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斗(短篇小说)
……作者:程增庄……
老子英雄儿好汉,儿子英雄娘耍威,话说乡政府所在地,有个马老太太,其子头戴乌纱,虽非三公九卿,可也算是个六品,供职于胡洞市委,距农村老家二百余里。在百姓眼里,这是个大官儿,虽远离家乡,但乡亲们对其居住老家的娘亲老太太视若"皇太后"一般,捧若宝,敬若神。时间一长,这马老太心态起了变化,便自视个人异于其他百姓,头门上贴着个偌大的“贵″字。
“大娘,你年愈古稀,保养身体为重,村里的事就别管多了",乡里的包村干部耿爽笑着劝说马老太。“怎么?你话里有话,是想让我退出村支部班子?是不是有人想夺权?要搞颜色革命″!这颜色革命之说好象是从马老太口中造出来的。她原本的圆脸似是上下拉长了两公分,耷拉着接着说:"是甄书记的意思吗?”耿爽没有正面回答,故意把话题岔开,说:“你中午吃了点什么?"马老太指着饭桌上放着的一大盘油条:“这是别人送来的,熬了碗稀粥,就着吃了几根″。“挺好的,平时还要多吃点水果蔬菜″,接着耿付乡长的话茬,马老太从饮食习惯又谈到了村里两委班子的事儿,这个该重用,那个该撤职,絮絮叨叨扯了一下午。
吃过晚饭,甄亮书记伏在办公桌上,拿着笔在勾勾画画,正草拟"乡党委关于在全乡开展振奋人心活动的实施方案",意在通过开展这一活动,使乡、村干部为百姓们办些公益事儿,解除百姓们的一些忧愁,以赢得群众对党组织及党员干部的信誉。他刚写完第一条“指导思想″,耿副乡长便推门而入,汇报说:"老太太没有退下去的意思,看样子还非干不可″。甄书记说:这老太太真把支部委员当中央常委了,官瘾还不小,实在想干就让她干呗″。耿付乡长说:"这老太太事事称霸,得罪不的,你前边的两任书记,都是她去县委书记那里故捣走的"。甄书记嘿嘿一笑:"身子站的正,不怕影儿斜,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再说了,此处不留我,自有留我处″。耿爽对甄书记的这股子直正劲儿从内心倒很佩服,不过,毕竟是一块儿供职的同事,从关心的角度他还是多说了几句:“话是那么说,可现实不是那样的,你还是不要惹她″。
那年月,农村一年搞两次粮食征购,一次夏粮,一次秋粮。农民习惯语叫交公粮,虽例行几十年了,或许因为农户不富裕,或许因为收购价格太低,而且粮站返还的粮款,村委会直接截留,上缴了农业税和教育附加费,实际上农户交粮后分文见不到,所以一些农户仍存有交粮的消极情绪。只要征购开始,乡干部包村,村干部包队,这似乎成了制式的工作措施。
“大家注意啦,从明天开始交公粮了″,村里的高音喇叭里传出了村支书李国奇的动员声音:“小麦不干的要抓紧晒晒,不干净的要用箥箕拨一拨。交粮嘛,咱就得交好粮,各家各户要积极一点,种地交粮,天经地义,再说了,那么多解放军、工人和政府人员,都得吃饭,所以,交不交公粮,是对待党和政府的态度问题……”,显然,他把交公粮上升到了政治高度,这是动员群众拥护上级所推行一切工作的有效说教。在这动员令的作用下,一时间,村里的大街上热闹起来,男男女女,用肩扛着的,用车推着的,都在把小麦送到收购集中点。
