。不过细读之下，笔者还是觉得一些细致位未臻理想。

比如，首句已经有商榷的余地：该句的末段译作“E io, e io”，这样译好像不太妥当，只因e这词儿在意语里是“和”或者“还有”的意思，拿它来对应“那么”，太牵强了。笔者建议全句改译为“Vuoi davvero partire domani? Allora cosa farò....”，意思是“你真的要明天离开吗？那么我怎么办？”，这样译来更合乎意语的语气（意语不可能说成“那么我，那么我”的）。

随后的译文，有多个句子的用语也有必要重新斟酌的：

例如第8句译作“Essi tremavano sotto il vento, un petalo”，译文返译的话意思是“在风中颤抖，一片花瓣”，译文的开首便丢失了原文里的形容语“怯怜怜的”所具有的生动气息，译来有点儿粗疏了。笔者建议改译为“Un petalo, due petali tremano nel vento, sia timidi che miserabili, ”，意思是“一片两片花瓣在风中颤抖，既羞怯又可怜，”，这样便可补回上述的缺失了。

又如第10句译作“Ahi, calpestati, diventati fango..., sarebbe più semplice se fosse tutto così,”，如返译的话意思是“唉，被践踏，变成泥巴.....如果一切都是这样就简单多了。”，“就简单多了”和原文“倒干净”在意思上颇有些距离，不是很妥当。笔者建议改译为“Ahimè, calpestato, diventato fango—diventato fango, così va meglio,”意思是“唉，被践踏，变成泥巴——变成泥巴，这样就更好，”，改译为“变成泥巴，这样就更好”，就更干脆，更贴合原文了。

还有第11和第12句译作“Invece vivere nella morte è una sofferenza, Essere guardata dagli altri con squallore, come un fardello, essere umiliata....”，译文返译的话意思是“相反，似活在死亡中是一种痛苦，被别人以鄙夷的目光注视，像个负担一样，备受羞辱......”，译来和原文的“这半死不活的才叫是受罪，看着寒伧，累赘，叫人白眼.....”完全对应不上，语意也奇怪累赘（即如把“半死不活”译成“活在死亡”便完全扭曲了语意）。笔者建议改译为“Invece, sarà ancora più doloroso se sarai mezzo morto,L'aspetto delle persone in difficoltà sembra davvero brutto e suscita un senso di avversione.”，意思是“相反，半死不活的才叫是受罪，窘相看起来也很糟糕，让人感到厌恶。”，这样就要妥贴多了。

综合以上诸问题，笔者乃重新试译原诗第一节如下：

Vuoi davvero partire domani? Allora cosa farò....

Non preoccuparti, questo giorno prima o poi arriverà;

Se vuoi ricordarti di me, allora ricordati di me.

Altrimenti devi dimenticare al più presto che io esisto in questo mondo,

evita di sentirti infastidito per aver pensato a me.

Considera che sia solo un sogno, un'illusione;

Proprio come quei fiori rossi appassiti che abbiamo visto  l'altro ieri.

Un petalo, due petali tremano nel vento, sia timidi che miserabili,  

cadono a terra, calpestati dalla gente, si trasformano in terra...

Ahimè, calpestato, diventato fango—diventato fango, così va meglio,

Invece, sarà ancora più doloroso se sarai mezzo morto,

L'aspetto delle persone in difficoltà sembra davvero brutto e suscita un senso di avversione.

Mio Dio! Perché hai fatto così, perché hai fatto così.....

作者简介：

朱鏻灿    笔名：水云天

平生最爱寄情于水于云于天于林莽，宗大自然为师。闲时喜爱阅读及写作诗文，尤爱饱览散文游记，藉以神游天下。

屡获征文大赛一等奖、最佳散文奖，与及多项国际奖项。作品入选《中国当代文艺名家名作年鉴》、〈中国当代散文精选300篇〉，出版有个人诗文集《行云流水水云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