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文苑小说散文专刊
(第68期)
目 录
散文
我的司机生涯 郭振刚
长篇小说(连载)
脑语者(67—69) 李玉岿
我的司机生涯
作者:郭振刚
我不是职业司机,却开了半辈子的车。
看着街上的车水马龙,想起九十年代前,方向盘一转,给个县长也不干的驾驶员,那时,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职业。
随着轿车进入家庭,现在驾驶汽车如同电脑一样,是每个青年人必备的生活技能了。由此,不禁感慨时代的巨变,并折射出行业的反转及岗位高低贵贱的互换和演变。
我打小爱闻汽油味,有人戏谑:“人无癖不可交”就凭这点,也是我靠在俗人“可交”之列中的一个“癖”好吧?
记得小时候我父亲在包头卷烟厂当副厂长,说到此,大家估计会惊诧:包头还有个“卷烟厂”?是的,上年纪的当地人也许还记得60年代初有个“白云”牌香烟,就是坐落在包头市青山区自由路北段的包头卷烟厂的产品。
记得那时我父亲老去河南采购烟叶,回厂后还要经过多种工序的加工,我那时尚小记忆模糊,只记住制烟机从很高很大的漏斗里注入烟叶时烟尘飞扬。机器下面有个输纸的传送带,漏斗里的大片烟叶,魔术般的被切成细丝,然后被均匀的铺在机器中的窄条白纸上不断翻卷着,源源不断的被推送着从另外一个端口出来。在机器的端口又被卡嚓卡嚓的裁刀切成标准长度,进入下一个流程。也许由于我父亲是领导的缘故,我能时常跑到制烟车间玩耍,机器的噪音,烟叶的清香混杂着辣嗓子的味道,在我懵懂的幼年留下很深的记忆。
但是,在烟民大国,包头这个兴建不久的卷烟厂没能挺过三年“自然灾害”,于1962年的产业调整中被迫下马与呼市卷烟厂合并。不久,我父亲被调到一家搞铸造的公私合营企业,“包头市永巨铁工厂”(玛钢件厂和啤酒厂的前身)那时永巨铁工厂派来给我们搬家的是一辆上海产前面只有一个轮子的方向盘式的三轮汽车。不管几个轮子这可是辆汽车啊!司机旁边还有一个位置可以坐人,按现在的标称是副驾。仪表盘上方还有一个手动箭头,往哪边转弯就往哪边搬一下。这个箭头只能对面看的见,要是眼睛近视撞在车头上也不一定注意到。这个顾头不顾腚的转向箭头,被我左右不停的搬动着,司机叔叔欲言又止。我却兴奋的像我孙女现在打游戏,咔咔,我的小舅舅……
过去的领导每换一个单位就搬一次家。且都是十六七平米的小平房,人口多的家庭,最大也就一进两开的三间房,但搬走后旧房子就必须交回去,压根没有占房不腾的概念。我们家黄牛皮纸的硬纸版户口本盖满了新派出所的印章。从此 我也在我们一次次的搬家过程中尝到了坐汽车的快感。
那时,搬家的三轮汽车是我第一次对汽车近距离的接触。看着一辆三轮汽车就拉走了我们全部家当。还有一头猪拉不下,(厂级领导还有家养猪,记得小时候经常跟着我妈去撸灰菜喂猪,放到现在会不会是特殊化)我父亲怕费汽油不让司机跑第二趟,吩咐我妈带好我,拿根棍子吆喝着猪,从青山区自由路南下(犹如他当年随部队南下)到中苏友好大街(现在的团结大街和科学路,文革时改成反修大街)那时的永巨铁工厂(过去好多家庭冬天取暖的火炉子中间都铸有永巨二字)坐落在青山西路八号街坊,也就是现在的莫尼路啤酒厂前身。
饿着肚皮吆着猪随娘走到日头西,好在那时四周都是旷野,路上没有车惊吓不到猪,不到五六公里的路,足足走了一下午,现在想起来还“路漫漫其修远兮”。
上初中了我同学他姐夫是个汽车兵,从部队转业到工厂车队当司机,同学他姐长的那个标致简直就是天仙下凡端庄大气。我和另一男同学打心底羡慕人家的美,觉得谁要能娶上这样的老婆,真是汽车压罗锅死也直(值)了。我们之间年龄相差太大,断了我的非分之想,这艳福只好被我同学他姐夫独享了。好在他姐夫抱得美人归后对小舅子很好,爱屋及乌,连带着我们和姐夫也没大没小,有机会就坐他的车,尤其站在卡车的车厢上,被疾风吹得裤腿鼓鼓的,那感觉一个爽,现在还常常想体验一下。
1971年我们三个相好的同学搭他姐夫的车去北京拉材料,在半路有两个拦车的姑娘,他姐夫竟停车捎脚,让那两个姑娘上车和我们一起坐在车厢里,本来我们三个有说有笑,一路风景一路欢歌,自从拉上这两个姑娘,拘谨的我们只有偷眊村姑那俏丽的份儿了。50多公里后姑娘到地方下车,我才长出了一口气。同学姐夫知道后骂我们“球也卵不成”本想给我们解闷,却吓的我们大气不敢出了。当时,那两个姑娘如果有什么非分之想,估计我会被逼跳车的。
对车的热爱一直在心里躁动着,参加工作想去车队,我父亲就是不让去,说:“有女不嫁开车郎,一年四季守空房,有朝一日回家转,抱回一堆油衣裳”。
这样,我在工厂钳工的岗位上干了六年,出徒时师傅夸我,学徒三年半,不知道螺丝从哪转。
那年刚改革开放,我厂车队接了一台日本产日野小货车,在我们机修车间卸货,我第一次看到还有这么精致的汽车,转着圈的细看,哪哪都严丝合缝,感慨日本人的物品做工就是到位。都说钳工是机修界的万能工种,趁司机不在车还没灭火,我说我会开车纵容另一个徒工一起上车,模仿我同学他姐夫,脚踩离合器,档把往前一推汽车嗖一下就窜出去,方向盘像个陀螺轻轻一拨,车开始左摇右晃蛇形走位,多亏车间前面是个大空场,只三两把就冲到车间办公室,车间主任正要开门,看到车有点像醉汉一样把控不住,赶紧关门跑回屋里,我贴着办公室的门把车转了回来,那时,头脑还算清楚,想起姐夫教导,三百六十招,别忘了踩刹车这一招,一个急刹车,后坐力把副座那个我招呼上车的徒工,挫的跳起来,头磕在前风挡车框上,立马起了个大包。吓的司机从车间冲出来,骂我不要命了,你是不想砸我饭碗子。记得那是1979年,车子被急刹灭火后挂的是二档,在我的初驾感觉中已经是风驰电掣了。
厂车队和车间领导以我为例,专门开了安全工作会议。从此,我厂司机无论到哪都不厌其烦的停车灭火拔钥匙。
这次没出事故的事故,也没有磨灭我对车的喜爱,参加工作六年之后,我被从机修车间钳工班选调到技术改造办公室,从此,脱离了打眼划线,剔槽卧键的技工行业,迈入了坐办公室,跑政府,跑财政,跑基建,跑技改,跑销售的类似采购员的跑外行业。
那时,厂里实行的是三师一长制(总工程师,总经济师,总会计师和厂长负责制)经营环境相对宽松。只要有业绩,去哪里你拿出可行方案,即可获批,因此,在近二十年的跑外行业中,我几乎就公私兼顾走遍中国。
每次出差归来,只要有空我都要帮厂长的司机打杂,洗车补气换轮胎都不请自到。同时兼顾起他们家换煤气罐去粮店买粮和上房顶转电视天线等杂差。由此和司机相处的亲兄弟一样,司机在接送厂长上下班中每每对我称赞有加,如此厂长和司机都不黑眼我,有空就能动动车,惹的厂里那帮小青年对我也称兄道弟刮目相看。下班后车有时要放到车库里,我就一马当先,安抚司机你继续下象棋我把车放到车库去。
那是个放大卡车的库,进深有十多米,小车可以放两台。车库有个修车的地沟,地沟是给大车用的,小车上去前后四个轮子紧贴着地沟边,地沟上面还没有盖板,没点好技术还真不敢上去,尤其是开到紧里面。那天,我小荷才露尖尖角,要替司机把厂长的车放车库,开到地沟上心里没底,挪挪就下车看看,自以为有点谱了,往前一加速咔的一下,车身犹如泰坦尼克号般立马斜倾,我明白主驾这边前后两个轮子都掉地沟里了,车轮被地沟卡死,只好斜着从副驾爬出,跳下车定了定神,赶紧从外把车库门锁住,跑到电工班找了两个要好的朋友,悄悄去车库把轿车抬起摆正,看看车还没有大的损坏,朋友指挥着把车停到位,赶紧把车钥匙给了司机,他还马踩车鏖战在兴头上。
吃一堑不长一智,我是越挫越勇型,每次出差归来对车还是念念不忘。1987年我厂利用三来一补(查百度)的补偿贸易,从日本进口了两台三菱L300九座鼓顶面包车,我亲自在天津新港五区把车接下船,我厂司机看到车后高兴的手舞足蹈,感觉开到北京长安街上也宛如红旗轿车般的霸气。那车在那个年代,哪哪都先进到无可挑剔。真是一台爱不释手的好车。
回到旅店车钥匙未拔,另一把也在钥匙环上。没来及取下,司机一关车门,不一会只听咔嚓的落锁声,车钥匙被锁在车里。司机一下子急出一头汗,砸玻璃舍不得,好在我在天津塘沽新港接引进设备住了三个月,去塘沽营口道上找了一个开锁匠到车跟前一看,说“请我您是请着了,别人还真开不了”。让我先给他“赏棵烟”吧。然后,掏出一把带各种钩的钢丝,让我们背过身去,来回捅咕,又听咔嚓一声,门锁弹了起来 ,要了五块钱,1987年的五块钱,还真值五块钱啊!
后来,我和接车司机顺道回包头,一路上我天文地理三教九流侃侃而谈,把司机晕的不行不行的。新日本车时不时就交给我,让我过足了车瘾。在集宁老虎山下,我走错了路误闯红灯,交警站在十字路口指挥台上,面露迷茫眼睁睁看我围着指挥台转了两圈后扬长而去。
自从考了驾照,心底沾沾自喜,喵一眼街上的行人都感觉自己比他们多了一项了不起的技能。
一天,开上岳父司机的北京212车(犹如现在的哈佛坦克)转悠了一下午,这车那时还只有三个前进档 ,但心里已经兴的一愣一愣的,非常注意路上有认识人不?如碰几个认识人,就会赶紧鸣笛停下来,问人家需要捎脚不?