"耿付乡长,你包的这个大村进展如何”?甄书记问。"已完成六个生产队,另六个生产队还处于观望中,动静不大″,耿爽如实汇报。“什么原因″?"我也说不清,反正这六个队就拖拉着不交″。″这肯定有原因,你深入农户了解一下,把情况弄明告诉我″,甄书记对耿付乡长做了明确的交待。然后,他闭眼凝思:"这到底为什么呢?是群众有啥遗留问题没解决,还是村干部工作不到位?怎么偏偏剩下这六个队呢?莫非是……?″他马上又否定:"不可能吧″,疑团在他脑海里浮来浮去。
光阴日复一日,今天夕阳西下,明天朝阳又出,眼看着征购结束期逼近,包村的耿副乡长急得火烧l火燎,他一边走街串户进行督促,一边了解问题的症结。“喂,老靳大叔,你家咋还不交公粮"?“不是我不交,是包队村干部说要等一等再说″。耿爽付乡长又找到那位包队干部,问:"你怎么回事?户主说你不让他们交”!"胡说,是户里不愿交,我也没办法″!“走,我俩一块儿到户里问一问,看到底问题在谁哪儿
”?"对不起,我家里有急事,不能陪同",边说边摆着手急匆匆地走了。耿爽付乡长眨眨眼睛,用右手拍拍脑门,似乎悟出了点什么……
"甄书记,我已查清了,就是那马老太从中作梗,把部分两委干部搂笼起来,说是借着征购给你闹点事儿,让你领教一下她的存在″,耿付乡长把了解的详细情况毫无遗漏地进行了叙说,最后问:“你看怎么办″?″你说呢?"甄书记反问。“不然,咱去求求马老太″。甄书记沉思片刻,说:你明天上午十点左右,亲自通知侯小乱来我办公室,就说想见见他,其他废话一句也不要说,也不要向别人透露。此事办妥后,你再给村支书说下,让两委干部十一点来乡政府会议室开紧急会议″。耿爽副乡长点头答应,一时成了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似明非明,猜不透这葫芦里到底装的什么药。耿付乡长走后,甄亮书记仰靠着坐椅,习惯性地用两手托住后脑勺,默默地自己问起了自己:“我平时对马老太也很尊重,她对我的成见源自哪里呢?或许是去年第四季度超生罚款时,她让我给村支书讲一下,免掉她亲外㽒的超生罚款,我没答应她,可这是为了不失公正呀!难道她记怨在心,直今还耿耿于怀?除此外,也没惹她不悦的事儿呀
!让耿爽副乡长做她卸职的思想工作,也是为照顾她的身体呀!莫不是对我又有误会?哎,不去想了,左右任凭她行吧"。
政府会议室里,人们在吵吵嚷嚷,甄书记看看手表,已是十一点十分,他赶忙放下手里的活儿,把笔扔在办公桌的抽屉里,大步来到会议室坐下。顿时,十几名村干部的闲聊声停止了,变得静如无人之地,一个个把目光投向这位"八品小官儿″。
"召集大家来,没别的事儿,我只说一下关于你们村征购未完成的事,有六个生产队直今还没行动,我不知什么原因,你们最清楚。上午十点,副支书侯小乱来我屋里,向我明确表态,明天一天保证完成他所包生产队的征购任务,信心十足,这才象一个基层干部应有的气魄……。甄书记仅五分钟的时间把话说完,重点就是把侯小乱来乡向他表态的事告诉大家。其实,侯小乱来甄书记屋后,甄书记只问他一句:″你所包生产队的征购还完吗"?他说:完呀″!甄书记瞪他一眼:"去吧,看你的行动″!甄书记说候小乱如何如何表态,那全是添油加醋。可这消息象一声雷轰平地起,一些未完任务的村干部都感到惊诧,心想:″说的好好的,他却背后做好人……″,马老太似乎也有点尴尬,时而低头,时而瞅瞅受她挑动的几名村干部,滿脸的皱纹有点凝集,她开始认识到自己的密谋要失败了。
两天后, 甄书记正准备下乡,了解一个村的土地占用税的征收情况,刚出办公室门,被耿爽付乡长拦住说:“那六个生产队的征购任务已圆满完成,你这离间计真管用了″。甄书记笑笑:"以后还会有这样的事,咱惹不起就得想惹不起的法儿呀″。
