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白的回归之旅

文/贾颖

今天是小白在水族馆表演的最后一天。

傍晚闭馆后，爸爸，小白习惯把和它朝夕相处，照顾和训练它的老白叫爸爸，早早地打扫完卫生，一言不发默默地坐在水池边，一遍又一遍轻轻地抚摸着小白的头，就像十年前小白第一次来到水族馆那晚，老白也是这样，不过，那时他的眼里透着喜悦，高兴，还有几分讨好，而现在满眼都是难过和不舍。

“白宝，过几天你就要回归大海了，我也要退休回家了。这些年，真是辛苦你了，谢谢你给我们带来的欢乐，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幸福的，爸爸真舍不得和你分开，天天来看你表演的小朋友也舍不得你走，爸爸家里的大黄也舍不得你走。你走后，我们都会想你的。你会想我们吗？”小白摇摆着胖胖的身体，似乎明白了什么，想说什么，只觉得心里一阵酸楚，它把头埋在老白的胸前，嘴里发出“嘎嘎”的声音，空灵的海豚音在水族馆久久回荡着……

“小时候，妈妈对我说，大海就是我故乡，海里出生，海里成长……”早上，大喇叭里响起那首小白小时候妈妈教给的歌，高高挂着的横幅上写着“热烈欢送小白回家”，还破天荒的看见老白穿上了西装，还打了领带。记忆中还是他多年前嫁女儿那天这么正式隆重过。大黄狗也来了，它摇着尾巴在海边沙滩上撒着欢儿。小白意识到了，分别就在今天。在网箱里适应了一个星期，今天要回家了。小白有些激动，网子拉开，小白迫不及待一个猛子扎进水里，忽然间，它感觉心跳加快，还有些隐隐作痛，仿佛还有什么事没完成。它折回身，游到老白身边，立起身子，张开双鳍，把老白抱在怀里，做最后的告别，它看见老白眼里亮晶晶的，“宝，回去好好休息，咱俩都要有幸福安逸的晚年噢。”小白郑重的点点头，恋恋不舍，一步一回头，慢慢地游向大海深处……大黄呜呜叫着，望着小白远去的背影，焦急的来回跑动着……

啊！蓝蓝的天，白白的云，柔柔的风。大海的味道，记忆中熟悉的味道，一下子涌入脑海。小白在浪涛里跳跃，翻滚，像是回到了童年。知道小白要回来，小伙伴们兴高采烈，纷纷前来迎接，小虾小蟹啊，水草海胆啊，还有海里身材最好的带鱼姐姐，独角鲸，大鲨鱼等等，大家围着小白嘘寒问暖，多年的伙伴再次相聚，有说不完的话。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欢迎你回来啊”吵闹声惊醒了太阳公公，他大声地对小白说，大嗓门惊动了远处正在行驶的万吨货轮，小哥哥也拉响汽笛，对小白回归表示欢迎，海面上熙熙攘攘一片喜气洋洋。

归心似箭的小白被大家的热情感染了，它竖起身体，绕过一圈，一一道谢后，一个猛子扎进水里，奋力向深处游去。游啊游啊，游过一片水草，“小白，小白—”咦？好像听见有微弱的声音在喊自己，小白四下环顾，定睛一看，原来是小海龟。只见小海龟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的，绝望的眼里含着泪水，这时，小白才发现，小海龟的背上驮着密密麻麻，像一座房子样的东西，压得小海龟快要撑不住了。“这该死的藤壶！”在海里，大伙都不和臭名昭著的藤壶做朋友，这家伙，就是个不劳而获的寄生虫，总是蜗居在别人的身体上。藤壶是雌雄同体，繁殖力极强，在每一次蜕皮之后，就会分泌一圈黏性的藤壶初生胶，这种胶含有多种生化成分和极强的附着力，像海龟，鲸鱼这些行动迟缓或皮肤粗糙的动物，一旦被藤壶盯上，噩梦就开始了，它们就像狗皮膏药一样，寄生在它们身上，越来越多，最后，宿主由于不堪重负，甚至无法逃脱天敌的追杀，无辜丢了性命！“小龟龟，别害怕，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人类可以帮助清理藤壶了，你快去。我去告诉其它小伙伴去”“真的吗？”小海龟眼睛一亮，仿佛看到了重生的希望，它拼尽全力朝海边游去。人类可以帮助清理藤壶的消息一下子就在海里传开了，饱受折磨的海龟，鲸鱼奔走相告，呼啦啦一起结伴去找乐于助人的小哥哥小姐姐去了……

