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抗日烈士之碑
作者:曹光元
一场惨烈的战斗,是两千多国军与一千多小鬼子遭遇,打了七天七夜,小鬼子死了八百多,跑了两百多,国军牺牲一千多,史称一九三九年的马安山之战。直到七十五年之后才为这牺牲的一千多国军竖碑为:抗日烈士之碑。与杜皮烈士凌园是没法比的,是小乌见大乌。
1981年9月,昨天他在贾庙旅社住了一夜,他刚躺下,就有人敲门进来,是一个女孩,朝他一笑地问:你就是曹元光吧?他从上往下地打量,漂亮里透着成熟性感,笑里却包罗万象。他不禁地问:你有事找我吗?她坐到他床边回答:现在是没事,明年的明天有事,也许我十二月二十几号也到马安山分店报到上班。你写过我的《四十三年后的红豆相思》里不是这样写嘛,有两个叫陈林桂,一个是西程家湾,一个是东程家湾。
他挑着行李下楼出门,到车站买了车票等班车。他坐在沿墙的靠椅上,欲闭目养神。突然有人叫:同志!让个座,这位爷爷头发晕!他一惊地让了座。车来了,他就把行李放在车顶上。上车到自己的座位上落坐,这回把眼闭上,车开出院子,沿着长长的坡爬行,车是吃力的。突然有人叫喊:同志让个座,这位爷爷要进城找老战友老部下,畴款建杜皮烈士凌园。他起身将自已罗列到站立的行列。忍受一路颠簸,摇晃的动荡,废汽油刺鼻呛喉。
出山的班车,在马安山坳上停着,车门咣哧一声的打开,他一下车就上车顶,将行李往车下放,就有一中年男人接住放在一边。他从车顶上下来,车开始在长而陡的坡上爬行,车尾冒出浓浓的黑烟,如黑龙朝后蜿蜒伸展,渐渐在空气中稀湿,化作沙丽萦绕在马安山中,又如当年打了七天七夜的马安山之战,硝烟还一直留在那儿,挥之不去。问了一下陈诚吉,他回答:是几万广西军打的,只消灭了八百多鬼子,还有二百多名鬼子逃到淋山河四合院。就是他于 1971年至1976年在这四合院读的小学,这一年也拆迁于坟山。是维少清响应号召拆老街建万亩畈。几年后,街做到孙家山村上去了,十字街也做到庐子湾里去了。烟在坳弯处聚结一团,他突然看见弯处那女孩点上三根长香,插立烟团下,老爷爷燃着枉生钱说:我要到钱建杜皮烈士凌园。兄弟们我也打报告民政部,在此建抗日烈士之碑。以祭你们牺牲的天之灵。他想上前看望一下,被陈吉诚拦着说:他年年来这祭拜。
他一下用力推开房门,猛地灰尘沖出,他躲闪不急,呛了一口,好陈旧的灰尘,刺着喉嗓,猛咳了起来,还使人喘不过气,差点窒息。他好过一点戴上口罩,穿上袍子,戴上草帽,端长棍扫帚,进房与知青点房一样大,一个时代的建筑物,两个睡柜发黑,占去了房的三分之一,床进柜头一半,进门右边是一平方的窗子向西,窗外边有一颗樟树,遮了进窗的光亮,有阳光房里还显得不算阴暗,房四角上下布满如鸟巢似的蜘蛛网,发黑而沉重,不堪入目。他一一扫落下地,再用没棍的扫帚,扫了一大堆垃圾,用竹箢挑上岸,到了几担,才算把房打扫得干干净净,洒花露水祛除房里的陈旧的腐味霉气,给了房新鲜之气象,布置好房间,坐在床边看窗外有两个后门,有六个零点五平方的窗子。出大门右边岸上是两个仓库。有农药化肥的气味很浓,一阵阵刺激人的鼻子,好叫人难受不得安全。他想做点什么?突然一条乌黑发亮的狗,在岸上垃圾堆里用腿扒出东西,咬着下七级台阶,进屋在他房门一下蹲着,他见壮立刻从它嘴里端过,是小红本,打开一看是一个上校副团长的军官证,不禁使人肃然起敬。
