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用文字弹奏起军人、警察,到心远斋主的交响
——写在陈晓林新著《一望成雪》出版之际
兰景林
中秋前夕,晓林同志将他的由中国文史出版社出版的新著《一望成雪》散文集赠送给我,书的扉页上,用他那极具特色的“钢筋体”署着他的签字:景林、艳华指正。艳华是我的妻子,特喜欢晓林同志的著作,晓林同志心很细,所以把我妻子的名字也给署上了。
文友赠书,不亦乐乎。一连几日,看这本书。看后才感到,虽然我和晓林同志相识已经有20余载,但是真正了解他,还是通过这本书。
晓林同志曾经不厌其烦的领导了我十余年,虽然他老抱怨说我不太好领导。到《一望成雪》这里,晓林同志出版文学书籍有五六本了,有报告文学集、散文集和诗集。这些书基本都是在他退休以后写成的。他在部队的时候,出版过一本报告文学集《将星之路》,之后便在通往“将星”之路上一路狂奔,当科长、处长、团政委、旅政委、师政委,直到最后成为中国人民解放军大校,中国人民警察一级警监,正厅级领导干部之后才罢。《将星之路》之后,晓林同志好像就没有再写什么大块头的东西。这很容易让人理解。写《将星之路》并开始走“将星之路”需要心无旁骛,你整天舞文弄墨,难免造成不务正业之嫌疑。再者说了,晓林同志的“将星之路”基本上都在“主干线”上,当一把手,也根本没有时间再去舞文弄墨了。如此一直忍耐到退休,大作才一发不可收拾。
早就想为晓林同志的著作写点什么。也有两种心态。一则的确是公务缠身,二则生怕别人籍此流言蜚语,落下留须拍马的名声。因为毕竟晓林同志一直是我的领导,“以文行贿”好像也是反腐的一个内容了,君不见有的把副局长叫成局长了也算是行贿的一种了,于是作罢,直到今天我也退休为止。

做官与作文
内部材料对于一个领导十分重要。这也是为什么一些“师爷”(秘书)们能够青云之上的原因。因为每个领导最离不开的就是要在各种场合发号施令。这个时候没人知道你的前世今生,在这极短的时间内能够让人了解你,就是凭的这些发言讲话。所以,一百个领导有一百个领导的工作重点,但重视内部材料却是高度一致的。而现实情况是,一个领导既能干好工作,又会写内部材料,那就相当厉害了,往往都是能当好领导,但不一定能写好内部材料,像秦始皇、汉武帝“略输文采,稍逊风骚”的那种。而且眼高手低,看不上别人写的材料,但自己又写不出来。如果自己能够写内部材料,就可以不看那些师爷们的脸色了。你写好了,我用,写不好,我自己来。而如果一个领导,既能当好领导又能写内部材料,还能写文学作品,那就更少见了。
晓林同志就是这样的文武全才的多面手。
当然,在浩瀚的历史长河中,这样的人物不是没有,而且很多。往前一点说,比如王安石、苏东坡、陆游,等等,都是亦官亦文者。最具代表的当然要属于现代的我们的伟人毛主席。老人家是好领导,而且还能写机关材料,更能写文学作品。还有一些,你像陈毅元帅,叶剑英元帅等,都是领导当的很好,但文笔也是相当的老辣。如果你拿这些人当做武将,那就实在是你的孤陋寡闻了。
那时我所在的政治部,聚集着几十号人的大大小小的笔杆子。当然都是写内部材料的。晓林同志脱下军装匆忙的换上警装,上任之前就有“业余组织部长”将他的基本情况泄漏进来。主要是讲他的内部材料如何了得。那个时候,作为我们这个层级的干部不会考虑他是什么正师职大校的,更多考虑的是,他曾经在部队一个军级单位当过组织处处长,因为大家或多或少都知道,在部队,真正搞内部材料的,不是什么秘书、政工、宣传等部门,而是组织部门。如果你不知道部队的组织部门是专门搞内部材料的,那你就千万别说你当过兵。当然也有一些酱碟子里扎猛子----不知深浅的人,认为传说可能就是小说,虚构的,这大校内部材料到底如何?不一定像传说的那么神,政治部这地方又不是没有部队转业干部分配进来过,来的时候都说文笔如何如何,写过什么什么重要的材料,就差没有听说起草《宪法》的了。所以大家听后不过是左耳听、右耳冒了。