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土家的歌谣

作者：刘汉江

    这次旅行，车程较长，途经湖北省房县土家族居集区，已是晌午时分，大家饥肠辘辘，又困又乏，窗外是连绵不绝、高耸入云的青山，眼下是深不见底的峡谷和湍急奔腾的溪流，这样的旅程是过了一山又一山，除了看山还是山，再美的山景也有看够的时候。同行中有人提出搞点文娱节目，活跃一下车里的气氛，放松一下大家的心情，地导小马闻言，自告奋勇地现场表演。

    导游小马是个二十四五岁的湖北小伙子，生在武汉，长在宜昌，个子不高，但很健谈、率直，也很活泼、阳光。他首先告诉我们，他们这一带的土家族人都非常的热情好客，每当有人路过门口的时候，土家人都会斟上一壶茶招待客人。他要给我们大家唱的一首歌叫《六口茶》，他说，这是一首情歌。土家的小伙子成年以后如果看上了另一位待字闺中的土家妹子，自己又不好意思说出来，就找机会扮成路人的样子，经过妹娃家门口歇脚，妹娃端上茶后他就坐在门口凉亭里喝茶，边喝茶，边了解女娃的家庭和本人的一些情况。土家族长期居住在深山老林，是一种能歌善舞、乐观豪放的民族，他们的对话往往都以对歌的方式一问一答来进行表达和交流。

    “喝你一口茶哟，问你一句话：你的阿爸阿妈可呀可在家”，男孩喝着茶主动发问。妹娃子当然晓得男孩的心思，羞涩地唱道：“你喝你的茶哟，啷里许多话，我的哪个阿爸阿妈，南山在采茶。”“喝你两口茶哟，问你两句话，好俊俏的妹娃子，今年几多大？”妹娃子当然更不好意思，娇嗔地唱到：“你喝你的茶哟，啷里许多话，小妹妹我今年才一呀一十八……”歌词也并不固定，根据需要发问的内容即兴填词，如此反复轮唱。

    歌词朴素简洁，旋律优美流畅，原汁原味的土家风情，小马的表演让我的困意顿消，大家纷纷跟着他学唱起来，可就是怎么学也学不出他唱的那种韵味来。

    受到导游小马的感染，我也入乡随俗，唱了一首湖北利川的民歌《龙船调》（也是一首经久不衰的土家族民歌），一位女导游小孙担任女声部演唱，一曲终了，竟然掌声不绝。

    在歌声和笑声中，我们在逶迤的大山里穿行，多么美丽动听的土家歌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