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的秋天是最美的。立秋已过,指不定哪天,飒飒金风碾过玉关,三山两盆之间的绿洲,霎时就换上了盛装。
田野的色彩,一天胜过一天。凝望村外,那白的棉花、红的苹果、黄的香梨、青的核桃、绿的葡萄、紫的药桑、黑的西瓜,一片连着一片,那个美啊,简直是把土地当成新娘装扮,比任何一个化妆师的作品都要细腻、真实和超值。绕过村庄的渠水,晃晃悠悠地来、摇摇摆摆地去,清亮亮的、映照着苍穹和草木,直达人们的胸怀,荡尽了内心的尘埃,就连妇女和孩子的笑声也洋溢着幸福,如清澈的秋水,循着它的踪迹,渐渐地融进芬芳的土地。这时,再看看眼前的秋景,宛如掀开大锅盖的抓饭,搭配着皮辣红和蒜泥黄瓜,色香味俱全,让人眼馋,一口又吃不下。别急,这都是咱们的。
晨光乍现,待炊烟散去,人们争先恐后下地。紧接着,一串串沙棘装进框里、一盘盘无花果托在手中、一个个伽师瓜码成高墙、一袋袋大枣筑起小山、一堆堆恰玛古排成队伍、一层层胡萝卜摆成花朵、一车车青储泻入窖池,人欢马叫,到处都是繁忙景象。星月当空,炊烟又起,劳作的农人随归鸟回家。明天,再把它们投入到市场,像礼花一般散向四面八方。
最让农人操心、最让农人珍惜、最让农人高兴的就是棉花。从播种、管理,到收获、换钱,他们全身心地投入,用它供小孩上学、给儿子娶妻、为自己养老。所以,新疆的棉花就像是被吹上蓝天的白云,谁都甭想玷污它。有一阵子,农人们热火朝天地春种,西方流氓阵线用不耻的手段栽赃抹黑新疆棉花,搞得人们很不痛快。农人们从门缝看过去,只当是棉花招了蚜虫、生了棉铃虫、受了妖风,治一治这些毛病,还能丰产丰收。他们用自信、勤奋、智慧,高歌《我们新疆是好地方》、《我要去新疆种棉花》,轻松打败了流氓们的猖狂进攻。承载着新疆农人万般希冀的棉花,还是那么柔、那么白、那么暖,依然被吹上了天,眼前轰鸣的下蛋机,跑的还是那么欢。
不似春光胜似春光,天地幻化出另一种模样。一队队骆驼、一群群牛羊、一行行马匹纷纷走出独库公路,一声远一声长地叫醒山雀、挽留太阳,恋恋不舍地离开寒露渐浓、绿树渐黄的草场。内地的旅人一拨接着一拨,也赶一场今年最后的巴扎,从星星峡到帕米尔,看景色人文、访民俗风情、吃瓜果美食,拍罢大片大片的金胡杨,又录千亩万亩的红杏叶,寂静的沙枣林也成了网红背景,用惊艳的神情把新疆辽阔的戈壁描绘得更加斑斓多彩。
此处,尤其是那些一株株、一丛丛,驻足于阡陌、矗立在戈壁的红柳格外引人注目。它在春天萌动、在五月初花、在仲秋狂欢,见证了农人的忙碌与悠闲、欢乐与痛楚,计数过映出七彩的汗珠,那鲜艳的粉红色花絮,像高耸的弹簧支撑在天地之间,又像礼花恣意张扬,微风中窜向天空,也把秋天的剧场推至高潮。对,这就是燃放的礼花,培育良种放一束、技术创新放一束、节水灌溉放一束、残膜回收放一束......,你看,大地笑了、天空笑了、农人笑了;对,燃放更大的礼花,农业强放一束、农村美放一束、农民富放一束......,你看啊,未来笑了、山河笑了、人民也笑了。
每一个流光溢彩的时代,都有礼花绽放。就像红柳花那样,根植大地、面向天空、礼赞农人,年年盛开、成风化俗,在丰收的季节。
二〇二四年九月九日
作者简介
郝光德:男,1966年11月出生于新疆库车,小学在山东潍坊求学,初中以后在库车就读、工作,一直从事“三农”工作;爱好写作。作品以散文居多,有鲜明的思想性,其间可见新疆与内地的紧密联系,以及表现中华文化的多元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