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马正益▲

第六章  援越抗美

（01）田村待命

我队十六名军医被分配到了铁道兵。我和陈玉江同学分到铁十二师五十八团。陈玉江去了一营任军医兼卫生所长，我则留在卫生队工作。其它十四名同学分配到了铁道兵十三师各团卫生队。我们驻地是在北京西郊的田村，整个五十八团的所有营连均住帐蓬。卫生队就住团部机关。司政后离我们只有几十米远，干部在机关干部灶用餐，用餐卷自购饭菜，吃多少买多少。从现在开始结束了多年供给制生活，真正享受到了军官的待遇，我被定为行政二十二级（相当正连职）工资每月六十元整。

因为我团即将出国执行任务，几乎每天晚上都有来自总政歌舞团、文工团、话剧团、铁道兵文工团、河北省的各个文艺团体的慰问演出。三总部机关和首长经常到营区来看望和慰问，使我亲自感受到部队的温暖。

卫生队长杜俊杰、政指陈必信，军医吴继善、陈克文、刘立榜、许同贵、郑芳、白桂存、医助刘卫平。还有一九四七年入伍的孙盛儒和刘学增军医。一个卫生班十个卫生员，炊事班五人司务长上士各一名，一共四十多人。杜队长向我介绍了部队的任务，主要是出国前的卫生勤务卫勤保障和防病知识的教育以及战伤自救互救技术的训练；国内外形势的教育；针对地处亚热带的越南的地理状况和原始森林地带山岳丛林交通不便给部队作战施工带来的困难。总部首长要求出国部队要发扬国际主义和爱国主义精神，敢于打硬仗打恶仗的思想准备，为五个伟大争光。三周后部队乘坐军列从北京清华园登车跨黄河过长江到达贵州安顺场又乘汽车到云南的沾益（当时安顺到沾益铁路还未修通）换乘火车到了云南开远市。

（02）开远整训

我们住在十三军炮团营房。除专业训练外，政治学习是主要的。卫生队没有开展收治伤病员的工作，有病员就近送到住在开远的成都军区第五十九中心医院。那是一九六五年八、九月份气温比较高，早晚较凉，温差比较大，部队经过长途行军由北到南，水土不服，生病感冒发烧的多，有些连队战士有喝生水的习惯，腹泻病人增加，所以加强部队的防病治病工作尤其重要。卫生队的军医分头下到连队巡回医疗，开展防病知识宣传教育和战伤救治技术的培训。团有卫生队，营有卫生所，连有卫生员，班有卫生战士，广泛开展互救、自救的止血包扎固定后送四大技术训练。使全体指战员掌握了自救互救技术，为部队减少伤亡提高战斗力起到了积极作用。

中央军委对出国部队的要求非常严格，加强政治思想教育，提高广大指战员的政治思想觉悟，树立正确的人生观、生死观。进行国际主义和爱国主义教育，深刻理解援越抗美的重大意义。总部首长要求出国部队严格遵守“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爱护越南人民，爱护越南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遵守越南的法律和民族风俗习惯和民族政策。加强防空射击训练，做好一手拿稿一手握枪的战斗准备，干部配戴手枪战士握冲锋枪或步骑枪连队配备轻机枪。部队接受的双重战斗任务，在修铁路公路的同时还要打仗对付敌人的空袭和敌特的搔挠破坏投毒暗杀等。为了适应战场的需要，应胡志明主席的邀请和越南政府的要求解放军要着便装不能穿军装出国。番号为“中国交通部修路工程队第6支队第32大队，全部着灰色服戴规式帽，连衬衣袜子都必须染成兰色，这样做一是可以防空二是不易被敌人发现，在五十九医院的协助下完成我团三千多名指战员的血型鉴定任务。经过一个月的军事、政治、后勤准备，我们在一九六五年十月七日从河口过河到达越南的老街，又步行十公里到了越南保河县境内安营扎寨。

（03）先遣入越

为了大部队顺利入越，我带领医助刘卫平卫生员赵福荣组成三人小组，我任组长。随机关及大队首长先前入越。主要任务就是负责安排卫生队营区的定点选址，尽量靠公路近交通比较方便，有利于收治伤病员展开救护工作；因为我六支队负责修建从老街至莱州市全长一百二十公里的二级公里任务。其中四十公里长的路段属我大队完成。编号为七号公路。上级要求凡我大队瞎区沿线即将进住的连队住地的水源和卫生学调查清楚，并将所搜集到的资料，我很快用图文并茂的书面形式向大队及卫勤首长做了详细汇报。首长看后觉得很满意并在大会上表扬先遣组。我们顺利地完成了任务。这天是一九六五年十月一日，天安门城楼上挂着伟大领袖毛主席的巨幅画像，十面鲜艳的国旗迎风招展，繁华的东西长安于华灯溢彩，人群拥动，热闹非凡。可是又有谁能知道就是在祖国十六周年大庆亿万人民在欢天喜地庆祝祖国生日的时候，我们十万中华儿女，英雄的铁道兵战士“便衣式解放军”已经进入北越，执行支援越南抗击美帝的伟大的援越抗美战斗中。

