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游不厌千条沟
宋文东
每个周末爬山回来,我就开始策划下个周末的爬山目的地,在周二或者周三的某个时间发布到爬山群上。说实话,夏天爬山选择目的地比其他季节都要困难一些,原因在于:一是必须风景优美;二是路线上山林得比较多,以便尽量减少晒太阳;三是最好靠近湖泊或者河流。可是这样完美的地方毕竟不是太多,如果连续地去一个地方爬山,驴友们也都不会愿意。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又到了周二,可是我们这个周末的爬山目的地还没确定下来,我便征求好梦大姐的意见。好梦说,去年夏天咱们去过千条沟,今年还没去呢。那里有山有水,多好!我说,就去千条沟吧。
7月13日,我们一行驴友再次走进了位于南山西营镇藕池村南的千条沟。
那天,是个夏季爬山难得的好天气——阴天。我们在藕池水库西边的空地上停好了车,可心里却总有点不怎么踏实。众驴在车周围等老丁磨叽了半天,也没有人过来干涉,直到我们离去,大家才放了心。不得不说,这次来千条沟,藕池人给我们的第一印象不错。水库里的水几乎要满了,这大概要得益于近来的几场大雨吧。虽然天色灰暗,山色空蒙,水色自然也好不了多少,但大家的心情都很好。深绿的山色倒映在湖水之中,像刷了一大长绺的墨汁一般;天上的云色也把湖水染成了淡灰色,浅白色,与深绿的山色组合在一起就成了一幅美妙绝伦的水墨丹青。

众驴沿着湖边的水泥路渐渐入山。在靠近山跟下那户农家乐门口,我们又与女主人相遇了。我见她家门前的菜地里没有了黄瓜架子,便问道,大嫂,今年怎么没种黄瓜呢?女主人说,种了,在上边呢。我说,你摘一些吧,等我们下山来买。好梦问,有芸豆吗?女人说,有。好梦让她也摘一些准备着。
告别了农家乐,我们进入了沟里,还是去年夏天进的那一条。之前估计沟里可能会有溪流和水湾,可能给我们的探访带来一定的困难,但入沟后发现情况并不是太糟糕,感觉只是沟内比较潮湿,个别地方仍然有水渗出,只要稍加注意,安全上应该无虞。

沟里一些乱石的阴暗处生满了青苔,茸绿可爱。见到青苔,我就想起清代袁枚的一首小诗《苔》:白日不到处,青春恰自来。苔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都说万物生长靠太阳,这青苔就生在阳光照耀不到的阴暗之处,却依然能够茁壮地成长,说明任何事物都不是绝对的,都有例外,如这青苔便是。青苔虽然渺小,身份卑微,不仅得不到阳光的温暖,人们对之的态度也多是不屑,但它却依然活得有滋有味,蓬蓬勃勃,这种顽强的品格值得人们学习,也给我们做人以很大的启迪。我仔细看青苔花长得究竟是什么样子,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呢!但我瞅了半天,也没看出个门道来,或许它们已经过了花期了吧?

沟里没有一丝的风,闷热异常。我本来就能出汗,在这样的环境里就更厉害了。过几分钟,我就得用毛巾擦一擦汗水,否则便汗如雨下。沟里生长着若干粗大的平柳树,也有少量的松树,此外就是青翠欲滴的连翘等灌木丛了。平柳树是一种喜欢阴湿的树种,其主干也不像别的树那般挺拔伟岸,而是多扭捏着身子生长,透着一股阴柔之美。有一些树干上还缠满了爬山虎,枝桠上则是缀满了许许多多的小“辫子”,使得平柳树更像树中的美女子了。

沟里的连翘等灌木也比较多,茂密森郁,翠绿可爱,有点原始森林的味道。在沟里看天,天空上被各种绿植切割得零零碎碎,斑驳陆离,几乎看不到完整的地方。沟里巨石横陈,杂石纷乱,虽然给我们的攀爬带来了一定的困难,却也充满挑战和乐趣。驴友们要的就是这种跌宕起伏的野趣,否则一马平川的话也就没有多大意思了。