乡村的事儿多如牛毛,単单计划生育工作,就把乡、村两级干部搞的焦头烂额,季季月月有流产、结扎指标,作为硬任务必须完成,否则,党委书记就被免职。往往为追逃一个孕妇,要费好大的功夫。况且还有其它事儿要做,作为一把手的甄亮书记,除带领乡干部完成日常的工作外,还总想着为百姓们解决点实际忧愁,所以,一天到晚就没闲的时候。他才把邱庄村的土地承包遗留问题解决清,县里又下达了建乡中学的任务。建乡中,谈何容易?上边分文不给,百分之百的要靠百姓们集资。难呀,甄书记两手托腮,犯起愁来。不建吧,这是县里的指令,也是兴盛教育的需要,建不起来,将愧对百姓。建吧,农家百姓能有多少钱,他心里百感交集,信心、困难、怜悯等思絮,象拧成的一根粗绳在抽打他,他握紧拳头,把牙一咬,把脚一跺,头脑里立刻闪出了一束火花,绕成了几个大字:建、建、建……。
甄亮书记是个执行率很高的人,一旦定了的事,从不拖拉。按照一般的工作套路,一是思想动员;二是成立了建乡中领导小组;三是分头负责筹措资金;四是选定校址。这一切都在规定时限内顺利进行了,只待奠基动工。
"甄书记,我们几个人已到县城进行了建房物料的价格考察,并根据所建校房的总面积,对所需物料一一水泥、木材、刚筋、水泥、砖瓦,都做了详细的合计”,建房小组组长、主管教育的副书记刘大水说到这里,把测算的一张纸单递过去:“你看看还有什么没想到的”。甄书记仔细看了一遍,说:"好,你们再想法找个建筑内行,预算一下用工多少,然后按市场工价算出总的施工费用,我们心中有个数,向外承包时也好有个底码″。刘大水点点头,说:"为搞得准确一点,我们多咨询几个",接着他把话锋一转:"马老太找你了吗?她给我说两三次了,说她要包下这工程,我也没答应她,只是搪塞几句"。甄书记淡淡一笑:这老太太年高气盛,啥事都想要沾沾边儿插插手,到时不知还要闹出什么妖娥子事来″。“不管她怎么闹,反正不能把工程包给她,乡政府前边新盖的那排房,就是她強包下的,她既不懂建筑技术,又不亲临现场,找些二把刀,墙都垒斜了,水泥地都不会抺,盖的象啥",刘大水付书记话中滿带义愤,情绪上有点激动。″你说的是,乡中建房不是五间六间,不能稀里糊凃,你们建房小组五人,一同找几个有资质的建筑队,了解一下各自的建筑实力和包底情况,只是了解,也不必多说什么,看哪个队比较合适,你们五个人最好能达成一致意见,若看法不同,那就以投票作決定”,甄书记针对各个环节都做了详尽的叮嘱。
马老太家里,坐着五个男士,分别叫邓二能、朱不先、靳门墩、宋欢娃、邓喜利。邓二能年过五十,居五人之首,还是他先发话:“老嬸子”,按乡亲辈儿这样称呼她,"你把建乡中的工程承包事儿给乡里说好没有″?马老太慢腾腾地说:″说是说了,但还没有定下来,你们放心,我下来继续找他们,估计他们不会顶我的脸儿″。"乡领导也不是傻子,常言道,不看僧面看佛面,你是佛,我哥是个名僧,你这个佛也就不一般了",宋欢娃笑嬉嬉的奉承着马老太,所谓他哥就是马老太的官儿子,论的都是乡亲辈儿。邓喜利脸无表情,一本正经的说:“乡里的甄书记,性格直率,我断不了与他接触,这人可不是那些哈叭狗官,处理一些事儿有其独到的见解″。″唉,不行咱就按现今风行的做法,先给他送点老头票″,邓门墩说。“他不是见利忘义的人″,邓喜利补充一句。这时,马老太截住他们的话,说:“我先找找,不过,咱们丑话说在前面,一是一旦承包下来,必须有我的股份儿,红利分配不能少了我。二是万一工程不给咱们干″,她说到这里戛然停止,让靳门墩、邓喜利、宋欢娃三人先离去,然后对朱不先、邓二能做了粗略的交待:……就那么办、那么办……。
