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莲河边(小小说)
文/满仓(原创首发)
时值末伏,江湾沼泽地带的芦苇迎风摇曳,塔头甸子上的乌拉草泛着青绿色。宝莲河里的白莲花已经开放,蜻蜓戏水,鱼儿打花,好一幅盎然秋意!
花儿独自一人在河边徜徉。烈日当头,汗水淋淋。热啊,真热啊!秋老虎的厉害,我是领教过了。她在想。望着有些浑浊的河水,花儿多想洗一次天然的痛快澡啊!是的,乡下的条件就是差,村里连个浴池都没有,洗身子的时候,只能将烧热的水倒进木盆里,用手撩水搓洗。不仅洗不干净,而且必须把门插上,防止有人进来尴尬。眼前的天然大澡堂子多好呀!她看看四下无人,脱掉外衣,试探着走进了水里。
河边水浅,坐在那里搓洗,好不惬意。看着洁白如玉的白莲花,她心动了,想摘下一朵仔细欣赏。于是,她便小心翼翼地往河里走了一步。扑通!她没影了。殊不知,此处河段是一个锅底坑,水深超过两米!她慌乱了,大声喊着:“救人哪!我淹着啦!”求生的本能驱使她奋力击打河水,试图将头浮出水面。
河对岸的草甸里,柱儿正在抡钐刀打草,顺风听到有人呼救。他迅速扔掉钐刀,急速向河边跑去。此时的花儿早已扑通不动了,只有头发隐约在河面飘动着。他想,这人非常危险了,老人说,淹着的人只能冒三冒,最终只有死路一条。他顾不得脱掉衣服,一个猛子扎下去,很快游到花儿落水处。他揪着她的头发,抱着她,向河边挪动。他的手碰在了花儿胸部最柔软的地方,也是女孩最为娇贵的地方。他用尽全身力气,终于把花儿拖到了岸边的草丛中。他把花儿倒立过来,空出胃里的河水。花儿“诶呀”一声清醒过来,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柱儿。“你,你,你要干什么?”她的眼睛透出几分莫名的惊恐。“你淹着了,是我把你救出来的。”花儿一下子明白过来,原来是柱儿挽救了她的生命,柱儿是她的救命恩人。
柱儿和花儿住前后街,由于村子大,人口多,彼此并不认识。二人都是初中毕业,上下届,在校期间也没联系,况且男生女生有界限,同班同学说话都要脸红。如果男女生接触频繁一点,就容易被人嘲笑为“两口子”。甭说,柱儿就曾经搞过恶作剧。有一次,女班长与同桌男生在一起研究代数题,头部距离挨得近了,柱儿便和身边的男同学挤咕眼睛,两手食指相碰,嘴里说着:“逗逗飞,逗逗飞,沾上了,沾上了。”女班长回头一瞅,发现柱儿等同学嘴角上浮现怪笑,知道不是好事。她马上报告给了班主任金老师。金老师立即采取行动,将柱儿等人叫到教研室,训斥了一顿,他记得最清楚的一句话是:“你们小小年纪,思想竟然这样肮脏!”自从那次被老师撸成茄皮子色以后,柱儿长了记性,开始变好了。
“我送你回家吧!”柱儿对花儿说,眼里好像含情脉脉。花儿系好了纽扣,站立起来,羞怯地说:“柱儿哥,我的命是你给的,今后我就是你的人了。”她说完,脸上一片红晕,像绽放的桃花一样美丽。“花儿,我家太穷,我配不上你,你千万要想好了哇!”柱儿把丑话说在前面,担心花儿后悔。“我说话算话,我不是口是心非那样人。不过,自己的终身大事,需要征求老人意见。”“那是,那是,我等待你的好消息!” 进了村子,二人各自回家。
花儿对母亲说:“今天我捡回来一条命,差点被河水淹死,是后街的柱儿救了我。”“柱儿?谁家的柱儿?”“赵家的,在后街靠道的第一家。”“我知道了,是赵光腚家的小子。”“妈,我要嫁给他,您同意吗?”“他家是有名的穷光蛋,穷的穿不上裤子,他爸的外号就是这么得来的。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你嫁给这样人家,受一辈子穷,妈能省心吗?你爸也不会同意的。”“妈,俗话说,三穷三富过到老,他家不能没有翻身之日。”“我见过柱儿,人倒挺像样,可是——”“妈,您别说了,我想好了的事,十个老牛也拉不回来!”“犟种揍的玩儿意儿,咬屎橛子给麻花都不换,你睁眼往火坑里跳吧!”花儿和母亲谈崩了,母女俩不说话了,好像变得越来越生分了。
傍晚,父亲下工回来了。母亲忍不住,提起了花儿遇险并且私定终身的棘手之事,父亲一听,火冒三丈,大声责骂花儿:“姑娘大了,翅膀硬了,明知道那是火坑,你偏要往里跳,你虎啊?我就是把你剁吧剁吧喂狗,也不准你进赵家门!”母亲借机溜缝说:“花儿,老话说的好,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你就听爹妈一句吧!”“我的婚姻我做主,你们不要为我操心啦!”花儿说完,堵气走出了门外,她要到外面透透新鲜空气。
太阳落山,放射出万道霞光。后街赵家吃完晚饭,坐在炕上唠闲嗑。赵母说:“前街刘家的姑娘长的四衬,娶人家做媳妇,那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柱儿,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妈,我看花儿不是一个嫌贫爱富的人,她对我说的很肯定。”“年轻人说话没有准头。”“妈,说曹操曹操就到,您看,她来了!”