然而,“说曹操曹操到”了的时候,大家不免有些瞠目结舌了。不说别人,就说我自己。当时我所在的那个处是我们那个单位内部材料的集散地,而我又是这集散地里的骨干,还有专门负责部领导内部材料起草的职责,所以给晓林同志写内部材料便是绕不开、躲不过的差事了。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一直以来自以为内部材料在单位也是数得上的我,第一次为晓林同志写内部材料,就让他给批了个体无完肤。主要是在这个材料当中,为了表现自己,我加了一些带点文学性的东西。我记得清清楚楚,其中为了歌颂一个公安英雄人物,我用了曹雪芹《红楼梦》当中的“玉带林中挂,金簪雪里埋”词句,结果让他给我批了个狗血喷头,质问我:我要的是内部材料,不是让你给我写朗诵诗来了。这以后,至少是我在为他起草的内部材料当中,再也不敢用带有文学性的词句了。
一个领导发现材料中存在的问题,不算能耐,能耐的是,发现了问题,能够指出如何进行修改。而当你修改不了的时候,他能够亲自动笔帮助你修改。如果你投降,称写不下去了,那么他就会亲自动笔写。当然,这种情况对于写内部材料的人是最不能容忍的。当年在我们单位,给晓林同志写材料的,出没出现这种情况不得而知,但我写的材料让晓林同志改的面目全非的情况,不在少数。而且问题的关键是,他改的地方的确是高人一筹。而今,看到了晓林同志的《一望成雪》里边关于他的写内部材料的经历,我就更加感到,他对内部材料的研究该有多深。书中有一篇《军部大院》,里边详细记载了他对内部材料研究的经历和成果,摘取一段,抄录于此,只有这样,你才能知道军队的组织处是干什么的了,组织处长写内部材料该是什么水平了。
“我的体会是,写材料需要技巧,但主要是思想,思想的深度决定语言的深度,思想的宽度决定语言的宽度。还有就是调查研究,掌握第一手材料,正如前辈所言,‘有几分材料,说几分话’。”
一次闲暇的时候,晓林同志曾经伸出自己右手二拇指,指着指甲上部的位置说,“你看看,现在这里还有个肉包呢,这是当年写机关材料,握笔时间长了,生生让笔给挤出来的。”于是,我们不得不佩服其内部材料的功夫了。这是地地道道的“二五更的功夫”,可不是什么花拳绣腿,是真把式,像“二人转”艺人的那种,上得台来,如果不把观众给逗笑了,就没有饭吃。
当然,每个人都有阿Q式的精神胜利法。对于晓林同志的机关材料排斥文学词句的做法,包括我在内,当时是口服心不服,总是认为,你排斥在内部材料当中夹杂文学词句,说明你只会搞机关内部材料,而可能对文学的东西一窍不通,因此又沾沾自喜起来。可谁想到不久就看到了那本荣获第二届全国优秀青年读物二等奖的报告文学集《将星之路》,书名下面赫然印着“陈晓林”的大名。直到这个时候,方知人家早在10年前就已经在文学的殿堂里拥有了一席之地,耕耘出了果实,著书立说了。至此,我等仅存的一点沾沾自喜,立马灰飞烟灭,心悦诚服的开始接受他的领导了。

做官与做人
这是一个噤若寒蝉的话题。每一个倘佯于仕途之路上的人,都想做到做官和做人的高度和谐统一,却往往又很难做到。这一方面由于做官本身是管理者,你管理谁,谁都不愿意,而你不管理又不行。比如在成长进步之提拔任用上,总要有个优中选优的问题。进步了,提拔了,皆大欢喜,反之就有可能结怨成仇。而这些人绝不会从自己的身上找原因,却把所有的怨气归结为用人者的任人唯亲,甚至于道德上的不堪,于是领导者在有些人眼里就成了坏人了。另一方面就是,的确是领导者的自身修养、道德情操的问题。这里不便细说。只说结果。一般说来,退休作为一个领导干部最终的权利的终结,却也是人们对他的做人和做官评价的开始。而且这种评价多又在做人上面。而对于此,我们不便用概括性的语言来说明。概括性的语言也说明不了一个人做人和做官的这样一个敏感严肃的话题。正如常言说的好,“手大捂不过天来。”你说好也罢,坏也罢,得让事实说话。
