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如戏 （小小说三则）
作者：李成友
乔娜裸死丛林，消息传遍城乡内外，一起强奸杀人案经过缜密侦查终于抓住了凶手，凶手是一名流浪汉，名叫丹东列斯，当抓到凶手的那一刻，凶手丹东列斯极力反抗高傲地喊叫起来：我真的太荣幸了，我骄傲。我睡了州官员的太太，并且让我亲自把她杀死了。
丹东列斯一边叫嚣着，一边仰天大笑，他觉得自己太幸福了，即使被枪决了，也毫不冤枉，自己做了天底下的一件大事。
丹东列斯被提起了公诉，即使立即执行，乔娜也已经活不过来了。于是，在贫民层引起了巨大的反响。
乔娜是一个漂亮的州官员的太太，平日里高贵典雅，经常陪同丈夫出入各种高级场所，这也是她一生的荣耀。
但是，在一起家境变故中，乔娜彻底地精神崩溃了，她衣衫不整，没白没黑地奔波在大街小巷，一个搓脂抹粉，油头粉面的阔太太，一下子变成了污垢满身，嘟嘟念念的疯女人。
“孩子，都是妈妈的错，妈妈是失败的，妈妈对不起你，你是我的心肝宝贝，是妈妈害了你。”乔娜的病情一天比一天恶化，一开始只是在小区附近转悠，后来干脆漫山遍野折腾，丈夫也没有办法。
乔娜的儿子是个独生子，平时很少管教，养成了骄淫成性的坏习惯，天天打游戏，看黄色影像，在学校里任性所为，围堵女孩袭胸，扒衣服，时常收保护费，不听他的就纠集小兄弟围殴。就连老师也不敢招惹着他，她可是有一个护驹子的妈妈和一个有权有势的上层人物。
儿子因为涉嫌故意杀人要服刑事责任。即使乔娜太太动用了一切关系，依然无效，毕竟法不饶人。虽然儿子尚未成年，但是，他故意引诱女孩走进山洞，用及其残忍下流的手段杀人并毁尸灭迹。
儿子临刑前要见乔娜一面。乔娜痛不欲生，紧紧搂住即将服刑的儿子：孩子，妈妈对不起你，都是妈妈从小把你惯坏的。我有罪，我有罪！
在与儿子拥抱的那一刻，儿子狠狠地在妈妈肩头咬了一口痛恨地说：都是你这个女人娇生惯养纵容我的犯罪。乔娜啊地一声，在自责和痛苦中倒了下去。
乔娜从此疯疯癫癫成为了疯女人。无论白天黑夜刮风下雨。
丹东列斯，因为被一个传销诈骗公司诱骗，身无分文，通过装死逃出了虎口，但是，他已经无脸回乡，一个人常年流浪，夜间睡墓地，桥下，白天扒垃圾，没有人施舍他，看着那些风流倜傥走在大街上的官太太，他恨透了那些官吏不作为，不治理社会。他想报复社会，为什么自己还不如一只泰迪犬被人宠爱，抱在怀里，吃美食，亲女人，自己也是一个人，比一只狗狗差在哪里？他的仇恨积怨已久，他在黑夜里射出一道仇恨的光，他看到了一个女人，一个疯疯癫癫的女人，正酿酿锵锵地朝林边走来，他几乎看清了这不是州长的太太吗？脸盘轮廓得体。
他恨自己无能，他曾经和乔娜是同学，正值青春年华，他爱上了乔娜，他约她出去散步，而因为出身贫寒，乔娜与州长走在了一起。现在，他心生歹念，做出了以生命代价为前提的过激行为。
人生如戏，开始与剧中都有前因后果。
犟驴
老王头家里养着一头犟驴，现在生活提高了，不用牲口干活了，老王头就骑上它遛弯。
这头犟驴现在特温顺，老王头骑上它，特地走在村民的身边打个招呼或是点个头，乡人们也向他挥挥手表示礼貌。
老王头现在的脾气变了不少，想当年，他也是一头犟驴，他套上犟驴播种，驴不听使唤，不走正路，老王头不用鞭子抽他，而是让它干完了活，栓起来不给它加料吃，整整饿了三天，照样让它干活，把它拴在空槽子上，眼看着其它牛啊羊啊吃着个圆滚滚的大肚子趴在地上，闭着眼睛，悠闲地咀嚼反刍。