1981年12月25日:风狂吹路边岸下竹林,一一将竹子折得劈里咔嚓的,就连竹林下塘边一棵大树连根拔起,倒在塘中,据说此塘一百年来从没干过,也没涨过,永远象一面镜子,清亮不见底,谁都不敢下去,就是当年小鬼子打得又饥又渴,也不敢下去喝一口水,从塘岸下去深远而去是三庙河水库尾,据说这水库里称之为三庙街镇,在特殊的日子,能看见此街镇的繁荣昌盛,就是改革开放几十年的强大,也远远不能与它相提并论。突然,他看见那女孩对跟着的男人说:杨老师从现在起,你要跟我断绝师生恋的关系,不破不立,你也看见那男子,是我一见钟情的白马王子,十几年我一直陪爷爷到此处拜祭他那一起抗战牺牲的战友兄弟,爷爷一直上下奔走,畴措款项来,建杜皮烈士凌园,还有这抗战烈士纪念碑。三哥陪我去分店报到。爷爷还在这里工作几年退休的。他住过的房里还有两睡柜,叫我来看护。
王安仲是马安山分店主任,他以此有板有眼地走在王驼子,王跛子医生,交易所戴不明矮个的眼前,小张小江从坡上下来观看,小张不禁地问:王叔你这是怎么的了?今天又不是国庆节,没阅兵呀,你这派头赶上大王主任,
林荣水会计以她一身的肉,一脸笑容可掬地说:我家王大主任那敢有王主任的派头,他这是一个翻板。王主任你可别让王医师纠正你的缺点错误啰。
漆英和胖而丑,还一脸的青春痘,与对面食品林平正媚来眼去的,靠在大门边不禁地说:老张从林业站上来了。他可是雄纠纠,气昂昂地迈着正步走上来了。
倪萍亚眼色地笑着,叩瓜子,还一脸潮红,嗲声雅气,顾意挺胸地说:一个酒疯子,还会唱五十年代最流行的军歌,还有一首是郭兰英唱遍了全世界,有谁会唱?
陈学圆一黄腊脸,是建分店之前守农药化肥给困薰的,他得倪萍亚打情骂俏的,常把他的白背心拉长当狗溜。他一乐地说:我来唱,一条大河,波浪宽……
陈林桂走在他们当中昂首地把歌唱完整,一阵掌声,激发了她女儿身里的那军人世家的底润。
小江乘他们的目光在陈林桂身上,悄悄地溜进了食品,顺手拉进林平正,到屋后行苟且之事。她漂亮,不得不使林平正就范。
1982年9月18日:他昨夜的梦里,从两个睡柜里走出九十名囯军,排成九个班,一中校副营长喊道:立正!向圆梦,上校副团长的孙女陈林桂敬礼,明天九一八是他们去做金童玉女,向来参加杜皮烈士凌园落成典礼的先生女士贵宾,发送面包,豆浆。兄弟们我们有家不远,许多年后我们的陈上校副团长,为我们在坳弯处修建我们,抗日烈士之碑,那时我们才真正回家了。
他们一早坐车到杜皮,换上制服,显得特别的亮丽,把其他分店男女羡慕得眼红,嫉妒不已。铁冶分店人说:胡金秀不比她漂亮有身材,丁秋英气质不凡。还有其他分店人,纷纷指出的代言人,形象大使,一个比一个牛逼,承出不穷。但今天是国务院副总理方毅来剪彩!
突然黑狗咬着将官证,跑到他身边,他从它嘴上端过证件翻开一看,大吃一惊地说:林桂过来一下。她把手上的工作交给来接班的形象大使,悄悄到他眼前地问:你又怎么啦?昨夜被你折腾我一晚上,欠瞌睡。别闹好不好!他嗔了她一眼道:把你美的,做了一夜的春梦吧!你看看这是你爷务两个不同身份的证件。你端好替他好生保管,别再失落。她接过他手上的征件证,一下扪胸上,久久拿不下来,泪汪汪地说:圆梦,我们回分店吧,我好累,好好睡一觉。他又笑道:别白日做梦,把人累得发慌,我才傻逼。
他们走到街上已是万家灯火,她说:我回东程家湾去休完假,一起走到宋墻三叉路等车,祝你休假快乐,再见,我的爱人,别忘了爷爷对我们的希望,让他的兄弟们回家。他目送她远去的倩影,不禁打了一个寒噤,陈老爷子你吭了我这局外人。他走在街边跟一个女人撞了个满怀,女人痛不过在地上怒火道:在单位受三座大山的欺负,这走路也碰到鬼了!