乡里的工作没完没了,甄亮书记半个月都没回家了。这天下午,太阳西沉,晚霞烧红了半边天,甄亮书记推出摩托车,准备回家看看,一脚踩下,发动机刚发出呼隆声,却有人喊:甄书记,我有事找你″!他抬头一瞧,正是那马老太太,心想:走不成了,于是,他熄了火,很客气地把马老太迎进办公室。"请坐下,啥事还劳驾你跑一趟″?他一边说一边给马老太倒杯水端上,笑容可掬地说:"你老说吧″。"也没别的事,就是乡中建筑工程的承包问题,我村有几个人想揽下这活儿,让我给你说说,乡里乡亲的,低头不见抬头见,我不来吧,觉得也不合适,来吧,这显得我多管闲事″,马老太显得很稳重,接着又补充一句:“看你能给点面子吗"?甄书记慢言细语地说:“你老心怀乡亲,为乡亲们找点活儿干,这是好事,也不算多管闲事″,马老太听着,脸上稍露悦色,急切听着甄书记的续语:“不过,你们村那几个人能承受这个工程吗?为了向全乡人民和子孙后代负责,这项工程还不能包给你村″。马老太闻言色变,说:“包给谁不就是盖房嘛″!"是盖房,但是要盖结结实实的房,所以,必须要有资质证的建筑队盖。我不是不尊重你老,也不是不想给你面子,可这不是给面子的事情,请你老理解″。″我倒没什么,你最好还是考虑考虑",马老太见事无望,带着一脸的不高兴扬长而去。甄亮书记似乎有所预感:马老太不会善罢甘休,等不了天会起风波的″。
第二天上午,甄亮书记拨通了村支书的电话:"喂,我是甄亮,请问,你知道田有义这个人吗" ?"知道,有事吗″?“你亲自告诉他来乡里找我”,“好的,我马上就去”!不一会儿功夫,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就来到乡政府大院,径直地走进甄书记的办公室,急促地问:叫我来有啥事儿,你尽管吩咐″!″这次让你做个侦探怎样″?“你把任务说清,我一定尽力而为″。“这几天你想法与邓二能、宋欢娃等人接近,注意他们的动向,一有情况立即告诉我,给你添麻烦了″。"这算不了什么,你给我们办了多少好事儿,百姓们背后经常念叨",田有义痛痛快快地接受了侦探重任,边走边想:"人不能忘恩负义,甄书记是个好人,谁与他闹事儿,我就与他斗争到底″!他心里一直存记着甄书记为他及其他几位大龄青年办理婚姻登记的事儿。那是甄亮调往东庄乡任职的下半年的一天,有几名青年向他反映,说结婚登记太难了,他们宴请了民政助理员,并且给他送了水果、香烟和白酒,但仍找一些托词,就是不给办理,听他说话的意思是想要些钱,可我们都是平民百姓,哪有那么多的钱呀!甄书记听罢,问道:“你们结婚的法定年龄到了吗″?"我几个都是二十大几了,户口本写的清清楚楚″。甄书记即刻到派出所一一查明几位青年的出生年月,与他们所说的没有出入,他便差人叫回下乡的民政助理员,劈头盖脸的问道:为什么不给这几位办理结婚登记?什么原因″?民政助理员支支唔唔,无言答对。甄书记说:结婚登记权下放到乡镇才一年时间,你就利用这点权力刁难百姓。我告诉你,只要我在这里,歪风邪气就别想存在,你若不改,我就调动各村百姓,彻底砸了你的公职饭碗。去,现在就给这几位办理手续′!民政助理员不敢违抗,便顺令而行,自此也改正了坑害百姓的恶习。此事一传十十传百,象电视直播一样的效率,全乡十个村的百姓们很快都知道了。