总的看来,晓林同志的从政之路,为官的时间占据了主要。他出身于红色家庭,父母都是建国前的高级领导干部。他39岁就成为了军队的师级干部,到地方后任省一级公安机关的政治部主任。可圈可点的事儿也干了不少,宣传过全军重大先进典型“人民的好儿子”刘英俊,组织宣传过全军重大先进典型苏宁,带队参加过全98年抗洪救灾。退役穿上警装后更是推出了一系列在全国广为传唱的公安英雄模范,领导指导编撰出史无前例的《黑龙江公安英烈名典》,领导指导拍出过荣获上海国际电影节金奖的、反映公安民警先进事迹的电影《千钧一发》。当然苦也吃的不少,1969年刚刚当兵,珍宝岛战役刚刚结束,他就顶着尚未散尽的硝烟和他战友们在边境上爬冰卧雪,随时准备痛击来犯之敌。1979年南边的对越还击战开打,为了防止北边的老毛子趁机动手,当时在军组织处当干事的他,随军指进驻了中俄边境的一线阵地,和一线部队指战员们一起筑垒、布雷。1998年抗洪时,已经是某旅政委的他带队参加了大庆抗洪保卫战,经过10个昼夜的苦战,终于保住了南引渠守大堤,受到了全国、全军的表彰。他带的部队是大庆地区抗洪部队第一批进入,最后一支撤离的部队。
那么我们说这些干什么呢?主要想说他的人生定位还是个官。但就是这样一个官,却非常讨厌官气。他的人生经历当中更多的展现却是人气。
其一,讨厌官腔。在他的这本书中收录了他的一篇散文《闲话腔调》,其中有这样的描写:“说起腔调,首先想到的是官腔。对于官腔自不必多言。从政者易染此症,凡国人多有领教。大官有大官的腔,中层官僚有中官腔,基层小吏有小官腔。不过中小官僚摆大谱,以高腔长调示人的情形也不鲜见。老百姓不胜其烦。”这段鲁迅短句式的论述表面上是埋汰那些打官腔的人,实际上反映了晓林同志的为人之道。当然删除官气要用修养,也是“二五更的功夫”。我听过他的一次讲话,讲到公安机关政治工作领导干部要为基层解决实际问题的事,他讲着讲着就抛开了讲话稿,显得有些义愤,就没了官腔,说,“我们有些政治工作领导干部,如果把你‘跑部进京’为自己的提拔的劲头拿出来,用到为基层干部解决实际问题上来,啥事都办好了。”我记得当时台下的听众都蒙圈了。
其二,善解畜意。衡量一个为官者是不是会做人,要看他是不是善解人意,在这一点,陈同志也有所表露。他不但善解人意,而且还善解畜意。他在部队刚提干部时,到骑兵班当兵锻炼。当时部队的交通还基本是骡马化。骑兵班分给他了一匹战马,叫黑美人。有一次去嫩江草原速度训练,黑美人由于和他还没有来得及建立起默契,跑着跑着,突然将他从马上掀了下来,自己跑了。他被重重地摔在地上,一时动弹不得。他非常气愤,发誓要好好收拾收拾这个黑美人。可没有想到的是,跑出很远的黑美人又折返回来,到了他的身边,轻轻的用嘴拱着他的头。他的气一下子全消了。他拽着马的缰绳想站起来,那黑美人居然卧下身来,让他能够顺利的爬上了马背,好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在向他道歉。这事在《一望成雪》书中《我与黑美人》中有所描述,一览无遗的把一个青年军官的宽宏大量及人格秉性展示得淋漓尽致。
其三,强烈的同情心。在《一望成雪》这本书中,我们能够随处可见晓林同志的人性化的一面,尤其是对身边家庭生活困难和犯过错误的同志的同情,更是令人称道。他隐约和我讲过很多他带兵的故事,许多干部战士因为家庭生活困难或者犯了这样那样的错误,最后都得到了他的保护。在他领导我的十年里,也亲身感受了他的这种强烈的同情心。有的部下因为一时愤怒打了他人,一些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人居然想报警,但他给予了坚决的制止,然后采取内部处理的办法,很好地解决了问题。一些同事的子女就业面临着困难,他总是伸出援助之手,想方设法给予解决。这些相信接触过他的同志都有共同的感受。实际上,为官者要想得到部下的认同乃至尊重,不仅仅在于你是否提拔了他,重用了他,更在于在他人生遇到了困难的时候,你能够伸出援助之手,拉他一把。