（04）抢救伤员赵凤仁

一九六五年十月七日，“便衣式的解放军”已从河口进入越南老街。七号公路沿线住满了我们的部队。十月八日夜十时，卫生队战备值班电话声响起，大队值班室电话告知：“我部七连战士赵凤仁在夜间帮排长擦枪走火负了伤，正组织由沿线各连队接力抬送到卫生队”。杜俊杰队长即命令由我和两名卫生员组成抢救后送小分队待令随时出发。天下着大雨，卫生队距离老街还有近二十多公里，且是刚通车的汽车便道，几乎是凹凸不平的路面，加之雨天路滑，救护车根本无法前行，大队安排派牵引车拉救护车，救护车拉伤员。伤员在七月九日上午经过三个连队翻山越岭穿过原始森林和百米深的大拉沟六公里外抬来。护送人员个个像泥人，累得筋疲力尽。我们马上将伤员抬上救护车立即施救：吸氧、输液、止血、正痛，牵引车拉着救护车在初通的便道上左右摇摆，蛇形前进，伤员不停地呻呤。我们在救护车中不停地施救，只恨车行太慢，过了两个小时到达了住老街的六支队部，开了回国的经过越南人民军驻老街的边防检查站的通行证，顺利地过了金水河大桥到了住河口的解放军一四二医院二所。经过医院照片检查，伤员越凤仁被手枪击中右肩峰后子弹穿过右胸和膈肌伤及肝右叶，伤了肠管，弹头掉入了右髂窝。诊断为右胸腹部连合枪伤，血气胸，右肺肝伤及膈肌受损，休克，病危，经医院的积极抢救和细心护理。两个月后伤愈归队。我们随车于当天晚上返回越南住地，圆满地完成了后送伤员的任务，受到了大队首长的表扬和嘉奖。

（05）抢救越女

一九六六年元月的一个深夜。七号公路上一群越南男女手持火把，扛着铁锹，用鱼网抬着一个“东西”，叽叽喳喳地来到卫生队。我马上领着翻译问明情况，原来他们抬来的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女，他们认为可能已经死了，但听说这里有中国医生医术很高明，他们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才将这个人送来求治。我立即检查了患者神志不清，双目紧闭，脉博心跳微弱，血压几乎测不到，休克状态，十分危险。我立即下达口头医嘱给患者输液、吸气，用针炙针强刺人中穴，百会穴，十宣穴刺涌泉穴时因为是足底皮肤又厚又硬扎不进针。约几分钟后病人哼了一声，出了一口大气。在场的越南人惊呼起来，高兴极了伸出大拇指说：“中国同志真好，大夫真好，医术高明。我们准备好了铁锹，打算她死了就地埋了就是，没想到中国医生救活了她，我们非常感谢中国同志。”经过我们精心治疗七天后出院了。

（06）文山学习

一九六六年初夏，我国史无前例的轰轰烈烈的“文革”开始了，我们只能从收音机里收听到红卫兵在天安门前一批一批的接受中央首长的检阅，对国内“文革”很不理解。昆明军区遵照中央军委的指示，组织出国部队少数干部集中在云南文山州政治轮训，时间一个月。

这年十月我随大队营以上干部计三十多人乘车从越南老街回国在河口乘小火车到达开远县，又乘十三军派的车送到了文山州，住在南山部队营房，参加集训的有六、七支队和高炮部队的干部共三百多人。主要听报告传达中央“文革”的关于“文革”的文件，下午多是分组讨论。晚上则是看电影或看昆明军区文工团、文山州文工团等的慰问演出。

生活待遇有很大照顾，每顿三荤三素，三天有一只用三七根清炖的鸡，馒头白米饭随便吃。个人只交十五元的伙食费，国家每人月补助十五元计三十元每月的伙食标准。经过一个月的疗养式学习，每个人体重增加十斤以上。我们这些从前线归来的卫士，真正感受到祖国怀抱的温暖和人民对子弟兵真诚的关心和爱护。

（07）转战奠边府

一九六七年初，我部胜利完成七号公路的修建任务，转战莱州至奠边府的八十公里长的十二号公路。我又率伟英医助和卫生员苑中校打前站，先期到达莱州省省会莱州市。这里山高林密，有汹涌澎湃的流速每分四、五米的黑水江相隔。昆明军区的舟桥营住在岸边，负责过江部队的轮渡任务。卫生队住地选在距莱州市十二号公路七公里处的山坡的一条狭长的约一百公尺长的山沟里。有条小溪穿场而过。黑水江吊桥（属东南亚跨度最长的吊桥）由我部的十三和十四连分住江两边修筑这座吊桥。我将我大队各连队和机关住地的地形、民社敌情、交通及流行病学等调查报告。送给了大队首长和主管卫生勤务的杜俊杰队长手里，供他们在布置部队施工、作战中作参考。

十二号公里，是一条非常重要的战略公路是通往老挝的战备物资后勤给养唯一运输线（俗称河西走廊）敌人对这条路昼夜飞机轰炸扫射。给施工部队带来很大困难。指战员们除了繁忙的施工修路体力劳动外，还要忍受天气造成的恶劣影响；这里气温变化大有旱季和雨季之分（头年九月至次年的四月为旱季，其它时间为雨季）战士们晴天一身汗，雨天一身泥；很多人因为潮湿患了阴囊皮炎、烂足丫。加之新鲜蔬菜供应不足，吃的大多是国内运去的脱水菜，压缩饼干、罐头，很多人维生素B2缺乏（即核黄素缺乏）维生素C摄入不足，引起很多人患了皮肤病。由于公路穿过原始森林，蚂蝗、毒蛇威胁着指战员的生命。

