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 秋
洪炳君
黄昏时分,当我路过街边的小公园时,眼前竟出现了上下跳动着的,尾随着我,而又牵引着我视线的两只翻飞的蝴蝶。这两只蝴蝶翅膀呈黄褐色,边沿上排列着匀称的黑点。不知不觉间,它们绕过了园子里的玉兰、西府海棠,径直飞到了一棵黄栌树下。这棵黄栌,长势很旺,满树的叶子浓绿浓绿,在晚风中翩翩起舞。此刻,这两只蝴蝶扇动着翅膀落在了一片肥硕的,紧紧歪向夕阳的叶子上。那片叶子与满树的绿叶格格不入,好像另类,通体金黄,在夕阳余光的照射下更加夺人眼目。真是奇了怪了,这蝴蝶先知先觉吗?它怎么就把我带到了这里,它怎么就落在了这片黄叶上?我在想,该不是那片黄叶被虫蛀了,被风摧残了?仔细看,那片黄叶,形状恰似人的手掌,叶面光光滑滑,端端正正,完好无缺,很是精神。忽然,我的脑海冒出了那句名言:“一叶知秋”!是的,时令已经进了九月,秋正在不知不觉中走来。无疑,这片黄叶是秋的先知和使者,它正在预言着秋天的到来!
说到秋天,古代骚人墨客无不对秋怀有一种感伤,悲秋成为他们喜爱写的内容。他们大多给读者描绘秋风萧瑟,草木凋零的画面,借以抒发自己的无奈,清凉,愁苦的心情。战国时期楚人宋玉在《九辩》中写道:“悲哉,秋之为气也,萧瑟兮,草木摇落而变衰”。元散曲大家马致远更是在《天净沙 秋思》中写出了悲秋千古名句:“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唐代大诗人杜甫则是以“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道出了他内心的无奈和凄凉。古代文人们之所以把悲秋、叹秋、愁秋作为写作内容,多半因为人生失意不得志,理想抱负不能实现,抑或处在社会动荡,人们疾苦贫寒的环境中使然吧。
然而,秋又怎能是古人所描绘的那样愁云惨雾,落木萧疏?伟人毛泽东则以“看万山红遍,层林尽染”的雄词丽句,赋予了秋以清新、热烈、昂扬、感奋的内容。在社会安定,政通人和,安居乐业的当今,文人墨客们更是纷纷走出书斋,投入秋的怀抱,拿起笔来歌颂秋,描绘秋,欣赏秋,享受秋,尽情感受充满绚烂,充满丰硕的美妙的秋之乐。
忽如一夜秋风来,遍地镏金多异彩。昨天秋的门扉刚刚闪出一条缝隙,今天就大门洞开,彷佛排列两侧的秋姑娘正笑容可掬地向我热情招手:“朋友,趁着好时光,趁着秋正浓,我们一起去赶秋!”
如果说秋天有灵性的话,那么秋天的灵性就在于它的色彩上,在于它的声音里,更是在于它的味觉中。那就让我带你走向壮阔的丛林,广袤的田野,人头攒动的早市,去观赏,去聆听,去品尝秋的灵性吧。
观赏绝美缤纷的秋之色,无疑大兴安岭那茂密的丛林,连绵的山岗是最好的去处。这是壮阔的松之家族,你看那马尾松、白皮松、罗汉松、油松、红松、赤松都是那么精神饱满地、昂首挺胸地矗立在黑土地上,仰头傲视着蓝蓝的苍穹。这些松树啊,哪管什么一年四季的变化,风霜雨雪的侵袭,依然保持着那永远不变的绿色,绿的如同浩淼的波涛汹涌的海洋;而那望不到尽头的雄踞柳科领地的西柱柳、龙爪柳、水曲柳、钻天柳、金丝柳就不同了,是秋姑娘的巧手给它们缝制了一身身黄灿灿的衣裳;站在银杏滩前,看那大片的银杏,听那沙沙的落叶声,望着被树叶染成金色的波光粼粼的水面,银杏啊,你的身躯是多么的端直,你的枝条是多么的婀娜,你那扇形的叶片是多么的金黄啊。我感受着郭沫若在《银杏》一文中的“秋天到来,蝴蝶已经死了的时候,你的碧叶要翻成金黄,而且又会飞出满园的蝴蝶”的意境,忘情地躺在松软的厚厚叶被上,静静地沐浴着暖暖的秋阳。
在这大森林里,何止松树,柳树、银杏呢?你再看那不成阵势的桂树,枝枝杈杈上竟开着一层春雪似的花儿;而星星点点紫色叶儿的槐树,紫的更是化不开了。就连地下那些不甘示弱的牵牛、野菊也开着白的、粉的、紫的、黄的花儿向秋天争宠。在这万千植物中,每一种植物都向秋天大胆地告白,展示着自己独有的色彩,诸如红色吧,有的是深红、浅红、大红、紫红,橙红;而黄色有的是橙黄,青黄、杏黄、象牙黄、日光黄;蓝色呢,又是青蓝、靛蓝、蔚蓝、海蓝、宝石蓝。这无数色彩由地面向空中,一层层伸展着,飘舞着;这无数色彩,由浅入深,由淡向浓,由近向远比翼招摇,各领风骚。就是雨后的七色彩虹,就是仙女的七色衣裳也不能与之媲美。正是它们的姹紫嫣红,赤橙黄绿,才完美的诠释了秋之色。
然而,我钟情的还是红的似云霞,似火焰的柿子沟和红叶谷。
位于太行山东麓边沿满城的柿子沟以出产磨盘柿子而盛名。柿子沟名副其实,沟里沟外,边边沿沿,角角落落,全是柿树,红黄的柿叶遮盖了地面,状如磨盘的柿子像火红的灯笼把满树的枝条压的忽闪忽闪。柿子沟沸腾了,人头攒动,你来我往,笑意写在果农的脸上,采摘、装箱、运输。整个柿子沟是火红的世界,柿子的世界,更是丰收的世界!
