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散文
《部队的那些事》
作者:邹春林
随着时间的流逝,年岁的增长,往事都在逐渐淡忘,但在我沸腾的青春热血支配的军营生活,许多事都还在记忆中存档。尤其其中的一件,更是会不时地、情难自已地、鲜活地浮现在眼前。
参军——厨助——猪倌——战友,这似乎不怎么关联的几个概念,却在我的军旅生活中真真实实地穿接成一条珠串,并将这根珠串制作成项链,像闰土那样套在我的脖颈上,不同的是闰土的是有形的,我的是无形的。
我是八一年的兵,新兵受训一段时间,考核合格后,我便被分配到武警赣州市中队。记得在八二年前后吧,上面颁布红头文件,要求部队要忍耐,国家将把有限的财力优先向经济战线倾斜,以改变国民经济状况,追赶世界前沿。一时间,军营的生活开支很大部分都得自筹自助。
我们连队也一样,除了完成部队的训练站岗,执行军务等军人必须的工作外,还要倒退到过老一辈的南泥湾的生活。利用可挤出来的时间,分组进行农副业生产:种菜,养鱼,畜牧等。我来自农村,领导经过考虑,便分派我和刘恩义负责做炊事员。厨房剩饭剩菜别浪费,便有添加养猪一项。
我虽然是农乡孩子,可是做炊事可没有干过。幸亏刘恩义在这方面是一把好手,。大锅饭我一操作,煮出来要么夹心,要么像淤泥浆糊;但是经过刘恩义的手经过他看准的火候,一揭开锅盖,一股浓郁的米饭香就随着白色蒸汽扑鼻而来,盛上一大碗,高耸的饭堆犹如蠢蠢欲动的雪崩,扒上一口,软糯清芬,不咀则吞,然后便是啧啧的赞叹声。
刘恩义炒菜更有绝技,火苗高蹿,荤蔬各色菜肴在热锅上翻飞,油盐调味,热腾腾的“白米饭伴侣”便装盆分发,空气中弥漫的是催人垂涎的油香菜味。
我没这本事,就只好打下手:淘米洗菜,劈柴撩火,端盘送菜,尽量按着大厨的心思去努力配合。一边仔细观察,心记琢磨,一有机会就学样操作。近朱者赤,慢慢的我也学得了不少。后来转业,成家,养子,军旅“偷学”的这本领,一直助益我到现在、
战士和领导在我们这厨房就餐后,无不对我们竖起大拇指。看见战友们吃得饱,身体好,能有精力地工作,我的心里总是乐滋滋的。
刘恩义,我心中的师傅,我曾经是他的厨助。
养猪,这可是我为主帅。在连队旁边建几间简陋猪舍,买一批猪崽,嗷嗷哼哼便圈养起来。
我每天都骑着三轮车去城外水塘里和水塘边打水浮莲和嫩草,回连队后,切碎,加上一些粉糠精料搅拌均匀,就拿去喂猪们。猪们很喜欢,每一只都吃得大快朵颐。这过程中刘恩义常常会来帮忙,可他只能是配角,而我则俨然成为一位“猪倌”。
养猪有时也犯难,我也为此做过尴尬事。
一天,两头猪竟然拉稀,不思饮食了。怎么办?想起附近有个老中医,我感冒曾经去看过病,药到病除,妙手回春。我赶忙到他那里求助,这次,老中医却面露不悦之色,愠声说:“没药!你到镇兽医处买土霉素吧。”我这时才蓦然醒悟,自己将老中医当做兽医了,他怎能高兴呀。
大年大节,杀一头肥大的猪,煮一大锅猪鲜肉油水汤,蒸一大盆猪红,贾几箱本地老酒,年轻辛苦的战士们聚在一起,吃喝得天昏地暗,个个满脸红光,人人眼睛发亮……
正当我沉浸于烹饪和养猪时,忽然连队来调令,要我到战斗班当班副。刘恩义也被派送到赣南饭店培训了。我们从此就结束了“形影不离”的生活。但我们是战友,更有在油烟熏陶和猪潲味氤氲下结成情谊,在“战友”的高山顶上化一朵祥云罩着,让我心的天地矗立起一座岿然的人生风景,而且永远,永远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