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保寿
捡漏
前天,雨天无事和朋友推杯言欢。
"有一件事我始终没整明白。”
酒酣耳热之际,朋友放下酒杯,探身向前满脸是笑的看着我。
“啥事没整明白?在你面前我就是个透明人,没有密密可言。”
”我就没弄明白。你咋就分到林机厂了。当年林机厂可是全国八大厂之一。林业部的直属厂,标准的央企。在齐齐哈尔市算是一等一的好厂。记得那年的技校毕业生大都不包分配,基本上是那来那去。当然官二代富二代另当别论了。”
”嘿嘿嘿,我没权没势,甚至连亲朋都没几个。我就是个八三年才到东北的外来户。父母也在我毕业前回了关内老家。”
“是呀,我更纳闷了。全班近三十人,只有四个进林机厂的名额,竞争的激烈程度可想而知。天掉馅饼咋就砸着你小子了呢?”
“想知道咋回事吗?”
"快说,别卖关子!"
朋友忙给我满上酒。
我喝口酒,放下杯:”你或许都不会相信。我那是运气好,捡了个漏。”
”胡扯,那么好的事还能轮到你捡漏?”
”真的,你还别不信。
八五年的七月份,我们结束了两年的技校生活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有权有势的不必为找工作发愁,家人早为他们安排好了一切。
大多数人和我一样,还幻想着国家分配呢。因为我们上届还有十来个去大庆的指标呢。
进入八月份坏消息愈演愈烈:没有分配指标,那来的回那去。
我来自甘南宏建机站。这是一个不到十人的国营单位。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有站长有书记,有会计有出纳。有三个新接班的小青年,还有两个正准备退休的老头子。
站里有一台永远都修不好的东方红拖拉机还有一台四轮挂斗车。
上班就是打麻将打朴克,要不就是吞云吐雾的吹牛皮。
到点上班,到点下班。轻易不迟到不早退。
单位也开过饭店,办过收购站,均已失败而告终。
拖欠工资巳成家常便饭,大伙也都习惯了,不见有那个去找领导讨要说法!
回到这样的单位不敢想象我会是什么样的结局?
两年技校不白上了吗?
那段时间我就象是热锅上的蚂蚁。
跟我一样着急的还有家住下面镇子的同学刘欣。
他跟我同吃同住也在盼望着奇迹的发生。
九月的一天下午,同学郑某骑车来我家:现在有去富裕林机厂的指标,咱老师让我问你去不去?
什么,还有这好事?!我简直不敢相自己的耳朵。
真的。郑某肯定的说:这事都好长时间了,只是你们不知道罢了。
开始学校推荐了四个人。档案都送市劳动局了。后来他们知道是去富裕都不去了。现在找谁谁不去,看你愿意去不?
去去,我去。
怕他变掛似的我忙说。
当时我就想:能招工就说明厂子还不错有前途。肯定要比宏建机站强百倍。
至于我,去那儿都一样,并无背井离乡之忧愁。
跟我一起去吧?
我问刘欣。
我…我…刘欣吱吱呜呜犹豫不决。
有啥犹豫的?你爸那破单位还不如宏建机站呢?
我得跟家人商量一下。
三天后的早上,我和刘欣扛着行李卷,坐大客从甘南到齐市,再从齐市坐火车到富裕县城。
走出火车站已是十一点多了。人生地不熟的,我俩一路打听着来到了林机厂。
正是午休时间,若大个厂子静悄悄的。
我俩在厂外一棵大树下坐在行李上休息着等人家上班。
没搞错吧?我们招的是大专生。
根本就没要技校生。
在劳资科,一中年妇女吃惊的跟我说。
错了,这怎么可能?
可事实是,真就错了!
在上届校友的帮助下,我俩垂头丧气灰遛遛的来到富裕火车站。
赶回齐市已是下午四点多了。
咱俩先别忙着回甘南。咱去市劳动局问明白了,到底是那儿出了问题。
到市劳动局找到管分配的鲍科长。
你们学校整错了。是市林机厂招人。这可是咱市一流的单位。一个个都浠里糊涂的。回去找你们校长要路费!