难忘九·一九事件。那是一九六八年九月十九日下午正在忙于施工的部队，突然听到远处传来非常沉着的飞机轰鸣声，立即钻入猫耳洞躲避。很快九架一批的B52重型轰炸机嗡嗡嗡的飞到奠边府上空，朝着山头上的高炮部队猛烈狂轰烂炸，接着又有第二梯队的九架次的飞机过来投弹轰炸。我英勇的炮兵部队立即对空还击，打下敌机三架，打伤多架，在我炮兵部队的有力还击下受伤敌机荒忙逃跑了。我们救援人员，冒着敌机轰炸的危险立即赶赴现场施救。但伤者存活很少，多数被敌人投下的气浪弹、子母弹炸死，有的被埋一点二米深阵地一片废墟，尸横遍野，目不忍睹。医护人员只有用手捡来东一块西一块的残肢装入尼龙袋。痛不悦声，强忍悲痛将战友的遗体裹上白布单运回祖国。这一阵某炮营阵地损失惨重，听说只有一名司务长回国完婚幸存。其余的指战员和营部的八大员全部阵亡。很快中央军委发布嘉奖令“赞扬我援越抗美的某部炮营在九·一九事件中打得英勇，打得顽强，打出了国威军威，为党中央和毛主席争了光为全国人民争了气”特通报全军给予嘉奖，全营集体荣立一等功。

（08）回国结婚

1968年2月结婚照

1968年2月结婚证

一九六八年二月，经组织批准允许我回国结婚。我时年二十八周岁，已是晚婚年龄。原打算在我军医大学毕业后就和我相恋六年的女朋友贾瑞琼结婚。但因为要上前线参加援越抗美，那是上战场，随时都有生命危险。二是考虑她正在学校还没有分配；三是国内“文革”热火朝天，武斗非常严重，所以我们就一再推迟了婚期。我和她儿时相识，又是兴隆完小读书的同学，向来我们贾马两家关系相处很好双方的父母早有兄弟姐妹之称。我一九六二年署假期间，很多亲朋好友为了我的终生大事，相继上门介绍了好几个女子，但是都被我谢绝了。最终确定了和贾瑞琼的恋爱关系。经过六年的书信往来，有了深厚的感情，特别是在我身在援越抗美前线，她仍然对我一片忠心，不离不弃，时刻关心我在国外的安危。特别是她在就读西南大学期间，身为大学生，将来又是人民教师，对我这个正在战场上的大兵医生感情毫不动摇。我被她对我们爱情的忠贞不逾所感动。所以我申请组织要求返乡探亲结婚。

1968年我从云南金平回国探亲的军人通行证▲

同年二月，我从莱州十号公路七公里卫生队住地出发，乘昆明军区二十三分部的运输物资的返空车，在云南金平边检站转开了“军人通行证”（附通行证）。到达昆明，大街两旁关门闭户，昆明市的八派和炮派武斗相当严重，时有飞弹伤人。好不容易登上了昆明至重庆的火车。到重庆菜元坝火车站下车后，只见车站上有红卫兵军宣队工宣队的少数人，乘客下车即逃，生怕子弹击中。我立即往上清寺新都巷十七号表哥王丕杰家中赶，与多年未见面的未婚妻见了面。次日乘车到南充又转西充步行回到了老家。第二天到当时改名为“风雷”人民公社政府办理了结婚手续，领了结婚证（附结婚证）。在金龙寺庙里一间简陋的小屋渡过了一个月的蜜月。没有像现在年青人的婚礼那样豪华阔气浪漫，大摆晏席招待亲朋好友，我们就那么简单，家人在一起吃了一顿农村很普通的干菜稀饭。老朋友马荣林送了一个温水瓶和老战友杜芝荣赠送了一个脸盆和两个水杯，五弟正彩送了一床蚊帐。我妈妈早准备了两床洗得很干净的被盖，铺了一床新的床单，两个新枕头，这便是带有喜气的新房。婚期到了，我们都要返回单位。她在西师待分配，我们住南充旅馆等了三天也没有重庆方面的车。因为武斗交通不正常。第四天赶了去重庆的加班车在北碚下车我把她送回学校后次日到重庆火车站。正遇上巷道里躺着一个被飞弹打死的人，没有见到其它什么人，直至晚上十点过站台上有两个工人在推煤炭，一打听那人说“这辆火车要走不知开向何处“。莱元坝火车站四周断断续续抟来了枪炮声，火车站上陆续来了几名旅客，反正今晚必须要尽快离开这里，否则有生命危险。于是我们翻窗爬进了车箱，还是卧铺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嗨！列车启动了，慢慢地驶出车站，过了小南海车灯亮了，广播里传出声音说：“喂，车上有乘客吗？我们这辆车是开往贵阳的××次车请车上的乘客到七号车箱补票”。这时我们高兴得不得了，立即补了票。到了贵阳未出站台马上转车去昆明，搭乘分部送莱的车顺利回到了原住地——越南莱州市。我爱人非常焦急的盼着来信，在武斗猖狂的“文革”年代，交通、邮电很不正常，我写了几封信均未收到。我们回国探亲的同志在昆明大街上捡到自己写回家中信件。半月后才收到她的来信，得知她妊娠反应很厉害，多亏陈本英老师（原物理系总支书记）的关照，才让她度过了早孕反应的难关。此后无时无刻都在关心，想念远在家乡的亲人。