众驴在大约一公里长的沟谷里攀上趣下,终于陆续地爬到了沟谷的尽头,也就是接近山脊的地方。尽头处比较开阔,有一片落叶松林,笔直的松干上都缠满了爬山虎,把那一片落叶松林装扮得很美。

在松林边上的灌木草丛之中,我见到有几棵粗大的松木躺在地上,经过风吹雨淋,它们已经开始腐朽糟烂,觉得颇为可惜。南山许多的山林里这种枯死的松木很多,却都是白白地横沉林中化作了尘土,也没有人理睬它们,因为这里的农村多数地方都改烧天然气做饭取暖了。现在我们老家的山岭上虽然林木较少,但山草却长得颇为茂密,也同样无人问津。我想起了小时候在乡下拾草的年月。那时候的冬天,放了晚学或者星期天,母亲都要安排我们兄弟们上山拾草。拾草一方面为了做饭之用,另方面也是为了取暖。那时候的庄稼秸秆都是生产队留给驴马等牲畜们的饲料,用它们作燃料显然是不可能的。而家家户户的做饭取暖问题只能依靠自家上山拾草来解决。但大家都上山拾草,而山上的草棵有限,于是山上的草根们也都遭了殃,它们被刨出来晒干当成了燃料。当然这也是迫不得已的事情。冬天的山上到处都是光秃秃的,就像老和尚的光头一般干净明亮,别说见棵草,就是浑身长刺的荆棘也逃脱不了被连根刨起的命运。

也是奇怪,我们一走进松林立马就有了风,而且凉飕飕的,比进了空调房还要舒爽。大家在松林里休息,享用好梦背的冰镇西瓜和君哥背的冰镇啤酒,有的拍照,有的嬉闹,松林里一时洒满了欢声笑语。

好梦为大家拍了合影,然后众驴继续爬山。今日的太阳也不甘寂寞,一会儿冲出云彩亮亮相,一会儿又藏进云彩里去躲猫猫,像个调皮孩子跟我们捉迷藏似的。等太阳钻进了厚厚的云彩,我们也爬到了山脊上。我们本来计划就此下山到山脊另一侧的沟谷里出山的,这也是我们去年行走过的路线。出于对大自然的敬畏,我们一般都是走老路,不去探访新路,以免发生意外。但我见前面的高哥和自由哥、辰桑等人已经沿着山脊继续往南面的山峰爬去,便改变了主意。因为从此山脊到南面的山峰我一次也未走过,也想蹚蹚这条山脊路。如果走去年的下山路,距离也有点近,大概11点多就出山了,大家也可能抱怨不过瘾呢。

到了峰顶,太阳突然又钻出了云层,但阴天的大局仍然没有改变。站在一棵树下南眺,我想寻找下岱岳,却唯见近处的梯子山诸峰,连绵逶迤,朦朦胧胧,宛如仙境。至于岱岳,则是一点影子也看不见了。我每次到南山爬山,都要站在山峰上远眺一会儿岱岳,已经养成了习惯,好像不看看岱岳,心里就像少点什么似的,这次也不例外。但由于雾气蒙蒙,山峦遁形,岱岳匿踪,我虽然有点失望,但能眺一眼济南南山的秀美山川心里也是很高兴的。

北眺山下,那座藕池水库就像一块扁玉似的卧在山脚下,清晰可见。在水库北面那座大山的前怀,一片绿色环围之中,一个红瓦白墙的小村庄——藕池让我想起了胶东的老家。清明节刚刚回了趟老家,这才过去了3个多月,咋就又想老家了呢?我也不知道这是咋回事,也许人过了耳顺之年是否都是这个样子呢?大概这也是上班期间养成的每年放了暑假我都要回趟老家看看父母的习惯延续吧?虽然父母早已不在了,但那里还有我的兄弟等亲人,我想念他们,也想念那片故土。总之,我打算近期回趟老家看看。

