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散文•那年那月
徐志赓(浙江东阳)
那年那月32岁上大学
1966年,当北京某一中学的那帮“造反派”喊出“彻底砸烂高考制度!”“高考制度是培养修正主义的温床!”••••••等等口号时,已修完三年高中课程,高考复习有月余时间,且正填报好了高考志愿的我,心中猛一惊,这下完了!高考无望了。这辈子我的大学梦被彻底粉碎了。
果然,高考被停止了。但又迟迟不给我们发高中毕业证书。说是,“你们要关心国家大事,要将无产阶级***革命进行到底!”于是,我们66届高中毕业生,最终才在1968年9月10日领到了毕业证书,因父母亲是农民,作为回乡知识青年归入原籍,“修理地球”,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去了。命运如此,个人无能为力扭转乾坤,只好“无怨无悔”逆来顺受了。
但我心中总有一股潜意识在暗流涌动,难道这辈子就这样认命,在农村摸爬滚打,脸朝黄土背朝天,结婚娶妻生子,终老农村吗?我不甘心!我想,多学点知识总是有用的,装在肚子里又不会发馊,有朝一日,时来运转,兴许有用。于是,我一有空,就找书来看,特别是古典文学书籍,我特喜欢,想尽办法,搜罗来学习。甚至在放牛时,我口袋里都装着本《新华字典》,不时掏出来翻阅,默记。
期间,我种过田,代过课,被抽到公社里参加所谓的毛泽东思想宣传队工作••••••1972年春,我被吸收加入了民办教师队伍,当上了“孩子王”,从小学一二三年级复式,直教到初中、高中语文、数学。我也于农历1971年年底结婚,第二年有了第一个儿子,1975年又添了第二个儿子。大学梦,早已被我扔到“爪哇国”去了!
平地一声春雷。1977年恢复了高考,我报了名,抓紧复习,参加了高考。但当年似乎对我们这些66届高中毕业生有一定年龄限制,且由于时间紧,复习跟不上,分数线超不了多少。因此,我1978年春季班没能被录取。但死水微澜既然已被搅活,就不会善罢甘休了。好在1978年秋季大学又招生,再加上当时公社让我去抓中专复习班,我边教学,边复习,补上了许多知识缺陷。当年秋季我以超过录取分数线100多分的成绩被杭州大学教育系学校教育专业录取了。当年,我被录取上大学的消息,几乎轰动了临近几个公社,说,xxx,30几岁年纪上了大学,孩子都二个了,一个六七岁,一个三四岁••••••没见过!真是新闻、奇事!还有的甚至说是新版的“范进中举”。反正说什么的都有!
回想四十年前的高考。恍如昨日。我从心底里深深感谢邓公,是他力挽狂澜,当机立断,让我们这批人抓住了最后一个机会,从而逆转了人生命运。
(此文是应《金华日报》征文“二十年前我高考”投稿,登载于1997年12月29日的《金华日报》)上,现网上发发,有修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