（09）转战凉山

一九六八年秋天，部队完成了十二号公路修建任务，即将转场到东线，担任同班段十公里铁路的建设（即越南同莫至班舍（凉山）这条铁路是胡志明主席要求中国同志援助修建的重要战略铁路，毛主席亲自批准的标轨一点四三五米的国标铁路，完成这条铁路的修建意义特别重大。

我被接受打前站的任务，医助赵福荣和卫生员刘诚忠前往凉山市的同登乡。大队派六连的二排担任卫生队的营房建设，我任总指挥。队部、病房、门诊和辅助检查以及职工宿舍的地址总计约千平方米面积，说是营房，实际上是用竹木做房架、茅草盖屋顶，竹片夹墙，竹子棍当床，四壁通风很简陋的临时窝棚。遮风避雨的功能都很差。我们的医生只有自购塑料布将铺顶遮住。若遇下大雨，只有用脸盆接水。

一个月以后，卫生队的“营房”和所有连队一样全部完工。部队很快从西线转场到了东线，立即投入了紧张的施工中，我们也展开了伤病员的收治工作。上级首长认为我们前站工作做得很好，任务完成出色给予了奖励。

（10）赴京开会

随着国际形势的变化，战争不断升级，我部对外称呼番号改成“中国后勤部队”，服装由深兰色中山装，改成米黄色学生装。敌机搔扰频度减少。施工部队威胁减小。就在这时接到指示，部队领导选派我作为卫生队的代表出席在北京召开的“铁道兵四好连队五好战士代表大会”。一九六九年元旦节后我大队二十五名代表由王占元副政委带队加入到铁道兵一师组成的“第二代表团”。我们经越南凉山到达广西省的友谊关恁祥市回国，在广西的宁明县换上新的军装，几年没戴的红领章和五角星又重新佩在了我一个真正军人身上。元月十日到京住进了北太平庄铁道部花园路党校宿舍。

这次会议规模很大，铁道兵每个师组成代表团共十六个，还有铁直机关、院校、工厂、农场五七干校总计近三十个代表团。上午是大会交流学习毛主席著作的经验体会，下午讨论。晚上文娱活动跳“忠”字舞，从刘显权司令员到下面每个代表必须参加，因为是政治任务，说是中央首长要接见代表。我们这些拿枪杆子和洋镐的人，那会跳什么舞嘛？只有跟着瞎比划。

        后排左起第六为作者

元旦前收到爱人来信，她说“她已由三嫂何成芳护送她由重庆坐敞棚车回到了老家，并于十二月十八日生下了小儿子取名马兵（因为他爸爸是当兵的所以叫兵）。这次生产很不顺利，产程很长，两天后孩子才降生。重庆的大医院因为武斗工作很不正常，只好回农村请来接生员孙淑贞，打了两针催产素经过几十个小时才生下来，出了很多血，人已筋疲力尽十分虚弱。我妈用我兑回去的钱早买好几支母鸡给她补身子。我岳父贾昆祥也送去了几百个鸡蛋和挂面，这是他老人家节衣缩食展下来送的“月米”。我虽在京开会，想起这些，十分牵挂远在家乡的妻儿，恨不得马上飞回她们身边……。

（11）见到毛主席

一九六九年元月二十五日下午二时在首都体育馆受了中央首长的接见。毛泽东主席神彩奕奕地走在最前面，朱德、周恩来、林彪，中央军委办事处黄、吴、叶、李、邱紧随其后。周总理不停地指挥着左右两侧给毛主席及中央首长开道。毛主席不停的向我们代表招手致意，顿时会场一片沸腾，欢声雷动，情绪十分高涨。不断振臂高呼毛主席万岁。我们第二代表团因为是从越南前线归来的，被大会安坐在主席台前正中央，距离主席台不到十米，对每个中央首长的面孔看得非常清楚。为了迎接中央首长的接见，大会主席团要求各个代表团的每个成员都要学会跳“忠”字舞，会唱大海航行靠舵手。会见时每个代表必须手持“毛主席语录”胸前必须佩带三枚毛主席像章，表达对毛主席的“忠”心。

与我们同时受到毛主席接见的还有各大军区、各军兵种、第二炮兵、工程兵、基建工程兵、装甲兵、各军事院校的代表团，大约有两万多人。中央电视台、中央人民广播电台、人民日报、解放军报、光明日报以及各省市的报纸纷纷转播、转登了这次大会的盛况。

能够赴京亲眼看见中央首长，是我梦昧以求的愿望实现了，这是我政治生活中的一件大事，感到非常光荣和自豪。

会议结束后，我们第二代表团于元月二十九日顺利返回越南前线。向部队官兵传达“铁道兵第二次四好连队五好战士代表大会会议精神”使部队全体指战员受到了巨大鼓舞，为提前完成同班段战备铁路施工任务充满了信心，增强了动力。

