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兴隆村的文革活动,轰轰烈烈的开始了。西山村和东山村的村民都集聚一起,有几个胳膊上带着红袖章的年轻人,雄赳赳气昂昂的站在前排。吕老雕穿着整齐的衣服,站在台上,严肃的讲话:“我兴隆村的广大村民们!这是一场非常严肃的运动,根据最高指示,全国掀起这次活动的浪潮,主题是啥呢!我就用白话给你们翻译一下吧!就是打到资本主义,富农,地主,以及当权派,还有不正之风,那叫什么左倾思想.......咱们兴隆村呢,积极响应党中央的核心思想,就是批判一些社会主义还残留的一些污点,也叫‘无产阶级文革’。咱们兴隆村呢,也有部分毒瘤,我们全体村民一起见证这个毒瘤,共同纠正这个错误!”虽然吕老雕也说清楚,但是套用几句话,至于对不对,先震慑一下村名再说。
吕老雕说的特别激昂,山羊胡子都颤抖起来。村民们屏住呼吸,他这一番话只感动了自己,大多数村民听了和没听一样,看着吕老雕严肃的神情,知道肯定是大事。至于什么思想运动啊,他们不明白,只想看看要干啥。
只见吕老雕威风凛凛的一挥手,大声喝到:“把人带上来!”
几个胳膊上戴着红袖章的年轻人把胡三娘反背手推到了台上。胡三娘哪里见过这阵势,吓的不知道如何是好。吕老雕对村民们介绍:“这几位戴红袖章的是革委会的,他们的名字叫‘红卫兵’。”
红卫兵喊着:“打到资本主义!无产阶级万岁!”村民们记不住,一片茫然。
批斗胡三奶一个上午,村民们就记得说胡三娘是资本主义尾巴,毒瘤。因为她是进过黑山寨的人,和土匪再一起的人。胡三娘被批斗的泪眼汪汪。吕老雕一摆手:“今天就到这吧!”
村民们还是一团雾水,懵懵的回了家,不明白胡三娘是被土匪抢去的,为啥要批斗?
西去的阳光爬到了梁上,眼看就要落到了西山村,还剩一层金晖照在胡三娘的门榄旁,村里的炊烟已经四散开来。胡三娘坐在小凳子上,无心吃饭,眼里“吧嗒吧嗒”的落泪。她想家,想死去的父母。自己到兴隆村无依无靠,还要受这个罪。问题是她并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这时候,吕老雕背了一个白帆布袋子走过来,一改上午的严肃,和气的说:“侄媳妇啊!让你受委屈了!哎,这也是上边的指示啊。你看,叔给你带玉米来了!”
胡三娘眼泪汪汪:“叔,能不能换个人啊!我......”
吕老雕叹息一声:“侄媳妇,不是叔狠心啊,是迫不得已啊!”
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块花布:“这是叔拿粮票给你买的。明天还要去啊!”他的鹰眼盯着胡三娘看,她哭的潋滟生姿,更有几分被人疼惜的模样,他想借此机会抱住她,安慰一下。可是为了巩固他目前的政治地位,还是不能轻举妄动,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他知道,这还不是时候,容易坏了他的事,小不忍则乱大谋。这个时候,不能乱来。
然后,起身,背手,慢条斯理的走出去,语重心长的说:“侄媳妇,明天还去啊!”
胡三娘趴在炕上伤心的哭了一会儿,擦干眼泪端着吕老雕送来的玉米熬粥去了。
这个批斗会斗的久了,自然会有人研究,兴隆村的人觉悟也不是白给的。钱老大的父亲也是钱栓栓的爷爷,是村里有名的正直人。也搞懂了文革的意义,看着每天都是找胡三娘批斗,敢情是让她一个人背这黑锅。他看不过去,他不能让吕老雕再颠倒黑白的混乱这个运动。
当运动场上再一次把胡三娘拉出来时,钱老大父亲不干了,直接跳上讲台,大声说到:“既然是一场文革,走资派,反革命,地主,富农.....都在批斗范围内。那么吕大奎是不是反革命毒瘤呢?!他是铁杆的汉奸,给日本人做了多少坏事!为啥不拉出来斗!?”
这话一出,村名们直接轰炸了起来:“对啊!吕大奎,这个汉奸啊!”
“就是。吕大奎那时候给日本人做事,害了我二大爷家的女儿!”
“吕大奎带着日本人,抢.......”
村名的声音盖过了会场,所有人都开始愤怒起来。吕老雕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山羊胡子气的乱颤,鹰眼狠厉的看着村名,几个戴红袖章的年轻人,直接跳到吕老雕面前。吕老雕当时鼻尖就冒汗了,这个吕大奎是他的亲哥哥啊。这不是他批斗不批斗的事,而是会影响他的政治前途,弄不好,他也会被打成反革命。
只见他眼珠一转,当时就计上心来,态度诚恳的说:“我哥哥的确在日本人面前做过事,但他是间谍,是潜伏在日本人里的地下工作者。后来,被日本人发现,日本人的手腕,经过严刑拷打,精神上受到极大的损害,已经神志不清。”不愧是政治高手,几句话就把局面扭转了。说到动情处,鹰眼里还有浑浊的泪。村民们纵使再激愤,也讲不过这翻手为云的政治高手。
吕老雕继续说到:“不信,我把大哥带来,你们审问一下。我们的斗争,绝不污蔑一个好人,也不放过一个坏人!”最后那句话,他是从牙缝里说出来的。
很快,吕大奎被吕老雕歪歪斜斜的带来,吕老雕拎着他上了台上。他厉声喝到:“吕大奎!你现在坦白从宽,抗议从严!你说,你是不是做过日本的汉奸!”
吕大奎也是鹰眼鹰鼻子,他双手挖着鼻涕,不停的把鼻涕吸进嘴里,说话也含糊不清:“哎,嘿嘿。好多人!你们是日本鬼子吧!我,绝不投降!我是.....中国人.......嘿嘿,我,不投降!”
然后指着红卫兵:“你,你,是日本人,打死我......也不投降.......你们,杀我......杀我........”
吕老雕不好意思的说:“我大哥的确是被鬼子打的,你看.........”
吕大奎还把裤子尿了。红卫兵一看也审不出个啥,对群众说:“今天到这吧!”
吕老雕把吕大奎背起来,一副兄弟情深的样子,走到没人处,他把吕大奎放下来。两兄弟鹰眼对望“嘿嘿,大哥!”
“哼哼,二弟!”
村民们都知道吕大奎曾经骑洋马挎洋刀,那作恶多端的事,可是谁也拿不出证据来。
吕老雕说过:“不会污蔑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这是他的暗指。
大家都清楚他的为人,睚眦必报,钱家要倒霉了。
果然没过几天,批斗会换套路了,批斗的依然是胡三娘,但是,钱老大的父亲也因此丧了命。
冷冰洁:东方爱情女神,中国玉面爱情诗后。爱情合诵作品自成一派,其代表作《冰城之恋》在文学里享誉很高。此作品被中国第六届传统文化传承与发展高峰论坛会暨2020年“发展中国”先锋人物年度盛会刊出,成为特约嘉宾。中国“七夕爱情作品大奖赛”连续三届获奖者,分别获得二等奖一等奖!
2023年全国第九届“七夕杯”爱情作品大奖赛一等奖。电影《红莲河》编剧。央视礼宾书《中国当代诗歌大词典》编辑;《世纪诗典.中国优秀诗歌精选集》编委;《山风》诗刊副主编;《仓央嘉措诗社》文学社长;电影《青春是首歌》联合出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