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散步的孤独与烦恼
作者:曹光元
他散步的时候,张辉从他背后走来忍不禁地问:你说党娃退了休没有?他瞧了他一眼回答:他是六三年生的,去年就退休,正处级退休二万多元吧?他会返聘五年。你还有兴趣去找他叙叙旧吗?许多年前,我们不是去扰他两次吃了闭门羹,很没意思,穷不走亲戚,富不问路,民不找官。张辉扭歪驼背的身体,一口无牙。妻跟他离婚二十多年,有一个女儿出嫁多年。六四年生十二月才退休,他也有四千多元的退休金。
一个夕阳西下的时候,他散着步不禁想起卢梭那((一个孤独者散步的遐想)),他如今不也是这样了吗?他越是向前走,就越是不想倒退。是谁也阻挡不了滚滚向前进的车轮,谁也不想历史倒退,但天不由人,我命不由天。于是我没有兄弟姐妹,两个弟弟一个妹妹,在不同的年代里死亡。我沒有父母,他们在贫困的痛苦疾病里死亡。我更没有朋友,因为朋友是最可怕的敌人,于是我又没同学,他们哪个认我这个同学呢?同学会也不邀请我,怕我出不起钱,还有堂而皇之的理由,拿我不是七七届毕业的,七八届毕业的大多读初三去了,也只能算是七九届的。于是七八届初中毕业的不多,我也记不起谁是跟我是初二毕业的,我数理化一窍不通,没再读初三的必要。
我是结婚了,有儿有女也感觉不出做父亲的是责任与义务,这对我来说是两座大山,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没有爱情,一切再美好的文学枯燥无味,失去了生命力。妻子不过是丈夫的招牌,掩耳盗铃的把戏,也是柴米油盐一顿饭不知饥饿的温饱,也是遮羞布。
从古迄今没钱没权势没背景,活该如此。有以上也难逃如此之厄运。这个天是阴沉沉的,步却散到广州的天下,看上去是天兵天将,不少人拍下自己看了也不相信。相信科学,人文科学也只是人半信半疑的东西,能信举头三尺有神明吗?
他散着步是走在城里,他从他背后走来不禁地问:党娃,你说说看,元光怎不肯来扰你叙叙旧,他是不是传统守旧,不破不立。他望他一笑地问:他有两个孙子吧?我们有孙子吗?张辉被他问得哑口无言。童国平走过来笑道:我还不是没孙子,过得不是瞒好的吗?他又是一笑道:没孙子不是一件光荣的事情吧?你能好到那里去,有元光好过了吗?所以他前些年和张辉来找过我两次,不是我拒绝他,而是怕遭此一鄙。我们是中国人,没孙子就没传承,没香火,没传岽接代,那是一家又一家没了,何来的万家灯火。
搞工作去了,麻痹了这个越来越严重的问题。我们虽在这里散的是我们的焦虑不宁。听说他的步散到秦始皇梦里,从成吉思汗梦上走过,踏着拉萨山口的神密,对秦俑挥动了战旗。汪建林走来笑道:我也退了休,有七八个孙子养不活,给三个给你们过继过去,不是有了香火,传宗接代,就有了这万家灯火了吗?也没了你们散步的忧虑。何苦了那。他们一声不吭,陷入了无边无际散步的孤独遐想之中。
他在镇人行道上散着步,四岁的小孙子的小拳头打在他屁股上说:爷爷,我从苏州小姨那里终于回来了。高不高兴,快不快乐?小拳头如雨点般的打在他的肚子上,他突然叫他蹲下地说:爷爷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叫小姨讲盲人摸象,她说讲了我也听不懂,等我长大就听得懂。妈妈却讲了个笑话,我们不正是五个盲人摸象了吗?外婆戴个老花镜,象个狼外婆地叫我读童话故事。我一回奶奶叫我写字。爷爷还是教我红豆生南,此物最相思。
他的步开始散得不稳定,越来越不安全的意识感,严重地威胁着他是紧紧地抱着孙子,散的步子是沉重不安的,无法摆脫小心翼翼地谨小慎微。儿子要找工作,儿媳也要找班上。他是在守护他们能生存下去的希望,他要用两年的退休金还借儿媳父母的八万元钱。妻子却把持宾馆生意的进项。
他不得不从母亲的低保金用动。斤打细算,一个月不敢买一次肉吃。他引着孙子散步的时候,张辉从他背后走来不禁地说:我在黄州遇上党娃童国平一起散步的孤独而烦恼的遐想。
作者简介:曹光元,1962年生,1978年初中毕业。1979年下放,1981年工作。1982年开始学文学,1995年开始发表作品。三十年来参加全国性文学大赛一千多次,获奖几百项,发表作品几百篇。2022年退休,学无止境,爱却是人一生疼痛的哀思。《世界文学》签约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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