阳春三月,百花盛开,蔚蓝的天空中,有片片白云,时而飘聚一起,时而又飘散开来,看上去,这不是什么多余,却是对天空的陪衬装饰。这天,甄亮书记刚刚吃过午饭,田有义小伙子就来报信:"有情况,他们几个今晚上在邓门墩家集合,研究明天大闹乡政府的事儿,说是要闹个风起云涌、波浪滔天″。"情报可信度是几”?甄书记问。田有才滿有把握的答道:“百分之百的准确,我是打进去获取的,今晚上我也参加,看他们明天搞些什么名堂"!甄书记若无其事地笑笑说:“不错、不错,谢谢你了″!二人又闲谈了一会儿家常理断,才嘻嘻哈哈地握手分开。
晚上七点时分,甄亮书记独自一人走出乡政府大门,去哪里?他没有给乡里任何人透露。他从乡政府门口拐弯向北走了二十多米,见路旁一位老人,便问:"到邓门墩家怎么走"?老人揉揉眼说:″你是甄书记吧,我领你去好了″。“不用,你告诉我怎么走就行了″。老人用手指着北边:“一直走到那条东西路后,向东拐,走百米左右,街北侧那个大红门就是他家″。甄亮书记点点头:"谢谢大爷"!他按照老人所指的路线,阔步流星般地来到了邓门墩家。一进屋门,几个人愣了,面面相觑,不知说啥。一时的尴尬局面还是被邓门墩很快解除:"甄书记,你咋有时间来我家"?"怎么?不欢迎呀!还真凑巧,咱们几个正好一块儿喝二两″!甄书记一副轻松的神态,乐哈哈地说。几个人也不好意思再说别的,只好让邓门墩去小饭馆买下酒菜和东北烧酒"老村长"。小饭馆离家不远,一支烟没吸完,就兜回来了粑糕、豆腐、花生米等五六种常吃的素菜,摆在一个小长桌上,几个人在坑上围坐,田有义小伙子捉瓶倒滿了各自的酒杯,正准备开口说话,甄亮书记却抢了先:“咱们难得一聚,都端起杯干个滿的″!几个人齐应,举杯一饮而尽。倒上第二杯酒后,邓门墩开口说:甄书记初来我家,我也不会说什么,就先敬你一杯吧"。其他人随即同声;咱一块儿敬呗”!甄书记说:"谢谢各位,那就走一个″!酒过三旬,甄书记憋住气不谈酒外事。可那几位憋不住心里的嘀沽,朱二能说:甄书记来此必有事谈″。″没事,我出身于平民家庭,从小在农村长大,总想和村里人闲聊″,甄书记的话不单是敷衍,也是真挚感情的流露。几个人听着似乎觉得心里热乎乎的,你一句我一句,越说越近乎,越说越畅开,几个人便很自然地说起了乡中工程事,总算把话题归转到了正题上。甄书记说:"你们想挣点钱,这很正常,我也理解你们,但建乡中不同于农家盖三间平房,要必须百分之百地保证质量,如果盖个一踏糊涂,弄个豆腐渣工程,我们怎能对得起全乡百姓,所以,要让有资质证书的专业施工队来干″!说到这里,他从手提包里取出了几张折迭的A4纸,放在桌上,上面把乡中建设所需物料、所用工时、所用资金的各项预算写的清清楚,几个人轮番阅看后,甄亮书记把预算的运作过程详详细细地说了个透透彻彻。几个人的憋气大大释怀,恢复了正常的心理,酒杯继续碰响,欢声笑语绕梁窝旋,俨然一次朋友聚会。
次日上午,阳光明媚,马老太在大街上转来转去,碰上好多经乡政府门囗过来的人,却没听到有人大闹乡政府的口传,她哎叹一声:“我的主意又落空了"。
年底,县政府主管教育的副县长以及教育局长等一行十人,来乡现场视察乡中建设情况,给出的结论是:“花钱最少,标准最高”,副县长拍着甄亮的肩膀说。甄亮的眼目有点湿润了,不知是激动,还是别有感触……。
( 2020-5-11日于西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