寓言体散文/蝉

徐志赓(浙江东阳 )      

       阴暗潮湿的地底下使得蝉想去寻找一个光亮干燥的地方，于是，它拼命往上攀援，爬呀，爬呀， 终于破土而出。它来到了一个自认是理想的好地方。

       爬出洞口，黝黑中它听到了各种昆虫的叫声和林间的鸟鸣，闻到了花的芳香，“太好了，妙啊！”丑陋的身躯在黑暗中边滚边爬着，心想：“我虽然爬出了洞口，获得了自由，可以后怎么生存呢？”经过一番冥思苦想，它灵机一动：“要想出人头地，必须尽快蜕变，否则我将是人类的盘中餐。”

       目光在暗夜的微光里扫视着，周围有数不清大大小小小的树木，它蹒跚着来到一棵椿树下面，仔细闻了会：“椿树不行，它身上难闻的味道不适我生存！”它继续往前爬，一棵槐树正散发着香气：“它也不好依靠，虽然满身香气，但它干裂的皮肤让我感到不舒服，再说它不会长得太高，依靠它将来也没什么出息！”它继续往前爬，天也快放亮了。一棵高大魁伟的杨树直冲云霄，它顿时感到格外惊喜：“这不正是我要找的靠山吗？杨树不仅有光滑的皮肤，还有高大的身躯，再猛的风雨也奈何不了它，选择它做靠山我将来会平步青云！” 于是它集聚全身力气爬上了杨树的躯干，它得意地，拼命的吸吮着杨树的汁液，经过一番努力它终于拥有了一双漂亮的翅膀，和蝴蝶一样美丽的身材，一扫往日的丑陋和猥琐。“光有一个帅气的身体还不够，得有伶牙俐齿才行。”于是，它开始学习唱歌和说话，它听到了一阵动听的鸟的和鸣，于是它来到了鸟语林，“我想跟你们学习动听的歌喉和语言。”鸟们说：“为什么要教给你，你龌龊的灵魂光想着攀高枝。”它被鸟们唾弃；只好继续往上攀爬，一只乌鸦扑楞着翅膀叫着从它身边飞过，“我也不能教你，你趋炎附势的灵魂太卑鄙。”这时，远处池塘里传来一阵蛙鸣，“这个声音还可以。”于是，它来到了池塘边，青蛙说，“做你的美梦去吧！没有真才实学的东西！”它惭愧地离开了那里。  经过一番努力，它利用自身的生理机能，独创了一套自己的语言和歌唱的技能，这时，它的翅膀也硬了，“凭我这一身漂亮的外表和动听的歌喉不愁找不到生存之地。”它想。  它开始到处炫耀，不管走到哪里都要扑搧翅膀，用它那自认为动听的歌喉嘶鸣着。   啄木鸟听说林子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便去拜会蝉，说：“你是吸着杨树的营养，攀着杨树的身躯爬上来的，你有什么可炫耀的”。蝉反驳说：“你不是也在这里吗，和我有什么两样？”啄木鸟：“你还没听说过我吧，我是医生，专门啄食树木身上的害虫和腐朽的地方，你看到没有？凡是我医治过的树木都枝繁叶茂，而且我还从来不索取报酬呢。”蝉无语了。  布谷鸟咕咕的叫着也过来凑热闹，“你的到来没有任何好处，只会在你分娩的时候把你的幼崽扎在树的枝桠上，树枝会因你枯萎，掉落的。”蝉：“你又有什么能耐呢？”布谷鸟：“我会在麦子成熟的时候到来，提醒人们快快收割，因为不久暴风雨就要来了。”蝉无语了。  

         它唱着歌儿又飞到另一棵树上，一只大雁看到了蝉，戏谑说：“你丑陋的身躯为何披上了如此漂亮的外衣，还拥有一双那么美丽的翅膀，你太狡诈虚伪了，我们看不起你！”蝉：“你还不如我呢，你嘶哑的声音只会带来噪音！”大雁：“你哪里知道，我带来的是春的信息！更可恶的是，你不管白天黑夜大声叫嚷，影响了人们睡眠！”蝉又无语了。  一只白鸽看见了蝉，大声指责说：“你这个可恶的东西，你只会蔑视弱小，攀附权贵，一心只想出人头地，你品质太恶劣了。”蝉说：“那么，你又会干什么呢？”鸽子：“我是和平的使者，我走到哪里，哪里就会歌舞升平，一片美丽！”蝉自惭形秽。  一场大雨到来，狂风大作，吹得蝉和他的同伙掉落，匍匐在地，它们有的扑棱翅膀挣扎着，有的在哀鸣声中死去。此时蚂蚁们来打扫战场了，蚕食起它们的尸体。吃不完，就前拉后推合力拖回蚁穴里去储存起来过冬。不过，不少的蝉仍攀附在树枝与躯干上，发出了声声的哀鸣，继续梦想着寻找荣华富贵的地方。  

       秋天来了，天气凉了，有些鸟儿在为庄稼捕食害虫，有些鸟儿慢慢的次第南飞，因为它们是候鸟。动物也开始勤奋的储存食物准备进入冬眠，而蝉们仅凭那双美丽的翅膀和猥琐的身体是飞不动，飞不远的了。于是，它们在发出了凄切的叫声之后又只好躲入深秋寒冷潮湿又阴暗的泥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