那天,意犹未尽的又从东河区去了趟昆区,两地相隔20多公里,回来已经晚上10点多了,开到东河一条街道时,隐约看到马路中间跪着个人,旁边还有个男人在焦急的招手拦车,几辆车过去都没有被拦停。我本想不管闲事,但路窄车技把不稳,没办法只好停下来,男子扒在车门上,说他老婆要生了,走在这里动不了了。救人要紧,我二话没说赶紧下车帮男子把他老婆抬起放在车后座上,只有三个前进档的车能开多块开多块,一路鸣笛,风驰电掣般开往医院。
把孕妇放下车后,车后座湿漉漉一大片水,还以为是孕妇憋不住给尿车上了,后来才懂得那叫“羊水破了”。
回家没敢吱声把车放好,也不知岳父第二天坐车后座上班时,是否有菩萨端坐莲花池上的感觉。
出于对车的酷爱,我每次出差回来有空就往司机班跑,那时我已经是厂销售科科长,有一次和厂长聊的高兴,我趁机对厂长提出把我调到车队开车去吧,厂长听后大惊,说你怎么能有这种想法?培养一个司机容易,培养个能干的干部可不容易啊!厂长一句话断了我成为职业司机的路。
尽管如此,我还是有空就动动厂长的小车,为了能动动车,看到厂长司机往往随意霸气的把车停在厂办门口中间,影响大家的出进,我就讨好的说:“我给你把车挪挪,出出进进的人多,挡着他们的路,别把咱们的车给划着”。 挪完车后,把车头挑到下次出行的方向,免得厂长上车还的绕过来,这些细节让司机感觉很受用,厂长有时看见也没说啥。无形中壮了我开车的胆。
对车的上瘾犹如看美女,真是发自内心的喜爱。不管啥车有机会我就要动动,厂里顶账回来一辆类似沈阳金杯的客货车,我开了出去,半路上抛锚了,跑回去把修车技师请出来,修了两个钟头没反应,最后技师无奈地说“加点油”看看吧,我骑摩托车拿油桶到加油站买了一桶汽油倒入油箱,车钥匙一转马达即刻轰鸣起来。晚上请技师涮羊肉时,我自作聪明地说,哪如一开始就加点油呢,技师白了我一眼说,开车不会看油表,你是个做甚的!
那时厂里经常有领导去市里相关部门汇报工作,有一次司机有事我自报奋勇当一回司机,拉上厂人事部门和保卫科长去市经委办事,厂子离市经委大东到大西有20多公里,那时包头市建设路还大小车混杂,我兴奋的拉着两位科领导出了东河区跑上建设路,保卫科长腰上还别了一把五四式手枪,似乎在壮我的胆。我一路给他们讲我出差的见闻,听的他们五迷三道。就在我要超一辆东风140带挂车的卡车之时,没注意右手岔路上一骑自行车老头冲了出来,当时预感老头那自行车比我的车速还猛,吓的我一激灵,往左边一打方向手劲有点大,只听的咣的一声巨响,我在天津港新接的还没两年的日本三菱鼓顶九座面包车,被东风140挂车后马槽上的挂车钩,从我车的前三角车窗小玻璃处亲密钩入,一下把我的面包车钩翻在马路上,说时迟那时快,车上两位科领导拿着的报纸怎么一下子就倒了过来,刚才他们还在车窗外看到蓝蓝的天,现在感觉只有四脚朝天了。随着咣咣的响动,大小车终于静止不动了,但车的外面造成了路况的拥堵,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感到这事也不算小了,呼叫着把我们三个人当成囚笼里的猴围观着,这时有好心人呼喊着快看车里人有事没?危难时刻观众都能心生恻隐,齐心合力喊着犹如川江号子般的一二三,把车子翻了过来,,报纸拿倒的两位乘车人迷迷糊糊感觉,报纸怎么又正了过来。天还是那么的蓝,车却不往前走了。
交警来了,收走了我的驾驶证,车窗碎玻璃如珍珠般熠熠生辉撒下一马路。这事不像小轿车掉车库地沟里,肯定是瞒不住了,那时还没有手机,交警通知了厂里,派车接走了两位乘车的科领导,至于我,估计已经把厂领导气的爱咋咋地吧。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从车里被揪出来只是左耳朵被车窗碎玻璃扎伤,跳一跳哪哪还正常,保卫科长摸摸后屁股枪还在,又说他有点“心疼”,我赶紧小声抚慰到“出了这么大的事,要是你身体无大碍就快别“心疼”了,我这回去还不知道要受怎么样的惩罚呢?求求老哥替我担当点好不?这两位科领导今天想起来还真够意思,回厂后真的啥也没说,同行是冤家,勾心斗角的单位我感慨还是好人多啊!
前面讲,当钳工时我在厂区开车瞎闯,是不是事故的事故,过后还沾沾自喜逢人就吹。这次,在城市主干道上,出了就是事故的事故,是刻骨铭心的事故。是差点就要了命的事故。第二天,我灰头土脸的回到厂里,无颜见江东父老。好长时间夹起尾巴做人,不敢再提开车二字,最后的善后工作容不赘述。
有位伟人从小教导我:“错误和挫折教训了我们,使我们比较地聪明起来,”从那以后我明白了开车如伴虎,方向盘一握,就像骑在虎背上,一定要把好方向,谨慎再谨慎,远看一百米,近看三十米,千万别忘了“踩刹车”这一招。
常言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次事故对我来说却只是个教训,并没有怕起来,以后调动过几个单位,对车还是情有独钟。不断的开车走南闯北,还被同事尊称为小快手“把”挺硬。还羡慕的说:他们要有我这样的开车技术就好了。快拉倒吧,我心里说:那是你还没找到让你四脚朝天的感觉啊!好多次到了北京职业司机不敢开,让我开。真不知他们安的啥心眼。
拿破仑说“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个好士兵”。今天,我想说“没出过事故的司机,就是个好司机”。出过事故但能吸取教训的司机更是值得信赖的司机。出门在外车开的好坏,都是性命攸关,只要能安抵目的地才是老司机!
车的故事,车的经验,车的教训,不断丰富着我的路面经验,大江南北,长城内外都留下了我滚滚车轮的印迹。
我不是职业司机,却开了半辈子的车。
草原深处《脑语者》
上部六十七
迈向辉煌的绊脚石
当天下午,张跃麟立刻去了林海涛的办公室,和林海涛说了他的想法:建一个饭店.酒楼或者宾馆之类的场所。这是一个集高端宴请和住宿,甚至包括部分娱乐为一体的综合建筑。
林海涛说可以啊,没问题!这个思路肯定是正确的。相关方面的事情,两个人私下里又合计了一番。
有林海涛的支持,张跃麟做这些事情就更有底气更放心了。
随即林海涛和张跃麟去了裴鸿基副县z的办公室。关起门来,两个人给裴鸿基副县z汇报了张跃麟的这个想法。
正像他们两个人预料的一样,裴鸿基副县z听了他们的汇报非常高兴,说太好了,他会全力支持他们两个人来做这件事情的!
说到地皮和选址的事情,两位领导几句交流之后,裴鸿基副县z就对张跃麟说,现在的物资局已经被物资供应站顶得几乎关门歇业了,可能一年的生意加起来都不如物资供应站一周做的多,现在就连职工开支都难,还得财政j背负这些人开支的事情。是不是可以考虑干脆把物资局也归拢到物资供应站名下,让张跃麟统一来管理,也能给职工们负责开支,减少财政负担。
另外盖酒楼之类的场所,可以考虑用物资局的土地啊。现在物资局大门口就是边塞大街,边塞大街现在又是边塞县最主要的一条街道,位置非常好。可是现在物资局面向大街的,只有一些破破烂烂的土门脸。到时候把那地方统统拔掉,把整个前门面那块地方占用了盖酒楼宾馆,不是最好的位置吗?
林海涛不住地替张跃麟感谢着裴鸿基副县z,说那块的地理位置实在是太好了,如果裴县z能给促成的话,这个大酒店或者宾馆,将来一定会火爆。
张跃麟更是不用说,不断地对人家说着感谢的话语。
巴掌大的一个县城,现在张跃麟对县城是一个什么样的格局非常了解。不可否认那片地方盖一个酒楼宾馆之类的,绝对是目前边塞县绝佳的位置。而且物资局本身占地就很大,下一步预留的发展空间也很大。只是让物资供应站吞并了物资局,从张跃麟的内心里来说,总有一种名不正言不顺的感觉。他担心这样会让某些人对于他有想法。
两位领导劝说张跃麟,不要有什么顾虑,其实把物资局合并到物资供应站名下,从目前来看是实实在在给县财政j解了围,而不是吞并不吞并的事情。这方面的事情他们两个人会和一二把手汇报沟通的,同时也会和市里相关部门联系沟通的。
他们说,其实现在边塞县确实缺乏这么一处场所,就县政f招待所那么一个普通的平房,普通吃住的地方,接待上面稍微高端的一些人就感觉到寒酸,有些拿不出手了。
不过继续深入说下去的时候,裴鸿基副县z略显吞吞吐吐的模样。
最终张跃麟才明白了裴鸿基副县z的意思。直到现在,县w县政f都是在目前这个大院里的平房办公,在这种情况下,外面的马路边突然冒出一座豪华阔绰的宾馆或者酒楼,可能显得县w县政f的办公场所越发寒酸了。
经裴鸿基副县z这么一说,林海涛也忽然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张跃麟略加沉思片刻之后和两位领导说,这方面让他们和一二把手沟通一下,如果县w县政f现在就想盖办公大楼,让领导们和市财政j沟通,让财政j拿一部分钱,剩余差多少都由他来支付。假如说三年以后盖办公大楼的话,不用财政j负担一分钱,所有费用都由他承包了。
现在即使数九寒天,砖瓦厂的生产和对外的销售都如火如荼。煤气厂向外面销售煤气一天比一天火爆。物资供应站销售的各种物资也供不应求。这还不说万融贸易有限公司和新时代工程队蒸蒸日上的生意。所以张跃麟有底气来给县w县政f盖一座办公大楼。
听他这么一说,两位老大哥是非常高兴的,他们互相补充着说,这几年张跃麟给县里捐赠了那么多钱,给好多单位和个人又捐赠了那么多钱物!据人们统计,他把赚到的钱基本又都贡献出来了,真让人感动啊。
不过盖办公大楼的投资可不是一个小数字。两位领导在感动之余还是发自内心的劝说张跃麟,在这件事情上不要急于表态,还是慎重 考虑一下再说吧。一旦表态就得兑现诺言,万一万一到时候给他经济方面造成大的亏空就不好了。
张跃麟说:“谢谢你们为我担心,不过我自己心中有数,一方面咱们那些企业现在搞得都不错,来钱都非常快,另外毕竟盖大楼主要的原材料砖头啊,钢材啊,咱们至少能按成本价拿到。又是自己的工程队,这方面也能把成本压到最低。另外在县里盖办公大楼,拉沙子石头,也都能按最低的成本价。何况用量较大的水泥也是这种情况。综合起来,由我来盖办公大楼,比任何一家工程队来盖,至少在成本上能控制到他们的百分之六十五到七十。”
听张跃麟这么一说,两位老兄显得非常高兴,他们给张跃麟说,这不,马上就要进入腊月了吗?随后就是正月,反正这个季节也不能施工,他们有的是时间把刚才他们说的内容,给一二把手汇报一下,也会同一二把手和市里相关部门请示汇报落实一下,好坏这件事情在春天能开工之前把它决定下来。
……
一九八八年正月一上班之后,刘银柱的四弟刘海柱就从水泥厂调到了砖瓦厂,五弟刘存柱就从冰棍厂调到了建筑队。
关于这件事情,他们全家老老少少不知道如何感谢张跃麟了。要知道上述两个单位,是目前县里各个企业的年轻人争相想调去的单位。人家的工资奖金福利都很高不说,绝大多数老职工年前还都给分了房,还都搬进了新楼房,这是让县里不知道多少人羡慕的事情啊。
正月十八这天上午,县里的一二把手在裴鸿基和林海涛两位副县z的陪同下,与张跃麟在第一楼这边视察。
陪同的还有相关部门的好几个领导。
年前,张跃麟身边的那些最早跟着他打拼的弟兄们,包括砖瓦厂和建筑队这两个单位好多职工,陆续搬到第一楼分给他们的楼房的时候,张跃麟多次被请到第一楼各家各户吃乔迁喜酒。其间他自然而然在第一楼这片转悠,考虑明年如何把剩余那点土地利用好盖楼的事情。
原来县里无偿划拨给某单位那些职工的土地,被他收回来以后,两年之内盖了四栋楼,现在剩余的土地只能盖两栋楼了。问题是他还想继续给他名下那些企业的人们,包括机械厂每一次在他一声号令下,都能昼夜不停的加工各种设备的那些员工们盖楼啊。
这两年随着他给县里捐赠的钱越来越多,随着他资助的那些读书的孩子数量越来越庞大,也随着那家单位的那些职工搬进第一楼以后,他们街谈巷议,对他口口声声的感谢,以及逢年过节他甚至都不认识的一些职工,给他送各种各样礼物的一些举动,让张跃麟深深地明白了助人为乐这个词的真实含义。
一个人把那些钱攥在手里有什么意思?只有大家共同富裕,因为他的存在而让别人生活得幸福,他认为自己才更快乐。而且他似乎冥冥之中感觉到,这样做他才能越发赚来更多的钱。
第一楼周围,县里之前批出去的那些宅基地,零零星星跳跃式的盖了十几个大院。而相比整个这一片宅基地来说,所盖的这些大院,仅占这一大片宅基地百分之四五的规模。
张跃麟甚至有这么一个大胆的想法:能不能把这周围零零星星十几个大院,协商拆迁了,给这些拆迁户除了补一套楼房,再适当的给他们补偿一点现款,县里就把周围这一大片土地都收回来了,接下来也方便于重新统一规划,由他统一来盖楼了。这样的话,他除了给名下的那些单位包括机械厂的职工们,按照成本价或者半价和少半价住一套楼房,再大量的盖楼房对外给那些贫困的家庭啊,老师啊,老领导啊,复转军人军烈属啊,根据他们的情况不同,提供一套套按成本价甚至半价的一些楼房,这样不是既给人们做了好事,也达到了他捐赠的目的了吗?
