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清头条】总第487期。运河名城,山东临清,江山如此多娇,运河浪花真好。每篇文章阐明一个道理,每首诗歌突出一个主题,雅俗共赏,怡情益智,启迪人生。请大家分享。
【原创作品】
故乡的铡草声
文/胡芝芹(山东临清)
记忆的海洋里,总有一种声音,让人魂牵梦绕,总有一种节奏,抚慰人的心灵。故乡,已远去。关于故乡的回忆,从不曾缺席。最难忘,是故乡黄昏的铡草声。
当落日隐于天际,晚霞炫满西天时,我的故乡小村也迎来了一天中最热闹的时刻——黄昏。
夜幕降临,家家户户的炊烟开始袅袅升起,与夜雾融在一起,在乡村的上空萦绕、盘旋、荡漾。
我家的小院里,已亮起一盏煤油提灯,油灯昏黄的光晕弥散到院子里,一家人也开启了另一番忙碌。弟弟和母亲去做晚饭,我帮父亲照料家里的老牛。实行土地承包责任制后,老牛成了家里的功臣,耕地耙耢播种拉车都离不了它,所以让它吃好喝好也是家里的头等大事。
我先把割来的青草放进水里淘洗,再搬来一口大铡,把草铡碎后喂牛。铡,是喂牛必不可少的一部工具,由铡墩、铡刀两部分组成。铡墩是一块中间挖槽的长方形木料;铡刀长近三尺,宽近五寸,末端有刀柄,铡刀的刀尖部位插入铡墩木槽里固定,手握刀柄,可以上下提压。其实这种铡和电视剧中黑脸包公的虎头铡是一个原理设计,只是虎头铡在铡身上安了一个虎头和其他一些装饰,以显示律法的威严而已,我们的铡只用来切草,是最简单实用的农具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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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草洗干净后,就开始铡了。铡草时,一般由我执铡刀,父亲续草。我双手握住刀柄,提起铡刀几乎到九十度角,父亲把鲜嫩的青草捋成束,放于铡墩上,我就弯腰使劲摁下刀柄,只听“嚓”一声闷响,青翠的草儿就被齐刷刷切去一截,然后我提起刀柄,父亲继续放草,我再摁下刀柄,又切下一截青草。很快,一堆乱蓬蓬的青草就被铡成了细碎的小草段。牛儿似乎很喜欢这铡草的声韵,总是摇着尾巴走来走去,像是在跟着嚓嚓声踩踏舞步。
铡草的时候,需要二人默契配合,不能有一丝疏忽懈怠,稍有不慎,就会发生擦伤流血事件。提铡刀的人更要全神贯注,一丝不苟,眼睛时时盯着续草人的一招一式。续草的人,坐在搭在铡刀上的木板上,既是可以稳住铡床,又能最近距离把草准确无误地递到铡刀之下。
但是,提铡刀的人,是相当辛苦的,需要不时弯腰使劲摁下铡刀以切断青草,所以不一会儿就累得气喘吁吁。我有时一个不小心,会摁下空铡,铡刀发出“铛”一声脆响,父亲会向我投来责备的一眼,我就赶紧聚精会神小心执刀。有时赶上一束草太硬,我会被弹一个趔趄,父亲就赶快撤出一些草。虽然这个活很累,但我也只能做执刀手,因为我不敢坐在铡刀旁续草,看着大大的刀片落下的瞬间,我就莫名的害怕。
抓刀柄时间长了,我的细嫩的手心被磨得通红,慢慢的,竟也磨出薄薄一层茧子。我的铡草技能也在这层茧子里越练越好。
其实,铡青草还最省力气的,最难铡的是玉米秸秆,又粗又硬的秸秆续上后,有时一次都铡不断,需要两次用力铡,铡不了几下我就累得不行。于是就换了母亲续秸秆父亲摁铡刀,父母亲的技艺要精湛多了,他们说,“草铡的要短,硬结子要崩开。俗语说:寸草铡三刀,没料也上膘。”这道理我也懂,草细碎,又柔软,牛既爱吃,又易消化,营养丢失少。所以说,铡草技能的高低,决定草的利用率。铡草技能高的人不仅草铡得好,还能铡出优美的节奏感。
小村里几乎家家户户都有牲口,每家每户都会飘出“嚓嚓嚓、嚓嚓嚓”的铡草声。这声音不似丝竹弹奏的音乐,但它是乡村人生活的一部分,它养育了健壮的耕牛。这声音飘荡着,农人们的心里才是踏实的。它是乡村最朴素也最动听的声音,像牧歌,如唱晚,悦耳润心,把乡村的黄昏妆点得妥贴、美好。
如今,农业生产实行了机械化,农田里再也不需要一头牛的喘息和汗水,与耕牛有关的农具也被束之高阁了。但我每每忆及故乡,那部铡刀就是故乡的一面雕塑,那富有节奏感的嚓嚓嚓的铡草声犹在故乡上空回荡。那既是一份记忆,也是一份激励,激励我们珍惜今天的好日子,感恩好时代。
(此文在《聊城晚报》记录栏目发表)

【作者简介】
胡芝芹,笔名: 浅夏紫梦,山东临清人,临清市作协会员。教育工作者,喜欢品茶读书,爱好写作,已在《山东教育》杂志、《山东教育报》、《聊城日报》、“学习强国”平台征文栏目等发表过多篇散文,并在多家微刊平台发表百余篇作品。
人生寄语:人生就是一场旅行,每个人都希望一路风景绮丽。一路上的花开,一路上的绿草,奇峰,秀泉,丰富了我的旅程,温暖了我的身心。感激遇见、感恩生命、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作者在《聊城晚报》发表的多篇作品


【平台主编简介】 韩积蕊,笔名寒冰,山东临清人。自幼喜欢读书,擅长书法、篆刻。民盟盟员、中学退休教师。山东省作协会员、山东省五老”志愿者,聊城市老教师宣讲团成员、京杭书院宣讲团成员、临清市关工委传统文化宣讲团成员、市委宣传部理论讲堂(电视台)宣讲人,市宣讲专家团成员,市老年大学古典文学讲师,《都市头条·运河浪花》文学平台认证主编。1988年开始写作,编撰六部书稿(120万字),出版三部。在市电视台录制理论宣讲视频登上《学习强国》平台。著书立说搞讲座,发挥余热做公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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