我说完事情经过,鲍科长又好气又好笑的说。
睌上我俩在甘南驻齐招待所住了一宿,第二天一早扛着行李卷就回到了甘南县。
下午我来到学校。
是整叉劈了。怨我们工作没做好。
校长略显歉意的说。
现在问题来了。那四个同学听说是市林机厂招人,又都想去了。而且他们的档案已到市劳动局了。咋办?四个名额有六个候选人。留谁?不留谁?
教导主任很是为难。
我也是惊讶万分,这消息传的可够快的了。
他俩肯定得留下。校长又转头对我说:你再辛苦一趟。明天你带着你俩的档案去市劳动局,换回另外两个同学的档案。
换谁的?我问。
你看着办,谁都行。
吴校长,这事我可不敢做主。我听学校的安排。
那…那就把外县两同学的档案换回来。…
”你可真是傻人有傻福!来走一个。"朋友很是亢奋的举起了杯。
田保寿
可怜天下父母心
前天早饭后,我开车送儿子去上学。
在一路口,我正等着红灯。
见一老太太弓着背一步一趋的想到马路对面去。
她老态龙钟,一头的银发梳理的还算齐整,沟壑交错的脸上写满了愁字。
怎么也没想到,她突然就在我车前软软的倒了下去。
不好,遇着碰瓷的了!
我的心不由揪成了一团。
"儿子,你坐在车上别动。妈妈下去看看。”随后我又报了警。
”哎呦,哎呦…"老太太躺在地上一声声的叫唤着。
一会功夫,四周就围满了看热闹的闲人。
“大娘咋回事?"
”咋回事?你把我撞了!”
“我把你撞了?我车停在那都没动!”
”我不管,反正是你把我撞了。你必须送我去医院。哎呦,哎呦,我脑瓜迷湖浑身疼。”
碰瓷,实实在在的碰瓷!真倒霉,这事咋就让我遇上了呢!?
就在我茫然无措之际,两位交警开车赶到了。
现场堪查后,交警又看了我所有的证件:“你先送老人去医院看病,其他过后再说。”
"警察同志,真不是我撞的。我有行车记录仪做证,你们也可以调监控看。"
“放心吧。我们一定会秉公处理的。”
把儿子托付给一个熟人后,我便拉着老太太来到市某医院。
经过一系列检查后,大夫说:没啥事,就是右手掌有轻微擦伤。建议住院观察两天。
到医院后,我就感觉老太太变了个人似的。
”大妹子,这有张卡,一切就拜托你了。”
“啥意思?"
“挂号检查都需要钱,怎么能让你出呢?对了,你再帮我打个电话。"她从兜里掏出一个纸条递给我。
"谁的电话?”
"儿子!"
老太太刚进病房不大会,就见一中年男子一瘸一拐的冲了进来:”妈,谁撞的你?人呢?”
”儿子,你总算来看我了!我没事,观察两天就能回家了。"
“哪怎么能行。你可别听大夫瞎忽悠。万一有内伤没检查出来,肇事者不管了,到时倒霉的还不是我?”
"这位大哥,老人家做了全身检查真的没啥事。"
”是你撞的我妈?这事你得负责到底!”
”跟她没关系,是我自己犯了低血糖摔倒的。人家好心送我来医院,你咋能恩将仇报呢?”
“现在还有这好心人?不是她撞的,她能送你来医院,谁信呢?"
“大哥,是不是我撞的,一会警察来了就知道了。"
”你能多呆一会吗?"
"医院是啥好地方?我一分钟都呆不了!"
这时,早晨那两位交警推门走了进来。
”交警同志,不能放肇事者走!她得赔钱,老太太的后半生得让她负责!”
”你和老太太啥关系?”
“我是老太太的儿子。”
"警察同志,别听我儿子胡说。这事跟大妹子没关系,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倒的!"
“妈…"
”你是老太太家属?正好不用我们特意再找你了。"儿子还想说什么被交警打断了:“通过调取监控及走访路人,加之刚才当事人的证明,我们的结论是:此事不属于交通肇事。车主不承担任何责任。
车主也有权控告你们敲诈勒索。当然,如果能取得车主的谅解不追究,事情就简单多的。”
我不想把事做绝,还是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警察走后,儿子也气哼哼的摔门走了。
”大娘,这是卡和收据,你装好了。"
”大妹子,来,坐下。陪我说会话。”她抓着我手拉我坐下。
又从枕下拿出一个挎包,掏出一沓钱往我手里塞:“大妹子,今天冤屈你了,这一千块钱是我的一点心意,你就收下吧!"
