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鸟语

文/张 勇

     到丹江公园闲步，我最喜欢的事是听鸟鸣。

    当然，公园里有的是娇艳的花、青翠的叶、绿茵的草、蔓菁的藤、婆娑的林、绕城的水，有的是健身步道、休闲广场、曲幽小径、亭台廊榭、艺术雕刻、人文标志。在公园，每一处打造别致的景点，都让人有种暂离热闹身临自然的感觉。但，每到公园来，我还是喜欢在江边一片高大松树和绿植花草混交的幽静林子下，坐在设置的条椅上，发一发呆，寻着鸟儿栖息的方向，静静听一听鸟的鸣声。

    “啁啾！啁啾！”“呖呖！呖呖！”“叽喳！叽叽喳喳！”“唧唧啾啾！唧唧啾啾！”……有单音、重音、叠音，有独唱、合唱和斗唱。这样的声音，或清脆或浑厚、或悠长或短促、或婉转或率真、或嘹亮或低回，在眼前的林子里忽远忽近、忽高忽低地穿透着，飘散着。

     鸟儿的鸣声是世间最美妙的语言。在公园里，想必每一个来信步健身的人都是喜欢的！只是，只是鸟的这种语言在表达什么呢？有谁能破译这种密码呢？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洒进公园这满眼的林子时，早已醒来的鸟儿，如同热爱晨练的人们一样，欢快的出来觅食了。它们要么结双成对，要么成群结队，或在树枝草地间轻盈地飞上飞下，追来逐去，机灵地捕捉和觅食，或在树冠下的枝Y上停停歇歇，不住地抖动身姿，扬头翘尾，左瞧瞧右看看，绷着嗓子呼来唤去，好不优哉游哉。结对成伴的鸟儿，更像是好秀恩爱的夫妻，总要用几个不同的音符串成一支歌，一只先唱，另一只附和，缠缠绵绵，重重复复，把透明的情意在林子里嘚瑟一番。

      我发现，林子里栖有一种不大常见的鸟类。这种体态灵活的小型鸟，体长约十四、五厘米，上体大部黑色或橄榄绿色，眉纹白色，在黑色的头上极为醒目，腰鲜黄色，两翅和尾黑色，翅上具白斑，下体鲜黄绿色。觅食像似多以树上和草丛里的各种小虫为主。它们不觅食时在树枝上结伴依偎着、厮磨着的样子十分逗人，梳妆打扮的方式也有意思，时不时抖动一下身姿，将翅膀展开来，把尾巴翘几翘，然后便俯首用小小的尖嘴在身上这儿啄啄、那儿啄啄。我努力记忆着这种鸟的名字，也试图从《百度》找答案，结果老不敢确定。想着想着，自己都笑起了自己，真是的？在居住的城市，小到可以人鸟群居，本身就是一件幸事，名字重要吗？人们喜欢各种好听的名字，鸟不一定喜欢，鸟喜欢唱的歌，人爱听但不一定全听得懂。其实，人爱不爱听都是一样，鸟是唱给鸟听的。

      在公园里，最多见的是些山麻雀。这种顽皮的小精灵，颜色或是棕色，或是黄色，或是栗色，并夹杂着白色斑纹。一般在地上、花草丛里及林子中觅食，行走时也是轻捷地齐足跳动。嘴显得有些短粗而强壮，呈圆锥状，嘴峰稍曲。它们生性活泼，适应力强，老是成群结队地撒野，老是喜欢呼朋唤友，兴奋地吵闹。听山麻雀们短促而响亮的鸣声，常会让人来不及疑神，只感到似有一阵轻快的音乐雨，散乱地、急骤地漫开撒来，直把你全身淋透；而后，雨过天晴，在你阴翳的心版上引进阳光，在你灰白的生命里加上色彩，把你浸于民族的欢乐而又有些淡淡的悒郁里。山麻雀这般地浪漫自在、天真率性、任意喜乐，怎能不叫人怅然呢？有谁不希望能像山麻雀那样永远欢乐呢？可是，少年好时光，总是流逝得太快又太恍惚，想想看，人，制造出自己的桎梏，把自己套住，乃是自然中最糟糕的情形啊？山麻雀们却不管这些，不管我快乐不快乐，不管你忧伤不忧伤，也不管你有多少无聊的思想。它们只管哪里有种子、谷粒、果实、草籽和各种各样的小虫，就往哪里飞。一些胆大的山麻雀，也不时落在人行步道或是景观护拦上，寻觅可口的食粮。见到有人过来，二、三米之外，往往还若无其事，可若是突破这个距离，它们便敏捷地散开而去，飞到远处或附近的树梢上。山麻雀喜欢成群活动，飞翔起来像一阵旋风卷起，落下又像一片云彩罩地，为了欢乐，它们总是忙碌的。难得的是，随着生态环境持续向好，有了更多的绿色公共空间，不然，这些喜欢唱歌的精灵就难停驻了？

      过了午后，公园里闲步游玩的人明显少了，除近处马路上偶尔的汽车鸣笛声外，这混交的大片林子像是到了午睡的时间，高高挂在林子之上的太阳，朦胧的光线竟灵空得如同饮醉了的月华，透着微醺、透着温柔，敛起那份耀眼的光彩，任凭安静空旷的林子制造奥秘了。林子睡了，鸟儿们欢歌笑语和各种有趣的表现也静默了。踏一片风落的树叶，踏一块斑驳的树影，也踏一份薄薄的寂静。在众鸟默默之中，偶尔也传来几声鸟鸣——“咕咕！咕咕！”这声音忽断、忽续、忽近、忽远，在幽静的林子里缥缈游移着。在这样的环境里，我竟一下子有些不好捉摸了。望着高高矮矮的树林和错落有序的景观绿植，活动空间有的是啊？可这些心心念念的小精灵，此刻都藏身到哪里了？我只能凭着一些生活的经验去猜想，它们应该藏在常绿灌木和乔木的最隐蔽处，也许在树洞里，也可能在建筑物的空隙里，或是在隐蔽的管道口里。尽管没有发现它们的鸟窝，但看到它们在熟悉的环境里生活得悠然自在，我的内心依然欣慰。

      到公园来，寻一处清静的地方，不要为过多的人文自然美景分扰，且闭上眼睛，敞开心灵，来好好地听一听鸟鸣吧！鸟儿们用多种不同声调抒发着个性，尽情地歌唱，委婉动听的仙乐不时在林子间飘荡。尽管有时集体的欢腾闹得周围嘈嘈杂杂，分不清谁是主角，谁是领唱，但却能感受到它们早已融入到了人与自然和谐共处的大合唱里。我真心希望鸟类繁多，不断地在这里繁衍生息。

【作者简介】张勇，笔名訥言，1964年生，热爱生活，喜欢悦读写作，陕西商州人，大学文化。1982年以来已有600多篇论文、散文、杂文随笔、报告文学等体裁文章在《陕西日报》等省内外数十家报刊平台发表。有30多篇论文、散文、杂文随笔及获省级以上奖励作品入选《中国“八五”科技成果选（三卷）》《商洛文学·获奖卷（1978～2022）》等版本。出版文集《案牍筆谈》。《世界文学》签约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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