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豆 —— 不能忘怀的乡愁

白素平

立秋过后，节令到了末伏，我家院角的墙上爬满了眉豆的藤蔓。藤蔓四散铺开，如爬山虎一般。那桃形的的叶子，挨挨挤挤，层层叠叠，形成一道绿色的屏障。突然有一天早晨，我不经意的一抬头，发现有一串眉豆花开了。紫红的颜色是那么引人注目，让人心动，不由得心生欢喜。不几天，好多串眉豆花儿粉墨登场，次第开放。微风拂过，花瓣颤动，像一只只栖于藤叶间的小蝴蝶，振翅欲飞。此情此景，我也是醉了!

记得年初三回故乡给父母上坟烧纸，姐妹几个聚在一起共同缅怀父母，回忆和父母一起生活的点点滴滴。四十多年前，父母健在时，我们住的是四间老房子。在老院子里，母亲种了好多花儿，有月季花、山药花、串红、紫茉莉花等等。一年中春夏秋三季小院里可以说是繁花似锦。谷雨前后，母亲会在东墙跟下种几棵眉豆和丝瓜。父母不辞辛苦，时常浇水、施肥，当眉豆和丝瓜甩开藤蔓后，父母用木杆和树枝搭起棚架，一个月后，藤蔓就爬上了棚架，葳葳蕤蕤生长起来。立秋过后，眉豆开花了。眉豆花有白色的，有紫红色的，白色花结的角是绿色的，紫红花结的角是紫红的。花里溢出一种特有的草木清香，微微甜、微微腻，把人浸得甜丝丝的、香幽幽的、微微发醺。少年时的我们，喜欢在棚架下放一个小地桌，趴着看书写作业，一家人也喜欢在棚架下围着地桌吃饭。

我尤其喜欢紫红眉豆，她一边开花，一边结荚，开得花是浩荡的，乌泱泱一片紫。结得荚也是浩荡的，一簇簇、一爪爪的，如月牙、似皂角，更像一角弯眉儿，是的，就像古代宫娥的一弯眉，越看越像，难怪人们又叫她“娥眉豆”!眉豆营养丰富，富含蛋白质、脂肪、糖类、维生素等成分，是常吃的一种豆类，具有降血糖、美容养颜、减肥瘦身等功效。那时母亲用眉豆角做菜很简单，我想也是受经济条件的限制吧。有两种做法；一种是铁锅里加少许油，放几个红辣椒，然后把洗净切好的眉豆角放进去，紫眉豆遇热翻炒马上会变成绿色的，然后加盐，炒熟即可食用；另一种是先把眉豆角焯水，过凉水，然后加盐、加蒜泥、加辣椒等调料，凉拌了吃。用父亲的话说；“庄稼主解馋，不是辣就是咸”！我们姐妹对眉豆角百吃不厌，尤其是对那种清香气味情有独钟，铭刻于心，那是母亲的味道!

这些年，我做了很多关于眉豆的梦，在梦里，我多次徘徊在眉豆架下，品尝母亲做得眉豆饭菜。我自己知道，这是我把思念已故亲人的情感融在梦里，眉豆那苦苦的清香味儿，分明是浓浓的亲情和乡愁啊！突然间，我有了一种冲动和念想，很想在自家院里种几棵眉豆。三姐了解了我的心结，清明节给父母上坟烧纸时，给我带来了几颗紫红眉豆种子。我回到家立刻在西墙根翻土种下了。一晃三个月过去了，眉豆长成了我喜欢的样子；藤叶乌泱泱一片绿，花儿乌泱泱一片紫红。驻足观赏，恍惚间，我仿佛穿越到四十多年前，我又变回了父母跟前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姑娘。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翻开日历一看，中元节到了。在这慎思追远的日子，我为父母点一盏心灯，送一份思念，愿天堂的父母不再孤冷，没有病苦，一切安好。愿活着的人一切顺遂!

授权作者简介：白素平，河北省正定县人。1967年出生，中师文化。做过十多年教师，是省散文学会会员、市作家协会会员、市民间文学研究学会会员、河北名人名企文学院院士、正定县民俗散文学会会员。作品发表在《北方农村》、《河北农民报》、《小说月报》、《作家美文》、《中国当代优秀作家散文选》、《诗天子》、《文学篱栏》、《创作大赛》、《文悦圈》、《生活短笛》、《岚山诗话》等十几家媒体网刊平台。获奖作品有小说《自作孽》、散文《感恩父亲》、《三访西柏坡》、《母亲——永恒的丰碑》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