赵家人急慌慌地出门迎接。花儿笑容满面地应承着大家的问候,进屋坐在了北炕沿上,说道:“我和柱儿哥是天做良缘,父母不同意也不好使,从今天起,我就是赵家人了。”夜幕降临,赵母吩咐柱儿送花儿回家。花儿表示不走,这可急坏了赵母,她说:“孩子,你回家吧,我们要明媒正娶,明天就托付张媒婆到你家说媒,好吗?”“不用,我和柱儿哥的媒人是王母娘娘。”
这边的父母亲发现花儿黑天不归,乱了方寸,撒下人马找人。折腾了半宿,没有发现花儿踪影。“莫非花儿去了赵家?如果那样,咱们可要丢死人了!”母亲说道,她不希望真的那样。“不可能,她死不了,咱们睡觉吧!”父亲愤愤的说。
一夜醒来,赵母继续劝说花儿回家。花儿的气总算消了,答应回家,等待赵家明媒正娶。花儿的举动,等于教训了父母,二老再也不说不同意了,当然,四百元养身钱也只字不提,他们怕花儿提出反给赵家补偿款,因为她的命是柱儿冒着生命危险换来的。
婚后生活无疑是幸福的。柱儿和花儿劳尔苦干,不仅种了三垧多地,还成立一个特色食品作坊,做粘豆包、切糕、馒头、花卷等食品售卖,并且不断摸索经验,将这些食品打入超市,买卖越做越大。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成为了远近闻名的“万元户”。
有一天,花儿和柱儿一起回娘家,她逗趣地对母亲说:“妈,你不是说我跳进火坑了吗?现在看,您只说对了一半,我经过烈火的锤炼,已经跳出了火坑。”母亲难为情地说:“我姑娘和姑爷争气,是我眼瞎,有眼不识金镶玉,你俩别磕碜我啦!”
二人会心一笑说:“我们看,反面鼓励一下也起作用。爸,妈,你俩高兴吗?”“高兴高兴,非常高兴!我早就看出柱儿是块好料!”父亲抢先说道。“你就会装好人,忘了你当时要把女儿剁了喂狗啦?”母亲揭短了。“那是在气头上说的,我犯虎了。”花儿圆场说:“我们都理解万岁吧!”
在一个盛夏的早上,花儿起炕就说:“柱儿,今天咱俩去宝莲河呀?”“去那干啥?”“找回当年咱俩的影子。”“好,我陪你一起去。”“那是你给我生命的地方。”“也是你我爱情生长的地方。”柱儿和花儿先是深情的拥抱,接着就是一阵热吻……
【作者简介】刘亚学,长春人,吉林省作家协会会员。曾写作出版6部文学书籍,有文学作品自选集《金秋情》;游记散文集《梦境徜徉》;自传体散文集《天命者的白驹》;诗歌集《满仓金诗》;长篇小说《天下狼烟》《风雨彩虹》。在北方都市文化今日头条连载长篇小说《白老婆传奇》。创作、拍摄微电影《嘎嘎敏养兔沉浮录》,在优酷视频网上播出。此外,在省内外文学微刊发表作品二百余篇首。
【老丫文苑 :创始人】 陈艳丽,女,汉族,吉林松原人。吉林省作家协会会员 ,《华夏诗词文学社:社长主编》江南诗词协会会员。作品有诗词、散文、小说《老丫》。经常发布在《华夏诗词文学社》《江南诗絮》《都市头条》《北方都市文化》《松原日报》《松花江》《温馨微语》《艺苑百花》《大江诗社》《巴马文化社》《中国爱情诗刊》《花花上酸菜》等报刊与微信公众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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