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成都杜甫草堂记
辛苦蓬遭起一经,
山河破碎戎难停。
国家不幸骚人幸,
赢得诗圣千古名!
一生漂泊事多哀,
杜子只合野老才。
可叹终身儒冠误,
我今亦上草堂来。
杜甫草堂,位于锦官城内,浣花溪旁。安史之乱后,杜甫流落川中,得严武之助,筑此草堂。
杜甫生活于一个伟大而沦落之时代,一颗伟大而痛苦之灵魂,决定其一生漂泊之命运。
这个时代,四方来朝,光华照人。然而,"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就在众多诗人赞美唐王朝文治武功时,杜甫却透过深邃的目光,发现了其中隐含的危机,注定了他与这个时代的格格不入。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青年时代的杜甫,意气风发,怀着"致君尧舜上,再使风俗淳"的理想,来到了长安,却因李林甫当朝,屡试不中,岁月蹉跎。好不容易当上一个八品小官,又逢上安史之乱。历经生死,逃出叛军的魔掌,奔赴肃宗行在,得授八品左拾遗,又因为房琯败军事上谏,触怒皇帝,出为华州司功参军,终因兵荒马乱,弃官奔陇,流落蜀中。惟有草堂,"舍南舍北皆春水,但见群鸥日日来",曾栖息和慰籍那颗有家国之忧的心灵。
杜甫一生漂泊,大志难申,曾自嘲"儒冠多误身"。有人说,李杜并有诗才,并不适合作官。这话适用于李白,但对于杜甫并不完全适用。朝廷用才,有谏议和治才两种。杜甫这样有思想的人,的确非行政之才,审时度势也非其所长,但他议论得失,补遗查漏,是完全合格的。只是他所生非时,治乱皆难见用罢了。
治时,玄宗自醉于所谓歌舞升平,需要的只是歌功颂德,而李林甫杜塞言路,谎报"野无遗贤",杜甫自然难得见用。乱时肃宗最需要的是参谋军机,治乱平叛的智谋之士,此又非杜甫所长。如此治乱皆见弃,终杜甫一生,自然为官场漂泊之人,难免"飘飘何所似,天地一沙鸥"了。
杜甫终身漂零,而爱国爱民之志不移。国乱民苦,皆咏之笔下。苦难铸造其沉郁雄顿的诗风,晚求诗律,各体俱工,人称诗圣。
如今吾游草堂,徘徊于草堂之侧,浣溪之畔,泪水模糊了我的眼晴!
诗人之间的心灵总是相通的,一堂一室,一草一木,一路一径,我仿佛融及到了诗圣那心灵的搏动。
堂以人显,人以诗名,此草堂之幸,成都之幸,亦吾辈之幸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