假如你见到吉林蛟河西南角的红叶谷,就像痴人被粘住似的不能动弹。山谷间,浅溪淙淙,清澈见底,墨黑的、银白的、金黄的、通红的鱼儿成群结对游弋在石缝里,水草间,还不时张着圆嘴跃出水面,搅起层层水花儿。一片片水杉、一簇簇黄栌把整个山谷溪流全都映红了,好像天女织就的绯红云锦。我在想,是我走进了绘画大师关山月《秋溪放筏》的画中,还是关山月把红叶谷搬到了他的《秋溪放筏》的画里?
就在两棵硕大的黄栌中间,闪现着一位身着蓝色燕尾服的帅小伙和一袭银白色婚纱,头戴红叶枝杈编成项圈的俊俏姑娘。这对情侣在摄影师的导演下,一会儿背依着黄栌,轻捻着红叶;一会儿站在清溪里的木筏上,两手十指相扣,做着各种各样的摆拍姿势,看得出他们喜悦的脸上红霞朵朵,收获在了爱情的秋中。
收获在了秋中的莫过于勤劳质朴的农人赖以生存的田野了,他们用辛勤的汗水创造了金黄和大红主宰的田野。遍地的玉米张开了嘴巴露出一排排金黄的牙齿,火红的高粱擎着燃烧的火把,如同新月似的金黄谷子沉甸甸的在不住地点头哈腰。
一台台朱红的、墨绿的、天蓝色的收割机轰鸣着,你追我赶,在望不到边际的大豆地里来回穿梭。农人们欢笑着、奔跑着,把丰收的果实运回自家场院,全都堆成了高高的小山。
连绵不断,你来我往,红黄的、黑白的、翠绿的鸟儿,在丰收的田野里欢快地啄食,不时舒展着贼肥的身体翻飞打闹,它们无所顾忌地站在庄稼梢头放开宽广的歌喉,拿出最美的歌儿,尽情的欢唱。
成群结队的秋虫,纷纷倾巢出动,为了感谢秋给它们带来的丰衣足食,也奋勇争先,使出浑身解数,亮开嗓门,献上了一场颂秋的交响。
你听到秋的声音了吗?秋之声如交响乐,如进行曲,如奏鸣曲,如小夜曲,如大合唱。那声音忽高忽低,忽远忽近,或恢弘,或细腻,一会儿急促,一会儿舒缓,如波涛轰鸣,如行军声声,如泉水叮咚,如风铃阵阵。这些赶秋的神妙乐师啊,众妙毕集,各抒灵趣,为华彩之秋唱和。
迎着晨曦,走进京南小城这条十里长街的早市,你才知道什么是秋果的擂台,什么是秋味的集合。身披霞光的挑担的、推车的、贩菜的、卖果的、赶早市的人们从四面八方向这里云集。水果的摊位一字排开,集纳了祖国各地种类繁多的水果。真是应了那句“一年好景君须记,最是橙黄橘绿时。”看那才开箱的吐鲁番的红葡萄、黑葡萄、白葡萄,水灵灵,圆嘟嘟。再看南方来的芒果、橘子、榴莲、大黄香蕉真是喜煞了人。烟台的苹果,赵县的雪花梨,承德的山楂把摊位堆积的满满当当。还有肉杠上挂着的冒着热气的又肥又鲜的羊肉、猪肉、牛肉片子吸引了无数人的眼球。刚刚从田里运来的白菜、萝卜、大葱还沾着亮晶晶的露珠呢。阳澄湖的大闸蟹、大连湾的海参、迁西的板栗、长白山的秋木耳、新疆的薄皮核桃应有尽有。那一炉炉炭火烤熟的焦黄红薯,那一锅锅沸水煮熟的金黄玉米,那一屉屉油光光的酱猪蹄,热腾腾、甜丝丝、香喷喷,引的路人流起了涎水。
这早市上琳琅满目,应接不暇的秋果,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买不到的。
这早市上琳琅满目,应接不暇的秋果,无处不在流动着悠长的甘甜,无处不在散发着浓郁的醇香,这甘甜和醇香诱惑了早市上每个人的味蕾,诱惑了早市上每个人的大包小裹。
这早市上琳琅满目,应接不暇的秋果,凝聚了天地日月之精华,凝聚了劳动人民之创造,凝聚了伟大祖国之富强!
秋啊,你是无数骚人的宠儿,你是无数墨客的知音,你是无数歌者的源泉,你更是无数人心灵的盛装!
秋啊,你虽然没有春的清新和润泽,没有夏的热烈和蓬勃,但是,你有的是自信和安然,有的是端庄和成熟,有的是愉快和欢乐。假如我问你最能够代表秋的,最能够阐释秋的是什么?当你看到这里的时候,也许你会像我一样不假思索的,坚定地回答:只有一个字,那就是“丰”!
秋,丰盈了整个天地;秋,丰盈了整个世界;秋,更是丰盈我们每个人的灵魂!
洪炳君,河北固安人,河北省作家协会会员,《固安县志》《固安人物志》《固安年鉴》主编,著有文学作品集《多彩人生》《固安儿女风采录》《心语》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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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苏文学社
2024年8月1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