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四 场
商议应试
（景：同第一场）
（王母上）
母 （唱）幸喜儿得佳妇全家美满，虽贫穷且喜得子孝媳贤。
适逢得大比年黄榜开选，老身想命我儿上京求官。
儿新婚怎忍他离家去远，这件事倒教我左右为难。
赶考期已到了最后时限，唤出来儿和媳商议一番。
自那日亲家送女过门之后，他夫妻相敬如宾，十分恩爱；老身也喜上下和睦，子媳孝顺。大比之期已近，我欲命儿上京求取功名，且唤我儿再作商议。我儿、媳妇走来！
王 （内应）来了！（世宏、玉仙上）
（唱）孩童之交成婚媾。
仙 （唱）少年相好配鸾俦。
王 （唱）深感娘子情意厚。
仙 （唱）恩爱夫妻到白头。
王 孩儿参 母亲！
见
仙 媳妇拜 婆婆！
母 我儿不必多礼，坐了叙话。
王孩儿
谢坐！（坐）
仙 媳妇
母 儿啊，为娘这几日有件心事，欲与我儿商议，只是不好启口。
王 母亲有何教训？
母 儿啊，你看今岁开科，娘欲命我儿上京应试，只是你燕尔新婚，娘何忍我儿夫 妻分离。这几日为娘思忖再三，其意难决，你说如何是好？
王 母亲！岂不闻黄金万两未为贵，一家团圆值钱多么？
（唱）一家人常团聚人之大幸，为奉母儿无意求取功名。
母 （唱）时岁艰家贫穷靠何度用，咱一家岂能够坐吃山空。
仙 （唱）儿对母就应当膝前孝敬，岂能够贪功名离母远行。
家度用自有儿夫妻俭省，望老娘切莫要忧心忡忡。
母 （唱）娘也知儿新婚夫妻情重，我的儿不明言娘心自清。
实无奈考期催不能相等，还望儿体谅娘一片苦衷。
儿啊，非是为娘不知我儿新婚夫妻难舍难分，无奈即日黄榜动，选场开，适才官府来人催促我儿启程，错过今年，要取功名，又得数春相等，一家人坐吃山空，岂是长策！
王 孩儿写字卖画也可换得钱资，以供家中度用。
母 我儿好不明白，如今时岁艰难，人人为衣食奔忙，为娘平日所做针钱，乃生计之所需，尚且获资甚少；我儿所写字画，乃装饰观赏之物，抵不得温饱，何能赖以谋生。
王 既然如此，容儿三思。
（孙清顺上）
顺 （念）贤婿志大才高，老夫有了指靠。
赶考期限将到，良机岂可轻抛。
前去催他赴考，莫把考期误了。
顺便送些钱钞，以供路途开销。
来此已是贤婿门首，（进门）亲家贤婿在家么？
王 岳父
原是 到了！
仙 爹爹
母 亲家，儿啊，快给你岳父看坐。
王 岳父
在上，受孩儿一拜。（拜）
仙 爹爹
顺 我儿贤婿少礼！
母 不知亲家到来，未曾远迎，多有得罪！
顺 好说，这是亲家，你看老夫适才以在大街市上，闻听人说，府郡中令定的赶考期限已到，贤婿饱读诗书，文章经纬，自当前去应选，不知何日启程？
母 我与孩儿们正在计议此事。不瞒亲家说，去与不去与我儿尚未议决。
顺 嗳！时限紧迫，岂容犹豫。贤婿，岂不闻“好男儿志在四方”，依我说你就去了吧！
（唱）好男儿就应当为国报效，况你有济世才心洁志高。
劝贤婿速上京前去赶考，到日后年迈人也有指靠。
王 （唱）你的婿我也知为国报效，我怎忍母与妻苦受煎熬。
况家中无男儿有谁照料，又加上无盘费令人心焦。
顺 （唱）她婆媳自有我在家照料，贤婿你为此事莫把心操。
论盘费我这里为数虽小，三十两雪花银供你开销。
贤婿勿忧，以老夫之见，贤婿上京之后，家中惟留女流，不如将你母与你妻搬到我家，我将另辟一室为她婆媳居住，生活也不难照料，贤婿异日衣锦荣归，也是老夫一番荣耀，不知亲家、贤婿意下如何？
母 噢！
（唱）蒙亲家不嫌弃恩德难表，这件事教老身费了计较。
欲迁居又恐儿岳母见笑，免不了要看人眼低眉高。亲家！
蒙嫁女我岂能再来打扰，我婆媳度日月自会苦熬。 .
