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碎片

王佐臣（上海）

记忆碎片，偷袭身心，

借着夏夜月光散落一地，

调侃我这垂头公鸡；

记忆碎片，穿越熟悉街巷，飞舞久违往事，

拓展梦乡璀璨。

它轻轻推开了故屋大门，扑鼻全是妈妈的饭香味，

铺滿儿时情景：

还闪烁学生时代狂妄自大缩影。

此刻心田风雨交加，

追问自己从何处来又向何处去？

什么是活着的意义？

无法解答。

记忆碎片，从不撒谎，

将女人酥胸和三角地演绎成荷尔蒙战场。

鲜花，旌旗战鼓飘逸，

在欲望与理性背后，与时光赛跑……

窗外万家灯火，蛙咕虫鸣，

桌前酒杯挨着烟缸。

我伸出舌头，试图舔舐着夜的角角落落，

想象不远将来肉体告别精神之恐怖。

心事随星星在树丛中游晃，

任不知名花草窃窃私语。

打开那发黄相册，

并阅读自己写那些不是诗的文字，

记忆碎片忽地排山倒海般奔涌而来，

淹没灵魂。

仿佛看见布鲁诺与苏东坡同行，

似乎听到宋朝歌伎在传唱柳永的艳词，

就这样一会儿人亢奋不已，

一会又蜷于竹塌，闭目乱想。

起身对着镜子打量起苍老容颜，

家国天下，志向，

转身大江东去，投入夜色中，

忿恨时光无情，知音早已远赴另一个世界。

笑中含泪虽生犹死之人，

曾经创作与创意，统统胡扯。

人生百年，一晃而过，

岁月呼啸向前永不回头，

从前错也好，对也罢，

都交付记忆，慢慢化成了絮絮碎片，

多么熟悉又多么陌生，教人啼笑皆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