”大娘,你这是干啥?一场误会说开就好了。我哪能要你的钱呢?我就是不明白,你这前后态度变化的也太大了。”
“大妹子,我说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刷存在感你信吗?”老太太收拾好挎包,长叹一声说道。
“刷存在感?我不明白!"
“唉,说来话长。
我知道你是好人,咱娘俩今就好好唠唠。
我原本有一个幸福的家庭。
丈夫先前是派出所的教导员,我是中学教师。儿子虽有小儿麻痹症,并没影响他找个貌若天仙的妻子。
婚后第三年大孙子含着金钥匙来到人间。
也怪丈夫没福气,在将退休的前一年因一场意外撒手人寰。
同年,儿媳妇的弟弟买婚房需要钱,通过儿子从我这拿走了五万。
儿子无底限的宠着媳妇我不怨他。因为他俩根本就不般配。我娘俩每日里小心翼翼提心吊胆的象祖宗似的供着她。
后来孙子都大了,她就张罗着买房搬出去住。
我拿出了一生的积蓄,他们又贷了部分,总算如她所愿了。
当时,我也曾劝儿子找小舅子要那五万块钱。
结果,钱没要回来,还被媳妇一顿臭骂。此后儿媳见了我也没了好脸色。
我住的筒子楼她一年来不了几次。
退休后,我每月都拿出一大半帮他们还房贷。
现在我每月有近八千的收入,。除了帮大孙子还房贷。每月还给上大学的小孙子一千零花钱。
唉,这两年,我特别的怕天黑,一人独守空房那种孤独感你是不会理解的。"
“那你咋不把房卖了,搬儿子那去?”
”我倒是想去。大孙子在广州成家后,儿媳妇就把她父母接家去了。”
”那你退休后就没想着再找个伴?”
”当初有人帮我介绍过,也有我中意的。都被儿子两口子搅和黄了。
现在都这发数了,我也死心了。只求儿子能隔三差五的回来看看我。我是天天盼,天天失望。在他心里我仿佛就不存在一般!
唉!我今天也是一时糊涂,给你添麻烦了,还望你别和我老太太一般见识!”
”大娘没事的,放心,我一定会常去看你的。”
我感觉自己的双眼似有泪要溢出,鼻子也是酸酸的。
田保寿
老同学
“老伴,把姑爷买的好茶拿出来沏上。把水果摆上,再…”
老同学昨晚打电话告诉我,今早离开哈尔滨,估计中午十点多可到齐齐哈尔。
一早起来,我和老伴就马不停蹄的忙开了。
刚收拾过的屋子再收拾一遍。小屋的铺盖全换新的。
老伴才进屋,我又嘱咐她道。
”哎妈呀,让我喘口气行不?你可真磨叽,信不过你干啊?快走吧,火车就要进站了。”
我瞅眼墙上的挂钟,慌忙下楼赶往火车站。
今天要接的人叫扬建设,是我发小,我儿时的玩伴。童年的我们,天真快乐无忧无虑。我们打过闹过哭过笑过。记得那年初冬的一个星期天的下午,我俩去麦田放羊。羊儿悠闲的啃着刚泛绿的麦苗,我俩闲着无聊便玩起了摔跤。自小他就高出我一头。我俩相互抓着,各自使出吃奶的劲推着对方。我被他推的连连后退,突然我眼珠一转计上心头。我抓着他的双手顺势向后倒去,同时抬起双脚蹬在他肚子上。一记漂亮的兔子蹬鹰,他便从我头顶鸟似的飞了过去。好半天他才眦牙咧嘴地爬了起来。他哭了,急眼了。于是他把我放倒就是一顿拳脚。第二天,我俩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又有说有笑的一起放着各自的羊。
从小学到初中我俩就没分开过。后来初中毕业,他考上县二中去了县城。而我名落孙山随父来到了东北。
我俩再次见面已是五年后的事了。
临近春节,我休假回到了日思夜想的故乡一关中农村某地。
次日晚饭后,我走进了建设家。
“老同学来了,啥时回来的?”听到喊声,建设忙跑出屋热情的招呼我。
他还在老庄子住。
在这破旧的四合院内共住着五家人。建设三口住的两间厦子。一间当厨房,一间是卧室。
厨房是锅台连坑,锅台右手是风箱。锅台前有一张用土坯支起来的案板,旁边放一水缸。
卧室正对门西墙下,是一个失去了光泽的板柜。板柜下放一长条凳。南侧紧靠板柜是一铺大火炕,炕头摆着专放被褥用的立柜。
炕中间是一张黝黑的小方桌。
他让我在长条凳上坐下,又是找烟又是倒水。
“你包忙和了,我才吃毕饭。就是来跟你谝谝闲传。”
"晓梅,晓梅,你看谁来了?”他又冲厨房喊道。
"谁来咧?"就见一女人擦着手走了进来。
“老同学,认得她么?"