顺 （接唱）休见外莫过嫌何言打扰，老夫我也要把女儿指靠。
亲家此言差矣！咱两家儿女亲眷，如同一家，怎能见外。自我那日送女过门之后，我那婆子颇有反悔之意，整天思念女儿，惟恐日后无靠。亲家迁居我家，不惟你婆媳各得其所，老夫也能父女相依，得享天伦之乐，望亲家万勿推辞！
母 如此甚好！且喜儿走后我婆媳能有依靠。
仙 我好难也！
（唱）我婆母和爹爹言之有道，好男儿就应当凌云志高。
我岂能贪恋这夫妻情好，图眼前把王郎前程误了。
罢罢罢劝王郎速去赶考，家中事有为妻侍奉年高。
只盼你登金榜佳音早报，思想起恩爱情珠泪暗抛。
顺 这是贤婿，你言上京缺少盘费，这是纹银三十两，带在身边，可供路途之用。
王 多谢岳父厚意，如此小婿只好愧领了。（接银）
（唱）一家人苦苦把我劝，劝我上京去求官。
我对功名本无念，母命教我好作难。
只愁老母谁照管，怎舍新婚娘子贤。
为生计只好去应选，实在处于无奈间。
母 我儿理应如此！
（唱）娘辛苦抓养儿一十九载，受孤寡眼巴巴盼儿成材。
非是娘无情义催儿出外，皆因为考期近黄榜将开。
错过了这时机又得数载，这期间日度用怎样安排。
为生计苦奔波实出无奈，难道说娘无有母子情怀。
王 人非草木，谁能无情？母亲不必伤悲，这些道理你儿心中明白。孩儿明日立即上京，母亲、岳父在上，受儿一拜了！
（唱）叫母亲和岳父受儿一拜，听儿把言和语细说开怀。
老娘亲教养儿恩深似海，老岳父择贫婿只爱贤才。
儿也知老母亲年华高迈，儿也知老岳父两鬓白衰。
儿也知贤德妻新婚情爱，为生计求功名就得抛开。
此一去也难说三月半载，不知晓儿何时才能回来。
母和妻仗岳父一家安泰，也免得你的儿常挂心怀。
母 我儿
站起来！
顺 贤婿
母 媳妇，快与我儿收拾行囊，考期相催，明日一家人送儿即速启程。
顺 既然如此，待我回得家去，着人将西院打扫干净，明日送贤婿上路之后，亲家与女儿就可搬居我家，也好互相关照。
母 如此甚好！
顺 我这里告辞！
母 送亲家！
王送岳父！
仙 送爹爹！
顺 免送！正是：大比之年王开贡，明日送婿去上京。（由出场下）
母 考期相催不能等，
王
此时更觉依依情。（同下）
仙
作者简介：
冯宝哲，陕西蒲城人，一九三八年一月生。高级经济师，中国楹联学会会员，中华对联文化研究院研究员，北京华夏诗联书画院院士，陕西省楹联学会常务理事，陕西省诗词学会会员，渭南市楹联学会原常务副会长，现顾问。《渭南联苑》原主编、编审，蒲城县诗词曲联学会顾问。被授予“秦东联坛十老”、“渭南文化名人”“陕西孙髯翁终身成就奖”等称号。著有《风雨留痕》等书五卷，二百多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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