另外集中供煤气啊,供热啊上下水啊,都方便规划了,也为县里下一步的规划和发展打了一个基础。
当张跃麟把这个思路给裴鸿基副县z和林海涛流露了以后,两位领导当然说好了,只是有些心疼他,怕他在经济方面承受不了。
张跃麟还是那句话,压缩成本还是可以做的,更主要的是他愿意这样做!
好吧,那还有什么好说的。人家自然乐意和上面汇报和沟通他的这种想法。
一二把手包括相关部门的领导,当然没有一个不赞成这样做的。至于说那十几个大院的拆迁嘛,补偿嘛,这都是小事儿,根本就不用他操一点心,所有的问题都由县里相关部门替他解决。
为此这件事情在年前年后就不费吹灰之力的确定了下来。
今天县领导和张跃麟在这一片视察,是在最后确定下一步张跃麟如何规划,如何盖半价楼的设想。
张跃麟的初步设想是,今年在第一楼这片土地上,一次性盖五栋楼房。
这五栋楼房将近五百套房。那么就将他名下之前不够条件,没有分到楼房的那些职工们,差不多都给分了房。包括机械厂那些工人弟兄们差不多也都给分了房。剩余部分楼房,他就可以作为试点,给上述那些人员陆续分半价或者成本价的楼房。
开春先把第一楼这边盖房的事情落实了,下一步再逐步考虑盖酒楼和政f办公大楼的事情。
……
四月初,第一楼这边重新开工的五栋楼房,就顺顺利利的开工了。
开工典礼的这一天,秦超男和电台.电视台以及日报社的一帮新闻工作者,专门从市里来对张跃麟进行了采访报道。张跃麟的目的和下一步的思路,在秦超男他们那非常煽情的报道中,得到了很好的体现。甚至在张跃麟认为,或多或少的有些放大。
这一番对于张跃麟的报道,反响非常强烈,引起了市里甚至省里相关部门和一些相关领导的高度重视。省市两级宣传部门号召人们向张跃麟学习。这两个宣传部门还号召人们为第一楼捐款。
这一捐不要紧,随后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张跃麟收到的捐款总数,比他盖五栋楼房需要的资金总数还要多得多。
张跃麟在市电台电视台和日报社,还有草原省日报社发表声明,对各界人士的捐款表示了深深的谢意,同时他特别说明,随后他要把所有捐款,都反捐赠给省市两级的慈善机构。
他的这一声明发表不到一周的时间,驻本市的几家大型国企,诸如121机械厂,122机械厂以及206厂和塞北市铝镁深加工厂,同时对外宣称,边塞县煤气厂生产的可以代替乙炔气使用的煤气,不管有多少,它们全都包了。
那么从这一刻开始,煤气厂火爆到什么程度就可想而知了。
不过这时,煤气厂内部却发生了问题。
从去年十二月份开始,煤气厂销售开罐装煤气之后,紧接着煤气厂的生意就迅猛的开始火爆了。随后相关的熟练工就一加再加,增加产量的设备也不断地添加。
最初被请到煤气厂的几个管技术的工程师技术员,以及后来他们又陆续聘请来,辅助他们工作的一些同行业人员,也陆续增加了很多。由于生意火爆,加班加点自然就免不了。从而侯东明主动给这些工程师技术员以及他们的徒子徒孙,一次次增加了工资奖金和福利。
本来侯东明认为,这些工程师技术员一直以来方方面面都没有问题,但是一个年过完以后,不知道从哪天开始,忽然之间少部分工程师技术员的神情动态和言语,有了很大的变化。
这其中的一个代表人物,就是一个名叫安云峰的副工程师加副工长。
在侯东明连续给这些人工资福利奖金涨了好几次的情况下,安云峰还是撺掇身边的一些技术人员,暗中阻挠生产,和侯东明说话的一些言语也有一些不敬。
四月初,侯东明把这边发生的情况,尤其是把安云峰的一些情况给张跃麟私下里做了汇报。
当时张跃麟问侯东明:“假如现在安云峰要是带领着身边的一帮人撤离了煤气厂,剩余那些你们感觉到还不错的工程师技术员,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呢?”
侯东明说:“不好说,毕竟人家是从外面一起来的,很可能是会抱团共进退。”
“那么假如说人家全部撤走之后,你和手下后来暗中培养起来的那些弟兄们,能拿得下所有生产技术活吗?”
侯东明说:“十有八九是没有问题,不过关键的一些关键技术,我们还没有掌握透彻,还需要一定的时间。”
张跃麟说:“过去我不是告诉你,不要考虑花钱,好好的给这些人吃吃喝喝吗?首先,从现在开始,你这方面要刻意加强,瞅中那种不显山不露水的机会,给总工程师和所有掌握技术的工程师技术员们,多花一些钱来感动他们,甚至可以说收买他们,把你和下面的那些弟兄们稀里糊涂不明白的技术,给我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学到手,最好是学精通。”
侯东明说,一直以来他和弟兄们就这样做着呢,从现在开始,他要越发把这方面的事情做好。
张跃麟继续说:“现在不管安云峰有任何条件,只要提出来的,你毫不犹豫要满足他。即使他没有提出来的条件,你也要主动给他,让他一个人挣十个八个工程师技术员的工资,挣一二百个工人的工资都无所谓……”
侯东明说:“那不是有些过多了吗?照这么下去还了得?”
张跃麟说:“听我的,只要他有胃口,你就满足他!让他认为我们怕他,离开他就彻底的完了,在这种时候他可能就不会对你们有戒心,更加骄纵了。这个时候你们学艺也好偷艺也好,相对来说比正常的情况下要方便得多。等到你们把这方面的技术彻底学到手的那一天,你还要对他客客气气,但是工资奖金福利待遇,要由你给他开一个相对来说较高的合理价位,而不是由他想提出多少就多少。到那时候,他愿意呆就呆着,不愿意呆就让他卷铺盖离开,咱们也做到仁至义尽,让谁听了咱们也不是卸磨杀驴,而是他自己得寸进尺的结果。”
围绕着这件事情,张跃麟又给侯东明授意了一套套具体的步骤。而每一个步骤,又都是那么高明和绝妙无比。
侯东明在震惊之余,一次次重重地点着头。
进入五月份以来,随着煤气厂生产和销售的火爆,安云峰越发骄纵得不像样了。除了之前满足了他的胃口,给他开了高额的工资奖金和福利之外,某天上午他还提出了更加吓人的要求:给他配备专车。他还不在煤气厂坐班,只起到一个给指点的作用,随时随地离开,想哪天回来就哪天回来。
当时侯东明心里咬牙切齿差点要唾在安云峰的脸上,他心里想,到今天为止,张跃麟还没有给我配备专车,我也不是哪天想走就走,想来就来,还得在这边给你们当小跑腿,没明没夜在现场呢。只不过在此之前张跃麟给他下了死命令,让他装成三孙子,偷偷学,偷偷努力,他才没这样做。
当时侯东明对安云峰说,这么大一件事情,他做不了主,需要和老大请示一下再回复他。
下午,侯东明拿着一张画报喜滋滋的让安云峰看,并且对他说,这是张队特意拿回来让他看的。张队已经打电话和草原市上海大众桑塔纳专营店联系了,给他订购了这么一辆汽车,大概六月底就能回来。
在安云峰激动之余,侯东明还把他拽到一边私下里对他说:“张队现在最担心的一件事情,就是怕你离开这里,影响咱们厂的效益。所以他让我私下里对你说,从汽车回来的时候开始,每个月还要给你另外开一千块钱的特别奖金,而且从那时开始,你汽车加油啊,修车费啊,还有你回市里吃啊的消费,全部实报实销。”
闻听此言,安云峰立刻来了精神。他拍着胸脯给侯东明表态说,放心,这辈子他跟定张队了,也在这里干定了!从现在开始,需要他怎么干,需要多大的生产量,尽管给他下命令就可以了!