不知不觉，太阳公公下班回家了，天渐渐黑了下来。白天喧闹的大海安静下来，月亮姐姐款款而来，满天星光照在海面，像是给水面撒上了一层碎银，波光粼粼，美得让人屏住了呼吸。小白一点也不疲倦，唱着小曲，舒展开身体在水里滑行。“咦？前面一闪一闪亮晶晶的是啥？”哦，原来是灯塔水母。“你们好呀”小白热情的打着招呼，“你好呀”小水母七嘴八舌的回应小白。呵呵，灯塔水母可是地球上目前发现唯一可以称得上“永生”的动物，别看它们身材矮小，直径只有4到5毫米，它们可是有一个让人类羡慕嫉妒的本领。当它遇到损伤、饥饿或其他突发危险时，就会开启“返老还童”，把自己退化为幼体水熄，重新变为婴儿状态，开启新一轮生命……哈哈，小白想起老白跟它说起的西游记里的妖怪，就算吃了再多的唐僧肉也达不到这功效吧……

新的一天开始了，太阳公公从海平面慢慢爬上来，海鸥海鸟也睡醒了，在水面盘旋追逐嬉闹着。小白和小伙伴打过招呼，精神抖擞地向前游去。游啊游啊，游过一片礁石，只见一个庞然大物出现在眼前。醒目气派的黄色钢架结构高耸入云，塔台上，人们在紧张地忙碌着。

“这是啥呀？”“他们在干什么呀？”海豹啊，小虎鲨啊，还有旗鱼，大龙虾等小伙伴们都很好奇，七嘴八舌地议论着，就连海里最有学问的玳瑁爷爷也摇着头连声说：“这到底是个啥呀？我一把年纪可是见都没见过呀。”

“这是海牛2号。”小白记得前不久看过电视报道。

“海牛2号？是个啥东东？”大伙围住小白，个个变成了好奇宝宝。

“这可是人类的一大创举呢。”小白清了清嗓子，“海牛2号是海底大孔深保压取芯钻机，在超过二千米的深水成功下钻231米，保持着海底钻机海上实际钻探深度的世界纪录。

“人类为什么要到我们海底来钻探呢？”小鳗鱼不解地问。

小白笑了，“我们海洋就是一个聚宝盆了，里面有无数的宝藏。不仅有丰富的渔业资源，海底更是蕴藏着丰富的石油，天然气资源。聪明的人类就会不断探索，不断发明，把沉睡的资源开采出来为己所用。这个海牛2号就是为了开采海底可燃冰而研制出来的。”

“啥是可燃冰啊？”大伙又七嘴八舌地打听。

小白清了清嗓子，耐心的解释，“可燃冰就是天然气与水在高压低温条件下形成的类冰状结晶物质，因其外观像冰，遇火即燃，因此被称为"可燃冰"，又叫固体瓦斯和气冰”

“人类真了不起！”大伙纷纷夸赞。

小白继续说：“是的，人类真是顶顶有智慧，他们不仅向海洋要资源，还在不断的探索宇宙的奥妙。前不久搭载神舟十六号载人飞船的长征二号 F 遥十六运载火箭成功发射升空，我们的空间站让世界的航天员都羡慕不已。中国人真正地做到了—可上九天揽月，可下五洋捉鳖！”

“人类真是太伟大了！”“小白，真羡慕你懂得这么多。”“小白，你还多跟我们说说人类有趣的事吧。”大伙围住小白，争先恐后地提着各种问题。

小白被夸的喜笑颜开，有些得意。它不厌其烦地给大伙一一讲解后，挥手告别，一个猛子奋力向大海深处游去……

快到家了，小白心里一阵激动，呃，它忽然又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定睛一看，一只庞大的抹香鲸静静地躺在海底，牙齿被生生地拔掉了。两个小宝宝伤心的叫着妈妈，砗磲还有海象，珊瑚在一旁唉声叹气。

“该死的走私贼！”小白攥紧了拳头。

不知什么时候起，那些文玩爱好者笃定抹香鲸牙齿是世界上最润的好东西。暴利下一些人便铤而走险，用最残忍的手段攫取不义之财。当抹香鲸被生生拔去牙齿，只能活活饿死在海底。

小白把宝宝搂在怀里，因为气愤，它的双鳍颤抖着。

“没有买卖就没有杀戮。其实，人类也意识到了生态环境保护和动植物保护的重要性，每个国家都建立了健全的法律法规，像盔犀鸟，犀牛角，象牙，虎骨，砗磲，独角鲸等等，都被列为濒危野生动植物种国际贸易公约名录，私自杀害买卖将受到严惩。相信在法律的震慑和随着人们素质不断提高，这类残忍的事情不再发生。

我们只有一个地球，它是我们共同的家。保护地球就是保护我们的家，就是保护我们的孩子和未来！愿我们和大自然和人类和谐共生共处，共同建设爱护美丽新家园！”

小白铿锵有力的声音在水面上久久回荡着……

作者简介：

贾颖，是中南大学体育课部退休职员。从小爱好文学，也曾在校报和今日女报上发表过小文章。也写过剧本，被湖南台还有电影文学杂志社编辑约谈过，但因为一些原因没有采用。现在退休了，希望能把儿时的愿望重新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