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的纸条

文/庄木

前几天，我遇到两个在师大读书时的老乡，谈笑间说到了女生递纸条示爱的事，听着他们讲的故事，自然羡慕不已。我把思绪拉回到几十年前的大学时代，在大脑沟回里寻了个遍，始终想不起谁给咱递过示爱的纸条，不免生出些许感伤来。

我在许多文章里都提到自己的条件，一是家在农村，世代务农，二是自身条件差，个头不到一米七，是很难吸引到女生注意的。但见有的男生条件跟我差不多，有的地方甚至还赶不上我，却能收到好几个女生递来的纸条，这让我百思不得其解，而且很不服气。

没一点儿正形的老乡盖云天很有女人缘儿，不到大二就谈了好几个女朋友，是老乡们心中的高地。有人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在二十多岁的年龄，我对这样的话很不以为然，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越是流里流气的反倒有女人缘儿，越是一本正经的越没人搭理。

后来，经过我们反复剖析，这才发现盖老乡的优势是个头高。想到这一点，我们也就没了底气，毕竟跟人家差十来公分呢！

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曾无数次自我反省，越反省越是自惭形秽，越是自惭形秽，越理不出头绪来，有时还会对着窗外的月亮抱怨：“月老太不公平！”

后来，我发现中文系的石老乡个头比我还低，竟然也挎上了女朋友，于是又跟舍友们研究了好几个月，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要谈对象，还得有本事！石老乡之所以能谈上女朋友，归功于他会唱歌。”

“我也会唱歌！”能挖掘出这么一条优势，我真有点窃喜，于是跑到图书馆借了好几本音乐方面的书，把世界名曲、中国民歌研究了好几周，又到音乐系报了选修课，轻而易举就能唱出一段名曲的旋律。

那时学生们不太讲究，没人有随身带水的习惯，加上食堂的饭又咸又辣，我的嗓子总觉得堵得慌，时不时就会咳嗽几下。咳嗽归咳嗽，小曲不离嘴的习惯早已养成，只要没进教室，嘴里总在哼歌，以此引起女生的注意。有了这样的本事，就不怕女生看不上！

这天早上，我哼着德沃夏克的《自新大陆》进了楼道，前面两个女生回头看我一眼，眼里似有诧异之光。进了阶梯教室，我才把嘴闭住，悄悄坐在那两个女生后面，一边看书一边想着两个女生刚才的表现。

我看了十多分钟书，也没见两个女生有什么反映。正当我准备换个座位时，忽见其中一个女生把手背过来。我分明看见她手里夹着一张小纸条，赶紧接过来放进上衣口袋。

我生怕其他同学注意，深深吸了几口气，试图把狂躁的心按捺住，随即起身出了阶梯教室，跑进男厕所打开纸条，上面的字让我有点愕然：不要总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