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明星女儿
第六十五 场
人物：郭雅男.柳青.李奶奶.同学.大舅妈.小虎.小豹.薛菲
地点：将军楼.姥姥家
时间：一九九0年十二月底
（摄像机跟着柳青）
明天是柳青的生日，今天柳青就回辽宁A市了。她没有直接去娘家，而到了婆家，一是询问雅男的生活状况，二是取几件衣服回娘家。就在她整理衣物的时候，顺便把衣柜上面的皮箱拎了下来，打开皮箱，想在她首饰盒里挑样金项链明天戴上，可打开首饰盒一看，两枚金戒指和一条价值三千元的金项链不翼而飞，翻遍箱底也没找着，柳青一着急把李妈叫了过来。
李妈慌了神，极力地想了又想，她告诉柳青：“除了小雅男进来帮我打扫过卫生外，其她人没有进来过，平常我把门锁得紧紧的，别人也进不来呀？”
柳青快拽着李妈打开小雅男的房间，一同进去，顺利找到她写字台抽屉的钥匙，打开抽屉一看，里面有柳青的日记本，柳青又在抽掘里找到一个钱包，里面夹着一张寄给山东老家四千元邮政存根，这下又把柳青气得差点没昏过去，她浑身颤抖。
李妈吓得一个劲地说：“我哪知道她是那种偷东西的孩子呀？这还了得了！”
“她不会偷别人的东西，是在报复我。”柳青狠着脸把自己的日记本拿出来，往桌面上一摔说：“怪不得跑到我妈那去讨好我妈，想再去偷我的东西给她娘。”
李妈：“你别生气，气坏了身子不好，还得你自己受着，咱想办法把她叫家来一趟，问清楚再说。”
柳青：“还有什么好说的，她就是向我挑战，她心目中的娘比我重要，有意气死我！”
李妈：“别这样，她还是个小孩子，再说你们相处时间本来就短暂，等她再大大就会明白，还是亲妈亲近。”
“算了吧，我也想通了，既然她恨我，又跟我合不来，何必闹得怨恨越来越深。她疼爱养母，我也不勉强，就成全她吧！”柳青拿着她的日记本走出雅男房间，回头再次嘱咐李妈：“这是一件不光彩的事，替我保守秘密。”
李妈点头道：“当然，你放心，我不会说给别人的。”
第二天是柳青的生日，郭雅男想见妈妈的心情特别强烈，好容易盼到中午放学，她带上给妈妈画的一张图画，作为礼物送给妈妈，她急急地跑步去姥姥家，路上见薛菲和一个同学骑着二六型号自行车，从后面赶上她，她放慢脚步，等薛菲越过她再走，可那同学却下了车，转身问郭雅男：“你去哪？坐我后车架，驮你一段路？”郭雅男：“不用了，我去姥姥家，很近的，一会就到，谢谢了！”
“看你那客气劲，我走了。”那同学又追赶薛菲去了。
郭雅男一边走一边想，妈妈会原谅我吗？我伤害妈妈这么重。但愿姥姥能在妈妈面前替我美言几句，希望妈妈给俺认错的机会。唉！姥姥就是那脾气，哪个孩子要是替大人干点活，总是夸个没完没了，她脸上露出了笑模样。
当她走到姥姥家门前，见大舅妈正迎着她，舅妈的神情有点不对头，雅男心里咯噔了一下，还没来得及问大舅妈什么，大舅妈就把她拽到一边，小声告诉她：“你妈妈这次回家有些不高兴，今早我看她眼圈发红肿，你姥姥昨夜陪她睡了一晚上，她好像哭过，是演艺圈里压力大呀？还是什么原因？我不清楚，你进去后最好先别进她房间急着见她，到厨房跟我忙碌忙碌，等我看她有了笑模样，你再过去和她见面赔个礼，道个歉，兴许她能原谅你。”
雅男心里一下子紧张害怕得不得了了。大舅妈一边跟雅男上楼梯一边说：“你妈妈今天好奇怪，决不上饭店吃饭，就吃我做的，还让我简单做几样菜就行，连个生日蛋糕也不让订做，你说三十周岁了，真该值得一庆，她就是不肯，还不许亲属朋友过来。”
雅男：“她有这么大吗？”
大舅妈：“你说的好，你都十一周岁了，她三十岁属于最年轻的妈妈，这还不够吗？”郭雅男脸一红，跟着大舅妈进了屋。
在厨房里，郭雅男正专心致志将一个西红柿用水果刀切成莲花形状，大舅妈探视回来进厨房就悄声跟她说：“你快过去，现在正是时候，你妈在客厅里跟小菲、小虎和小豹他们交换礼物，她脸上有了笑模样。”
郭雅男赶紧从衣兜里掏出那张画，大舅妈征求她道：“能让我瞧一眼吗？”
“当然可以了。”雅男把画展开，大舅妈边看边夸奖道：“还挺像松鹤呢？”接着她又反问：“咦？松鹤腿怎么受伤了？还带着血点。”
郭雅男：“是的，它在给孩子寻食时，被猎人打伤了，可它还是带着伤痛喂养它的孩子。”
“不错，你想象的太有意思了。”舅妈把画还给雅男又说：“快去吧，好好跟你妈说话，她要是剋你，千万别言语，听之任之呀！”
雅男答应着，向客厅走去。
