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母生下我们七孩子,一个哥哥,一个姐姐夭折,最后是相依为命的是我们弟兄五人,姐姐在我们弟兄中间,她上边两个哥哥,下边两个弟弟,我最小。姐姐把我抱大,二哥对我最好。
二哥生于1951年农历正月初四,大我12岁,属兔。
听我妈说二哥小时候特别聪明,爱琢磨东西,就是有点皮,回家进子就不想走门,总是跳墙进来,还爱打架,据说村里一般大的大都挨过他的打。
我 小时候,二哥总哄我玩,晚上得空就给我和三哥讲故事,不知道他怎么有那么故事,高兴了就把我举过头顶,出去的时候,就让我骑在他脖子上。我小时候,我感觉二哥好高,力气好大,二哥就是我心中的神。而大哥,我好像就没见他笑过,还动不动就想打我。
二哥读初二那年闹文革,有一天晚上,屋里黑乎乎的,一盏煤油灯无力的燃烧着,二哥坐在墙柜上,向全家宣布他不再上学了,我妈和大哥都在劝他,没用,从那以后,二哥就在生产队里干活,挣公分了。
顽皮的二哥变了,他从此变得寡言少语。在生产队劳动时,他干活最卖力。有一次挖坑,头不在,别人都把铁锹扔在一边,坐在地上聊天,只有他一个人在挖土,后来生产队队长突然来了,把那帮偷懒的家伙骂了一顿,二哥的老实能干不偷懒就出了名。二哥发育早,个长的高,手底下麻利,内秀,很快就在队里年轻人里崭露头角。
后来,二哥被选拔当了队里的生产技术员,学农业种植,出身不好的二哥能够被选拔足见其优秀。二个月后,二哥学成归来,一进门连我都认不出来了,啊,白白的,细嫩的皮肤,配上那国字脸,双眼皮,大眼睛,威武挺拔的身躯,简直是太帅了。
后来,我们家里墙柜和窗台就摆满了盘子,二哥在家里做育种实验,后来我们村的小麦和玉米单产夺得全公社第一。
后来我们村买了手扶拖拉机,二哥又被大队选去做了第一批手扶拖拉机驾驶员,后来大队买了大拖拉机,他又去当驾驶员,再后来他又开汽车。
我的二哥,实在木纳,不善表达,当改革开放的大潮席卷而来,他就很不适应,虽劳碌奔波,却也只落得温饱,并没有给儿孙留下什么财产。其实我的性格跟他很像。
二哥孝顺,爸爸去世早,二哥很孝顺母亲,得空跟老妈聊天,凡事都顺着老妈的心意,自己有一口吃的,都想着老妈!二哥善良,疼兄爱弟,对我这个弟弟那真是太好了,我小时候,体质不好,我闹缘故的时候,二哥总去供销社给我买好吃的。
我高考落榜,实在心有不甘,就想复读,大哥、二哥、姐姐、三哥鼎力援手,出钱出力,大恩不言谢,大恩不能忘,我永远感激哥哥姐姐!
兄长如父,二哥也是良师益友,更是我心中的旗帜,兄弟手足情深。
我们赶上了好时代,我们终于都过上了好日子,现在亭亭玉立、聪明可人的大孙女已经快要考大学了,你说羡慕人不?二哥正是颐养天年,享受天伦之乐的时候。
今年过了春节二哥总是不想吃饭,人在快速消瘦。二哥病了,很重。到医院看病,才知道已经是晚期了,没有办法了。我搞不懂,他怎么能得这样的病,但是一切是已经无法改变了。
二哥,弟弟知道你病了,可你的病发现的太晚了,弟弟实在救不了你,弟弟又不知道怎么跟你说,只能在心里默默的祈求上天,让哥哥少受点罪!
2021年7月10日,农历辛丑牛年六月初一,二哥驾鹤西去,享年70岁。
二哥千古,窗外天雨如注,那是弟弟的眼泪,二哥,一路走好!
今天是2024年7月10号。
弟弟想你。
7号那天,老包家,还有二嫂子的娘家人都去看你了。那天我刚下车,就看见二嫂子的二哥了,看起来身体还好,就是腿脚依然不太利索,屋里屋外,二嫂子娘家人来了不少,我还真搞不清谁是谁了。
一会,已经75岁的大侄子二牛两口子来了,他说他家老三小东子回家来住了,据说是得了脑梗,走路人必须要搀着,他应该也有70岁了吧。吃饭的时候,我把老三搀到吃饭的桌子,挨着我坐下,我的要替他二叔照顾好他。
我姐和姐夫没有来,包立颖没通知他姑姑。我姐前两天把大胯摔了,虽然不是很严重,但是肯定来不了了。
草寺墓地现在已经用铁栏杆围起来了, 我没能到大堤上去看那流淌的小中河。小中河常在,水常流常新。二年前我曾经站在那里,这一次却没有。
来之前我曾经想,这次去的人我最大了吧?我是侄子们的老叔,孙辈的老爷,众星捧月?然而一整天,我都在角落里,有的晚辈侄孙好像没看见我,连个招呼都没打,我还没脸没皮的追着他们说话,我也老了,都61岁了,回家的兴奋是属于我自己的。回家我很兴奋,见到认识的都主动去招呼,因为他们是来怀念二哥的,我是他弟弟,我是主人呀。
在门口,有个美女老太太漂了我一眼,说我不理她,我忽然想起来了,她是张红,比我大一岁,我赶紧叫了姐姐,慌忙去赔不是,我跟张红有多少年没见了呢,我今年61岁,有四十多年没见过了吧。
十八岁那年,我义无反顾的选择了求学之路,我现在是真的回不去了。母亲在的时候,我每周都想回家,二哥不在了,我得有理由才能回家。
想念二哥,想我的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