（12）批准探亲

我怀着非常高兴和激动的心情，向卫生队全体同志传达了铁道兵的这次盛会情况，特别是见到毛主席等中央首长的特大喜讯，让全队同志分享到毛主席接见的幸福。恰在这时上级允许干部休探亲假，其实我们在京开会的代表都有趁机回家与亲人团聚的念头，我也一样，这个念头比他们更强烈。可是想到重任在身，作为单位的代表必须要把会议精神带回去传达给部队指战员，才能完成任务，这是“公与私”的问题。共产党员必须公字当头，个人服从组织。

一九六九年三月一日，组织上终于批准了我的探亲报告。团军务股参谋唐长能同志与我结伴返回四川。（他是四川潼南县人，一九五五年入伍）。我们从越南凉山部队住地出发，经广西友谊关“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国人民解放军友谊关边防检查站”换签了军人通行证。在广西省的宁明县换发了新军装，坐上了恁祥经郑州到北京的火车，在郑州转签北京开往重庆的九次特别快车。可是这次列车早在一小时前已驶过郑州。于是我们找到了郑州站的军代表说明我们是从越南返乡探亲的情况特殊，军代表非常热情马上拦下了西行的货车且让我们坐在首车车箱（即货车的尾车）在洛阳车站追上了九次特快车，次日下午顺利的到达了重庆。在家住上清寺新都巷十七号王丕杰表哥家。我十分高兴的见到了刚满三个月胖呼呼的小儿子马兵。我把他紧抱在怀里亲个不停，他眼望着我哈哈大笑，他好像认出了我这个穿军装的人就是他的爸爸。下午六时他妈妈从长安厂下班回来了，我们一家人终于团圆了。因为表哥家四口人挤在不足十平方米的屋里，本来就很窄，加上我们一家三口人根本住不下。第二天我就去找长安厂行政科领导，为了照顾军人家属，行政科在位于东坡村陈家馆探亲宿合一间不足八平方米空屋。自己买床，托关系找重庆警备区靳开明副司令开证明到红卫兵抄家物资站购买了圆桌、凳子和一个梳妆台，共花了不足二十元钱，添置了锅碗瓢盆油盐酱醋，总算有了家。

“文革”把毛主席的话当圣旨，知识分子属于臭老九，必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我爱人刚从西师到工厂，就分配到二车间劳动，一天八小时，干的是高射机枪枪管钻孔工作，枪管十多斤重，拿上拿下一天要完成上百根，真是难为她了。个子矮小，身体单薄，一天累得够强。半小时喂奶时间到了，但江北到上清寺还要转车，时间根本不够。只有到厕所挤掉充盈的双乳，含泪想着自己敖敖待乳的小儿子，要是能让他喝上妈妈香甜的乳汁该有多好呀，实在不忍心弃掉乳汁，但是在那种环境条件下又有什么办法呢？！

现在总算有了一个家。我们一家三口人挤在一间床上，有一种说不出的幸福感。白天我买来煤球生火煮饭，过道里每家都有一个炉子，发火的烟子熏得人喘不过气来。那时供应肉票，凭军人通行证可供应三斤肉（地方每人每月壹斤肉），粮油副食都要凭票供应。多亏陈家馆的王成君管理员给我们找到姓张的婆婆家。把马兵寄养在她家里。这家的主人叫张族志，是位厂里多年的先进生产者，原籍四川广安人，两儿两女。他们全家人都非常喜欢马兵，孩子受到他们很好照顾，身体长得很好。我爱人把我从北京捎回去的炼乳白糖猪油，自己舍不得吃每月都送给张家喂马兵。亲眼看到孩子在张家照顾得那样好，我们十分放心。

朝鲜币

越南币

（13）加急电报

正当我沉浸在四十五天的假期里，收到了卫生队指导员龙太珍同志寄来的书信。是从北京寄出的，当时我很惊呀。因为我是从越南回国探亲的，怎么是北京寄来的信呢？我拆开信封，详细阅读后，才知道我走后不久，三月初部队接到中央军委命令，立即回国归铁十二师管，任务是修地铁。所以部队已在三月中旬回到北京，住在首都钢铁学院，卫生队住在冶金系采矿大楼，已开展收治伤病员工作。因为部队从南到北，气候不适应，很多人患感冒发高烧，他说因为“文革”期间部队不在国内，很多情况不了解，上级要求部队进行正面教育，学习“文革”的有关文件，补“文革”的课，叫我安心休假。

四月上旬，突然接到部队发来的电报催我立即返部。我十分纳闷，龙政指的信才几天还叫我安心休假，现在为什么急转弯催我归队？我假期未满为何提前归队？很不理解。四月十日又接到第二封加急电报，我想其中必有原因。军人嘛军令如山倒，必须服从。我当天就托车长（跑北京十次特快的老乡车长赵明江）买了北京的火车票。于四月十四日早上返回到钢院。这天正是党的九大闭幕。首都人民正高高兴兴迎九大，欢庆党的九大的胜利召开。