他一下拉起她很不安地问:女士!是否到医院做个检查,出了什么问题我好对你负责任的,她站稳扶住他不禁道:好你个光蛋苕,別人欺负我看不见你见义勇为,你到好也来欺负我,你常到四冯理发店干什么?看上她了,别想了,她看不上你,瞧人家孙东卫选择钟荣三是对的。一谈就结婚,进了城还有人说三道四吗?你要是到城里,儿子早跟你打酱油。新街就这么大,一眼望穿头,没意思,更没盼头。把我放下来吧!别让我那四个姐看见,我六妹七弟到是对你有好感,圆梦我还是要感谢你在知青点对我这朱杜的照顾。没有谁象你为人真诚,是以自己一腔热血做润滑剂,去拯救人类失落的灵魂。
不管怎样,朱杜是弟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向第一人,也是最后一个人说了真心话。他后退几步,猛地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回了家。登上赤壁山上,何娇百早早坐在石靠椅上,他轻轻走过去坐在她身边,她不禁地问:自从那一别,你过得还好吗?你报了春风杂志举办的作家寒授培训班,一年十二个月,月月能在杂志上发表习作,是有稿费的。你写那么多稿子,会中的。
他久久目送她下山而去的倩影,绕到山背后,她走来不是少女的形象,随地坐在他身边不禁地问:跟她幽完会,感受如何?他不知怎么样回答:你说你爱过我六年,我怎么六年来没一点六感。他走在城里的夜市,她婷婷玉立走来说:把书还了就不再来看望我,是四川佬钟仁强的缘故,我谢梅新就那么不堪吗?!
喻红晓还是以美丽少女自居,轻盈走来地说:到山上幽会,忘了我们一起在露天电影院,看((庐山恋))了吗?朱杜可以作证。跟童英华写那么多的情书,被朱杜在会场上朗读,童英华还大你三岁,当年她才二十一岁。彭章慧给你两生日肉包子吃得冷的不好受吧?吴武爱翻吴武小的天窗,跟段军建一同过江。
她一早来在窗前叫他,一起到送墙三叉路边等进山的班车。她挽着他的手臂,被摄影师一下捕捉拍下。他见状要他胶卷暴光。被她拦住,拉上刚来的班车。他还在生气,她却高兴惴在怀里,从摄影师手上端的快照。他不知是她的主意。
2022年4月18日:他骑着刚以旧换新的雅迪电动车,带着次孙,骑到马安山坳弯处停下,抱着孙子看一大理石台中竖立,抗日烈士之碑。走上去在碑后刻写马安山之战概:1939 年秋天, 小日本在淋山河新州黄陂纠集一千多鬼子,从总路嘴过,进山扫荡。国民党某团二千多人跟小鬼子遭遇在马安山,打了七天七夜,小鬼子死八百,跑两百到琳山河。国军战死一千多人,赢了这场惨烈的战斗。碑是2014年立。突然五十八岁的陈林桂下车,搀扶住111岁的爷爷上台,陈爷爷说:一千多兄弟,你们总算有个家,而我的家又在那里。小曹谢你替我守了他们三年的灵,才得成正果。
他不知说什么才好,突然那黑狗走来,绕台走了三圈,才上台蹲伏在碑前,流着泪,流着血,朝天一吠而亡,陈爷爷在台边挖了一个深坑,不禁地说:小曹,帮我最后一个忙,你与林桂将它抬下来埋了。他将孙子放在她怀里,一下将它托在双手上,以军人的步伐下台,走到坑边。陈爷爷不禁地说:黑狗兄弟,是你当年将我从死人堆里扒出来的,叫来乡亲将我们一千多兄弟埋在这里,如今你也就埋在这里。他把它轻放进坑里,他缓缓将一面红旗盖在它身上,回填了土堆起坟包来,从车上搬下一块碑立在它坟前,碑文是抗日黑狗之墓。他走到马安山分店的废墟上,无不感叹万千,那仓库没被人拆,大门是锁着的,有人走过来说:是王安仲主任不允许任何人来拆,日后有人要来看望的。
作者简介:曹光元,1962年生,1978年初中毕业。1979年下放,1981年工作。1982年开始学文学,1995年开始发表作品。三十年来参加全国性文学大赛一千多次,获奖几百项,发表作品几百篇。2022年退休,学无止境,爱却是人一生疼痛的哀思。《世界文学》签约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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