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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席

作者:李建岗

近些年，村里红白喜事"吃席"前总管总要对着扩音喇叭高声喊 : “一桌八人，不准占窝，小孩抱起"！有用么？没有用！顶事么？不顶事！一些人该怎样还怎样。总管不过是历行公事，显一显角色，对事主有个交待罢了！

民间有谣 : 摆席容易请客难。意说主人设宴请客，客人总扭捏赴宴不到位，唯这样方显文明、高雅，若是遂请即到，有“小家子气"和“饿死鬼"之嫌。旧时就是这样！

时过境迁，事物反转的让人目呆。离开席还有两个小时，路上吃客络驿不绝，席棚哄哄嚷嚷，烟雾缭绕、猜拳行令、座无虚席了。这是现在的景况！

闷娃睡过了头，起床后匆忙抹了把脸，刮了刮长渣渣的胡子，穿了件院里绷的铁丝上昨天洗了的衣服，心急火燎小跑着吃席去了。

进席棚，黑压压一片。忙找座位，旁边一桌空着，刚坐下，总管喊道，"闷娃，你真有眼色！去，另找个位儿，这桌是给外客剩的"。闷娃心里啥味儿？不知道！闷娃起身，环顾四周，不远处那桌六个人，闷姓索性走了过去。

“ 这里有人哩"！又一句冷冰冰的话把闷娃怼了回去！

继续寻找！

这桌七个人，净一色五六十岁老女人。闷娃顾不了那么多了，厚着脸皮坐下，几个老女人也没说啥，脸上却露出不欢迎的神色！

上菜了，先是围碟。牛肉、头肉、莲菜片，凤爪、鸡珍、凉米皮。菜刚落桌，旋风即起，横扫残云。

大菜来了，鸡开头，大吉大利。鱼第二，年年有余。鸭老三，押福押禄押长寿。老女人们各个从口袋掏出事先准备的塑料袋，又是一顿飓风狂刮，筷头大战！后面的菜，汤汤水水限制了老女人们作为，闷娃于是飞勺走碗，喝了个肚圆！

主食压轴。馒头一盘，"霸王菜"一碗、油泼咸菜一碟。肉全进了袋，肚里自然空，于是又是一阵狼吞虎咽、馍光菜空！

真真个“光盘行动"！

闷娃瞅了下那个六人桌，没见添坐了谁，还是六人——人少拿得多嘛！

起席了，桌上一瓶未开启的"红盖汾"孑然立着。另桌放羊老汉路过，顺手揣进怀里。

闷娃吃了席，喝了汤，馍馍填饱了肚子。经历了被攒的尴尬，遭遇了被冷落的眼神。不过对闷娃来说也无所渭，本就是个“下山赖"级人物，早适应了这种世态，习惯成自然么！

编辑:都市眼光-北京视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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