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飞来“五大碗”

从那场疫情发生至今，多年过去，我第一次回到数千公里之外的故乡，老友久别重逢，喜出望外，约好要聚餐饮酒，去哪里呢？鸟恋旧林，鱼思故渊，自然想起多年以前的“秦川五碗面府”。那里的饭菜可口，但不知道她是否迈过了疫情这道坎？

我们几个试探着来到老地方，寻找心中的老店。这里曾是长春比较繁华的饮食一条街，有些印象中的饭店不见了，转行？关门？不得而知。但“秦川五碗面府”还在，门脸上，挂着两种美术字雕刻出的两幅牌匾，鲜艳的金黄，阳光照射，明晃晃的。牌匾下边关不上的大门、里进外出不断捻的顾客，让我预感到生意不错。岁月的积雪没把她压垮，光阴的风雨倒给洗刷得更加显亮。

走进面府，看到人气很旺。正值中午饭口，大厅里十几张餐桌已经客满，进了包房，难得三张桌子有一张空。在朋友点菜等候时，我得闲观赏包房四周橱柜里的摆设。有一块奖牌，由饭店所在区政府的食品药品监管局颁发：“餐饮服务食品安全示范店”，说明主管部门认可；还有一块大众评选网颁发的奖牌：“人气网红餐厅第一名”，这可是老百姓的切身感受、用味蕾投的票哇！说明顾客满意。

我到大厅里转转。八号桌，小两口正在用餐，看着他们点的饭菜，比照墙上的广告图片，我认定就是牛腩罐罐面。熟得软烂的牛腩，青菜、豆芽、蘑菇，还有老汤，在热气腾腾的罐罐里香味扑鼻。紧挨着小两口的是一对老两口。看挂图便知道，他们吃的是西北油泼面。开放的厨房，看得清，沸水煮熟手擀宽面，油菜、葱花、香菜、花椒粉、辣椒面，样样齐全，再浇上热油便出锅上桌了。老两口又调了点香醋、腊汁，吃得好筋道。

格外引人注目的是几位不同肤色的外宾，想必是附近“一汽集团”的外国专家。我惊讶地自语：“哟！还有外宾呢！”旁边的一位穿学生服的少年应了我一句：“他们是这里的常客。”他们吃的是“金牌卤羊腿”。广告上说：新鲜羊腿，秘方配制，软烂脱骨，十分入味，滑嫩咸香，老少皆宜。

我在大厅里转悠的这一小会儿，就看到有的餐桌翻台了，小两口吃完起身，服务员刚把桌子收拾利索，一家四口便立马把座位占上了。顾客中最多的是中小学生，青一色的学生服表明了他们的身份。有的坐着吃，有的买了肉夹馍，站着吃，走着吃。反正肉夹馍，饭和菜都有了，坐不坐都无所谓了。

回到包房，菜上齐了。面府老板知道我们几个前来，热烈欢迎，见到多年未见的老友，异常惊喜，加菜添酒，高兴地和我们一起就餐。老板姓赵，中等身材，大脸盘，高鼻梁，大眼睛，很有神，典型的东北汉子形象。给人以憨厚、亲和、慈善、智慧的感觉。大家夸他饭店办得好，他却深有感触：“不容易啊！二十多年，坎坎坷坷。特别是三年疫情，亏损严重，濒临崩溃。好在挺过来了，现在还行。”

边吃边聊，得知当初他为什么选择经营秦川特色面食。秦川——陕西、甘肃的秦岭以北的平原地带，是中华文明的发祥地之一，历史上有“八百里秦川”之称。上千年的小麦种植史，形成了西北人以面食为主的饮食习惯、独具特色的面食优势、著名的面食品牌和面食文化。“秦川五碗”驰名全国。而东北人由于气候、地理、环境等多种因素，农作物以玉米、小麦为主，对面食也情有独钟，东北面食也很有名气。将西北的知名品牌引进东北，办出特色，一定会有市场，一定能够站得住脚。于是他决定加盟“秦川五碗”。从此，东北更摆西北宴，秦川飞来“五大碗”。我有一事不解，为什么是“五碗”

经主人介绍得知秦川过去有一种习俗，用固定的五碗供菜来祭祖或祭祀天地神灵。民间也把“四个盘子五个碗”奉为标配，用于大办婚丧嫁娶之事。“五”也是一个吉利数吧，所以就称之谓“五碗”。“秦川五碗”包括五种典型招牌菜品，但不限于五种，除了前边所看到的之外，还有香酥羊排、秦镇米皮、臊子面、羊肉汤，更受欢迎的还有凉拌特色小菜，如，秦川素四宝、老陕泡菜、红油腐竹、一品笋丝、三色土豆丝、蒜蓉海带丝等，与其他饭菜共用，可以说是天造绝配。

