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一王爱民,右二杨明德,左一孙晋枚,左二作者当年在连队老房子前的留影。
连队老房子
申卫华
连队的老房子不算老,解放以后建的。老房子坐落在南京江宁的淳化镇,之所以说她老,因为如今不见了。
当我再见到她时,已经成了照片上的留影。一百来米长,十多米宽,高不过三米。自当兵入伍下连队起,就在这座老房子里住下了。说起老房子,真记忆犹新,因为在她的羽翼下,我长壮了翱翔的翅膀;在她的怀抱里,我度过了青春的岁月。
当年的老房子,其实也老。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南京军区靶场的归属,时至今日已六十大几。记忆中老房子的形象还不错,石头的墙面,石棉瓦的屋顶,木质的窗户,其正儿八经的模样,与房前的操场,伙房、猪舍等建筑搭配在一起,组成了错落有致,相得益彰的军营驻地。可别小看老房子,当年全军的大比武,可都是神枪手、神炮手们,曾经住过的地方。
说起老房子,隔成了两大部分。一部分是住人的房间卧室,一部分是学习活动的场所。就在此房内,一个排的当兵人,让老房子充满了生机与活力。我刚落脚老房子还没几天,就在其屋檐下,摄下了咱全班,以及与排长班长一起的青春靓影,留下与老房子的同框记忆。
睡着双人床,穿上旧军装。三顿白米饭,行在田埂上。那会儿靶场住穿吃行,到咱们却变成了农场。当年在老房子的眼里,一帮年轻人的从军岁月,变成务农时光。说的也是哈,这江南的双季稻,咱苏北人未曾见识。当我们这帮城市的学生兵,带着一身种稻的泥水,回到老房子里时,才感到汗水后的惬意,辛苦后的轻松。
每当脱去发白的工作服(旧军装),一换上崭新的靓军装,再走出老房子,则是另一番当兵潇洒的模样。窗下单双杠,窗前篮球场。苦中寻作乐,生龙活虎样。在老房子的玻璃窗上,曾映出单双杠腾挪的身姿;照出篮球场,奔跑争抢的潇洒。
都说部队生活张弛有度,动静结合。每当我们歌声嘹亮后,进入老房子的食堂,则是另一番景象。一日三餐的鸦雀无声,业余时间的埋头学习,此时在老房子里,所呈现出的是军人的刻苦,是当兵的求索。至于刻在记忆里是老房子里的学习:神经性毒剂沙林,糜烂性毒剂芥子气,以及原子弹爆炸后的核污染。老房子的课堂,成为咱生产兵农忙闲时,汲取防化知识的穿插。
在老房子里,曾追悼过毛泽东主席的逝世;曾庆祝过粉碎“四人帮”的胜利。作为文化教员的我,曾经在老房子的课堂上,用现学现卖讲过《黔之驴》的文章; 老乡文书全迎,曾经在教室里,用两报一刊摘录的时事政治,将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予以宣讲。而在此老房子里,最最让我此生难忘的,是曾经举起右手,面对党旗,要为共产主义奋斗终身的铮铮誓言!
老房子,曾留下当兵岁月的美好,曾记录部队生活的点滴。在她的怀抱里,曾孕育了年轻时的希望,曾怀揣过青春时的梦想。纵使时光匆匆流逝,岁月涓涓流淌,总抹不去内心深处的记忆,丢不掉艰难困苦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