犟驴耸拉着个脑袋，没有了力气，当老王头给它套上龙套时，犟驴喘着大气拼命地干活，直到趴倒在墒沟里还依然努力着身子起来干活。
老王头从衣袋里掏出了一把黑豆，喂在犟驴的嘴巴里。自此，犟驴再也不敢发威了，规规矩矩地干活，从不伤害人。老王头比犟驴还要犟，从此，犟驴就成了他的外号。一次，村里一个泼妇，偷了人家地里的萝卜，还撒泼耍赖，指着受害人一家骂了半天，老王头这头犟驴知道后打抱不平，找到泼妇，不但让她还回了偷走的萝卜，还逼着她把骂人的话变成骂自己，骂了半天。王老头说，不能让老实人吃亏。
老王头六十大寿那年，儿子带着孙子回来给他老人家祝寿，老王头坚持在家里吃，儿子说，这么多年了，就这么一回，咱们到乡里最好的馆子里去吃，老王头拗不过孙子，只好应承下来。儿子让他坐车，他死活不肯，硬生生骑着犟驴怀里揽着孙子去了乡上，乡里的馆子不大，但明窗几净，门庭若市，老板笑脸相迎，知道是老爷子的大寿，特地给他们设了单间雅座，还赠送了果盘和蛋糕。老王头喜出望外，孙子拿过菜单让爷爷点菜，爷爷说你们想吃啥就点啥，自己牙口不好，也吃不了多少。
儿子点了水煮鱼，辣子鸡还有几个大菜，有点了几个小炒，要了几个汤菜，满满一桌子菜。
菜上齐了，老王头皱起了眉头，这哪里是些土家菜？简直就是一桌辣椒宴，一盆水煮鱼全是辣椒，辣子鸡都找不到鸡块，我们这里又不是湿地，哪有吃辣椒的习惯，即使吃点，也不能全是辣椒啊！老王头想找老板理论，可是看到儿子儿媳孙子都吃的满香，也就没说什么，儿子说，这都是些特色菜，您老还没吃过，都点一些尝尝。
老王头看到辣椒就害怕，也不知道是那个王八蛋传过来的。老王头问儿子这么一盆水煮鱼要多少钱？儿子说，一百多。老王头倒吸了一口气，掰起手指算起账来：这么一条辣椒鱼，顶上集市上能买六条大鲤鱼，卖粮食足够两袋子小麦，卖烧饼要买一百个，一百个烧饼要吃半个月，我的老天，这么一盆小小的水煮鱼代价可真的不低啊！
儿子说，不用算了，放心吃吧，再算就要封口了。孙子咯咯大笑着让爷爷吃菜，老王头故意掩饰说，没了好牙口，吃鱼怕刺，还是多喝点汤吧。
第二天，儿子回城后，老王头横算竖算心里有疙瘩，就骑上犟驴去了乡上那家餐馆要和人家讨要说法，总觉得吃了大亏，餐馆老板说，这个都是名门标价挂在墙上的，并且经过工商税务食品安全单位审核过的。老板说，昨天是您老的大寿，也不能亏待您，既然您老今天又过来了，我们就送您老一条大鲤鱼吧。老王头心里有亏，要付钱，老板不收，老王头说，我这人是头犟驴，你不收我就不拿了，我这人做事就是这样公平合理，老板只好象征性地收了十元，就说是批发价卖个老王头的。老王头这才用手猛拍了一下犟驴的屁股，“哒哒”地往回返，餐馆老板目送着笑着说：两头犟驴。
前几天，在城里的孙子咳嗽不止，在医院了呆了三天，花了五千多元，一点效果也没看到。老王头给儿子打电话说，自己也去不了城里，正好孙子放了暑假，让儿子把孙子送回家来。
老王头用手摸了摸孙子的额头，又让他伸了伸舌头看了看俨然一位中医大夫。其实，他什么也不是，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庄稼汉。
