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父亲的“遗传”
作者/葛国顺
时光飞逝,转眼间父亲82岁因突发脑溢血病故已经离开我们23个年头了,不思量,自难忘。
父亲在世时1.85米的个头,又高又帅、幽默风趣、心地善良,腰粗个大的他,年轻时力大过人,双手能把碾芦柴的石滚子举过头顶,村里玩龙他总是舞龙头。父亲一生可亲可畏,深爱子女,非常注重言传身教,教我们如何做人。

父亲幼年命苦,8岁那年我爷爷就撒手而去。父亲自幼脑瓜子很聪明,悟性极高,凡事一点就透,很快就精通了手艺,干起活来游刃有余,还是远近闻名的“八匠毛”,用我们当地话说是巧农民。他首先是个木匠,一手木工活很漂亮的,打家具、穿犁、做木船什么的手到经拿,因为父亲手艺好,信誉也高,也很中人缘,左邻右舍的请他换个锹柄钗子柄的,也不要工钱,有时人家拿来的材料不中用,他就把家里面备用料垫上,有时人家不过意,给个两支烟就行了。很多人舍近求远自动找上门来把活交给我父亲,父亲哪怕再苦再累总是来者不拒。他还会做茅匠,哪家房子要盖要修都找他,家里农活再忙,他也会安排时间乐意帮人去做。最让我刻骨铭心的是,他水性好,一生在河中救起过三个落水的孩子,救命之恩人家感激不尽,他什么好处也不要,有个孩子认他为干爸,结婚时还把他请去坐上席。
父亲总教导我们,做人要有同情心,要懂得感恩,一定要善待他人。当我走上领导岗位后,他总是叮嘱:“人家有难才找你呢,哪个人没有难处啊,当干部就要善于帮助人,多做好事让人想!”
父亲在大集体时还是个生产队副队长,一生最大的特点是性格直爽、善良重情,办事公道,爱打抱不平,队里面有什么难事到他那里就迎刃而解了。可能是从小跟着父亲长大的缘故,都说我遗传父亲的性格最多。记事的时候父亲是家里的独裁者,大事小事都是听他的,姐姐都十分的敬畏他,唯有我敢反抗,记得好几次父亲气得想打我,可总是巴掌高高的迎起,又轻轻的落下,然后叹了口气。现在想来,父亲是不是在想,这孩子怎么这么像以前自己呢?我在家是五个女孩子才有我这个男孩子,按道理可以说是让家人惯不过来了,可是父母把对我的爱总是放在心底不外露,教我们在外怎样做人,不能做出奇出格的事,不知怎么的,那时特别怕老爸。记得我还是在董潭农中上初中的时候,课间,我与本队一位同学打铜板,当时把那位同学的铜板擦到麦田里面去了,他要我赔,并扯我的衣服,要知道那是衣服都是打补钉的,我一气把他打得鼻子出血了,放学后我才回到家捧上饭碗,竟看到那同学还带着满脸血迹站到我家门前,父亲也不由我分说,就要揍我,我见势不妙,拔腿就跑,那次真把我吓坏了。那时,我真是让父亲操了不少心。
我出学校门就出去上班工作了,很少在家,那时二老已经是五十开外的人了,家里农田等事我基本上问不上,一切全靠他们操劳,还一个劲地叮嘱我在外把工作干好。尤其他们上了年纪后,因拆迁搬家砌房就达八次之多,让他们挪了几次窝,打乱了他们正常生活也从没怨言,偶尔回家看望一次总想流泪,我从内心感到很内疚,他总是乐呵呵的。我问他们生活上有什么难处,他们都是摇头,要我把外头的工作做好,家里事不要烦神。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二十多年前为了孩子就业,我在城里买了房子,想让二老进城享几天清福,可他们说什么也不肯去。
弹指一挥间,几十年过去了,生我养我的父母不仅给了我生命,他们的一举一动一直在教会我如何做人做事。父亲,今生我已经无法回报 这份恩情。父亲,你的血液在我身上流淌,你的生命在我身上延续……你给我们留下是极其丰富堪称无价的精神财富,成为我几十年来为政为民路上的不竭动力,我也把这些良好的家风传承给了孩子, 而今,我们也养成了热爱生活、勤俭持家,宽厚待人的品格。
2024.6写于草页斋
作者简介 葛国顺(笔名:草页)1954年7月生于高邮,江苏省作家协会会员、扬州作协会员、扬州文艺创作研究会理事、高邮作协会员、汪迷部落文学社会员。擅长随笔、散文、言论、歌词和论文写作,作品散见于全国报刊、电台和网络媒体,多篇作品在省内外获奖。2016年4月结集安全文化作品集《安监之魂》(中国科学文化出版社)、2017年3月出版个人散文集《生活如歌》(上海文汇出版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