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那天那件事
文/郑荷玲
很多年前的很多事都记不清了,惟有那天中午那件,让我笑得直不起腰的事,经常在脑子里浮现,也让我时常产生一种想和彼时玩伴聚聚的冲动。
已经忘记是上高中前还是后的时间段了,只记得是必须是得到中午时分,给实验田里那些杂交的玉米授粉。至于怎么给玉米授粉的,授过粉的玉米会长成什么样子,有多高的产量在脑子都已经没有任何痕迹了。
一起干授粉活儿的有七八个和我年龄不差上下的同龄人,大家个个都是五把叉啥都能干,又啥都能干好。在一片叽叽喳喳和欢声笑语中,大家很快就结束了要干的活儿。
在打道回府的路上,要路过第十生产队的苹果园。园子处在横竖两条路的交岔口,如果站在苹果园的边上,两条路上的行人都能无遮挡地看得清清楚楚。
或许是已经过了中午头,大家都是饿得饥火烧肠的,或许是路边园子里挂枝的苹果,勾起了肚子里的馋虫,大家竟没有异议地,一致意见到园子里去偷苹果。
或许是因为我太笨不能和大家同步的缘故,或许是因为心理素质不好,担心我会影响到大家的整体行动,大家一致意见把我拒之园门之外,让我站在那个既能看到北,又能望到东的制高点给大家望风,然后出来她们每人分一个苹果给我,并约定了有情况就咳嗽三声的暗号。
虽然没有跳进园子里偷苹果的本事,但望风的工作我感觉自己还是可以胜任的。我信心满满地坚守在大家分给我的岗位上,警惕地望着可能会有情况发生的这两条路。从这头一下就能看到那头,明明没有发现一个人。四周静悄悄的,也没有任何情况要发生的迹象。但就是这种正常,让我感觉很不正常——竟然担心有人会突然从两边的玉米地里窜出来,把我先给逮着了。越想越害怕,得让她们都赶紧出来。我大声咳嗽了三声,迅速把暗号发了出去。园子里的小伙伴都接到我的暗号了,其中一个分明看透了我的心思,果断地吩咐其她同伴——“别听她的!肯定没人过来,是她自己吓自己的"。于是,她们置我于不顾,旁若无人地继续干着她们乐此不疲的大事。看到没有一个人出来,我内心更恐慌了,开始三声三声有节奏的咳嗽,发出更为急迫的暗号。因为紧张,我发出信号的咳嗽声都变调了,好像有人来已经把我给逮住了一样。无论同伴们到底是相信还是不相信有情况发生,反正我催命一样的咳嗽,让她们先后都从园艺子里跳出来了。
跳出园子的每个人都是收获满满的,但她们谁都没有怜悯我,商量好似的谁都没有分一个苹果给我,而是异口同声地声讨我——胆小如鼠,坏了大家的大事!
同伴们自顾自地品尝着手里的美味,享受着属于自己的美好时刻。惟有我,感觉自己没有狼,却喊狼来了的壮举着实好笑,同伴们恼羞成怒的画面,更让我笑得前仰后合停不下来。看到她们的苹果不熟,吃着青涩难咽的表情,我也失去了吃苹果的欲望。想着她们在我的一次次威吓下,虽然不太相信,但还是被我惊吓了出来,我不能自控,笑得已经是捂着肚子弯下了腰。
几十年过去了,无论啥时间想起来这件事,总感觉那天她们吃的苹果虽然不熟,但那种好奇好玩味道,一定是世界上最好吃的苹果,也迫切想见到那些没有给我苹果吃的,几十年没见过面的同伴。
2024年8月20日
郑荷玲,女,大专,洛阳中行退休职员,文学爱好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