改天,侯东明请安云峰手下三个最得力的干将高峰.刘虎和石家驹,也是他的三个死党兄弟在县里一家饭馆吃饭的时候,侯东明略有一些神秘的,低声对这三个人说了张队已经给安工预定了专车的事情。
这三个人又惊又喜。通过安云峰的得逞,他们似乎也看到了他们未来的前程。
不过侯东明特别给这三个人强调说,在汽车没有开回来之前,让他们三个人无论如何保密,不然这件事情传出去恐怕总工会不高兴的。毕竟从职务上来说,人家姚伟强是总工,安工是副总工嘛。
高峰.刘虎和石家驹撇着嘴对侯东明说,姚伟强是一个文人,又没有什么靠山,实际上在煤气厂还不是听他们安工的?他敢!他要有一点不老实,看他们怎么收拾他!让他在煤气厂待一天他就待一天,不让他待,立刻让他卷铺盖走人,他也没有二话。
侯东明这是第一次听这三个小子说这一番话的。原来他们把自己隐藏得很深,可能是这后来安云峰和他们三个人拧成一股绳,越来越逼迫他甚至包括张跃麟就犯,他们提出来的一个个要求都能答应,最终居然能将给买专车这件事情都答应,可能他们感觉到他们在煤气厂的重要性,认为离开他们煤气厂就彻底玩完,所以这会儿人家也就不装了,说出了他们的内心话。
按照张跃麟对侯东明的说法,安云峰也好手下的这些得力干将也好,应该是得到了某个人的指使,甚至重金收买,故意捣乱的。不然的话以他对这些人的了解,按道理来说这些人无论从哪个角度也不应该这么无理。
侯东明还给这三个人许诺说,让他们好好干,最多不超过三年,他保证给他们三个人每人也配备一辆专车,让他们得到现在安工得到的待遇。
高峰.刘虎和石家驹激动得手舞足蹈,都拍着胸脯对侯东明说,他们一定要好好干,给他表现,绝不辜负他的期望,要对得起他们挣的那点工资!
吃饭的时候,趁着刘虎和石家驹上厕所的空余时间,侯东明低声对高峰说,让他好好干,毕竟现在汽车是一个稀罕的东西,张队肯定是要给安工手下的这些弟兄们配专车的,但是不可能一下给大家都配备了,就拿他们三人来说……
高峰这小子也是一个明白人,不用侯东明把话说透,他已经把侯东明话里的意思听得明明白白了。为此他压低声音一字一顿的对侯东明说,放心,他一定要干的超过刘虎和石家驹他们两个人!
侯东明也压低声音,铿锵有力地给他表态说:“那么你放心,我肯定会要第一个给你配备专车,这件事情就包在我的身上!”
随后在实际操作中,大概是为了讨好侯东明,高峰有意的给侯东明讲解一些煤气厂关键环节的要领。
而高峰说的这些要领,恰恰都是在此之前侯东明想学,但是摸不着头脑,人家从来也不给他透露的。
侯东明趁热打铁,在不经意间把这些方面他想了解的事情,和高峰一项项进行了落实。
侯东明手下的四个得力干将,是当初张跃麟特意给安排到煤气厂暗中学习的小伙子。按照张跃麟的意思,首先让自己人把关键的技术学到手,万一万一将来从外面请回来的工程师技术员要不好用的话,也不至于彻底抓瞎。不想没多长时间,这种事情真的就像张跃麟预测的一样出现了,为此侯东明不得不在心里一次次感慨,张跃麟咱们这么神呢?
这其中有三个蔺文昌推荐的高中生,另一个是当初对付谭柏伟的秦东。那三个高中生,按照蔺文昌的说法,当初都是因为家庭条件不好,没能够好好的读书,最终没有能够考走学校的孩子。他们都是本县各个乡的农家子弟,绝对是那种聪明上进有头脑的孩子。这三个孩子的名字分别叫李龙,高海阔和胡文虎。
秦东虽然文化程度不高,但是凭着张跃麟对他的感觉,这是一个非常聪明而又有心机的小伙子,绝对是那种可造之材。
所以在煤气厂没有正式点火之前,张跃麟就私下里安排这四个小伙子以社会青年的身份,去煤气厂报名。
最后他们被侯东明录用,随后他们就悄悄在煤气厂一个个关键的环节上班了。之后他们四个人又介绍了他们的朋友亲戚同学加老乡一些年轻人来煤气厂打工。这些由他们介绍进去的年轻人,都在他们四个人私下里非常高明而隐晦的授意下,也在加紧学着煤气厂各个环节的技术。
这四个小伙子装得很像,似乎他们四个人压根就不认识,也没有受到什么使命,完全是来这里打工的。后来他们除了干好他们的本职工作之外,还要经常拿一些吃吃喝喝的东西给带班的工程师和技术员。而他们还时不时把带班的工程师和技术员请到县里“下馆子”。
当然不用说,这些开支都是由侯东明私下里来给报销的。
这四个小伙子学艺加偷艺,再加上他们刻意讨好带班的师傅,从而他们把煤气厂好多技术都学到手了。只是一些非常关键的环节,还有些欠缺火候。
侯东明给安云峰说了预定汽车这件事情以后的第二天晚上,秦东跟着姚伟强检查煤气罐安全方面的一些事情的时候,看看前后左右没有人,秦东低声对姚伟强说了煤气厂给安云峰预定了汽车的事情。
当时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中,秦东能够看出来,姚伟强的脸部居然抽搐了一下。
秦东低声对姚伟强说:“师傅,你要知道你才是这里的总工!为什么给他订汽车不给你订?这不明显的是看不起你吗?太不把你当回事了!这些事情我听了都气得受不了!”
看看姚伟强没有什么反应,秦东继续压低声音说:“我发现这人和他手下的几个小子,这以后越来越不像样了,好像压根儿就不把师傅你放在眼里!估计咱们厂里的领导也是怕他和手下的那几个小子走了,厂里玩不转,才不敢得罪他。真让人恼恨啊!师傅你是干什么吃的?难道说你手里的技术不如他吗?要不我悄悄招呼几个弟兄,把安云峰和手下的小子们狠狠收拾一通,打得他们腿断胳膊折,让他们再也不敢在师傅面前翘尾巴!”
姚伟强始终没有说一句话,但是他的面部表情代表的是什么意思?偶尔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中秦东也能够看出来。
最后姚伟强摇着头,表达了他的意思:不要说这种话,更不能做这种事情。
秦东给姚伟强打包票说,让师傅不要担心害怕什么,谁要敢动他一根毫毛,他会带领着一帮弟兄和对方拼命,绝不会让师傅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秦东平时和围绕在他身边的一帮工人弟兄们,是那种既吃苦又非常讲义气的人,想必是他说的这番话让姚伟强彻底吃了定心丸,也想开了某种事情。从当天晚上开始,姚伟强在不声不响中,把之前一直给秦东.李龙. 高海阔和胡文虎保守的那些生产方面关键的关键技术,全部一点不剩的给他们教授了开来。
李龙,高海阔.胡文虎和秦东他们四个人,把各自学到的技术,彼此一点不剩地交流着。另外也与侯东明私下交流着技术。为此短短这么一段时间,他们彼此之间提高了很多。之前迷迷糊糊一些不懂的东西,现在逐渐掌握了。
草原深处《脑语者》上部六十八,平息内讧
安云峰和他手下的三个小子越来越骄纵。似乎煤气厂离开他们就要关门歇业。
侯东明越来越对安云峰客客气气,甚至到了点头哈腰的地步。不过在他私下里的分化瓦解中,高峰.刘虎和石家驹逐渐的产生了矛盾。
安云峰对侯东明说,他感觉到姚伟强的神情动态明显和之前不一样,说明给他预订汽车这个消息,姚伟强知道了。
侯东明也和安云峰说,他也明显的感觉到这以后姚伟强的神情不一样,肯定是这么回事!问题是这件事情他除了给高峰.刘虎和石家驹他们三个人流露过,再没有给第四个人说过啊。其中的利害关系他当然一清二楚了,除了他们三个人往外面说,谁能说出去呢,谁又能知道呢?
安云峰私下里把高峰.刘虎和石家驹三个人一通臭骂,甚至祖宗三代都骂在了其中。
而高峰.刘虎和石家驹都拍着胸脯指天发誓说,他们没有给任何人说过!
他们彼此在证明自己清白的过程中,狡辩得面红耳赤,从而一道道裂隙就在他们中间产生了。
在这种情况下,私下里侯东明越发把之前给高峰许诺过的话语,清晰而明了的强调了两三遍。
高峰也在一声声咬牙切齿的怒骂中,拍着胸脯给侯东明表态说,放心,他一定要好好表现,把那两个小子甩在后面。
侯东明适时地对高峰说,要是那样的话,用不了两三年,他甚至在一年中就可以兑现他的诺言!
而高峰为了能在三个人中脱颖而出,得到他想要的东西,主动把一些关键的关键技术给侯东明教授着。
侯东明一边偷学着人家给他教授的那些技术,一边还表现得很不在意的模样说:“唉,其实我管理好这个厂就行了,这些技术不技术,只要你掌握了就行了!难道说我以后会下到车间具体操作吗?以后你就是我的得力干将了,一切事情都由咱们两个人商量着办!”
侯东明的言下之意就是,高峰已经被他看中了,高峰已经是他的亲信,用不了多久他就会提拔重用他。
而高峰似乎也从这一番话中,听出了另外一番也许侯东明不便说出的意思:以后他高峰才是唯一被重用的对象!
在这种情况下,对于他们内部的瓦解,让高峰主动拿技术换信任,就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了。
期间,侯东明多次感慨不已的想,张跃麟,你真是一个聪明人啊,小学毕业差不多等同于文盲,可是看看你出的这一个个绝妙的金点子能起多大的作用吧!这些掌握着一定的技术,但是除此就醒得吃吃喝喝的人,头脑比起你简直天上地下啊。他们在你面前最终要是不败下阵来,就没有天理了。
姚伟强四十岁出头,是那种有文化底蕴的学者型的憨厚人。秦东的观察认为,在此之前他完全是被安云峰和手下的三个小子咋唬住了,让他听话,不要瞎叨叨,该做的做,不该做的不能做。
由于安云峰他们这边的骄纵,应该是激怒了姚伟强,再加上有秦东这以后越来越对他的敬重,包括给他的鼓励打气,让他在多种因素的情况下,把他所有操作煤气厂那些关键技术,都不遗余力的给秦东.李龙.高海阔和胡文虎他们教授着。
……
六月底的一天早上,安云峰来到侯东明的办公室,大喇喇的一屁股坐在他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还翘着二郎腿,用那种带着质问口气的声音问侯东明,汽车订购的怎么样了,怎么到现在还不回来?
