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个人的奔跑》 作品连载
第二章 霁时语札记
无处安放的感伤
作者:李 霁
主播:丽水边
第一次读《挪威的森林》是在十几年前。
小说情节叙述如同穿行于寻常巷陌之中,迎来的风是淡的,投下的影是轻的,却是那么不经意地蔓延着冷寂。
书中,木月的死,直子姐姐的死,初美的死,带来对生更加深入的探知,在阅读者的心上断裂开一个出口。我们和主人公渡边有着一样的境遇,既无从把握人生的方向,又无力改变命运的安排。
在村上的笔下,只有绿子的生活态度是积极乐观的。这个从小得不到疼爱的女孩,像浮萍一样无所依靠的她,内心却有着最深切的笃定:爱一个人,就要毫无保留地付出全部的感情。 其他人,像冷漠的永泽,高贵的初美,挣扎的直子,还有落魄的铃子,总让我觉得他们只能存活于自己的精神世界里,内心禁不起外面的纷扰,人格禁不起情感的重踏,灵魂禁不起现实的撞击。
当他们选择以死的方式来致敬生的尊严,我一点也不奇怪。有的生命注定夭折,有的人生注定残缺,我不知道自己要通过怎样的言语将那些感觉表述出来,但这绝不是对生命的漠视,而是尊重于内心,是还原于本真。正如渡边回想起直子时所提到的那口井。那口井就在我们前行的路上,即使小心翼翼,总会有人一不小心掉落井中,从此在没有光亮的井底拼命抗争或者选择认输。
《挪威的森林》每句每段每章都有值得吟味的出处。“这种莫可名状的心绪,我既不能将其排遣于外,又不能将其深藏于内。它像掠身而去的阵风一样没有轮廓,没有重量。我甚至连把它裹在身上都不可能。风景从我眼前缓缓移过,其语言却未能传入我的耳底。”
这无言的寂寞,如同下弦月弯成的忧伤,一任淡淡的光渐次被晚风吹散。“ 相见不如怀念,不如怀念。晴朗不如雨天,不如雨天。我已无力偿还,命中的前缘。我已无力粘合,前世的碎片。”
“萤火虫消失之后,那光的轨迹仍久久地印在我脑海中。那微弱浅淡的光点,仿佛迷失方向的魂灵,在漆黑厚重的夜幕中往来彷徨。我几次朝夜幕中伸出手去,指尖毫无所触,那小小的光点总是同指尖保持一点不可触及的距离”。读到此时,我想起是在微凉的初秋,我站在夜色里,任波浪一逐一逐把内心排空。我不在乎,脚底的沙和满怀的风。我只是有些害怕,我怕我的重量会一点点减轻,会飞升,会成为浮云。
青春是最好的时光。我在《挪威的森林》平缓舒雅的文字下,可以听得见青春的心跳,可以感受到年轻时代伤感的回声。成长是永远咀嚼不尽的话题,成长的本质就是变得复杂,并且在复杂中把打碎的东西重组在身体里。 我们都有着相同的感触——恋爱的喜悦, 分别的忧伤,以及人生方向的迷乱,当然,还有对背叛的不满,对卑懦的嘲讽,对挫折的区隔,对难以和世界沟通的设防。
我们在渡边、直子、绿子、木月、永泽、初美的身上看到了他人的影子,也看到了我,看到了你,更轻触到作者那颗纤细而易感的心。喜欢一个人,爱恋某种嗜好,无意于在心灵套上枷锁,在人情练达的表象下,精神的负担却越来越沉重。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一片森林,也许我们从来不曾去过,也许我们找到它却又在时光的湖泊中错失了相遇。无论如何,它就存在于每一份至情至爱的境遇之中。尽管,我们试图摩挲出生命的热度,但在这秋夜里,那些渗透出文字的微寒,只觉得冷。
所有难舍难分的日子
都不如此时难舍
所有痛彻心扉的冷落
都不如此时痛彻
谁先执着就永远执着
谁后寂寞就永远寂寞
想你也是折磨
不想又怕错过
要么伤得偃旗息鼓
要么爱得义无返顾
读村上的《挪威的森林》,心会被柔软地裂碎,爱会被纤微地砸伤。只用一双看不见的手,留下一个期待拥抱自己。
作者:李霁,秦皇岛市文学创作院院长,秦皇岛市作家协会主席,河北省作家协会理事。《海韵》杂志执行主编。国家二级作家。著有散文集《一个人的奔跑》。作品曾入选《全国知名作家走进秦皇岛》《当代人》《散文百家》《河北作家》《中国自然资源报》《河北日报》等。报告文学《大山里的牧羊人》荣获河北省文联“喜迎党的二十大——新时代 新征程 新故事”主题文学征文一等奖,并入选2022年度河北文学排行榜。策划主编了《秦皇海岳》小说散文诗歌卷、《木兰花开——第一书记扶贫手记》《潮水在倾情咏唱——走进北戴河新区》等文集。
主播:张淑芝,网名:丽水边。中共党员,退休前系秦皇岛市事业单位党务工作者。热爱文学,喜欢朗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