连续地爬了两座山峰,我们本来打算再爬一座山峰,走西面那条山脊老路下山的。这时太阳又出来了,走在前面的辰桑和高哥也好像不愿意再顶着太阳去爬西面那座山峰了,而是沿着山脊上的小路往北面那座小山头上去了。我见方向对头,判断沿着这条小路也应该能够下到山下去。忽然发现一棵经常在山上见到的娇黄小花正在草丛里绽放,却一直不认得它,心里也觉得有愧。其实每次在山上见到她,却并不一定凑巧“植物专家”书亭在我的身边,当然书亭也不一定都认得;我有时候也查《形色》,但山上的网络却不一定畅通。这样今日拖明日,一直拖沓至今。我今儿来了兴致,一定要认认它。乃转身找书亭,忽然想起书亭今儿有事情没来。我便打开手机请教《形色》。手机恰好有网络信号,《形色》告诉我,这种花叫委陵菜,一个十分陌生拗口的名字。原来这花也是一种药材,具有止泻、祛风除湿、清热解毒等功效。我慨叹,我们济南的南山几乎啥药材都有,就是一座地地道道的中药材宝库啊!

快要接近沟底时,辰桑和高哥忽然在前面停下了,辰桑说,我们下到断崖上了,小路也不见了。下山最忌讳的事儿就是遇到断崖,比较令人沮丧。往前走危险,退回去不甘心。辰桑与高哥试着绕开断崖下到侧面的沟里去,显然这是一条下山的出路,至于能否顺着沟出山就看众驴的运气了。虽然沟里看不出来有人曾经走过的痕迹,对于我们来说也是一条完全陌生的线路,说实话我是有点压力的。我估计此处应该离沟口不会太远了,出山应该没有多大的问题。但这条沟比我们上山的那条沟更为狭窄,两侧的山坡更为陡峭,许多灌木倒伏在沟上,我们必须伛偻着身子钻灌木丛或者从倒伏的大树底下的空隙里钻过去,还要注意脚下的乱石,没有吃苦的精神,坚强的意志,非得崩溃了不可。好在众驴都是好样的,大家在沟里上上下下,往沟谷下游慢慢地挪腾。

下到又一处断崖上面,沟底生满了灌木,里面黑魆魆的,不仅难以通过,而且前路如何也不可知。辰桑和高哥决定绕开此处沟谷爬上侧面的山坡探路。爬上山顶,果然上面有条小路,众驴沿着小路再下沟谷,竟然又下到了一处断崖上。此处断崖尽管稍高一点,但强驴可以慢慢地下去,却比较危险。我们这次来的驴友较多,我担心发生意外,便拿出常年背的绳索给了辰桑。辰桑把绳索系在断崖上面的一棵荆树上,众驴拽着绳索下断崖就安全多了。真是背绳千日,用在一时,也算值了。

过了此处断崖,再走不远,忽然听到高哥在前面喊道,到高速公路了!众驴都明白这话的意思,就是下到平路上了。我看到前面沟底的石板路时,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看看时间,我们下这一段不足一公里长的沟谷,竟然用了一个半小时。
到了山跟下的农家乐,已经12点多了。在农家乐门前的遮阳蓬下面,男男女女的食客们已经坐满了。我们一早进沟时路边还没有一辆车,现在已经停满了。我从心底里为这些办农家乐的农民兄弟们高兴。我没有食言,叫来农家乐的女主人,买下了她已经摘好的一塑料袋子黄瓜,足有五六斤。高哥也把一塑料袋子芸豆买走了。好梦见已经摘下的芸豆没有了,女主人又很忙,也就罢了。
(本文部分图片借用了同行驴友之摄影作品,在此致谢!)
2024年7月17日

作者简介:宋文东,笔名齐牛。山东省散文学会、山东省写作学会、济南周三读书会、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作品散见于《齐鲁晚报》《山东工人报》《济南日报》《历山》等报刊。2023年度被山东省写作学会、《都市头条·济南头条》评为十大散文家。著有散文集《故乡的那条胡同》和《行走漫记》。


刘般伸,特型演员,著名书法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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