侯东明赶紧给人家沏茶倒水,陪着笑脸说不急,他立刻就落实一下这件事情,应该就在这三两天之内就到了。
陪着安云峰说了三两分钟话之后,侯东明就赶紧骑着自行车去往了物资供应站。
一个小时以后,侯东明兴冲冲地回来了。安云峰被请到了他的办公室。
侯东明从兜里拿出一份塞北市万融贸易有限公司,在草原市大众汽车销售网点订购了一辆桑塔纳轿车的合同,和相关方面的手续让安云峰过目。
安云峰一下激动得快要晕过去了。
趁着安云峰高兴,侯东明立刻吩咐宰羊,中午在大餐厅庆祝这件事情。
宴请的人,除了安云峰和手下的三个得力干将,另外十几个中间力量,都是安云峰指定的。
这天正好总工姚伟强请假回市里了,因为人家的家本来就在市里,所以自然就没有到场。况且,以安云峰这后来越来越娇纵的做派,即使他在厂里,安云峰也未必会把他请到餐厅来吃喝。
酒宴从十一点半开始,一直喝到下午四点。这天,安云峰实在是太高兴了,挣了那么高的工资奖金,福利那么高,马上又要有专车!要知道对于这个年代的人来说,汽车太稀罕了,何况他马上要拥有的一辆汽车,是刚上市没两年的桑塔纳啊!对于这个年代的人来说,拥有一辆桑塔纳,比二三十年之后拥有一辆五六百万的汽车还要感觉到风光。
激动之下,安云峰就放开了喝。而在他吹胡子瞪眼的招呼下,围拢在他身边的那一个个得力干将和徒子徒孙们,没有一个敢不喝的。
偏偏陪酒的侯东明,几乎没怎么喝酒。
侯东明平时也不怎么喝酒,无非喝三两二两,安云峰和身边的这些人也都是知道的,所以他们只受用他的马屁话就可以了,至于说他喝不喝他们也不在意。
安云峰由于太高兴了,放开肚子喝,从而在他的招呼下,自己把自己包括围拢在他身边的这些工程师技术员们,都喝了个酩酊大醉。直到第二天上午十一点多,他们才陆续从迷迷糊糊中爬起来。
安云峰从自己的宿舍里出来,他看到厂里各个环节都在机器轰鸣中运行着。他有些纳闷,也或多或少的有些不高兴。
他隔着老远喊一个工人,让把某某徒弟给他喊过来。
那个工人过来对他说,他这个小徒弟,昨天下午就离开这里上街了。
安云峰一阵破口大骂,说离开这里也不和他请假,难道说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吗?
那个工人给他回答说,不仅他离开这里,还有张三李四等等好多工程师技术员,昨天下午都离开这里上街了,直到现在也没有回来。
闻听此言,安云峰心里巨震。因为这个人说的那些名字都是他手下的得力干将或者徒子徒孙。他们为什么要离开这里?为什么要放假?那么既然这些人都离开了厂里,为什么厂里直到现在还是机器轰鸣一片,给人的感觉好像现在热火朝天大干快干的模样呢?!
带着这些疑问,也带着一肚子的不高兴,安云峰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了侯东明的办公室。
安云峰立起一双吓人的眼睛盯着侯东明,甚至用那种喝问的口气问侯东明,为什么要给下面的那些工人放假?
侯东明笑呵呵地望着安云峰说:“安工,这你就不对了吧。为了庆祝给你配备专车的事情,我昨天中午安排你们吃喝,你手下的这些得力干将和徒子徒孙们,我总不能不管吧?如果要是安排他们也在厂里的大餐厅吃喝,你想吧,还有那么多工人,尤其是还有姚工带的那一帮工程师和工人弟兄们,我给你这边的弟兄们安排吃喝,不给他们吃喝,你说这叫事吗?这不是明显在分化你们,让你们彼此成为对立面吗?所以我只好给围拢在你身边的那些弟兄们放假,让他们去街上吃喝热闹玩耍看电影。”
安云峰甚至用那种咆哮的口气喝喊道:“既然他们都离开了这里,为什么直到现在厂里还在生产呢?!”
侯东明诡秘地笑了一下说:“为什么他们离开厂里,厂里就不能生产了?有我啊,我可以指挥剩余的人生产啊。”
“问题是,安全啊,技术啊……!”
这时,侯东明明显露出那种鄙夷的神色说:“问题是从昨天中午你们喝高的那时候开始,尤其是从你那些得力干将和徒子徒孙离开厂里直到现在,快二十四小时了,厂里这不,生产非常顺畅,没有出现一点问题不说,生产量比你亲自指挥当大拿的时候,三十个小时的生产量还要大……”
闻听此言,安云峰恼怒不已的一连串质问侯东明, 煤气设备和炉窑一旦发生爆炸,他们是准备怎么处置的?苏生器和高压氧舱怎么使用?!还有好多生产方面的关键要领,问他是怎么处置的,怎么把关的?出了安全方面的事情,尤其是出了人命,该怎么办?谁负责?!
侯东明笑呵呵的,一口气倒背如流一般给安云峰说了以下操作和注意的事项。
1.气体设备为红色时,不得用水骤然冷却,以防煤气设备变形,漏出煤气更多。
2.煤气闸阀、压力表、蒸汽或氮气管头,应有专人控制操作。
3.如煤气管道内沉积物着火,人孔可以密封以隔离空气并使其灭火……
关于煤气生产操作中一些关键的步骤,以及必须要注意的事项,侯东明也一口气给安云峰背了好多。完事儿以后在安云峰目瞪口呆中,侯东明还笑呵呵地对他说:“安工,你们这些挣着高额工资和奖金福利的工程师技术员,平时具有着绝对的权威,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们甚至都不能问一个为什么。可是你们这些内行的生产量,还没有我们这些生葫芦的生产量大,你能给我解释清楚这其中的原因吗?难道说是机器认陌生人不认熟人?还是有些高高在上的工程师技术员仗着自己掌握了技术,就有意的在技术方面拿捏一些外行,有意的阻挠生产呢?”
安云峰的面部连续抽搐了多次,他似乎极力想狡辩什么,甚至想咆哮什么,但是最终没有发出声音。
“安工,我们从昨天中午到现在,就是严格按照以上那些流程操作的。所以你看,到现在生产方面没有一点问题不说,产量还比之前大了那么多。不知道你怎么看待这件事情呢?”
这时安云峰已经失去了理智,从而也变得恼羞成怒。他像一只饿狼似的扑上来就要撕打侯东明。
侯东明其实也不是吃素的。别看他整天在这些工程师技术员面前恭恭敬敬的模样,那是因为他自认为自己是一个外行,又在张跃麟的命令下也在有意的给人家做出的姿态,实际上他们从张家沟出来的这些小伙子们,本质上都是那种天不怕地不怕,敢和人拼命的人。
当然其实对付这种得寸进尺的人,根本就不需要侯东明这个老总动手,因为今天安云峰酒醒之后可能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在此之前侯东明与秦东.李龙.高海阔和胡文虎他们四个人合计已经过了,包括他们四个人也和手下那一大帮弟兄提前合计过了,这会儿就在安云峰恶狠狠的扑向侯东明,而侯东明好像还在惊恐的躲闪中,之前埋伏在周围的秦东,猛然就推门进来,扑上去几把就将安云峰拽着摔出了门外。
秦东想上去好好修理安云峰一番,但是被侯东明用眼神制止了。
这会儿,其实侯东明比秦东更想急迫地上去好好修理安云峰一通。因为这后来,这人不知道受了谁的指使,骑在他头上屙屎撒尿已经到了让他忍无可忍的极限。不过想想之前张跃麟一再下死命令对他的那些嘱咐,他只能一忍再忍而露出一个个笑脸。
毕竟他们是一个正儿八经的生产单位,毕竟人家是他们聘请来的工程师技术员,煤气厂无论如何不能被别人给戴上一顶卸磨杀驴的恶帽子。
但是他们两个人哪知道,由于可能是人家背后受了什么人的指使,再加上长期以来的骄纵,仅仅就是刚才秦东阻止安云峰打人的这个举动就捅了马蜂窝,接下来在安云峰的一声吆喝中,昨天陪着他喝酒一个个名鼎大醉,刚才一个个陆续爬起来的那些得力干将和徒子徒孙们,十几个人呼啦一下就把侯东明的办公室门口围住了。
当然,期间李龙,高海阔和胡文虎招呼着他们三个人手下一帮弟兄,包括秦东的一帮弟兄,也从厂里四面八方冲向了这边。
一时间,侯东明的办公室门口变成了一个火药桶,似有一言不合彼此就要打架甚至拼命的模样。
就在这时候,谁也没有注意到一辆大卡车从门口开了进来。这辆汽车如入无人之境,迅速地开到侯东明办公室前面这一片,汽车猛的一脚刹车,随即从车上跳下二三十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
带头的,居然是刘铁柱.刘喜柱.刘海柱和刘存柱这弟兄四人。
冲在最前面的刘铁柱高声喝喊道:“你们有些人给我听好了,不要给脸不要脸,乖乖地听话,不要闹事儿,有些人的脸面还能保住,厂里还能将你们当个人才对待。要是给你们面子,你们连里子也扯去,自己太把自己当一瓣蒜的话,小心我今天在这里就要给某些人放血,让他连离开厂里的机会也没有!”
仅仅就刘铁柱这一番暴怒的喝喊,刚才安云峰和他带领下的那帮得力干将和徒子徒孙,一下子就打蔫了。
安云峰和他手下的三个得力干将,以及围拢在他身边的那十几个小子们,都是从市里来的,本来在此之前他们有一种“大地方人”的想法。不过刘银柱他们弟兄几人在边塞县的威名,这以后就是他们这些从外面来的人,也是有所耳闻的。似乎人家已经用经济和身份地位,将他们之前的那种黑历史抹平了。而越是这样,越是让人们对他们生畏,因为有经济和身份地位来给他们做后盾,平添了他们在民间的那种不可撼动的威名。
何况至少刘铁柱和刘喜柱弟兄俩人,安云峰是认识的。他知道这两个人不好惹,他们背后的大哥刘银柱更不好惹。
侯东明对刘铁柱摆摆手说:“二哥没事没事,你们退下吧,我们无非是随便打闹玩一下,退下吧,退下吧。需要你们的时候自然会找你们的。”
刘铁柱望望侯东明,又望望安云峰,然后用那种意味深长的口气说:“好,我和弟兄们就在门口呢,有什么事招呼一声。”
话毕,他返身招呼着身后的那一大帮弟兄们,就溜溜达达的向着大门口走去。
本来,看样子这些弟兄们来这边没有表现一下就立刻要离开这里,都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可是又不敢忤逆刘铁柱的意思,只好跟着他向大门口走去。
不过这些弟兄们一个个回头望向安云峰和身边那些得力干将的神情,无不说明了这样一个意思:老实点,不然的话……哼!
那辆大卡车也慢腾腾地跟在他们后面,向大门口开去。
这边,侯东明对着秦东.李龙.高海阔和胡文虎他们几个人一挥手说:“你们退下,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我和安工无非就是随便说几句话而已,你们这么围攻上来,太小题大做了。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去吧。”
秦东他们四个人随即就撤离了这里。
安云峰和手下的那十几个弟兄,如果说在此之前他们一个个都是那种气势汹汹的模样,这会儿哪有一点精气神。好不容易侯东明的这一番话起到了让他们借坡下驴的作用,安云峰赶紧一挥手对那些弟兄们说,让他们离开这里吧,不要在这里围观了。
看到两拨人都离开了这里,侯东明客客气气地对安云峰一挥手说:“安工,请吧,继续回我的办公室,咱们再说几句话。”
重新回到办公室,这会儿侯东明一如既往的客气,还亲自添酒回灯重开宴一般,亲自给安云峰沏了一杯茶水,还招呼他落座。然后他也坐在安云峰斜对面的一把椅子上。
这会儿再看安云峰,已经完全没有了之前的嚣张气焰,就像霜打了的茄子似的,耷拉下了脑袋。
侯东明说:“去年把你们请到这里,直到今年至少在三月底,你和手下的那帮弟兄们兢兢业业,任劳任怨,没有一点问题,而且我们合作得非常愉快。事实上我从心里对于你和手下的那些弟兄们也是非常尊敬的。我可以百分之百的确定,后来你受到了某个恶人的指使,要在生产方面拿捏我们,甚至以此来对付我们,我说的没错吧?”
