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唐代以来汤峪川的开发
唐代,汤峪川的开发,己经从石门延伸到了汤峪口及谷内。
首先,石门谷一度得到了开发。唐代随着关中的开发,人口增加,粮食压力增大,林木砍伐使得水土流失严重,渭水河床抬高,从江南漕运粮食压力日增,长安有时缺粮需要皇室到洛阳去就食。《旧唐书•崔湜传》中说,为缓解江淮粮食通过黄河、渭水向长安转运的压力,朝廷决定在秦岭里打通一条新的漕运通道,秦岭以南取道丹江,秦岭以北取道灞河,两河之间翻越秦岭的这一段陆路,则取道石门谷。在襄州刺史崔湜的主持下,这条新路耗费数万人力,终于开通了。新路打通后,朝廷废止了蓝关古道。然而,数年后,一场夏日山洪却摧毁了新道,旧路重新被启用。石门古道虽然中止了使用,但它对汤峪川的开发无疑会起到促进作用。
其次,是汤峪口汤泉的发现和开发。
《册府元龟》卷497《水利》记载:“唐高祖武德六年(623年)宁民县令颜昶开渠引南山水入京城,至石门谷,有汤泉涌出”。天宝年间,则正式开设汤院,玄宗赐名为“大兴汤院”。汤院分玉女、融雪、涟珠、漱玉、濯缨五池,其功能是:玉女养颜,融雪行气,涟珠定心,漱玉舒筋,濯缨去疾。
人们都说大唐三汤中,骊山池,凤泉汤唐玄宗都去过,都有唐诗为证。唯独石门汤没来过的纪录。我向来有惑,如果没来过,如何能题"大兴汤院”?以后察王昌龄隐居资料,才找到了有关记录。当时王昌龄一度隐居在八里原下上峙峪一带,曾写下过"驾幸温泉日,严霜子月初"的诗句。
石门谷内和谷口的开发,是同唐代汤峪川内上下村庄的分布伴随在一起的。但为了防止汤峪河和峙峪河洪水的冲击,这时的村庄都分布在八里原和桃花岭的二阶台地即塬𡎚上,平川和近河没有村。下面例举一些情况。
今渠庆村金家庄所在半塬坡,曾有座“四郎庙”,《西安通览》载20世纪60年代中期此处曾出土元世祖至元年间的陶棺,民间流传那是“四郎庙”和尚死后装入的陶棺。按此情况判断,唐代以来,元代以前,这里就有人烟了。
高堡村二零一一年所立《高堡古镇碑记》中说,"汉唐时期,这里即有郭家𡎚子、张家寨子等自然村落,这时水患未治,先民均择高而居。"汉时这里主要是上林苑,因此这些自然村落有可能是唐朝以来形成的。
今石佛寺村,得名于古石佛寺。牛兆镰《民国蓝田县志·卷十二 祠祀·四》有载:昙华寺。一名石佛寺,在县西南三十五里。明天顺六年(公元1462年)重修,清道光十九年(公元1839年)修有碑记。按此判断,此寺形成于唐代以后,明代以前,形成时附近应有人烟。
今上峙峪村一带,有汉武帝祠,附近应有人烟。
河东白家疙瘩村,据村人追忆,形成于晚唐时。其时有白姓人家,陆续从草坪、红门寺的白家村、白岩沟、白安沟来到此处,当时汤泉河水夏季常会漫过河床,于是他们便选择峪口这块高地落脚定居。这资料应该是可信的。宋《九域志》记载蓝田有"焦戴镇"。此镇名气非常大,以致焦岱河川道有"焦戴川"之称。其参与交易的对象就包括了周围的山民,说明那时的终南山里就有居民。
另外,宋敏求《长安志》记载,县城西南四十里有一"明市堡”,而它记载的"石门汤"也属西南四十里,所以,该堡也落于汤峪川内,只是现在不知道处于何地罢了。
从唐以后蓝田的乡里数目看,唐有22乡,宋有四乡,西乡名曰白鹿,里数不明。明亦有四乡,共20里,汤峪川属白鹿乡翟马里,清亦分四乡,汤峪川仍属白鹿乡翟马里。宋后到元,乡已经不是基层行政单位,宋以后的里相当于唐代的乡,且明代建立,属于"恢复中华",因此乡里数目上大致同于唐宋,故唐代乡数同以后各朝里数大致相同,唐代乡的地域范围同后来里的范围大致相同。加上焦岱川、汤峪川和皇甫川由于其独特的小川原地理特奌,应该在唐代各成一乡,而乡又是建立在各川道村庄的普遍成立上。
唐制,一乡五百户,由此可知汤峪川那时村子规模则远远小于现在。
综上所述,唐代以来,汤峪川得到了更广泛的开发,村子的数量明显大于汉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