“你是?"屋里光线有些暗,我竟没认出她是谁。
”人家现在是城里人,正式工。咋还认得咱臭农民!"女人笑着调侃道。
”你把眼窝睁大了看,她也是咱同学李晓梅!"
”唉呀,唉呀,怪我眼瞎,没认出来。老同学对不起了!”
建设这一提醒,我再一细看,可不是吗,她正是我们上小学时的文体委员李晓梅。
”晓梅,你看家里还有啥吃的,弄点,我跟老同学喝点。”
约莫一棵烟功夫,晓梅端进来两个菜:一碟萝卜咸菜,一盘炒藕片。
”我去老爷子那取酒去。"把菜放在方桌上,晓梅对建设说。
”不好意思,平常我也不喝酒。"建设讪笑着解释道。
说着话,就见晓梅端着个大茶缸走了进来:“来老同学,尝尝老家的散酒。"
我笑着端起三钱小杯:”来,老同学多年没见了,干一个!"
"是呀,好多年没见了,干一个!"建设倒是挺爽快的。
"唉呀,这是啥酒?这大劲呢?"
一杯酒喝下嗓子着火似的火辣辣的。
“哈哈哈,受不了了吧?还说东北人能喝酒呢?"
”这酒还不得六十度?"我皱眉问他。
”差不多吧,这是我爸自己用酒精勾兑的。”
”酒精勾兑的?!”
“是呀,酒精还是我姐夫托人弄的呢。”
我硬着头皮喝了两盅,不顾夫妻一再挽留借故头疼回了家。
前些年听家里人说,他搬出了四合院,盖了三间两层楼房。
”咱农村人盖房不容易啊,硬是勒紧裤腰带一分一分攒下的钱。唉,这些年建设两口子没少吃苦。唉,太难了!”说起建设来,母亲唏嘘不已,感慨万千。
我刚到出站口,就有一列南方来的客车进站。
不大会,出站的旅客你争我抢潮水般的涌了出来。
我伸长脖子睁大眼睛仔细辨认着每一位从我眼前匆匆而过的旅客。
“老同学!"只见一西装革履头戴墨镜手拽拉杆箱的男子直奔我而来。
”您是一?"
"建设,我是建设啊。"男人摘下墨镜大声喊道。
“噢,建设啊,好好,我还找你们呢。"
“老同学,还麻烦你来接站,多不好意思。"浓妆艳抹的晓梅这时也走上前客气道。
“来了就好,来了就好。走,咱回家。”我们三人坐出租回到家。
老伴一番忙和自不必说,我对建设说:”你这西装革履的给谁看呢?不热吗?"
"嘿嘿,兄弟你不懂,我这都是唬人呢。现在出门在外,不都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吗?”
睌上,我欲领他们去马佳马晓烤肉。
”兄弟,在家吃口得了,何必花那冤枉钱。”
“大哥,到东北不吃烤肉等于白来。齐齐哈尔烤肉世界闻名。”
"兄弟,哥现在是熬出来了。三个姑娘也都上了班。那小楼也拆迁了,给了三百多万。要那些钱有啥用?我也想开了。想吃啥就买啥,剩就是领着你嫂子天南地北的玩了。兄弟,你别多想,需要钱你吱声,哥现在有实力帮你。”
“好好,来,喝酒!”