其四,粘稠的人情味。在做官和做人的和谐统一上,晓林同志还反映出他对生民的深刻思考。毕竟一个不把生民放在做官的重中之重的位置上的人,首先做人这一块你就不过关。让我们看看他是如何在生民上做出深刻的理解和思考的。1998年,作为旅政委的他,带队参加了大庆的抗洪救灾,主要任务就是坚守南引渠首,不让大坝决口,保障大庆油田别让水和油混在一起。而当10天后他们战胜了洪水,保住了大堤和大庆的石油后,面对着鲜花、彩带、闪光灯和金灿灿的荣誉证书,他却想到了他们的这种人海战术进行抗洪有多大意义。这种深刻的思考集中体现在《一望成雪》这本书中的《坚守南引渠首》散文当中。他在文中这样描述:“我们对洪水的认识和抗洪的方式,有太多方面的应该反思。比如大庆地区长期干旱少雨,却有许多地方是盐碱地,洪水泛滥区恰恰给那些干涸的草地盐滩补了一次水,次年竟成了一片绿洲。从这一点上论,百年不遇的洪水仿佛是上天赐给人的礼物。”不唯上,不唯书,只为实,这是一个领导干部为官的首要,也充分反映了他的民本情怀。这种带有人性本能的情怀,也体现在他穿上藏蓝色警服之后。他反复强调人民警察必须突出“人民”二字,一方面,重奖那些给老百姓办事基层人民警察。另一方面,就是严厉收拾那些骚扰民众,侵犯群众利益的害群之马,展现出了他的为民请命的民本思想。这一点,相信和他接触过的人都有所感受。
作诗和作散文
我真正发现晓林同志文笔好生厉害,是那年他写了一首纪念母亲的诗,应该说开头一句就把我震撼到了。这句诗说:“母亲走了,我失去了做儿子的资格。”因为我总感到文学没有太多其他的、诸如政治、文化乃至经济等等的功率,她最原始、最基本的就是文字的感染力、穿透力。如果你的文字写流水不能让人仿佛听见水的流动的声音,写音乐不能让人感受到音乐流淌的韵律,那你的文字修行就是没有到位。进而讲,你的文学表达能力还欠火候。而实际上那些文学大家们也不是个保个的作品都是精品,有的就那么一两件,甚至有的就那么一两句话,就奠定了他在文学殿堂里的位置。我佩服王安石,就是因为他的一句“春风又绿江南岸”,而且准确的说,就是佩服这个“绿”字的使用。可以说,就这一个“绿”字,就足以让我把他当作无可企及的文学大师。我佩服莫言,也是因为他写高密东北乡的麻雀时的一句话,原话是:“树上结满了麻雀”,而不是“落满了麻雀”、“站满了麻雀”及其他,用的是“结”。一个“结”字,我觉得就足以奠定他是中国当之无愧的获得世界诺贝尔文学奖的人基础了。
其一,用心作诗。我觉得晓林同志写诗,走的是心,先是由于心灵上的起伏跌宕,在心中的长期发酵,然后才喷涌出来,形成文字的。他轻易不落笔,只要落笔,喷涌出来的诗句基本都是发自内心的。也许正是这样,使他的诗作更加具有了震撼人心的功力。比如,她写《母亲走了》这首诗,如果不是用心写的,是很难写出这样的令人撕心裂肺的诗句的。“母亲走了/我失去了做儿子的资格/虽已白发苍苍/在母亲面前/仍可放肆一二......母亲走了/那处温存的港湾关闭/我这只漂泊的船/何处依归?”他写《苏宁之死》,“你在不该流血的时候流尽了血/你在不该倒下的年龄轰然倒下。”如果不是用心,何以能够诞生这样的动人心魄的诗句?他写公安英烈王江《我想去看你》“漫天的大雪化作纷飞的纸钱/落在地上/落在心里。”在这里,他将漫天的大雪幻化成悼念王江的纸钱,这种比喻不是通过心灵的发酵何以能够形成?他写警察《烈士的背后》,“你的憔悴让我无言/我不敢问你多少岁/我望着你也望着他/一个定格在墙上的年轻警察”,一句“我不敢问你多少岁”,让多少人民警察暗自落泪。最令人称绝的是他写的《白发人生》,“白发把我们从朝气蓬勃里开除/我们在遛鸟和广场舞中驻足/白发把我们变成大爷大叔/从大大小小的头变成了老头/白发使我们远离了是非人情/获得了不仰人鼻息的资格/白发让我们放松中掺杂失落闲愁/这令人欢喜令人忧的白发人生”,想想这样的词句,蘸着感情,带着哲理,不通过内心的感情碰撞,何以能够流露得出?
