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溪的美

文/覃向军

一

       仙人溪位于湖南张家界市永定城区官黎坪街道办事处，距市中心仅4公里，四周群山环抱，山水秀丽。整个仙人溪景观纵深较长，越往里走，越能感受到它的独特神秘。特别是雨后的仙人溪，雾气迷蒙，山水隐现，游人行走溪涧如临仙界。有诗词为证:天门山下仙人居，山清水秀惹人醉。烟雨三月春光美，炎炎盛夏一泓水。犀牛潭边呡小酒，望月湖畔烤玉米。举杯邀月终无语，醉卧红尘是何夕？

       由于仙人溪是水源保护地，又是地质灾害点，前几年里面的人户均已迁出。仙人溪适合自驾游或户外运动。虽然没有很好开发但交通仍然便利，游人在市区乘坐至邢家巷的公交到仙人溪站下，步行十分钟进入仙人溪水库，然后转乘渡船。水路很短，只有七八分钟路程。下船即可进入仙人溪村村头，尽情投身到神秘原始的景色当中。或者自驾车至至上田园标牌处（一铁路桥下左拐），沿着蜿蜒崎岖的山路行半小时的路程即可（是在不堵车的情况下）。

      大多数人儿来仙人溪仅限于在下坡处的溪水间烧烤、游泳，很少深入腹地。仙人溪的精华多是隐藏在仙人溪的支流虾米溪一段。沿虾米溪朔溪行一里地的样子，可以看到犀牛潭、飞瀑、南天门等，但路难行，只有少数的户外探险爱好者敢于尝试。

       犀牛潭—上有飞瀑流泉，叮叮咚咚，直落潭底，百十平方米的不规则的椭圆形浅潭，米多深，清且凉，奇形怪状的巨石环绕左右，不时有小鱼嬉戏其间。

       仙人洞—如果不走险路追求奇景，可沿着仙人溪村头溯水而上进入黑度湾，在一个名为空壳的山洞上，有一尊天然生成的石菩萨，傲然挺立，仙风鹤骨，被当地人亲切地称为仙人。该洞故而名为仙人洞。听当地人说在解放前，有很多老百姓来此烧香祈福，祈求仙人庇佑。

       南天门—沿着河水一直往里走，在溪水最深处，可以仰望那隐藏在云雾里的南天门。它并不同于天门山的天门洞。它独立于众山之中，就像真正的通天大门，当你翻过了前面的天门洞，却还要再通过这座南天门，方可真正羽化登仙。南天门旁边的几座山峰,也都生的奇形怪状，倒也天然形成了一个个大大小小的自然景观。宛如天兵天将般守卫南天门的将军岩，象征南天门仙家气息的蜡烛峰等，散落在四周，构成了一个整体的山体奇观。

       我们此行是应一户外队伍的邀约，在仙人溪下坡后百十米的样子，过小桥，在一废弃的农庄扎帐。暑热难耐，我们到达目的地时，水里似泡炒米般，路旁车已停满。车技不高的是寸步难行的。

      好久没有用大锅灶了，锅是洗了许多遍的，后来甑子饭熟了，米汤都有点儿黑，甑子也是洗洗涮涮好多遍。洗菜摘菜的，切菜的，看来得都是训练有素的。天天儿热，可苦了厨师和火头军，厨师是一身材蛮好的女迈友，炒不了多久，又要在户外走走，池边用毛巾在自来水笼头下擦把汗。至挑灯夜黑时，一大桌菜齐齐端上来，大块吃肉大碗喝酒，酒神曲把酒倒满注入此类的行酒令挨个儿来个遍。夜半时分，酒酣耳热，酒过三巡，在夜的掩护下，泡个澡，感受一下大自然美妙的声音，看月亮从那边升起，照亮对面的小山坡。凉风几许，云淡风轻，桃花古渡。幽涧深谷，移步芦苇深处。问溪水、送走故旧，昔日折柳与谁语。但江边城外，一叶扁舟，帘外银钩。独立、凭栏处。有经年岁月，几度沉浮。路边草庐，与友人将进酒。寻世间美景否，红叶题诗吟词赋。半百身、两鬓如霜，欲乘风归去。

二

       说起和牧笛溪结缘，应该是多年前秋天的午后吧，和几个朋友取道当时的庙岗，前往双溪桥尝尝街街儿上腊牛肉炖干豆腐丝儿。

       提前打了电话，朋友要当地一农户杀了只土鸡，去时土炉子儿上土钵钵儿炖着的，冒着泡，哈有道不知名儿的菜菜儿也用土钵钵炖着的。我们到边后，主人又到园子里寻了几个辣椒，一捧小浆果儿，一把南瓜叶儿，一把迟豇豆儿，现炒的，几个大碗装着，大锅灶柴火饭，端上来，要了一壶小锅儿米酒，吃的那叫一个爽！

       千挑万选后，才决定驻足牧笛溪。原来的庙岗村和另一小村子合并，当时为申报传统村落，才更名为牧笛溪。山环水绕，绿柳成荫的，多是土家吊脚楼，临溪的路鹅卵石铺成的，是可以赤足在上面走走的。农忙时节，牧童骑黄牛，竹笛声声残阳夕，走在乡间的小路上，炊烟袅袅，那是别有一番情趣的。