安云峰没有回答侯东明,只是像个榆木疙瘩似的,在愣愣地望着他。
“安工,明人不做暗事,我干脆给你把话说得明明白白吧。你说与不说承认不承认都是无所谓的,有你们做的事实摆在那里。我和上面的老总总认为要好好的优待你们,尊敬你们,因为毕竟你们是凭技术吃饭的,我们应该尊重你们。但是你依仗着自己手头有技术,就越来越骄狂得不像样了。你这以后一而再再而三对我提出的工资奖金福利,我都一次次被动的接受了你的要求。你现在拍着良心说一下,你的这些要求合理吗?”
安云峰还是没有说话。
侯东明继续说:“我私下里已经做了调查,你提出的这些待遇比市里两家煤气厂的工程师技术员,平均的工资福利,奖金都高出了五倍。这我们也就认了,你还大言不惭提出来要给自己配备专车,还要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好像要给这个厂和我当太上皇,这你就做的有些不地道了。我承认这个厂的发展壮大,你立下了汗马功劳,正是因为这样,我们不想做卸磨杀驴的事情。我想请问一下安工,你现在有什么打算呢?”
安云峰嘴角抽动了好几次,最后才艰难地说:“如果要是可以的话,我还想继续留在这里。”
“可以。煤气厂现在将来,永远希望你留在这里。但是工资,福利,奖金,从今天开始要重新给你和手下的那些弟兄们核定。”随即侯东明给安云峰说出了重新给他开工资的标准。紧接着他又说:“至于说那辆汽车吗?嗨……你也不要指望了,其实从一开始那压根就不是给你预定的。”
闻听此言,安云峰一下子从座椅上弹跳起来,似乎又要发作。但是好像他又突然明白了这会儿他的实际处境,就又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重新跌坐回到了椅子上。
侯东明继续说:“其实就这个工资福利奖金,也比市里那两家煤气厂的工程师技术员,平均都要高出一点五倍。至于说你手下的那些得力干将们,我当然要重新给他们核定工资。之前的肯定都不算数了,重新核定的,肯定是一个非常合理的价位。所以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安云峰用那种既惊恐又复杂的眼神在望着侯东明。
侯东明说:“当然,即使你现在想继续留下来上班,从现在开始也要反省一周,要认错,给厂里写检查,我才能重新把你们打乱安排上工。警务局也会专门安排警务人员进驻厂里,防止有人搞破坏。毕竟咱们生产的煤气有很大的危险性,这其中是为什么,我想就不用给你具体解释了吧?”
当天中午之前,安云峰和手下的这十几个人,就连午饭也没吃,都离开了这里上街了。他们这里的所有东西都没有拿。临走的时候,安云峰对侯东明说,他和这些弟兄们考虑考虑。
当天下午,总工姚伟强就从市里回到了煤气厂。
回来以后,他换了一身工衣,二话没说,把厂里上上下下所有的那些关键环节都检查了一遍。
期间,他的几个徒弟秦东.李龙.高海阔和胡文虎,始终陪伴在他身边。
检查完以后姚伟强也不说话,径直来到了侯东明的办公室。
侯东明赶紧客客气气的招呼人家落座,给人家沏茶倒水。
姚伟强摆摆手说:“侯厂长,不要这么客气了,以前你是没办法装也要装出一个姿态。从现在开始,我认为你没必要这么做了。”
侯东明吃惊地望着姚伟强。
姚伟强继续说:“你是一个聪明人,张跃麟更是一个了不起的人啊……”
侯东明一边把沏好的茶水端到姚伟强面前的茶几上,一边坐回到茶几对面他的椅子上,然后笑呵呵的望着姚伟强说:“姚工,你才是一个聪明人啊。我猜想,你应该是根据安云峰的一些言行,你认为他已经等不及了,立刻要坐上他的桑塔纳专车,所以他要追问我汽车接回来的时间。而凭着你的聪明,你一看就认为我们不会任由他得寸进尺,不会无原则的答应他的所有条件。所以根据你的精准分析和判断,再加上你教授的四个好徒弟,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掌握了你暗中给他们教授的所有技术,所以昨天到今天会发生什么事情,你已经预料到了。你是有意请假回市里躲避,要给我和手下的四个得力干将创造一个让我们表演的舞台,证明我们单独也是可以操作煤气厂所有环节的。姚工,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以上我说的这些都是真实的情况。”
姚伟强笑了一下说:“你和张跃麟,包括你们一起出来打拼的几个年轻人,虽然文化程度不高,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你们绝对是你们同龄人中的佼佼者。你们聪明上进,有毅力有耐力,不是一般人可比的,所以你们的成功也是必然的。”
彼此说完如此这般的话语之后,姚伟强话锋一转说,其实他今天下午特意回来,是准备收拾铺盖辞职的。
侯东明吃惊地问道:“为什么?”
“因为到此为止,煤气厂所有的操作流程,你和秦东他们四个人,包括你们刻意培养起来的那些年轻人,操作起来都没有问题。那些关键技术,通过这段时间你们的刻意加强,再加上昨天中午以后到现在煤气厂各个生产环节都那么顺利,证明你们的操作没有一点问题。在这种情况下,你们不可能无谓的花那么高的代价。不要说安云峰和他手下那帮人了,就是我和我带来的一些工程师技术员,也该识趣的离开这里了。”话毕,姚伟强站起来就要离开这里。
侯东明赶紧上去把姚伟强的胳膊拽了一下,示意他坐下来,然后他非常真诚地说:“这么大一个煤气厂,说一句良心话,我和秦东他们四个人, 包括另外一些年轻人,仅仅掌握了一些生产方面的皮毛,我们需要学的东西太多太多了,况且我们无论如何不想也不能做出卸磨杀驴的事情。为此,在此之前张跃麟就特意给我嘱咐,什么时候你要提出这样的要求,让我无论如何要把你留住,不能让你离开。因为不说你的技术就你这个人的人品人格,我们也不能让你离开煤气厂!”
侯东明这一番真诚无比的话语,让已经站起来要离开的姚伟强,一时间都飙泪了。
姚伟强随即用那种哽咽的声音询问侯东明,张跃麟真的对他说过这样的话吗?
“如果我要有一个字给你撒谎,天打五雷轰!”
姚伟强双手抓住侯东明的臂膀,还摇晃了好几下,用那种既感慨又感动的声音说:“好!放心,有他的这句话,那么我就留在煤气厂了。不过……给我和手下的那些工程师技术员的工资福利奖金,必须要恢复到去年过年前,再不能被安云峰裹挟着,让你们给我们开那么高的工资福利奖金了。实在是太吓人了,那么高的待遇,被你们开,是早晚一天的事情。因为我不想离开这里,不想离开你们。这是我留在这里的前提。如果这个条件要是不答应的话,我今天必须要离开!”
李玉岿《狂荡青春》上部六十九,任吾游
马红乐意在土产货站待着是真的。至少在他的心理上感觉和他刻骨铭心的女人天天在一起,心理上特别享受和安慰。当然,这仅仅是一方面。其实他待在这里按照他的想法,主要还是为了这边生意方面的需要。
长城区现在日用百货.机电产品和柴油汽油方面的销售,相对这边来说已经是一个成熟稳定的市场了,他不需要天天在那边呆着。
何况那边待着的那几个铁杆,这以后在销售和待人接物方面已经彻底没有一点问题,他也是非常放心的。
何况他和陆振华保存在总库货物下面剩余的七十多公斤金条,他在前一个月最后一次与南方人的接触中,已经全部销售兑换成了人民币存在了他的折子上,所以他不用担心财宝方面的事情。
边塞县的那些日用百货市场开拓的比较晚,没有像长城区那边那么稳定,事务比较多。再加上毕竟这里还有红昌酒厂啊。酒厂的事情要更加纷繁复杂,多样化,所以需要他坐镇在这里指挥,实地处理各种各样的事情,为此相对来说这以后马红在这边待的时间就比较多一些。
尤其是进入腊月以来,酒厂天天保证能给他们赚取四千多元钱,暂且不说酒厂还在逐渐的扩建加大着生产量,明年还准备在东墙外的荒地上建设更大规模的酒厂,就目前情况来说,酒厂每年稳稳的能给他们拿回一百四五十万元,而且具有着非常大的潜力,这让马红也没有理由不好好的待在这里,管理好酒厂。
当然,事实上酒厂的运行,马红也只是起一个宏观的管理和协调作用,具体的运营根本不需要他考虑和过问。技术方面有黄涌金和钱龙给把关,其他所有事务方面有陆振华的两个哥哥陆国华和陆为华,其实马红也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人家这俩人都是那种又聪明又憨厚朴实的人,从刚一进入厂之后,每天除了吃饭睡觉,所有时间都扑在了酒厂的改造,包括后来的酿酒方面。其实这俩人现在对酒厂各个方面也已经非常熟悉了。马红认为让他们单独酿酒都没有太大的问题。只不过是为了不要发生差错,也不能随便做出卸磨杀驴的事情,他不能想那方面的事情而已。
更为可喜的是,两个嫂子现在也是这两位哥哥酿酒方面,方方面面的两个好帮手。
陆振华和马红刚开始把土产货站购买下来的时候,按照陆振华的设想让两个嫂子做豆腐生豆芽。事实上两位嫂子真的随后就把这两种生意做的风生水起了。很快的,她们就成为了这方面的行家里手,无论是做出的豆腐,还是生出的豆芽,都是武林虎他们销售中的抢手货。很快的,这两样食材就成为了当地人们非常认可的两种食材。
但是在随后轰轰烈烈改造酒厂的时候,陆振华和马红合计,让两位嫂子生豆芽做豆腐,实在是有些大材小用了,因为两个嫂子虽然文化程度不是很高,但是绝对是那种精明强干,里里外外一把手的好女人。为此按照他们两个人的意思,最终两位嫂子将生豆芽做豆腐的摊子,承包给了她们各自的亲戚让干去了,她们把身子腾出来,就全身心的辅助各自的男人开始帮着改造酒厂。包括随后酿酒中,其实这两位嫂子这以后也和两位哥哥一样,在酒厂是方方面面的好手。
把这件事情处理完之后,当天晚上,包括第二天一上午,马红将日用批发和酒厂所有的事情,都给具体的负责人安排嘱咐了一番。
马红准备离开这里走几天了。毕竟马上要过年了,他要与陆振华见面合计好多事情。有对明年一些发展走向上的安排,还要给这一年方方面面给他们帮忙的一些人送礼的事情。总之过年之前安排的事情很多很多。
毕竟大中华是一个注重人情往来的国家嘛,尤其是过年,不管礼物贵重与否,凡是给他们帮过忙的人,无论如何需要去人家家里走动一下,拉近一下关系,为之后的发展做一番铺垫工作。
这边的几个负责人都给马红表态说,没事,让他放心的走吧,这边一切顺利,即便有什么事儿也会和他打电话发传呼请示汇报的。
马红是第二天中午之前,骑摩托车飞驰到青城加油站的。
中午,陆振华和马红一边吃喝着,一边给对方说着想让对方知道的一些事情。同时他们合计了年前需要办的许许多多事情。
总的来说,这一年他们的事业是非常辉煌的。红昌煤矿打到了一个聚宝盆上,本身煤炭的储量那么大,又是上好的焦煤,何况按照他们的正确思路,又在坑口建了一座又一座焦化炉,从而将利益最大化不说,还都是大量收预付款的那种销售。现在红昌煤矿包括焦化厂天天赚得盆满钵满。
之后他们又是非常大胆的购买了土产货站,紧接着又大胆而正确的上了酒厂,又是一个英明的举措。
随后他们在市里购买加油站啊,搞房地产项目啊,一个接着一个,而且都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眼花缭乱的取得骄人的业绩。
市里的六个加油站,按照陆振华正确而大胆的开拓思路,这以后无论是流动加油,还是给市里多个单位供销油料,销量一直稳中上升,利润也是非常可观的。
三处房地产开发项目,刘家营子有一部分在当地上冻之前,彻底成型。另一部分开发项目虽然没有完工,但是也都预售完毕。
其中彻底成型的部分楼房,人们在腊月之前已经入住。
其他两处工地,阴山区的曹家村和青城区的姑娘村,工期有些缓慢,但是无论基础建设还是质量,包括随后的一些预订预售,也都是非常喜人的。
可以说,这一年整个他们的业绩都是非常喜人的,发展的速度快到了一种让人不可置信的地步。
更为可喜的是,按照目前酒厂的势头,包括他们的预测,明年开春之后,在酒场东墙外的荒地上,重新建一个真正的酒厂的时候,那时候的利润,每天都是几万,甚至更多,而且几乎没有什么风险,销量会越来越大,利润也越来越大。真是一处淘金的地方啊!