当天晚上，队长孙盛儒政指龙太珍和副政指彭华钧开了碰头会。老龙谈部队在前几天进行小整风，卫生队也不另外。在整风中同志们抓住你在工作中方法简单粗暴，提了一些意见，个别人小题大做，无限上纲，叫你提前归队就是给你补课，受教育。后勤党委派来了工作组认为大家提的意见中多是工作方式方法问题，没有纲上的东西。我们的老董医生都说：“你们成天抓住个死老马活老马有什么用，人家没有反党反社会的言论，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纠缠不清，说到底人家只是个工作方法问题，今后改正就是了。（老董是一九四九年入伍的贵州老兵，很正直敢说真话坚持原则）根据我在工作方法上存在些问题，支部大会上做了检讨发言。总算过了补课这一天。

第七章  建设首都

（01）修建地铁

 部队抽调部分干部参加“三支两军”工作，卫生队也抽了孔令鸿医助和庄玉明医助参加石景山的支左工作。

卫生队从钢院搬到五棵松的平房立即开展二十张床位收治伤病员。陆续分来了一批女兵，成立两个卫生班，一个炊事班，设病员灶和大灶，干部每月交伙食费二十元，实行和战士五同（同吃同住同劳动同训练同生活）这是总部的命令。

为了方便施工，五十八团各连队分住在音乐学院、高教部、故宫、东直门、阜城门、地安门沙窝、翠微路、万寿路、团机关住永定路。担任北京站至八角的地铁修建任务，明挖深沟十六到二十米打钢梁砌衬，封顶后再将土拉回填上，铺上路面，变成大街。铁路工程质量要求相当严格，可以防止重磅炸弹防原子弹袭击，所以地铁的功能不仅是解决首都交通问题，更重要的是战备需要，防空袭和原子弹是其主要目的。一九六五年中央首长朱德，罗瑞卿首长亲自在奠基仪式上将修地铁的铁锹交给我团。毛主席批示“精心设计、精心施工”、“自力更生”修好首都第一条地下铁道。中央首长如此重视地铁的建设，是对我们铁道兵指战员极大的信任。我们感到无限光荣和自豪，决心要以最好的质量最快的速度最高的标准修好首都第一条地下铁路，为党中央和毛主席争光。

（02）九一三事件

一九七一年九月十三日林彪出逃事件发生。（人称九一三事件）中共九大决定林彪为副统师并正式写入党章。林彪趁其机会，大搞宗派，拉拢黄吴叶李邱；操纵军委办事组；秘密策划五七一工程纪要；指使林立果企图暗害毛主席。九月初毛主席到南方视察，沿途高唱“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宣传“三要三不要”（要团结不要分裂，要光明正大不要搞阴谋诡计；要搞马列主义不要搞修正主义）九月十二日晚毛主席回到北京。林彪得知毛已返京，必定要对他采取措施，他的阴谋败露，十三日晨急调二五六号三戟机慌忙出逃摔死在蒙古温都尔罕，葬生草原，成为千古罪人。

我部队当时正住五棵松。卫生队接到上级指示住地附近要深挖战壕，一级战备，干部发手枪，战士有冲锋枪和步骑枪，夜间轮流值班，打好背包，和衣就寝。上级传来的消息说“苏修要入侵北京，准备打仗。”但对外不准外传，完全是内紧外松态势。

（03）三次接兵

国庆二十周年刚过，我接命令赴吉林省接新兵的任务。由铁十二师的五十八团和五十九团组成新兵团。由五十八团的王占元同志任团长，五十九团的卢志林任副团长。我们这个团则去东北接哲里木盟近两千名新兵。另一个团由陈宇平任团长去四川重庆綦江接近两千的新兵，我队白桂存军医去了重庆，我则去东北。乘坐北京到齐齐哈尔的六十七次特快到了吉林省的白城市。随团部到了吉林省的前郭俄罗斯蒙古族自治县。这是个杂居县城有汉、回、蒙、满等民族以蒙古族居多，所以叫蒙古族自治县。征兵报名工作一开始，适龄青年到团部招待所报名的人特别多，找王团长要求参军的人也不少。特别是听说我们是从北京来招兵的，报名更加踊跃，同时我团还受铁道兵文工团的委托招男女文工团员，有的女青年硬是呆在招待所不走，软缠硬磨，一心要当兵。唐长能同志是团军务股参谋和我一起搞征兵，经常和我下乡到各征兵点检查工作。在新兵体检中，发现该县的陶夫太公社有“伤寒”病人，体检青年中肝脾大的人不少。按新兵体检标准，肝大右肋下超过两公分，质中硬的都不合格，为了弄清情况该社武装部长陪我骑自行车走了十公里的路，天下着鹅毛大雪，路面积雪十公分，骑车难走那怕你是戴皮帽和皮手套穿着毛皮鞋，身上还是觉冷，十公里路走了三小时，中午才到陶夫太公社。部长夫人在家准备了煎饼，不知道她从那里弄来的油炸鱼，还有鸡蛋汤，部长陪我喝了一盅酒，吃了一顿美餐，我付给他伙食费他坚决不要，我说部队有“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得遵守。他说“我也是抗美援朝五八年转业回来的”，都是当兵的，何必客气。他穿的旧棉军装，肩上可以挂肩章，可能是个少尉排长。下午我和公社卫生院院长了解“伤寒”发病情况，又亲自到疫源地查看了那口井。院长说几月前首例伤寒病人家离这口井很近只有十几米远，传染源可能就是这个人的排泄物污染了水源，早期忽视了对他的隔离，他和青年人干活在一起接触机会较多，通过生活接触这个传染途径，导致后发病例，以后采取切断传播途径措施，终止了流行。我回去向征兵首长做了汇报，并和到该社征兵的连长商量，在严格把住身体关的前提下，减少了该社的征集名额。在保证兵员质量的前提下，县征兵办放弃了对该社免征的意见。