       最近一段时间高温天气，是不敢在野外生火的，联系好农家乐的老板，是村里的秘书，也想着到时可以了解一些情况吧。几番交谈下来，确定好菜谱：土鸡、小鱼、腊排骨炖冬瓜三个锅锅儿，包谷子儿、新鲜的叶子菜、青椒炒肉丝、水煮南瓜等八九十个家常菜，能吃饱饭。有几个怕热的订了几间房。

       多年前的一部热播剧《江山如此多娇》主要取景地，一度成为网红打卡点。我们这次去的秘书家就是剧中碗米溪村村部所在地。临溪的几家农家乐停了不少车，有的四处走走转转，有的在溪里架了桌子，菜菜儿上桌，胡吃海喝的，有的发动车子又要转战别处。我们是下午一点多从市内教堂边集合了出发的，孩子大人一起20多个人，挤挤哒哒两桌，五点多钟，前面的塔子就晒不到太阳了，掌勺的是秘书的母亲，六十多岁，身体硬朗，几个锅锅儿我们到时已经做好了，另一锅里甑子饭已上汽了，老父亲瘦瘦的身板儿，精气神儿十足，端茶倒水的，是老木叶茶，我们也帮着端菜上桌，一切准备停当，开吃。是少不了喝点儿的，一段段小视频，一首首行酒令，《带着幸福来见你》是要来上一曲儿的，一遍不行，再拍二遍，直到大家满意为止。

       天快擦黑时，秘书才回来，近段时间天天在加班。我们都喝得偏偏倒倒的，相互搀扶着，将桌子移到凉凉的溪水中，捉对厮杀，待夜深人静的时候，才四散开去了。

       弯弯的月儿在树梢，走廊上大红灯笼高高挂，亮堂堂的，看见满天星星亮晶晶的，一闪一闪的，又钻进帐篷沉沉睡去了。

      晨曦微露，趁着不太热，到几个点上转转，溜达一圈儿，拍点儿短视频、照片什么的，再吃点儿早餐，就返程了。

三

       神秘释义难以捉摸;高深莫测。出处南朝宋时的颜延之《白鹦鹉赋》：余具职崇贤，预观神秘，有白鹦鹉焉，被素履玄。……停留时间不长，未做过多求证，因了背靠五雷仙山，在山谷中可见五雷仙山金顶；旁有神鹰山，远观似神鹰展翅，护佑生灵，栩栩如生；也许从此处考证更为可靠吧。据传此地原叫黄鹤溪，湖南大学一教授曾作诗一首《七绝.黄鹤溪》（黄花溪本名黄鹤溪）：黄鹤已游黄鹤楼，白云深处静幽幽。嫦娥款款舒玉带，涧水潺潺几时休？

       应久未谋面的老迈友长江的邀约，驱车前往者三十几人，不畏酷暑，走长张高速至慈利东下约一个半小时抵达。

       山谷间，蓝天白云，私风不透，几间小屋隐于柳林间，临溪是一长廊，小锅小灶的有五六个，三五好友，邀约至此，可以自己动手做饭，可以自己烧烤，美其名曰自主烧烤、自主厨房。长条凳、大方桌若干摆放整齐。临路旁，一小回廊，小小的舞台，几棵柳树错落有致，林间不时传来的嘶哑的蝉鸣，泉水叮咚叮咚响。后面是卡丁车停车场和餐厅，再往里走是大大的停车场。依山而建的三间弧形的小屋，旁有栅栏、各色的小花儿。

       据说以前这里是很红火的，从一应俱全的设备设施可窥见一斑。因了三年疫情，此处显得有些冷清。离吃晚饭还有段时间，林间一朵朵“花儿”慢慢绽放。都是老迈友，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在茂林修竹、长廊上或站、或坐，聊着天儿，吃点儿时令水果，更有甚者在几棵绿柳成荫的腰间系上几根五颜六色的腰带，摇摇晃晃的迷糊会儿。

       甑子饭，炖土鸡、腊牛肉炖鹅米豆儿、猪脚炖海带、合渣炖肉沫儿，七八个家常菜，酒友们开始呼朋引伴了，挤挤哒哒一桌，讲究得那气氛。餐厅密不透风，挥汗如雨，有人提议将桌子移至柳林间，大家端菜的端菜、小火锅炉子撤了，笑看人生的腊货、西瓜派上用场。酒桌上有个唱高调起高曲儿的，嘴里嚷嚷连着喊满上，最后落了个夜半三更时分吐一地，扶着墙，你的笑容已泛黄，稻草把滋肠，心好乱不能躺，盼天亮。夜未央，就在半梦半醒间，徒留我孤单在林间，成双……也有稳如泰山，似弥勒状的，悄没声儿的，一口一杯，用杯子轻敲桌面，好像在向某个对手施威；你敬我一杯，我再回敬一杯，变着法儿的想调子儿。这种场合，要有自知之明，自己有几斤几两哈是要哑巴吃汤果儿，是不能被人带乱节奏的，也不能听人涮，吹嘘你几句就飘飘然了，不然就是上面那位的胚子儿了。行酒令是外甥打灯笼，几遍下来，酒也差不多了。

       夜幕降临，林间彩带灯此起彼伏一闪一闪的，舞台上亮了起来，歌声振林樾。舞舞儿走起来，这小小天地间似乎成了一片忘忧的乐土。

       在溪里泡一会儿，驱除掉身上的热气汗骚味儿，溜进一朵朵“花儿”了，枕着一帘幽梦在林间：风入弦，云天外。暗香浮动迷离。垂柳依依无绪，溪水起涟漪。归途千山日暮，歌声飘越数里。一曲小河淌水，月半弯，长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