其二,用诗写散文。晓林同志的这本书是个散文集,但实话实说,我总觉得它像一本诗集。里边的一些文章无非是没有像诗歌那样断出行来,如果断出行来,那就是诗。比如这首《七十岁后》,如果我们把它断出行来,那就是一首长诗,里边的词句就是诗句。请看:“七十岁后,人生已没有了悬念,因为你过了任性的年龄,更无任性的资本......白发是你向衰老打出的降旗,老年斑是岁月赐予你的金印。青铜包浆,老树年轮,写满了沧桑。一腔牙齿,缺东少西,已嚼不动岁月......”比如他写抗联《一望成雪》,“这是一支孤旅,骨骼在断裂中生长,在生长中断裂,风雪之后还是风雪......”这不是诗是什么?又如,“这是一支铁军,旗帜上满是弹洞,咀嚼着草根棉絮的胃,咀嚼着苦难,也咀嚼着骁勇与顽强。一只瘦骨嶙峋的虎,踏破一片苍茫。”
其三,用生命写作。当年晓林同志的烟抽的实在是太厉害了,作为部下,我们在一起时少不了劝他少抽烟,可那时的他有一套理论,无非是,抽烟对人的身体没有多大害处,毛主席抽烟,活了83岁,小平同志抽烟,活了93岁,张学良抽烟,活了101岁。而在58岁那年,他突然检查出来了肺癌,他才认真告诉我们,可不能抽烟了,抽烟的确是对人身体有害呀!
晓林同志患上重大疾病之后,我等自然是为之惋惜。不仅仅惋惜他的命运,更有对他不可多得的文笔的不舍。但是谁想到,他身患重病的这10年却成了他创作的爆发期。在这10年的时光里,他居然写出了5本书,合计100多万字。于是我们不能不进行思索,是疾病激发了他的写作,还是写作打败了他的疾病呢?总之,他顽强的生存了下来,而且若无其事的历经了10年。10年里,他的身体不能说越来越好,至少是已无大恙。因为一般来说,患癌者5年内如果不出问题,那就是过关了。而超过10年,那就等于免检了。
关于晓林同志带病坚持写作的事儿,在《一望成雪》这本书里,他也直言不讳,结文为《与癌相伴十年记》。实际上这也可以看作是他为什么能够战胜癌症的诀窍。
当然,中心还是写作,用生命写作。
很难想象这10年当中如果不是晓林同志坚持不懈的,一边抗癌一边写作,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对此个人感到,一是写作可以发泄郁闷,通过写作,郁闷完全可以得到缓解和输出。二是写作可以排遣郁闷。得了病的人,尤其是得了重大疾病的人,许多时候要自己面对。朋友再多,亲友再好,不过是对你暂时的安慰。即使同床多年的妻子,时间长了也会烦。那么疾病带来的郁闷如何进行排遣?对于陈同志来说,那就是写作。写作可以忘掉一切,哪怕是暂时的。三是写作可以化解郁闷。无疑,对于一个喜欢写作的人,文章的发表,尤其是得到大家的认可,是无比高兴的事儿。而对于一个身患疾病的人来说,这无疑又是一个化解郁闷的最佳良药。当自己的劳动得到承认的时候,什么疾病?什么郁闷?在那一时刻都飘到九霄云外了。
在职时,朋友成群,知已成队,究竟有多少?最终的解释权在退休的手里。以我为例,在职时,朋友自然不少,但退休以后,蓦然回首,才发现能够随时打个电话说上两句的,乃至能够偶尔小聚一下,喝上两杯的,不超过十个。而在这十个人当中,晓林同志肯定属于其中一个。我为人生有这样的战友、文友、朋友而自豪。

作者简介:
兰景林,1963年生于辽宁省昌图县。1980年入伍。1992年复员。曾任黑龙江省公安厅队伍建设处处长、黑龙江公安警官职业学院院长等职。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电影家协会会员、黑龙江省作家协会主席团成员。主要作品有长篇小说《探长》、《真凶》、《追凶》、《元凶》等6部。其中作家出版社岀版长篇小说《真凶》曾荣登全国畅销书排行榜第六名。长篇小说《探长》获公安部“金盾文化工程”二等奖。2008年创作电影《千钧一发》,荣获第11届上海国际电影节评委会大奖。该影片男主角扮演者马国伟荣获最佳男演员奖成为影帝。该奖目前为全国公安影视创作最高奖。2010年,该片又荣获第六届黑龙江省文艺创作一等奖。(详见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