同时,在王春雷的联系和沟通下,他们单位包括市里相关的其他几个单位,也准备陆续给红昌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划拨一些土地了。
以上所有这些情况,没有一处地方不是喜人的。
两个人在吃喝的过程中,很快就把年前市里要办的事情,看望的哪些人;区里包括县里要办的事情,看望的人都合计好了。
包括过年以后的好多事情,他们也在吃喝中探讨了好多。
中午吃喝完,两个人就在办公室的里屋稍稍午休了一会儿,正准备下午结伴出去办事的时候,来了两个拜访他们的小伙子,就打乱了他们的一些行程安排。
来人不是别人,是马红大爹家的三儿子马伟,和陆振华二爹家的二儿子陆振雄。这两个小伙子都和马红同岁,现在都是二十岁,只不过都比马红的生月小。他们都是泉水乡中学今年夏天高考双双落榜的同学,随即结伴就去南方某地打工了。他们是前不久才回到家乡的。
过去在老家村里的时候,虽说这俩小子与马红是同岁,但是由于马红比他们高一年级,在当时好像普遍人们感觉到,他们就不是“一茬茬”,低一个等级,所以马红也不和他们玩,陆振华当然更是这种情况。
不过总的来说,这俩小子和他们两个人的关系都还是不错的,特别尊重他们。何况他们还有一份实实在在的亲情,所以说他们不怎么联系是真的,但是关系却放在这里,是无论如何抹不掉的。
听说他们回来以后,多数时间也是待在草原市的。这还是这次回来,他们两个人第一次与陆振华和马红见面。
此刻看到来的是这俩人,陆振华和马红又惊又喜。毕竟这俩人是他们的骨肉至亲啊。
马红笑望着这俩小子说:“怎么样?翅膀硬了是吧?从咱们老家那个穷窝窝飞出去,就不准备回来了,是吧?看不起我们这种小打小闹的事业了,是吧?”
陆振雄和马伟赶紧恭恭敬敬的喊着马红哥,给他解释说,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儿!是他们两位哥哥干的事业太大了,给他们的压力太大了!他们原准备躲避开哥哥们,想去南方闯荡干一番事业,但是出去以后闯荡哪是那么回事儿,干什么都难上加难,东一头西一头在这里那里干了一段时间,认为也没什么好前途,就回来,又在同学所在的草原市想干这干那,但是同样感觉没有好出路。既没关系又没资本,想干出一番事业来,难上加难啊。
没办法,这才求到他们两个人的门上了。
今天上午,他们是结伴从乡政府坐汽车去到县城找马红哥的,到土产货站以后,听人家说,他刚骑摩托车离开不久,为此他们两个人就赶紧往这边赶了。
马红说:“饭呢,中午饭是怎么吃的?”
两个小子只好为难的给他说,从县里下这边的班车上,路上他们每人啃了一个干饼子。
马红说:“这半年的日子是怎么过的?”
这俩小子除了摇头就是叹息。
马红说:“看看你们俩小子这点穿戴,看看你们的脸色,哼!不是我打击你们的积极性,狼走百里吃肉,狗走千里吃屎。就你们身上揣上百八十块钱就想出外面闯天下,想干出一番事业来?真让人笑掉大牙。我明着给你们说吧,你们可能在出门之前,压根就没有瞧得上我们两个人的事业,才出外面闯天下的。哼,要是换给别人,这会儿你们这么一番狼狈不堪的模样,我一通臭骂就让你们滚出去了。多亏你们都是我们两个人至亲的弟弟,也就不收拾你们了,最多也就是言语上骂骂你们。好坏你们就接受吧!”
这会儿两个小子哪敢放一个屁,都是唯唯诺诺的模样。论头脑,他们公认不如马红。语言表达方面,他们同样比不上马红。在打架好勇斗狠方面,他们比马红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他们两个人捆绑在一起都不是马红的对手。因为马红的那种敢下手的很辣劲儿,是他们从小就知道的。
何况这会儿他们又从内心里来说,实实在在是投到了人家门上,想来讨口饭吃,哪敢说什么啊!
看着这三个小子这番模样,陆振华只是在一旁笑望着他们不怎么说话,他倒想看看三个小子彼此会说什么。另外,既然这会儿这俩小子找到了他们,他能够想象得到是这俩小子求到他们门上了,他的大脑里也在迅速的思考着下一步如何安插这两个小子的事儿。他也在凭着以往对这俩小子的认识,评估着他们的能力水平,以及方方面面的情况。
马红继续不客气的对这俩小子说:“看你们这点穿戴和头脸,我就知道你们这半年混得不咋地。现在来哥名下,是不是想让哥给你们赏一碗饭吃?”
马红这番话说的非常不客气,甚至还存在着挖苦讽刺的意味在其中。刚开始陆振华感觉到这小子咋这么伤人呢?他甚至想跳出来阻止他这么继续说下去。但是很快他就明白了这小子之所以这么说的本意,为此他也就不说什么了。
两个小子略有一些艰难的点着头。
马红推门喊了一嗓子,随后就有人跑了进来。
马红给来人吩咐,立刻在最短的时间之内给两个兄弟准备点好吃好喝,越快越好,越丰盛越好!
来人立刻下去照办去了。
这时,这俩小子脸上的神情比较复杂。
马红说:“以我对你们的认识,你们的聪明程度没问题,干劲没问题,这几个月在外面闯荡世界吃苦受罪,你们也知道了人情冷暖,酸甜苦辣,让你们肯定在很短的时间之内也懂得了很多很多。”
两个小子重重地点着头。
马红说:“本来这段时间我们的一个项目,还就缺乏两个合适的人选。”
陆振雄和马伟眼前一亮。
马红继续说:“这两个人选,需要聪明有干劲儿,是那种指哪打哪的角色。当然同时也是最重要的,是忠诚度。我现在不担心你们其他的,就担心把我们的事业交给你们两个人打理,你们的忠诚度不够。”
闻听此言,陆振雄和马伟都拍着胸脯说,哥哥需要他们干什么?上刀山下火海,第一他们会勇往直前冲,第二他们追随两位哥干事业,绝对不存在忠诚不忠诚的事儿,他们这一生一世都会死命追随他们!
马红用那种怀疑和审视的眼光望着他们说:“你们确定?”
两个人再一次拍着胸脯给他表了态。
马红说:“你们不要急着表态,下决心前,还是提前考虑好再说。我们两个人既然准备用你们两个人,就会给你们两个人充分的信任,也会把好多大权交给你们两个人,让你们有许多自由发挥的空间。同时还要给你们两个人拉干股。”
陆振雄和马伟一喜。
马红继续说:“就是说,其实不是你们两个人给我们打工的事儿,是咱们共同捆绑在一起把事业干大干强的事儿。但是假如说在这种情况下,你们干到一定的时候摸清我们交给你们干的某个行业的门道,要另起炉灶单干的话,或者要是做空我们的机构,包括吃回扣啊,返利啊,我一定要提前给你们把话说清楚,到那时候不要说咱们这亲人那关系,可能你们会付出非常惨痛的代价。”
两个人再一次拍着胸脯表态说,没有那事儿,干脆不存在!