酒足饭饱,我领他们回家。
"兄弟,还是给我俩找个宾馆吧,我习惯住宾馆。”
拗不过他,我只好随他愿。
”早点休息吧,明早起来咱去扎龙看鹤去。”
”你这同学挺有钱啊?"走出宾馆,老伴感慨道。
田保寿
傻子孙友福
昨天中午,在东湖广场发现一怪人:他三十五六的年纪,一米七十多的个头。五官端正,留着寸头。上身是件白色体恤短袖,下身是条深远灰的西裤。脚是一双白色的耐克鞋。
炎炎的烈日并没影响他此刻的心情。
只见他脸红脖子粗的盯着地面某处,时不时的还挥舞着手臂,激烈的像是和谁争论着什么。
"这人指定有毛病!"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向空荡荡的地面很是肯定的暗想道。
忽然间,我心一惊,这不是孙友福吗?!
我的思绪瞬间回到了上世纪七十年代初期。
那年我八岁,正是讨狗嫌的年龄。
也正是这年我才知道了我村的“名人”孙友福。
当时他也三十来岁。中等个头,不胖不瘦。看他不是叫花子胜似叫花子:蓬头垢面,衣衫褴褛。总是踏拉着一双露着脚趾头的布鞋。弯着的脊背仿佛从来就没挺直过。
从大人口中得知他是个傻子。有时遇见了,我们一帮小屁孩总会跟在他身后丢土块打他,笑着叫着逗他玩。
“碎怂学瞎咧!想挨打呢?"他有时也恼怒的欲追我们。我们大笑着一哄而散。
他一天没有闲着的时候,塬上,河下总能看到他的身影。要不就在大街小巷乱窜。
“友福,给咱来段《周仁回府》。”
"友福,吼两嗓子《下河东》。”
每当赶上人多时,大伙总是怂恿他唱几句秦腔。
虽然也忘词,虽然也跑调,可他是用心在唱。走位亮相都有模有样的。声情并茂一板一眼,唱到动情处,他还真的是泪流满面。
”唱的美。"
“来来,吃根烟。"
有时有人给他整根烟,有的干脆把抽了一半的烟递给他。
若是赶上谁家盖房或砌院墙,不用主人邀请,他会找把瓦刀爬上脚手架帮人砌墙。
谁都不会怀疑他的瓦工技术。都知道从前他可是我们村最有名的瓦工。
“那他因为啥成现在这样了?"有天我好奇的问母亲。
“唉,这都是命!"母亲长叹一声便给我讲了他的不幸:“说起来这罪魁祸首就是吴德仁!”
"吴德仁?就是咱村那个电工?"
“是呀,都是他造的孽!
孙友福和他媳妇杜晓梅是初中到高中的同学。友福学习一直很好。那时不兴高考,想上大学就得靠推荐和保送。国家还提倡什么,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
他和她便各回了各家。
晓梅家在咱邻村。尽管他俩爱的死去活来,由于友福家是地主成份。晓梅父母就想捧打鸳鸯:你嫁给他就是自寻死路!以后,你的子女永世都不得翻身!
后来友福和晓梅私奔去了南方。等抱着儿子回来后,晓梅父母才不得不认下外孙子。
友福老爸去逝早,母亲在家带孙子做家务。友福两口子上工挣工分。
一家人虽忙忙碌禄却也幸福快乐。
谁承想,有一天会祸从天降。
吴德仁是大队电工。属于九队的人,他家离八队的友福家并不远,只隔一条东西道。
吴德仁都快三十的人了,别说成家了,连个对象都没有。好人家女子谁肯跟他?
丈着他姑夫是县公安局的副局长。他横行霸道无恶不作。
大家都知道,他那三间平房是靠讹人盖起来的。每次和人打架,不管输赢他都能讹对方一笔钱。
一天下午,友福去外村帮人盖房,晓梅难受没去上工。
婆婆也领着孙子串门去了
吴德仁借口查电表来到了友福家。
”大兄弟来了,有事啊?"
”有人举报,说你家偷电!"
"不可能的事,是谁乱说的?"
"是不是我看看就知道了。"
正值初夏,又是在自己家,晓梅只穿了件短袖,大裤衩子凉拖鞋。
”嫂子,偷没偷电我说了算。”德仁装模作样的看了看电表便凑到晓梅跟前邪笑着说道。
”大兄弟,你啥意思?”
