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童年的趣事

张春波（纯博）

      朦胧的童年发生过一些朦胧的趣事，有的记不清楚了，有的还朦朦胧胧的记得一些，回想起那些趣事都是半截拉块的，现在总觉得挺可笑的。

钻车底

      一九四八年三月博山解放，父亲随部队军管了博山的淄博制酸厂，继而转业留在了制酸厂。三年后，我在制酸厂出生。

      六岁那年，跟随父亲工作调动，与母亲全家五口搬迁到淄川洪山的淄博铝矾土矿居住。那时年龄小，朦朦胧胧的童年还不太懂事，矿上当时还没有幼儿园，还不到上学的年龄，就知道白天吃了玩，玩了吃，晚上就与同龄的小孩藏猫严实。矿上已经有了几部拉料的汽车，晚上下班后，汽车就停在宿舍区的院子里。为了捉迷藏，有时就钻到汽车车厢上面或汽车底下，躲在汽车轮胎里侧孤搐着，甚至爬到汽车后轿上面躺着，结果是弄得满脸是灰，身上已抹上了一些油污，被捉到后看看那个鬼模样，都会笑的肚子疼。

      晚上回到家里，父母气得连骂加打，还得脱下衣服让母亲洗，手、脚、脸自己也得洗干净，不然是不让上床睡觉的，后来就再也不敢钻汽车底了。

换风筝

      洪山铝土矿与洪山镇的马家村紧挨着，小时候的春天经常看到马家村的几个小孩在空地里放风筝。那时候的风筝都是自己做的，用几根细竹簾条扎起来，简单的扎成棱形，两根线牵引，下棱角粘一条纸尾巴。一般扎成八卦形状，还有的扎成燕子形状，糊上纸，栓上几根引线，有的还做上下垂的尾巴，再用一根风筝线连起来，就可以放飞了。那时候的风筝线就是稍粗点的做衣服的线，有的用废旧的传送皮带里的线，把它劈出来再一根一根的接起来使用。有能淘换着粗些的工程线那可是上等的风筝线了。

      马家村放风筝的小孩比我大些，看着他们放风筝我很馋的慌，恨不得自己也有架风筝放放，那该是多快活呀？可自己又不会做。这时有个小孩见我傻看着放的风筝，就过来和我说:“你想放风筝吗？”我说:“想呀。”那小孩又说:“那我给你这个风筝放放，不过有个条件，”我忙问:“什么条件？”他说:“你得拿两个煎饼和我换。”我想了想，说:“行。”说完就跑回家背着母亲拿了两个煎饼换了个风筝，自己就开心的放了起来。那时候，农村的生活要差一些，马家村的孩子也是渴望吃点好吃东西，就用风筝换煎饼解解馋了。自己那是在幼小的时期做了第一笔物资交换的生意呀！

      尽兴地放完风筝回到家，天已快黑了。母亲问风筝是哪里来的？我说是马家村的小孩送给我的，母亲说我没说实话，就要亮巴掌打我，我吓的说是用煎饼换的，母亲说:“怪不得少了两个煎饼，原来是你换风筝玩了。”说着就要打我，吓得我赶紧跑出去藏了起来。天很晚了母亲到处找才找到了我，我跟着母亲胆怯怯的回了家，母亲把我训斥了一顿没有打我，我饿的吃了点东西，乖乖的睡觉去了。

游水玩

      童年时期经常去马家村西边叫马大河的那条河玩耍，那是般阳河的一处河段。那时候的马大河溪水长流，河水清澈，河面宽处足有十几米，有的水洼处形成水湾，水深处超出一米，这是童年戏水游泳的好去处。

      河东岸有几段土崖，崖上崖下及河滩树木繁茂，河内鱼群翔游，河面水鸭荡漾，河边洞穴时常有蟹鳖出没。据史书记载，近三百五十年前，世界短篇小说之王蒲松龄先生在马家村一富户家教书时，曾与东家夜游般河，“秉烛清宵汗漫游”；并捕鱼河洲夜炊，饮酒助兴，“客醉寒潭绿水秋”；还借酒赋诗，即席限韵，“主宾词赋尽风流”。蒲松龄先生借此即席限韵了两首诗，成了他的得意之作，之后还在两首诗前写了段序文。蒲松龄先生的诗作里描绘了当时般河的秀丽美景，“芦荻吹残雁鹜秋”。

      马大河是童年经常戏水的地方，天气暖和之后，我们就去河边逮鱼，岸边抠螃蟹。夏天，河道、水湾里是我们洗澡游水的好场所。我就是在马大河里学会游泳的。我当初学的是狗刨式游泳，土话叫浮水。头沉脚漂，四肢扑蹬，身子时不时的沉到水底，不知喝了多少口河水才学会了游泳。记得有一回与几个小伙伴去马大河水湾里游泳，天下起了小雨，在水里就觉得有东西在参舔腿脚，当时吓了一跳，以为是长虫在咬人，仔细一看，是一些小鱼在围着我们转悠，阴雨天水里气压低，鱼儿就会上浮吸气。我与几个伙伴们说咱钓鱼吧？伙伴说没有东西怎么钓？我说咱回家拿缝衣服的针，用火一烧再弯成勾就能行呀。于是几个伙伴就各自回家忙活起来，时间不长又凑到河边，在拿来的小竹杆上拴上线和弯好的鱼钩，从土里剜出了蚯蚓当鱼食，就蹲在河边钓起鱼来。别说，阴雨季节鱼容易上勾，不一会伙伴们都先后钓上了鱼，鱼儿不算大，大的也就大半扎长。雨越下越大了，我们几个都钓了四、五条鱼后，就兴高采烈地回家了。回家后不仅受到父母的表扬，还做了美味的鱼汤餐呢！

      长大以后，游泳成了我的一种爱好。洪山附近的马大河、般阳河、三民水库、涧北水库、后崖官坝都是我常去游泳的地方。淄博矿务局电厂的凉水池也是我夏季经常去的地方。我不仅学会了蛙式、自由式、侧式，还学会了仰式、蝶式游泳技巧。我还很喜欢跳水，最初是在凉水池边跳，后来就爬到凉水粗管上，甚至爬到十字花的喷水架上跳水，感觉比单纯游泳爽快多啦！

砸背心

      戏水游泳时在马大河里做的一件笑人的趣事，至今还记忆尤新。

      我与同伴在河边游玩，把背心弄脏了，就到河里去洗，看到岸边有些妇女洗衣服，拿着木棒槌边砸边洗。我没有木棒槌，就找了块光滑的青石，也学着那些妇女洗衣服的样子，在河边一块大的青石板上砸洗背心，洗后就凉到草地上了。等干了穿时，看到背心上有了几个破窟窿，这才意识到是用石头砸洗时砸出来的，既心疼又害怕，主要是回家怕父母责怪。

      果不然回到家里，母亲看到我背心上的窟窿，就问是咋弄的？我只好说了实话。母亲听了又气又笑，给了我两耳光，说人家是用木头的，你用青石还砸不烂吗？以后，我再也不敢用青石砸洗衣服，去办那样的傻事了。

      学龄前的童年时代是朦朦胧胧的，也是快乐美好的。虽然曾发生过许多有趣而好玩的孩提故事，可是记忆起来的却是残缺不全的。就让童年发生的趣事存放在人生流淌的长河里吧！

二0二四年七月二十日于淄川洪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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