老王头自己带孙子，谁也不让着手。他和孙子骑上犟驴去赶集，买回了土布衣给孙子换下高级服饰，天天让孙子，扒沙子剜土堆，光着个小脚丫。儿子看到了，就责怪王老头不会带孩子，老王头说，人啊必须要接地气，排五毒，土生土长才健康，他把孙子骑上犟驴，漫山遍野转悠，挖来了很多很多的苦菜根，加上冰糖给孙子熬水喝，不几日，孙子的病全好了。
孙子快开学了，儿子回来想一块把老王头接去，把他所用的东西都搬上了车，老王头说什么也不去，自己年纪大了不方便，不能去连累年轻人，自己一辈子土里刨食，没给孩子攒下财产，儿子现在还背着好几十万的房贷，自己心里有亏。自己也舍不得陪伴了他大半生的那头犟驴。儿子只好摇摇头说，真是一头犟驴。
孙子狠狠地亲了亲爷爷，又亲了亲那头爷爷牵着的驴子，爷爷说，等想回了放假就回来，不知什么时候就见不到爷爷了。
车走了，孙子看到爷爷和犟驴都掉下了眼泪。
三道门
老年公寓健身房新上了一套价值一百万的健身器材，这些健身器材是上面赠送的。
公寓健身部班子多次召开会议研究，如何使用和怎样加强管理这些器材设计了一套内参。
方案一。平时不用，把门锁上，等上级来检查时再打开。
方案二。不是已经有卷帘门了吗，再设立一道自动推拉门，切实确保健身器材的切实防护。
通过研究，大家认为，第二个方案比较合理。
可是部长还是觉得不够安全，一旦有人盗破卷帘门，第二道防线就会立即突破，一个上午也没有想出好的办法来。
中午，部长安排在伙房吃自助餐，下午继续研究。主任中午也没有休息，脑子连轴转，下午，管理人员坐到一起，主任立即请示首先汇报：再设立一道防盗门。这样，就形成了卷帘门，防盗门，自动推拉门三级防护网。姑且叫做：三道门吧，部长对主任的方案十分地满意。
第二天，一场控制门的施工开始了。部长主任亲自盯着进行安装质量监督。经过三天的精心设计安装，部长满意地点着头。
隔天，老龄委打电话说要去老年公寓康复健身机构查访。部长接到通知以后，很得意，特地又去看了看健身器材和三道门。管理人员又亲自演练操作了一便，第一道门打开，他缓了口气，第二道门打开，他又缓了口气，第三道门在工作人员的遥控下又缓缓打开，望着一尊尊崭新的器材，大家都得意地笑了。
隔天，部长热情地接待了查访的人员。部长安排工作人员开门，不知什么原因，卷帘门怎么也打不开，后来才知道拿错了钥匙。等第一道门打开，第二道门因为是防盗门，都设立上了密码，工作人员因为太激动，把密码记错了，好不容易从手机的收藏里找到了，大家心里才松了一口气，不然，面子丢大了。三道门算是比较顺利。
查访人员倒背着手走在前面，不时地深吸一口气，捋一捋稀疏的不毛之地，似乎有些说不出的感觉。部长显得有些尴尬，但还是露出一丝丝笑意，以示对查访者的尊重。
没过几天，接到上级指示，将三道门撤掉，改为无障碍通道。从此，做健身运动和做康复训练的进出自如了。
作者简介： 李成友，《白鹭文刊》杂志副主编，《大爱文学》副主编。《渝鲁文学社》特邀顾问。中国微型小说学会会员，中国诗歌学会会员，山东省作协会员，省党校毕业。地方人大代表。出版文学书籍一部，专版数期，全国各地报刊杂志，平台微刊刊发大量作品。
诗观：诗歌是来源于生活的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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