再次接兵是在一九七○年冬天，我负责带领几名军医赴贵州省安顺接兵，住安顺地委红山招待所。在北京出发前我组织几名军医学习了征兵体检标准和其它接兵注意事项。

地处云贵高原，山高路陡，气候多变，冬季雨水很多，这次征集毕节和安顺两个地区的兵共两千人，遍布十多个县。安顺地区有清镇县、开阳县、修文县、息峰县和平坝县；毕节地区有黔西县、织金县、金沙县、大方等。居住相当分散政审一个兵要跑几十上百里山路，新兵体检要走两天山路才能到达体检站。这次接兵让我们负出了很大代价。五十六团卫生员马兴华同志在息峰县不幸煤气中毒身亡。这批贵州兵共两千多人于元旦前顺利运回北京。三月后在北京师范学院结束训练分下连队。我挑选了王永康等六名新兵到卫生队当卫生员。

一九七一年底我第三次担任接兵部队卫勤领导，奔赴黑龙江省齐齐哈尔市。住嫩江军分区招待所。兵源分布在大兴安岭、漠河县、依安县、拜泉县、克山县、克东县等。地方病主要是“克山病”，死亡率在90%，主要临床症状为心慌、气短，呼吸困难并发循环和呼吸衰竭悴死。以心肌灶状坏死是其病理特征，急慢性患者在体检中是发现不了的。心电图平时状态下无特殊表现。体检中心杂音的鉴别非常重要；血压在130/90mmHg以上的不合格。这批兵于一九七二年元旦后运回北京，在北京商业学院进行新兵训练工作。三个月后补充到老部队。

（04）四川出差

接兵任务完成后，我返回重庆休探亲假一个月。四月初，我带着大儿马兵返回北京，我爱人因为繁忙的教学工作累得她喘不过气来，她既当年级组长班主任还要上九个班的物理教学课，现在又有身孕，她实在是没有办法忙不过来。所以我决定把大儿子带到北京上幼儿园。就在这时团干部股长王儒四找我谈话：“组织决定调我到铁道兵五十九团卫生队工作”，尽快去报到。那天早上在五十八团卫生队吃了便餐救护车拉着我的行李，父子俩到了住“白云观大庙”后面的五十九团卫生队报到。我坚持每周一、三、五查房制度，深入临床第一线掌握一手资料。有时还看门诊，下连队指导工作。根据中央军委的要求，一部分营连干部转业到地方工作。这个团第一批义务兵入伍的老同志比较多，都是担任营连职务，上级要求一定要安置好。团里决定我带一名助手十二连司务长吕洪钦一道赴四川执行安置任务。五月底我们乘火车到重庆，然后赶往南充，住地区招待所。第二天到地区安置办公室，见到了安置办主任是南充军分区的陈副参谋长。他说“地区上不能安排”只能是那里来到那里去。国务院副总理陈永贵的要求“军队干部那里来回那去”。我俩提着十几个人的档案跑阆中县、营山县、蓬溪县以及南充县，成都市的安置办公室。苦口婆心的说好话和安置办的同志商量，尽量安置他们的工作。公共汽车是唯一的交通工具，乘车很拥挤，起早贪黑，生活也只能凑和，走到那里随便吃碗小面。功夫不负有心人，成都市安置接受了陈仁阳，因为他爱人在成都市工作；蓬溪县接收了刘某，因为他是铁道兵学校铁工科毕业有文凭。总算落实了两个人的工作，经请示北京，同意我们于七一前夕返回了部队。部队首长认为我们在那种非常时期能落实两个人的工作很不容易，肯定我们的成绩，给予表扬。

（05）培训学员

   根据部队昼夜施工的要求，卫生员必须跟班作业，连队卫生员缺额。团决定由我负责培训一批卫生员。加上代训地方的十五名共计五十多名成立了“卫生教导排”（附照片）任命刚从第七军医大学毕业回来的军医王恩华为排长。包括基础课在内的共十一门课程。铁道兵卫生处供给我们“卫生员教材”每个学员一套，共五十多套。我亲临教学现场担任“生理解剖学”的课程。想方设法向北京卫戍区警卫一师卫生科借来了“人体解剖模型”。即使是唐山大地震发生，我们没有中断教学工作，坚持在活动房里上课、实习。学员情绪很高，钻劲很大，学习刻苦，掌握了基层连队卫生员所具备的卫生知识和本领。不幸的是教导排长小王中途患了“急性黄色肝萎缩”经解放军三○二医院多方抢救无效死亡。使我们失去了一位好军医，好教员，好战友。我们全队同志和他生前的战友在八宝山为他送行，无不感到悲痛。