随着饭店逐渐增多，竞争日趋激烈。赵老板本着顾客至上的理念，全心全意，做个好人，诚信开店，精选好面，用心夹馍，熬碗好汤，质量取胜。

人家的肉夹馍开始抽条了，肉馅变少，馍馍变小，赵老板却始终如一，馅多馍大，保质保量，安全第一，让顾客吃得实惠，吃得放心，吃得踏实，吃得满意。

他总结出一套自成体系的路子：人无我有，人有我精，人精我新，人新我尖。在保持秦川五碗特色风味的前提下，不断拓宽路子，开辟新境，增加新品，开拓市场，赢得顾客。

他从外地引进一种叫芦苇根尖的食材，做凉拌菜，过水煮到一定火候，出锅改刀，调成清淡甜酸微辣口味，看上去白白的，咬一口脆脆的，爽口美味，本地人吃到这从未见过、从未吃过的异样、特别的凉菜，赞不绝口。还将肉夹馍细化成肥瘦相间馍、精肉干货馍、白吉馍等多种类型，增加顾客选择余地，满足顾客不同需要。

深耕秦川风味传统老店，精作西北特色招牌美食，他走在行业的前沿，按照生态厨房、功能性食品进行运营。功能性食品，含有高于普通食品的功能因子含量，是一种以增强肌体防御功能、调解生理节律、预防疾病、促进健康的食品。通过食用面食和拌菜，收到美容、防病、瘦身、排毒、缓解疲劳等效果。为了运营生态厨房和功能性食品，赵老板强调健康食品，使用天然原料盐、纯酿酱油醋，减少添加剂，绿色蔬菜，绿色菌类，无抗牛肉猪肉，富硒鸡蛋米面油。他把自己的这些做法及时宣传出去，让顾客知晓。在店内的墙上有这样一块牌子：国际标准，双汇冷鲜肉专供，头头检验，系统控制，信用安全。还有这样一块牌子：中粮福临门食用油指定合作伙伴。

赵老板不断研发新产品，如凉拌菜类，研发出醋泡生姜、醋泡花生、醋泡黑豆、醋泡大蒜、醋泡核桃，等等。

他把药膳理念引进食府，用新型药膳，食疗食养，促进大健康。他主张，对于人们因为不良饮食造成的健康问题，应该再通过药膳饮食解决健康问题，“以其治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药膳养生成为良好的饮食习惯，让人们吃得健康。他引进一些名贵食药用原料，制成饮品或食品。比如产于长白山、具有抑制肿瘤生长和转移、诱发肿瘤细胞凋亡、具有提高免疫效用的桑黄，已经用于食府，受到欢迎。他把桑黄菌培育、种植、研发、生产、销售和服务为一体的北茶（吉林）农业发展有限公司结为自己稳定的食材原料供应商，长年供货。与吉林省食养正医药科技有限公司合作，采用功能多样的药膳系列面粉，药膳调料等，如，木瓜桑葚复合面粉、山药猴头茹复合面粉等，将药食同源的食材安全转化成餐桌上营养结构完整的食物，以飨顾客。

赵老板请朋友们品尝他精心打造、特受欢迎的羊汤。汤汁白色，接近乳汁。漂着嫩绿的葱花香菜茉，不等张口，香味就先行扑鼻而来，喝一口，鲜香美味，非常可口。老板说，我们十六年专注一碗羊汤，独家秘方，文火慢熬，足足熬够六小时，汤白味香，滋补养生。三伏天喝羊汤，不用神仙开药方。好羊汤，不简单，男人的加油站，女人的美容院。吃完肉夹馍，再喝一碗羊肉汤，从头爽到脚，飘飘欲仙了。

在谈到二十多年走过的路，赵老板不无谦逊地说：“我是一根筋，一条小道走到底！”我理解他的意思，二十多个春秋，瞄准一个目标，始终不渝，勤勤恳恳，兢兢业业，从不惑之年做到花甲之年，虽然还是一头黑发，但面孔已多了几道皱纹，那是岁月留下的印痕，也是非凡成就的积淀、卓著业绩的杯影。我对他说，你在适当的时间、适当的地点，选择了一条适合于你的路，走得执着，走得坚定，走得威风。古代甘肃有一道关卡，名叫阳关，经过阳关通往西域便是大道。我说赵老板，你不改初衷，沿着这条路一直向前，定会走出一条阳关大道。他憨厚地笑了，笑得那么阳光，那么灿烂。

（2024年7月2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