客厅里见妈妈正教给小豹操作一个有轨电动火车玩具，那火车正沿着一圈火车轨道奔跑。薛菲和小虎撅着屁股双手撑着膝盖围着看。姥姥不在跟前，刚才大舅妈说她已下楼买东西去了。
郭雅男悄无声息地站在妈妈身后，想叫声妈妈，张好几次口就是叫不出声，小虎眼尖一看到雅男站到他小姑身后，快用手碰小姑一下，并小声说：“小姑，雅男来了。”他小姑温柔微笑地模样一下子消失了，冷冰冰地侧过头，皱着眉头瞥了雅男一眼，然后把玩具电动火车舍给小豹，对身后小雅男冷冷地说：“你进我屋去，我有话跟你说。”说着自己先行了一步，小雅男跟在她身后。
进屋后，雅男见母亲做到一张旋转椅上，也不让她坐哪，只好站到妈妈近处，低下头听之任之。
柳青连想都没想好就出口说：“我想告诉你一件事，你一定会很高兴的，你不是一直怀念山东老家吗？渴望再回养育你四年多的养母身边，现在我想通了，不能再强求你留我身边了，因我实在没时间照顾你，教育你，我太年轻，要为事业奔搏，不想放弃我喜爱的演艺行业，你懂吗？”
“妈妈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惹您生气了，您可不能不要我，您干您的事业，我会照顾自己的，根本就不影响你事业。”雅男扑通跪在妈妈面前，神情紧张地又说：“我知道那天伤害您太重，您现在就打我吧，骂我吧，只要您解恨解气，随您怎么惩罚我都行。”
柳青坐那一动不动，仍冷着面孔盯着她，既不扶她起来，也不跟她说声原谅的话。娘俩僵持在那有一阵子，柳青突然从鼻孔里哼了一声，然后一腿跨过另一腿上，身子稍微向后倾斜，双手搭在椅扶手上，有点高高在上的样子，开口说话，“你这才跟我来赔礼道歉，你知道我这段时间过的多痛苦吗？”
“对不起了妈妈，我错了，真的错了。”雅男看妈妈不错眼珠子盯着她，快把头垂下。
柳青看她一阵子，却转了话题：“你那天在奶奶家进我房屋，动我东西了？”
雅男的脸腾地红到耳根，羞涩地把头垂得更低了，小声回答：“动了，我偷拿了您的本日记到我屋里看，等看完了后，本来放回去，可李奶奶把门紧紧地锁上。”
柳青：“就这些吗？”
“嗯。”雅男仍不抬头。
柳青：“你抽屉里那张四千元邮政存根是怎么回事？”雅男一惊：“你翻我抽屉了？”
柳青：“你动我东西，我为什么不能翻你抽屉？”
您……小孩的情绪变化无常，刚才雅男还怯弱，这会有些激动，为自己争辩道：“那四千元是奶奶、太奶奶和姥姥还有大姨妈每人给我的千元压岁钱，我娘重病动手术后，我作为她另外一个女儿，稍微有点能力也要尽一点孝心，奶奶作证，同意我这样做。”
“哼，这么说你是讲孝道的孩子了。”柳青揶揄了她一句，而后醋意大发，本来又在气头上，出口又说：“过几天你大舅去上海出差，我让他顺便绕段路把你送回山东老家。后天是星期天，你可以回奶奶家，把自己的东西整理收拾一下，准备回山东吧！好了，就跟你说这件事，你出去吧，等着吃饭就行了。”
雅男一下傻了眼，跪那一动不动。完了，妈妈不爱我了，也不要我了，她的眼角淌出泪来。
“怎么，这下你还不高兴、不满意吗？这可达到你的心愿了，和你娘在一起生活，可跟我生活快乐得多了。”柳青仍硬着心肠问她。
雅男的泪开始大滴大滴往下落，她紧咬着嘴唇，别哭出声来。柳青坐那一动不动地盯着她，见她嘴唇都咬出血来了，仍在控制哭泣声，柳青的心一下子软了下来，自知自己做过了头，恨自己怎么跟孩子较真，呕气呢？真舍得叫她走吗？只想吓唬吓唬她而已，这下可好？这种场面怎么收拾？
正当柳青处在尴尬难堪的状态中，不知怎么说好时，雅男双腿站起来，泪流满面，一边用袖子擦眼泪，一边泣不成声地说：“妈，只求您一件事，还有十来天就放寒假了，等放了寒假我在漂泊行吗？”
这“漂泊”俩字一下子又揪住柳青的心，让她很难受。
雅男见妈妈不回答她，赶快补充道：“你放心，我不会赖在您身边的，等寒假一放，自己会走，不用麻烦别人。”
柳青再也忍不住了，泪水也跟着涌了出来，她一边用手绢擦泪，一边哽咽着嗓音说：“你不走，永远留在我身边，那才好呢。”
雅男不但没理解柳青的心思，还把柳青的话当成相反意思了，但她还是将衣兜里的那张画拿出来递给柳青说：“妈妈，这是我送给你的生日礼物，自己亲手画的，请您一定收下，祝您生日快乐！”然后她转身开门离开了柳青房间。
她没有进餐厅等待就餐，既然妈妈不要她了，还待在姥姥家有意思吗？她趁大舅妈和姥姥在餐厅摆放饭菜的机会，便一声不响地换上鞋走了。
换一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