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水患
李东川
【落日黄昏】 李东川摄
因为没有信仰，所以没有爱;因为没有爱，所以没有人性;因为没有人性，所以兽性遍地;因为兽性遍地，所以灾难不断。
——作者摘录
夏季的雨来势很猛，每当这个时候我会不由自主的想起“倾盆大雨”这个词，就很佩服发明这个词儿的人，实在找不出什么能比“倾盆大雨”形容雨势之大更贴切的词了。
近些年每当这个季节总是会听到这个地方被淹了，那个地方有人被冲走了诸如此类的洪灾消息。
前两天看到在一个住着三层楼主家所发的小视频，先是街上缓缓流淌的混浊的水，水势上涨很快，一会儿工夫街上就成了一条波涛汹涌的河了。
那汹涌的水流上涨的很快，很快漫过了马路石牙，漫过平缓的坡，眼睁睁地看着漫过院子低矮的围墙，涌进了院子里。
住宅的主家早就忙活开了，把空调柜、冰箱、洗衣机等搬到了床上，或置放在櫈子上；床也想方设法垫高了。
视频以现场直播的方式向我们展示着这一切。
最让人感动的一幕是，当洪水涌进院子时，他们开始了对所养的小动物的救助——
他们把狗、猫关进笼子里，抬上了三楼的房间，还有鸡、鹅。
当他们把应该安顿好的都安顿得差不多时，洪水正爬上台阶涌进了一楼，于是他们从早已准备好的架在二楼的梯子上爬过，爬上了住宅后坡上。
我是在几年前开始思考近些年淹没城市的洪水现象的:那雨根本就不足以引起城市中的滔滔洪水。
我们知道下雨引发的涨水，水位是逐渐升高的，而这些年很多地方涨水，那洪水是如排山倒海般倾刻而至的。
实情正如我所想，那是上游决堤溃堤或者是人工炸堤排洪而致。
已经很多年了，一个问题始终困惑着我:那就是在我们修堤修坝时，总是说我们兴建水利是为了造福人民。
我曾经所在的城市宜宾，号称万里长江第一城——为什么有这个称呼，我一说你就明白了。
在宜宾东西两侧上游分别有金沙江、岷江流经至此，在此合流，合流之处谓之“合江门”，于是自此始称之“长江”，于是宜宾成了名副其实的“万里长江第一城”。
【宜宾合江门】 李东川摄
在宜宾东西两侧上游分别有金沙江、岷江流经至此，在此合流，合流之处谓之“合江门”，于是自此始称之“长江”，于是宜宾成了名副其实的“万里长江第一城”。
记得在很早的时候，在我印象中，关于水患，只闻有“河患”、从未闻“江患”。
后来才知道“河患”是特指黄河水患。从小在四川长大的我，小时候就常听说黄河泛滥的令人触目惊心的故事，也因此知道了常发生黄河水患的地方叫“黄泛区”。
近些年却也确实领教了“河患”的厉害。
河南、河北这些地方的洪水灾害常常进入人们的视线。
自古以来还真没大听说“江患″的。
记得在四川的时候当夏季长江涨水时，城里人倾巢而出，都站在岸上看滔滔江水裹挟着上游的树木、桌椅木柜甚至还有惊叫的猪狗猫冲泻而过，引起岸上看热闹人一阵阵惊呼。
如今我要说在四川每当涨洪水时，人们就和过狂欢节一样热闹，估计没有几人会相信的。
后来我家从宜宾搬到了珙县，那里没了江，但还有河，那条河有个好听的名字“洛浦河”。
在四川几乎每一座县城都会有一条河，那些河可不像我在山东看到的这些河，山东的这些河大多数是季节河，在夏季下雨时河里才有水，雨季过去了，河道便干涸了。
四川的那些河一年四季水是不会断的，只是有大小之分，但决不会干涸。
夏天山洪爆发时，河水咆哮，浊浪滔天，但这丝毫不影响人们看热闹的热情，人们象过节一样聚集在岸上，指指点点，议论着，打闹着享受着涨洪水带来的欢快。
在四川的很多县城河两岸的山上就建有塔，其作用就是镇河妖。
何谓河妖，这河妖在海里称之为龙，在江河称之为蛟。
宜宾作为万里长江第一城，必须有镇蛟龙之物，于是在江东江西山上便有了两尊赫然而立的宝塔——白塔与黑塔。
这白塔建于明穆宗隆庆三年(1569年)，黑塔建于明嘉靖年间（1522-1566年）。
大概是有东西两岸白、黑塔镇江的缘故吧，上千年来宜宾还真是未闻什么厉害的水患。
只是自从长江下游建了大坝以来，上游的宜宾再也看不见波浪滔滔气势磅礴，滚滚而逝的长江了。
每次回到宜宾我总喜欢独自坐在合江门码头的台阶上，静静地看着那几近于死水的江面，有时会有一种奇怪的念头冒出:这长江是不是快死去了？要不它怎么会这样奄奄一息的样子。
前些日子闻讯长江下游，湖北湖南江西洪水泛滥，好多地方都淹了。
“河患”尚在，没想到很少发生过的“江患″也在这些年冒出来了。
还有在长江上游频繁发生的地震......
所有这些难道与我们没有一点关系？
仔细想想被改变了生态环境的鄱阳湖、洞庭湖，还有长江上游那一江死水。
仔细想想河北河南那些决堤溃堤的堤坝，和连年的洪水冲过城镇的洪灾，还有正在失去泄洪作用的白洋淀
.......
面对这些年自然界出现的种种异象，我陷入了沉思——
这难道就是我们多年来充满了自信和雄心壮志敢与自然界斗争的结果！
【白云苍狗】 李东川摄
我们经历过与天斗的豪情，结果败得一塌糊涂。遗憾的是今天还有人对大自然缺乏敬畏之心，于是我们看到了这种傲慢付出的代价。
——作者的话
【携酒入山图】 于受万画
2024年7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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