（06）唐山地震

一九七六年七月二十六日晨三时我国唐山市发生了7.9级大地震。京津唐地区受到强烈地震影响，这天清晨突然东方一声巨响火光冲天大地颤抖，高楼摇晃，把我从睡梦中惊醒，地震了！我立即抱起小儿子往外冲，爱人也跟着跑出门外，马上我又返回屋里将大儿抱出，家人免受了地震的灾害。部队接到命令后于当天中午派出医疗队和三辆挖土机及汽车十台立即赶赴唐山抢险救灾。余震不断，道路破坏严重，唐山市一片废墟。据统计这次地震造成十多万人死亡，受伤达三十余万人，经济损失上千亿。卫生队孙盛儒的女儿在唐山解放军二五五医院不幸遇难。

（07）修纪念堂

一九七六年九月九日伟大领袖毛泽东主席不幸逝世。亿万人民沉浸在十分悲痛之中。这天我爱人带着两个孩子乘九次特快返回重庆。乘客听到讣告纷纷带上黑纱，眼含热泪，深情的望着毛主席遗像默哀三鞠躬。

九月二十四日首都天安门广场举行百万人的追悼毛泽东主席大会，驻首都的党政军首长及各机关团体院校工厂以及首都民兵师参加。我带领卫生队二十多名医务人员参加会议，坐在正对天安门主席台前的中央，后面就是人民英雄纪念碑。主席台是临时搭建的，台上方挂着毛主席的巨幅画像，横联是“毛泽东主席追悼大会”。江青穿着黑色连衣裙，颈项上围条黑纱，戴副眼镜，像个妖婆。左边有她的死党黄吴叶李邱，右边是叶剑英李德生许世友等。华国锋主席致悼词……追悼大会庄严肃穆，集会人群在一片哀乐声中结束，队伍有序地安全的撤离天安门广场。

为了让忆万军民永远怀念和谵仰毛主席遗容。中共中央决定在天安门广场上修“毛主席纪念堂”永远保存毛主席遗体。这年九月二十五日下午我带领卫生队十多名医务人员参加了毛主席纪念堂的奠基仪式。华国锋、叶剑英等中央首长挥锹填土将奠基石埋下。经过铁道兵五十九团三千多官兵的努力，于一九七七年五月一日完工，一座“诸葛亮帽”式的纪念堂耸立在人民英雄纪念碑前的天安门广场上。

（08）采挖中药

“文革”期间，人民把毛泽东主席视为神。他的话一句顶一万句，谁敢不听！他的六·六二指示成了医务人员的圣旨。其中大搞中草药，大办小药厂，开展学习、推广新医疗法，针刺麻醉进行剖腹产等等。我部为了响应大搞中草药的号召，我先后三次带队上山采挖中药。

一九七一年秋天我带领五十八团卫生队的十五名医生护士到平谷县熊耳寨人民公社采挖中药，三人一个小组，每个组有一名女卫生员。上午八点半上山，中午两点开饭，下午三至五时上山。采挖地榆、黄柏、桔梗、紫草、大黄、白头翁、香附车前草、益母草等达二十余种药材。两名炊事员想了很多办法改善生活、稀饭、馒头、包子面条饺子，尽量让大家吃好吃饱吃得卫生。我们在山上奋战了一个月共挖了约五百公斤的药材，当年国庆节前回到了北京驻地。

一九七二年春天为了采集茵陈，我们到延庆县的居庸关山上采了上百斤茵陈。几乎是全院出动，早出晚归，在近郊八宝山、石景山一带的路边平坝处到处可见刚发芽长出的茵陈。俗话说“三月茵陈四月蒿五月以后当柴烧“所以我们抓紧每年三四月最佳时机采集茵陈。药房把它加工成艾条，广泛用于临床治疗风湿关节疼痛。

一九七三年九月我刚调到五十九团卫生队工作，我又摔采药队到房山县堂上大队百花山挖药。百花山海拨八百公尺人烟稀少，京原线从这里通过。山上有大量的药材生长。我们十二人到这里后，走访了当地老百姓。老乡讲这里每年都有部队来挖药，山上的白头翁、桔梗、大黄还有何首乌等被他们挖走不少。这山里发现过狼和蛇没有发现老虎等猛兽。经过大家艰苦努力奋战一个月，共挖四五百多斤药材，国庆节前我们胜利归营，受到了团及后勤领导的表扬。

（09）抢修危房

一九七六年七月唐山大地震发生后，北京市民住房大多受到破坏成了危房。加之清朝历代皇帝建都于此，只重视宫殿建设，不顾老百姓的安危。缺乏规划，老百性可随意建造古老的四合院或什么胡同，年久失修，经不起强震。驻京铁道兵部队接受了抢修民房任务，东城、西城、海淀等遍布京城都有我们抢修民房的官兵。我们派出数支医疗小分队，携带医疗外伤、防感冒以及防中署药物，深入胡同，不仅为修房官兵服务，还为在地震中受伤的老乡治伤疗病，那里有修房部队那里就有白衣战士出现。老乡为我们送茶端水，送鸡蛋。老乡们说“当年的老八路回来了。”谱写了一曲“军爱民民拥军”的生动感人的赞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