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的父亲
文/张惠杰
我出生在秦岭山脚下一个小小的村庄,从小以山为伴,因此对父亲的印象也是像大山一样伟岸可亲,只可惜在我六岁那年,这份父爱就只能藏在心底,温暖激励我一生前进的方向。父亲在我心中永远是秦岭般的巍峨、苍松树般的挺拔,是我人生路上永不息灭的一座璀璨的灯塔。
小时候不懂父亲是做什么的,只记得村里人都很尊敬他,后来长大了才知道父亲是一名军人,参加过抗美援朝战争,并多次立过军功,其中最值得骄傲的是在一次战役中为争夺山头阵地,敌方三座碉堡让我军寸步难行,父亲冒着生命危险带领敢死队从敌后方突破。一举端掉敌方碉堡,并俘虏了一百多名敌军。在抗美援朝期间,家里也时常能收到父亲在战场上的照片和战友的合照,负伤的照片上能看到父亲身上的绷带和军人脸上独有的刚毅。参战部队给省政府寄来了父亲立功的喜报,我们家也收到了陕西省人民政府颁发的"人民功臣"牌匾。消息传到村里,乡亲们都为他的事迹深受感动。这就是我最敬爱的父亲,在祖国最需要的地方用自己的青春和热血谱写了人生最壮丽的篇章。
随着抗美援朝战争结束,父亲回到家乡,在国营惠安化工厂绿化科工作,因为在部队他有开坦克的经历,厂里便安排父亲开拖拉机,负责运送物资。记忆中有一次母亲带着我去父亲单位,当时正值盛夏,父亲见我满头汗水,赶紧把我抱到洗澡间亲手为我洗浴降温,随后带我到旁边观看他心爱的机械设备"拖拉机",但是当父亲把我带到他的拖拉机旁边时,我哇的一声哭了,我害怕,到现在拖拉机仍是我心理的殇,特别是拖拉机发动时那刺耳的响声叫人心神不宁,犹其是前面两个大车灯,圆圆的像一对猛兽的大眼睛,叫人不寒而栗。父亲把我安慰了半天我才心里平静下来。
1969年冬天,大雪封山,单位需要到彬县拉备战煤,父亲这时已在运输科工作。我的父亲身为一名退役军人挺身而出接下这个任务,开着他的拖拉机就出发了。不几天我放学回家,家里站满了父亲单位的同事,领导和母亲说着我似懂非懂的话语,母亲的眼泪似乎在告诉我,父亲出事了,原来父亲在去拉煤的路上,雪天路滑,父亲和拖拉机一起滑下了山坡……父亲再也没有站起来。父亲安葬那天,寒风呼啸,依旧是漫天雪花,我抱着父亲的遗像,走在送葬队伍前面,十几辆解放牌汽车开道,为英雄送行,别了,至亲至爱的父亲,愿你在天上人间一切安好!不,父亲他永远活在我心中,他就是终南山千古峥嵘,他就是劲松万古长青。
时至今日,每当我回到家乡都会独自一个人面对南山默然起敬,似乎心里平静很多。
父亲对于我似乎很陌生却又很亲切,虽然他已别世多年,但留给我和我们家族的是永不磨灭的精神,父亲年轻时报效祖国,抛头颅洒热血,退役后激流勇进,敢为人先,牺牲前公而忘私,身先士卒,让我们无法忘记也不会忘记,父亲用他的一生告诉我们不能当坐而论道的清谈者,要当起而行之的行动客,在未来的岁月里,无论时光如何流逝,无论年华怎样褪去,父亲的精神会一直激励着我,鼓舞我们下一代,让我们的人生不会迷茫,让我们内心更加坚强,在漫漫的人生路上走的更远更好。
作者简介
张惠杰,女,1962生,中共党员,咸阳市科技局退休干部。本文经走访下庄村村民王吉祥、张佐生和石西村退𠇲干部王海潮等长辈以及母亲高培英的回忆,浸泪写成我的父亲这段往事,以示缅怀和追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