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柿子,首先是为它的颜值所折服,其次它的口感及甜蜜度亦甚得我心。
得益于国家助农政策的实施、得益于交通运输枢纽的高速发展以及互联网的便捷,以往要霜降才吃得到的柿子,如今处暑刚过我就吃上了从山西运城网购而来的火晶柿子,提前了将近两个月。火晶柿子看起来没有本地灯柿的大气,个头虽小胜在卖相特佳。小巧玲珑的扁圆形,外观色泽红亮呈深红或橙红色晶莹剔透、肉质细嫩无籽皮薄汁泡满、口感糯甜不腻又无涩,一句话,色香味俱全。对我这种嗜甜忌酸之人相当友好。吃火晶柿子,豪爽的可以一口一个直接闷,真真是一口甘甜汁水四溢而不腻、大快朵颐岂不快哉;有时间又有心情时,我就花个几分钟小心翼翼撕开火晶柿子那层薄如蝉翼的外皮,露出血红艳丽的果肉,先喂饱眼睛欣赏个够再细细品尝、舌尖上的美味不言而喻。还别说,剥了皮的柿子红彤彤的就像不久前在新疆那拉堤黄昏时拍的那一轮落日。据说前排球主教练陈忠实笔下“无丝无核,有一缕蜂蜜香味儿”的陕西火晶柿,当地人甚至拿一根吸管插进去就可吸食,没试过,找时间试试。
每年杮子上市我就开吃直至下架。往日总遗憾柿子虽好,保鲜不易、储存不便、品尝期短,既使等不及成熟先摘下来催熟也就二十来天。而今地球村、 全国一盘棋从开始到结束可以吃足两个月,然后继续吃杮饼。说到杮饼不免口水直流,杮饼学名月柿,大多选用良种水柿刨皮晒制而成,肉质棕红半透明,饼皮凝有一层雪白的柿蜜霜,形圆,恰似中秋明月,故名月柿。制作柿饼,虽然说起来只有刨皮、晾晒、挤捏、捂霜四个步骤,但前后却要经历两三个月的时间。特别是挤捏这道工序,手劲小了按压不充分,手劲大了容易捏破,要用恰到好处的力道才能按出一轮满月,成就名符其实的“月柿”柿饼。捂霜是削皮后的柿子晾晒过程中,内部的糖分随着水分渗到果实表面,当水分蒸发后,柿子表面便积累了一层糖结晶,这便是柿霜。柿饼富含铁、钙、磷,有止咳、降血压、止腹泻、减肥之功效,看来我又找到了一个吃柿子柿饼的籍口了。
家人对于柿子柿饼总有一种畏惧感,孩子爸不吃,他的医生同学曾告诉过他每年都有好几个因吃柿子柿饼而进手术室的。孩子在父亲的教导下也是偶尔轻尝则已,唯我对之情有独钟。未成熟的柿子是含有鞣质,鞣质在胃酸的作用下,能与蛋白质结合成不易溶于水的鞣酸蛋白,沉淀在胃内,而鞣酸蛋白、树胶、果胶能把柿核、蔬菜植物纤维粘合在一起,在胃内就可形成胃结石。但只要我们注意点,不吃未成熟的、不与酸性食品一同进食。因噎废食大可不必!《本草纲目》还有记载,柿饼不仅是好吃的果脯,还具有降压止血、清热润肠等药用价值,柿霜还能治咽喉干痛、口舌生疮、肺热、咳嗽、咯血等症,是滋养佳品。
出于好奇想看看都有谁同我一样爱柿子,浏览器上一搜。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同道之人着实不少。曾得明太祖亲封“凌霜侯”。相传,有一棵柿子树曾使朱元璋年幼困窘之时得以解饥活命,做了皇帝后感其救命之恩而赐封。自此,诞生于一万年前、在我国栽培有三千年的柿子,从荒野植物一跃变成大名鼎鼎的“凌霜侯”,与凌霜傲雪的梅花比肩;清朝著名文学家纪晓岚、乾隆皇帝也非常喜欢吃大磨盘柿。据说有一年冬天,乾隆皇帝想吃大磨盘柿,纪晓岚就把家里储存的大磨盘柿献给了皇帝,乾隆皇帝品尝后非常满意,就把这种柿子定为“御用贡品”;还有画坛圣手齐白石,对柿子也很痴迷,一生关于柿子的作品无数,他本人也号称“柿园先生”;老舍先生亦曾在小院种下柿子树,并取名“丹柿小院”,其夫人的画室也叫做“双柿斋”,取的就是,万事胜意。《西游记》里也有记载花果山的“四瓣黄皮大柿子”是最甜的柿子。师徒一行取经归来,唐太宗的招待宴席上,也有柿饼,说明小小柿子早在唐朝就已经登堂入室上了大雅之堂。
一叶见众生,一柿见中国。中国共有1058个柿子品种,光是柿子的种类,就足以让人眼花缭乱。从最常见的红柿、可染布的青柿、到晒柿饼的黄柿、出霜的白柿和熏干的乌柿……中国的柿子主要产于南方福建、广东、广西等地区,其中福建的柿子最为有名。我们泉州到处都有、价格又亲民算是一种平民水果,我们镇的彭溪村就有一个自然村落因周围小山坡上满山遍野、房前屋后柿子树比比皆是而得名杮䐚。待到霜降前后,整个村落到处都是一棵棵挂满红彤彤“小灯笼”的柿子树,色泽鲜艳的柿子饱满光洁,缀满枝头,惹人喜爱,令人垂涎。而我们吃得最多的当然是泉州本地灯柿,因长得像灯笼而得名。“灯柿”外表为橙色不会太红,生得堂皇富丽又喜庆;口感也很甜,皮不会涩,有籽,籽旁边的肉很Q滑,实仍人间美味。“霜降要吃灯柿,天冷才不会流鼻水”,霜降吃灯柿从来都是泉州人的老传统。有据可查:《本草纲目》中记载“柿乃脾、肺、血分之果也。其味甘而气平,性涩而能收,故有健脾涩肠,治嗽止血之功。”俗话说“一年补透透,不如补霜降”,根据中医五行学说,柿子味甘、涩,性寒,归肺经,霜降吃柿子真的最补。
柿子树为杜鹃花目下的柿科柿属乔木植物。柿树寿命长,可达300年以上,每年春回大地万物复苏之际,柿子树也从休眠中醒来开始生长萌芽。其叶大荫浓呈椭圆形或近圆形,新叶稀疏且有柔毛,老叶上面是深绿色,有光泽,下面绿色,有柔毛或无毛。柿花期在4-5月份,柿子花小巧玲珑大多呈白色、间或有淡黄色的,枝叶繁密间花朵簇拥在其中、摇戈生姿并散发出淡淡清香。杮子花朵朵朝下头顶着四瓣硕大的绿色花萼,待到柿子结果后就成了托着柿子的柄。花谢花成果,先是浅绿后浅黄嫩黄正黄直至橙红色红色。待到深秋时节,叶落果子熟。万物萧萧,唯柿子树上挂着的红彤彤柿子,远远看去,好像挂满了小小的红灯笼,给萧瑟的冬季里增添了些许的喜庆和热闹。
人之爱杮,岂止是喜甜抵饥;更多的应该是取其美好的寓意吧!
洪秀虹,南安市东田镇人民政府综合便民服务中心 社会工作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