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山里的一个夏夜
谢广森
我在富春江森林公园长淇林区做司务长的那年,正值爱意探头探脑,情意花季雨季的时光。
一天夜里,我把从百里之外前来看我的老母亲安顿在我的小木床上睡好后,就到叶妍、李艺的房间里去玩了玩。告辞时,不知是叶妍还是李艺说:“小谢,今晚你别去找人搭铺了,就睡在我们这里吧!我俩合睡一张床,你一人睡一张床,你不说我们不讲,是谁也不会知道的;再说知道了又怎样,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叶妍和李艺是来林场苗圃的打工妹;也是100多个如花似蝶的打工妹中,模样最好、文化最高的两个高考落榜后的农村姑娘。那亭亭玉立的身姿,那白里透红的秀美肤色,尤其是两人那高挺着的胸部,走路时,在薄薄的衣衫内竟会一动一动的,真像两只活泼可爱的小白兔躲藏在里面;望一眼也会让人浮想联翩、怦然心动。
平常和她俩在一起时,一种风和日丽、阳光灿烂的感觉就洒满我的心头。今晚她们主动叫我睡在这里,虽然觉得有些不妥,说实话,我也真不忍心拒绝这番率真的纯情邀请;我也真舍不得走出这情切切意绵绵的少女闺房。我想女孩子一定比男孩子懂事,她们都认为不要紧,在这个宁静的夏夜,在这个“山苍苍、水泱泱,天皇老子不知在何方”的山沟沟里,我还要紧什么呢?管它、管它,睡就睡一晚吧!
真得就和两个大姑娘同房了!
已21岁的我表面虽佯装波澜不惊,可心中却也一阵阵皮里春秋。这毕竟是生平头一遭啊!可叶妍和李艺到是十分坦然,两人洗漱完,一一脱去外衣,只穿一件汗衫,(脱去外衣长裤的她们,露出来的少女肌肤也真白嫩。白嫩的撩人情怀心扉,白嫩的让人望一眼魂不附体。而她们那对丰盈、高隆若隐若现的乳房,也更加生动性感了起来(那时穿内衣的她们,还没流行戴胸罩时代),就又说又笑地上床了。
熄了灯已好长时间了,可思来想去的我,情感如同一匹越野奔驰的马儿,睡意好像花前翩翩起舞的蜂蝶。而一会儿扇扇子,一会儿又拍打蚊子的她们,(夏夜,山里的蚊子特多)把好不容易袭来的一丝一瓣睡意,也驱赶的七零八落了。
叶妍和李艺的那张床是没有蚊帐的。今夜这突发奇想的临时决定,而家里又没备下蚊香。她俩为了照顾我,一张有蚊帐的床已让给了我。从10点到1点,同睡一房,不时翻来复去的我们,把木板床压得吱吱嘎嘎地响个不停,3人其实一个也都没有睡着。
最后李艺边拉亮电灯边说:“蚊子太多,被它们咬死了,我们干脆睡在一张床上吧?”。
她俩真得都睡了过来。
为了避免叶妍和李艺跻在一起太热,我们采用的是“打桩法”睡相。即:我把两只脚笔直地插在叶妍、李艺中间。叶妍和李艺一个面朝里,一个脸向外。方法虽然不错,可木床毕竟太小,身子紧挨着身子的我们,在尚未睡着时,那一动不动的姿势实在难熬难忍,于是,过不了几分钟我们就要翻翻身转转向。在翻身转向时,我不知道她们少女的玉体与我少男的肌肤第一次亲密接触是一种什么感觉?可每当我碰撞到她们那滑润、细腻富有弹性的少女肌肤,尤其是翻身抬腿时无意间碰撞到她们的乳房和大腿,浑身会升腾起一股火一般的躁热和冲动;我那枚已顶上了一排排“弹药”的“迫击炮”,更是情不自禁地雄赳赳,气昂昂了起来。
那回,在富春江森林公园长淇林区的小木屋里;在那个万籁沉寂星月高悬的夏夜,我好几次真想不顾一切,像只饿狼似地扑向她们;去解开那个“女人的一半是男人”的谜底;去把她们从姑娘一一变成女人;我也真想在这个大山的怀抱中,伴着窗外叮叮咚咚的山泉,伴着林涛、花香,伴着鸟语、蛙(林蛙)唱,顺风顺雨“花开堪摘直须摘”地摘它一次…
然而,让人难以置信的是,在这情潮火浪已被点燃,花苞芯蕾也渴盼绽放的关键时刻,我竟然把这匹即将在绿草地上,撒蹄狂奔的马儿拴在了理智的缰绳上。“一个姑娘的贞操,比她的生命更为珍贵,当你得到她的时候,就必须承载起对她负责的道义。”这是我不知从哪一本书里读到过的一句警句。这警句,当初也像一只嗡嗡叫着的蚊子,不时萦回旋绕在我的耳际。那一夜,我没有越过“三八线”去品味体验那云卷云舒、潮来汐去的画面;也没有去制造什么“血染风采”的故事。
直到凌晨3点,我们3人才各自迷迷糊糊地睡了去。尽管那一夜,是我生平第一次和两个天真可爱浪漫的姑娘,同了房并还真真切切地同了床。但第二天清晨,当我从窗外阵阵山鸟的啼鸣声中慢慢睁开眼睛;当我悄悄地走出那幢翠竹掩映的小木屋时,当我站在我慈爱的老母亲面前向她问安时,我依旧是个名符其实的童男子;而叶妍和李艺也一样是个没有亮出“女性底线”清纯无瑕的本真少女。
半月后,叶妍和李艺的老师终于做通了其父母的思想工作,她俩先后接到家里让她们回家继续复读的传话。
在挥别林区离我而去的一个初秋早晨,我扛着她俩的行李送她们上船,我们依然像兄妹一样地亲和与友好。当沿着那条弯弯斜斜、浓荫蔽日的山道走去长淇码头时,一路上我们那秘而不宣(那夜幸亏没有那样)的笑声,带着一腔欣慰和轻松,带着一股山泉般的清纯,在路旁的峭壁间飘荡着,在蓝湛湛的富春江江面上流淌着……
叶妍和李艺复读后相继考上了复旦、南开两所不同的重点大学。如今一个是生物学学者随夫移居加拿大;一个在京都一所大学执教。事业上如今她们都很出色优秀,生活上各自也都建立了美满和睦的幸福家庭。后来我也离开长淇林区,到千岛湖下一个春宽梦窄小城工作了。
星移斗转,天隔一方。当一年一度的春节来临,我年年会如期收到她们寄来的贺年卡。每当打开那精美的卡片和读着她们那真诚的祝福,在感到阵阵欣慰的同时,我总会默默地抬头仰望东南方向;抬头仰望“天下佳山水,古今推富春。”那一爿恬静的星空;而悠然想起我青葱年少时,在富春江旁与她们共同拥有过的——一片片绿绿树叶似的那些山里的日子;想起既充盈着野性浪漫情趣,且也冷静智理的那个山里的夏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