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美丽的谎言
文／ 铁裕
好好的学习吧，这是为了你们将来的前程；
只要你们努力，将来都会有一个好的职业；
世上本无天才，成绩好的全在自己的勤奋；
书山肯定有路，只要不懈努力那便是捷径。
在几十年前，我在一所农村中学读过高中。严格的说来，那是没有考取，只是插班而已，也就是读了高中最后一个学期。
那里隔城约有10多公里，前面是宽阔、平坦的水田、旱地，后面则是巍峨、连绵的大山、丘陵。学校就在一个叫簸箕湾的山湾里，悄然座落着。再往右走一段路，就是昔日云南王龙云的公馆。而在周围，则是树木丛生，碧草青青。
我所在的学校，与其说是学校，倒不如说像农家小院。既陈旧、低矮，又潮湿、阴暗。那种条件之艰苦，是难以想象的。然而，高中仅有三个班，还分什么快班、慢班。我只因是插班，自然是分在慢班。那种悲观情绪与失落感，可想而知的。
那时也比较荒唐，最后一个学期还分什么快、慢班。记得分班的那一天，整个班级像捅了马蜂窝似的，乱做一团糟。上课时，有人讲小话、做鬼脸；传纸条、写情书；绘漫画、打扑克；下课有打架、骂人；偷东西、乱砸；乱扔、乱叫的。有的同学眼看升学无望，就破坛子破摔，干脆连作业也不交了，甚至开始逃学。那种乱局，可以说到了顶点，乱得不可收拾。而有的学生想:书读不进去就算了，就当农民吧，生来就是这种命。
有一次考完试，班主任对同学们说:“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我们这个被人看不起的班，在这次统测中，英语、数学考了出了令人意想不到的成绩。当然，其他科目也非常的优秀。因此，总体来说，同学们的成绩有所提升”。
同学们听了，有些不相信，有的吹口哨；有的在嘲笑，有的摇头；有的沉默不语，有的哼着小调。班主任用十分真切而激动的语气说:“同学们，这是真的，我们班的英语、数学名列全县第二名”！
哇！这时，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我非常平静，没有鼓掌，也没有欢呼。因为自己的英语和数学从来没有及格过。
班主任开始发卷子，同学们一看，都是90分以上。当我看到卷子后，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我的英语按考出的成绩，只能是30分，却被加上了60分，数学40分，却被加上了45分，我的泪水不禁流了出来。一些同学也从兴奋到阴沉，从呼喊到沉默，从狂笑到无语。
班主任说:“同学们，怎么样？我们这个被人看不起的班，为了学校争得了荣誉，也为自己争了口气”。
这时，有个女生站起来，哭泣着说:“老师，分数是假的，老师，你在骗我们”！
班主任说:“同学们，这确实是假的，是我擅自加高了分数。可是，你们知道吗？别人看不起我们，说我们傻，讲我们笨，说我们是不可雕的朽木。我加分，是为了让你们知道成绩好，是多么的自豪，弄虚作假，是多么的令人汗颜，多么的丢人”。
他停了停，又说:“我小时候也生长在农村，那时家里很穷。有时吃了上顿没有下顿。但饥饿迫使我发奋，清贫促使我立志。我通过努力，终于考取了名牌大学。毕业后，我本来是分到党政机关工作，可我要求到这里来教书。这是为什么？因为这里穷啊！我是本地人，我爱我的家乡，尽管它贫穷、落后，但这是可以改变的。人的命运可以改变，家乡的命运为什么不能改变？还有，我们自己不好的成绩，为什么就不可以改变呢”？
班主任的话还没有讲完，同学们就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他摆摆手说:“同学们，请珍惜这最后一个学期的黄金时间，好好的读书，拜托了。为了我们班的荣誉，也为了你们自己的前程，勤奋！再勤奋”！
班主任讲完之后，向同学们深深的鞠了一躬。这时，我发现他早已泪流满面。我们真的努力了，发奋了。高考后，我们这个班确实出乎人的意料，全班60多个学生，竟考取20个大学本科，20个专科，只有20多个人落选。当然，我也是落选其中之一。
许多年后，很多同学聚会时说:“如果不是老师那美丽的谎言，我们真不知道是怎样的结局”？
那段美丽的谎言，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激励了我们；
虽然那时候知道，这本来就是谎言却不知为什么来了精神；
那是老师的善意，他在欺骗中却给了我们鼓励对未来充满了憧憬；
几十年早过去了，但我觉得那谎言就像花朵一样在弥漫着一缕缕醉人的芳芬。
2024年8月7日。
作者简介: 铁裕 云南人笔名: 一荒玄。系《散文阅读》专栏作家，《作家前线》《世界作家》《霖阅诗刊》《江西作家文坛》《仙泉文艺》等多家平台的特邀作家。1996年开始散文创作，先后在《柳江文学》《华商时报》《合肥日报》《中央文献出版社》《清远日报》《工人日报》《边疆文学》《昭通作家》《昭通文学》《昭通日报》《中国青年报》《鹤壁文艺》《文苑》《乌蒙山》《作家驿站》《世界作家园林》《网易》《名家访谈》《一点资讯》《凤凰新闻》《首都文学》《作家》《江西作家文坛》《中国作家联盟》《中国人民诗刊社》《湖南写作》等报刊、杂志、平台发表诗文五千多篇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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