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建军节的情思(散文)
文‖毋东汉

每逢八一建军节,我就激动感慨,热血潮涌。
在王莽中学读书的时候,我参加了军训,学会了枪上肩,枪下肩,正步走、齐步走、便步走和匍匐前进,三点一线,瞄准击发,防原子弹隐身等课目,幻想着能当一名解放军战士,穿军装,扛钢枪,守边疆,保家乡。半夜起床,紧急集合,拉练演习哨音响,我先戴帽子,再披衣穿裤登鞋,急忙捆被,出门边跑边扣钮扣。集合没迟到。那天打靶时,由于我太激动,心跳加速,教练没让我击发。我心里不服:刚瞄准,他让我爬起来。

毕业那年,部队来学校招兵,我满怀信心去报名,政策是独子不征,我希望落空。谁料想毕业后我竟然当了副连长,还代理一年连长?不过是民兵。民兵连长,我名副其实,我揹着马刀,跟揹着枪的治保主任承益哥一起巡逻护秋。来到村北水碾房后,拔草的娃们围观我们。我为实现实弹射击宿愿,证明我瞄得准,向承益哥要过了枪和子弹,拉枪栓,推上堂,眼睛、标尺、准星三点一线,瞄准水碾屋脊的三只喜鹊中间的那一只,同时枪托抵紧肩窝。我斜视着欣赏我举枪的承益哥说:“我,打喔鸦雀呀!”承益哥只笑不言传,我得到他默许的暗示,再次瞄准,扣响了板机,“咚”地一声,三只喜鹊飞起了两只。人们跑到水碾前头往房顶看,一只喜鹊躺在瓦上。看热闹的刘选民,被扶上房取下了喜鹊尸体。我仔细一看,喜鹊的头、翅、尾完整,胸部一边是枪眼,一边血肉模糊。它是给人报喜的鸟,在玉米棒上啄粒,不比乌鸦落后。按当时的理念,承益哥没有批评我。它不幸成为我完成宿愿的活靶。
我当民兵连长干了两样事,一样是指挥全村防空演习,亲手从饲养室拉驴躲炸弹。按上级布置,我在事前给四类分子训话:“防空讯号响了以后,你们要迅速下地道,不准在地面逗留。想趁机破坏?没有门儿!”一位没神摆呆的“先生”歪着头问我:“解除讯号响了以后,俺还上来不上来?”会听话的人都笑了。我作为民兵连长,情何以堪?我怒发冲冠(当时没戴帽子,只是比喻)怼他说:“你不想上来了,就永远留在地下!”四类分子们都乐了,笑声冲淡了严肃气氛。他们中绝大多数年纪大我许多,辈分却和我一样,把我这连长就不当回事。“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后来开会批判他时,我说他犯有“冲淡防空演习严肃气氛罪”。第二样事情,我受党支部书记王振升授意,和他在小峪水库三营营地开会,调整补充了民兵连领导班子,任命了六位排长。当时的民兵排长是本生产队青年的公认带头人,一般由团小组长担任。
虽然当了兵是民兵,当兵的梦想只好寄托下一代。十年后,我离村进校当教师,是民办教师,教育战线的“民兵”。我的信天游《北京行》里有一句:
“万里江山万里营,
我送小儿当了兵。”
而且,小儿期满复员的那年,我驻南使馆被炸,气得我胃病复发,去康复路买批发价三九胃泰,服了四个疗程才缓解。同时写信告诉小儿,替我再当两年兵,他就当了五年兵。我实现了当军属的愿望。我孙子长大,他又当了几年兵,我家成为军人世家。我看到我的重孙在雷锋像前留影,我心中所想,如读者诸君所猜。
我在《北京行》(信天游)中还有这样几句:
“我想起开国大典升旗人,
看毛主席纪念堂北大门。
深深的哀思长长的队,
这儿天天都是追悼会?
见了老人家羞愧难当,
我胸前没有军功章。”
我虽是军人世家,而且军衔是尉级,却遗憾没穿军装,没守边疆,胸前没有军功章。好在还有立功希望。实现统一,解放台湾省,企盼能用上我这老民兵连长。尽管是现代战争,后勤工作繁琐,总得有人做饭送汤。况且,我还会三点一线打活靶,台独头目,小心撞到我枪口上!
“万里江山万里营,
耄耋民兵也冲锋。
庆祝八一建军节,
实现统一志如铁!”
我忍不住又唱信天游了,不是想修改旧作,是情不自禁脱口吟唱。
2024-7-28-于樵仙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