马红说:“但愿。以咱们之间的关系,我不该说出这种话来,但是为了免除后患,我提前一定要把话给你们说明白。所以希望你们把我们交给你们的事业能像给自己家干一样干好。但是假如说哪天你们背叛了我们要另起炉灶的话,你们无论如何要想想今天我给你们说的话。到那时候,我对你们的不客气,可能是你们想象不到的。”
两个小子赶紧再一次给他拍着胸脯表着态。
这个时候厨房准备好的吃喝,也给他们端了进来。随即马红招呼让这俩小子赶紧吃。
在吃喝的过程中,他给他们说,接下来要让他们干的是什么事儿。
闻听此言,两个小子双眼里立刻放出了万分惊喜的光泽。
这时,马红提议让两个小子在这边慢慢的吃喝,他邀请陆振华到旁边说会儿话。
十几分钟之后,当陆振华和马红从外面返回来的时候,陆振雄和马伟吃喝得也差不多了。
随即马红代表陆振华,给这俩小子眼前抛下了一颗重磅炸弹:让他们两个人出任红昌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的两位副总经理,具体处理红昌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的所有事务。
这个重磅炸弹属实太大了,一时间就将陆振雄和马伟炸翻在了当场。
随后马红给他们科普了一下目前红昌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的状况:架子搭起来几个月了,他和陆振华还有董玉龙挂着这处单位的三个头衔,但是并没有真正行使什么权利。由于他们三个人各自手头有这样那样的事情,看样子以后也没有过多的时间和精力投在这处地方。
真正的两个行使权利的副总的头衔,一直虚位以待。他们手上也没有选拔到合适的人选。该公司之前的主要项目,就是盖三处土二楼,没有大的项目。但是过年以后很快就要有好几个项目开工了。到那时候,恐怕事务就非常繁杂了。
陆振雄和马伟愣神了片刻之后,都结结巴巴的说,他们感觉到他们没有能力啊。
马红说:“你们有没有能力,我们两个人心中有数。在底板好的基础上,剩余的就是锻炼的问题了。没事先试着干吧,哪怕你们过起年来试着干三五个月,可以,继续干;如果你们确实不胜任这个职务了,想干也没门!我们自然会把你们拿下的。所以好坏你们就先干起来吧。”
陆振华终于说话了:“你们两位兄弟,那会儿你哥对你们说的话有些不近人情,刚才我们两个人去隔壁办公室,我还把他批评了一通,你们千万不要计较。因为都是自己家兄弟,他说的是实打实的心里话。”
陆振雄和马伟赶紧说,他们心里明白,哥是不把他们当外人才说那番话的。
陆振华说:“你们要这样想的就太好了。你们心里清楚,这两年我们打拼的过程中,那些老乡啊同学啊,哥们弟兄不知道有多少找到了我们要寻找一步出路,但是某些我们认为有发展希望,将来一定能做强做大的单位,我们不想轻易交给一般人去打理。某些我们了解不太深的人,人家在帮着我们把事业做大做强的同时,可能也把人家自己的关系网编织好了,各方面的基础也打好了,借助我们的力量,人家在不知不觉中就发展壮大了自己,某一天可能就把我们抛开了……”
马红接过陆振华的话茬说:“也正因为这样,那会儿我才会和你们两个人说那一番本来不该说的话,你们明白了吧。”
两个小子赶紧说明白了明白了,这会儿他们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其实这会儿两个小子已经激动得不能自持了。
直到现在,陆振华和马红才和他们两个人促膝谈心,拉开了弟兄之间的那种亲情的话语。
由于马红一改刚才那种教训人的神情和口气,从而让这俩小子接下来与他们两个人说,他们这半年出去打拼的那种艰辛的时候,几次都哽咽要流泪的模样。
陆振华和马红不住的安慰着他们,对他们说,没事,年轻人吃点苦受点罪其实是资本,他们这么闯荡一番也好,也知道外面的辛酸苦辣,也明白下一步有好境遇的时候知道珍惜。说到底,他们想靠拢他们干这干那的人很多,但是他们总是有些顾虑,认为自家的事情就让自家人来干比较合适。没事儿,尽管大胆放心的干,有什么不懂的问,一起商讨。
总之关起门来说,这是自己家的事业,干好干坏都是自己家的,将来肉肥汤也肥。
下一步他们娶媳妇儿啊,安家落户啊,发展啊,一切的一切就不用父母管了,都由他们两个人给他们负责了。
陆振华和马红的这一番暖心窝子的话语,让陆振雄和马伟再也忍不住,都流下了一行行的热泪。
之后,陆振华和马红把留用这俩小子的事情,给董玉龙知会了一声。事实上仅仅也是知会一声而已,因为董玉龙在他们两个人面前就是个乖乖宝,他们两个人做事儿的那种果敢和大手比,尤其是最终的结果,早已经让董玉龙佩服得五体投地。不管他们两个人说什么,做什么,董玉龙都是无条件来配合的结果。
当天下午,陆振雄和马伟就这么非常意外的,分别出任了红昌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的两个副总经理的职务,就开始在青城加油站属于该公司的办公室工作了。
把这俩小子安顿好之后,随即陆振华和马红就开着212汽车,拉着各种各样的礼物,开始了他们的行动。
从这天下午开始到第三天下午,他们总算把市里这方面该办的事儿全部办得妥妥贴贴,两个人也就放放心心的,准备于这天下午开车驶向长城区了。
不过这天下午陆振华收到了一个传呼,又打乱了他们的行程。
这天下午,这个传呼是他们一直资助的,塞北大学两个大学生薛慧玲和张倩,其中之一的薛慧玲给发来的。
随后在陆振华给薛慧玲返回去电话,让他们两个人只好打乱行程,约见了一个人。
按照薛慧玲给陆振华说的意思是,她们两个人所在的塞北大学地理系,于半年从外地某名牌大学分配到学校的一位教师,之前无意中和她与张倩聊天得知,这两年一直资助她们读书的两位热心人,是在长城区开煤矿的。这种情况让她们的老师特别意外和惊喜。老师和她们两个人说,想约见一下他们二位。
老师说,按照他研究的一个论文课题,就是当地的一些地矿的成因。他正好还没有一个切入点,这正好是与他课题契合的内容,希望二位学生……
没办法,因为她们是人家的学生,况且按照这位老师的说法,他认为这个课题非常重大,也不是他一个人能够完成的,还需要几个助手呢。如果她们两个人愿意,暂时就是他的两个助手了。
将来最终研究论文发到国家某核心期刊上,得到高层某些机构认可的话,其意义就非常重大了。包括对她们两个学生下一步保研啊,甚至读博啊,工作啊,都有非常大的好处,为此……
好吧,陆振华和马红合计了一下,既然他们愿意无条件的资助人家这两位大学生,现在按照薛慧玲的说法,这个课题暂且不说她们的老师吧,就是对她们两个人也有极大的好处,又不碍着他们两个人什么事儿,无非就是耽误点时间,那么就见一下人家那位老师吧。
当天晚上六点出头,马红骑着摩托车带着陆振华,来到薛慧玲提前说的学校不远处那家饭店。
原来,薛慧玲和张倩与她们的老师,都已经在饭店等他们了!
当时陆振华和马红见到的,是一个二十五六岁,非常儒雅,给人一种风华正茂举止倜傥的年轻人。如果不是这种特殊的场合,说他是一位在校的大学生,陆振华和马红都相信。因为人家确实太年轻了,而且满脸充满了学者气息,一看就是那种做学问的人。
这位大学老师自我介绍他叫任吾游,是国内某名牌大学地理系的大学生。现在他的课题就是研究地理的。来到当地这所学校之后,根据他之前的调查,对长城区那一块地理的成因非常感兴趣。机缘巧合,他的这两位学生认识的他们这二位,就是在那一块开煤矿的。
这太好了,他想,如果他的课题要是不影响他们二位开煤矿的话,想下一步去长城区,尤其是去他们煤矿下到矿井,做一些调查研究,为下一步写论文掌握一手资料。
陆振华和马红干脆没有犹豫说,不存在影响不影响,只要他们煤矿在这方面能给他们提供什么帮助的话,他们愿意为他效犬马之劳。
何况这么做,对薛慧玲和张倩将来的前程命运还有极大的好处。
任吾游对他们表示了一声声的感谢之后说,就是这么回事儿,如果他的这个课题最终能够通过的话,他们两位学生下一步的前程命运就无忧了。
这些事情说妥之后,当天晚上他们吃喝得是非常开心的。
学校自从放假之后,为了不耽误打工,薛慧玲和张倩一直没有回老家,她们申请还是住宿在学校。最后他们共同合计好,明天早早的,他们三个人就坐着陆振华和马红的汽车回长城区。
本来按照陆振华和马红的意思,不管他们忙与不忙,既然揽下了这码事儿,回到红昌煤矿之后,无论如何他们要蹲在煤矿陪人家一半天,然后再忙他们的事儿,但是人家任吾游说,无论如何不需要他们陪,因为他研究的课题与他们陪不陪没有关系。况且通过他的两个学生,他知道他们是两个非常繁忙的大忙人。他们两个人要是陪着他,他也不忍心,甚至都没法具体工作了。
所以,还是各管各忙吧。反正来日方长,以后彼此交流的时间很长。甚至有可能的话,他将来还想和他们二位成为好朋友呢。
至于说他们两个人说到,把他们扔在黑乎乎的煤矿这种环境,嗨……更不需要他们考虑!因为这又不是他们两个人的错,与他们两个人没有丝毫的关系啊!他们搞的就是这个工作。之前他在读大学的时候,就跟着老师一次次的下到全国不知道多家煤矿的掌子面,在查看那些煤炭形成的原因,以及一些当地的地理结构,天天就是一身黑乎乎的模样。要是怕脏就干不成这个工作了。
最多也就是让煤矿一两个负责人,刚开始领着他下到一些掌子面,稍稍的熟悉一下下面的情况就可以了。
他的两个学生,嗨……毕竟她们都是两个女孩子,他只让她们参与一下就行了,下到那么黑乎乎又危险的地方,他不忍心,不轻易安排她们下去的。
哪怕到一定的时候,他对这处煤矿,包括别处煤矿确认没有一点危险的时候,再让她们换工衣下去稍稍的参与一下就可以了。
刚开始,陆振华和马红以为还是人家文人学者的一种谦虚客套的话语,但是在他们两个人无论如何想坚持留下来陪人家,人家绝对推脱不需要他们两个人陪的时候,他们两个人才知道,原来人家说的是发自内心的真心话。为此他们两个人也就只好抱歉地说,不好意思,那只能让他们待在黑乎乎的地方自行工作了。他们两个人就管自忙手头的事情去了。哪怕他们各自把各自的事情忙完之后,他们在请老师吃喝,或者看采取什么样的方式方法给他们弥补这份抱歉之情呢。
没事儿,人家任吾游再一次说不需要管他们。
为此陆振华和马红只好给牛喜人副矿长嘱咐,一定要安排合适的人陪人家下井下考察,一定要把人家的伙食给安排好。
随后就各忙各的了。
陆振华和马红于当天一整天,包括晚上,还有第二天一整天,把区里该看望的一些领导,还有各个国营大矿的负责人,都看望了。人家对他们两个人做人做事,都是非常满意的,说没事儿,不要这么客气,让他们两个人继续这么轰轰烈烈的干事业,他们即使或多或少的给他们帮了一点点忙,也都是份内他们应该做的。
那些国营大矿的负责人对他们两个人说,事实上因为通达贸易有限公司给它们提供了那些日用品啊,生产物资啊,整体下来给它们矿上还省了不少钱呢。所以事实上,这需要它们矿上感谢他们呢!
他们还于第二天晚上,在总库餐厅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酒宴,隆重的宴请了尚警务长和文局,还有区里好几个部门的负责人。
李玉岿(网名,草原深处),1966年生,内蒙古包头市人固阳县人,包头师院中文系八九级毕业。经营私人企业,曾任私企老总多年。对西部草原文化有着深入透彻的了解,对乡村草原有一种痴迷的向往。所描写的草原场景带着浓郁的草原气息。著述过大量带有浓郁草原风情的小说和散文。
已完成312万字的都市长篇小说《龙行兵王》,与喜马拉雅签约,目前由著名演播思有为演播,喜马拉雅正在热播中,点击下载量已经超过三百万,好评一片。宏大,纵横,舍我其谁(一度进入喜马拉雅畅销榜第45名)。
另外一部300万字的长篇小说《地平线国界桩》(龙行兵王的姊妹篇)在《龙行兵王》演播完毕,就会在喜马拉雅重磅推出。
此外还著有300万字长篇历史传奇小说《漠上风云》,《李玉岿散文集》,165万字的历史传奇小说《最后的党项》和300万字的都市逆袭小说《脑语者》。
由懿红演播的《最后的党项》目前已经在喜马拉雅投放,好评如潮,精彩纷呈,具有着浓郁的草原特色(一度冲入喜马拉雅畅销榜第13名,而且持久的霸榜,直到九月份,还在榜单内)。
由懿红演播的《漠上风云》也已经在喜马拉雅顺利的推出,好评和点击量都很不错。
《脑语者》,也与某公司签约,目前正在灌录中,随后就会在喜马拉雅隆重推出。
此外《最后的党项》和《脑语者》正在起点中文网滚动投放着文字版。
目前正在完成另外一部计划三百万字的长篇小说《狂荡青春》已与番茄签约,在番茄投放,并且在今日头条可以搜索阅读。
截至目前为止,著有1650万字小说和散文。自诩码字快手,日更一万字。
作者微信Liyukui58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