“没啥意思,只要听我话,电你家随便使不用花一分钱。"
吴德仁此时就像一只贪食的狼。只见他呼吸急促,面色潮红。随着口水的吐咽声喉结也在快速的上下蠕动着,黑瘦的长条脸上汗水不断的肆意地流淌着。
”大兄弟你…"
”来吧宝贝,馋死我了!”…
吴德仁心满意足的走了。
晓梅衣衫不整披头散发的爬在床上嚎啕大哭。
友福晚上回来知道此事后,他只告诉媳妇好好歇着,便提着瓦刀出了门。
约莫一顿饭的工夫,他气喘吁吁的回到了家:“我把那王八蛋揍了,明天我还要告他去。"
没想到,半夜友福就被警察带走了。
最后的结果是:友福犯故意伤害罪拘留十五日,判处罚金五千元。
至于友福告德仁强奸,因正据不足不予立案。
友福不服,拘留期满后,他便逐级上告。
最终在他去省城的路上,被一伙人强行送进了精神病院。
一年后,他被放了出来,就成了现在这样子。
他回家不到半个月,媳妇也在一个晚上悬梁自尽了。
……
”老公,咱回家。看你这一脸的汗。”
就见一中年妇女走到他跟前,一边细心的为他擦着脸上的汗水,一边心疼的说。
望着他俩渐行渐远的身影,我不由感慨万千:他比友福幸运多了,只少他还有个疼他爱他的媳妇!
作者简介
田保寿,热爱生活,心地善良,脚踏实地,特别喜欢文字,偶有心得,便笔下留墨,愿结识天下好友为朋。
组稿校验编审:铃龙
编辑 审核:惠玲玲 贺宝璇
美编:惜缘
总编 制作:瀛洲居士
刊头题字:胡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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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部长 王栓柱(河北) 张守平(河北)
编委
王春阳(河北) 邢富强(河北)仇建庄(陕西)刘进海(陕西)周继业(陕西)支铁锤(陕西)姚万杰(陕西)许炳荣(陕西)雷鸿飞(陕西)计泽潭(河北)雷百计(陕西)乔永胜(陕西)岳七虎(陕西)田小弟(陕西)毛凯(陕西)齐宝田(山东)卢绪高(山东)冯登厚(陕西)张培良(陕西)贺志明(陕西)潘琦(陕西)徒超(陕西)周君明(陕西)王学艺(陕西)李平安(陕西)陈建民(陕西)段俊怀(陕西)王千金(陕西)党武平(陕西)惠玲玲(陕西)邸兰宁(陕西)刘双民(陕西)杨鸿祥(陕西)杨传宇(河北)骞国政(陕西)(添加中)
影视部
部长 耿进柱(河北)
副部长 高聪英(河北)
编委
宋闯(黑龙江)许毅斌(陕西)任山泉(陕西)(添加中)
榜书部
部长 胡兴民(陕西)
副部长 郭青凡(陕西)
编委
雨田四郎(陕西) 程引岳(陕西)田德有(陕西)张学印(陕西)赵云斌(陕西)胡玉全(陕西)肖红斌(陕西)陈宏伟(陕西)张培良(陕西)刘进海(陕西)潘琦(陕西)陈兴顺(陕西)齐宝田(山东)邸兰宁(陕西)(添加中)
美编部
部长 王彩维(陕西)
副部长 郑翠利(陕西)
编委
婉萍(山东) 王申未(陕西) 梁聪苗(陕西)赵香利(陕西)孟五利(陕西)田保寿(陕西)(添加中)
诗评部
部长 秦本云(湖北)
副部长 宋京平(四川)
评委
刘朝智(陕西)李剑东(黑龙江)刘丰彦(陕西)高润南(陕西)王乃仁(陕西)(添加中)
直播部
部长 李海龙(陕西)
副部长:李飞(河北)
编委
李民龙(陕西) 任隽(陕西)郝后波(河北)
戏曲部
部长 刘奎芬
副部长 刘冬至 孟凡志 李飞
艺术指导 葛建州 孟凡志
部长助理 王俊茹 王焕生
后勤管理 孟凡成
摄像 王建民
编委
陈瑞发 张庆增 罗淑花 罗淑琴 杨双银 崔文秀 王新玲 陈秀峰 蔡香梅 刘秀清 毕站稳 汤富花 刘永清 邓春兰 刘铁桥 刘香平 孔维华 王福利 李凤霞 张凤霞 方明 裘艳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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