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水远山 （十七）

——“文革”红卫兵徒步长征那点事

文/魏少华 诵/梦锁清秋

十七、请坐汽车

      踏进湖南，心情就像奔腾的溪水一样急迫。常常是天未亮起床脚踏轻霜赶早路；晚饭后还要点燃马灯赶往下一个接待站。

       清晨的霜风钻进领口，有刺骨的感觉，紧走一段路浑身发热，也就有了劲头。翻过一座小山，穿过一片林地，必须走一段公路，然后又可以钻进丘嶺走近路。

       太阳升起一根竹竿高了，泥夾石公路上看不到人与车，显得出奇地安静，黄泥土的道路，弯弯曲曲绕过田地山丘、懒懒散散伸向远方。

       走惯了山路，陡然走上公路失去了抑扬顿挫的感觉，还不太习惯。我们四人高擎队旗，排成单列队形，保持间隔矩离，行进步伐整齐，这是我们在公路上必须这样走的约定，就是要让别人看到、我们是一支正正规规的红卫兵长征队伍，而绝不是散兵游勇。

    身上有点毛毛汗了，后面传来很响亮的汽车喇叭声，好像把空气炸裂开来，给公路和寂静的原野带来了勃勃生机。我们让到路边，队列依然整齐。从我们身后开过去了一辆中型客车，从打开的车窗里伸出数只手朝我们挥动，有人惊讶地喊着，你们快看，路上有一群红卫兵长征队；还有人喊，红卫兵好！红卫兵你们坐不坐车？我们也朝他们挥手，送去我们会心的微笑，脚下的步伐迈得更坚实了。 

       客车在我们前面停下，司机从驾驶室下车来，朝我们打招呼，红卫兵你们好！这种情况下都是我们长征队的首长～戴班长上前去应酬。师傅！有什么事吗？请问红卫兵你们要去哪里？我们到韶山冲去参观学习。你们为啥不坐汽车呢？我们是徒步长征队。坐汽车要快得多呀！不！我们走路去更有意义𠮿！

     这时从车上陆续下来了四位老乡，其中有一位八、九岁的小男孩。他们对司机说，我们四人离这里不远了，走几步就到家了，让出了四个位置请几位红卫兵上车去坐嘛。司机说，几位红卫兵同学，你们上车去坐吧，随便你们坐多远都可以，我不收你们一分钱。下车的老乡用热情而诚恳的态度也劝我们上车: 你们上车去歇口气也好嘛，休息好了，恢复了体力随时喊司机停车，你们下车再走也不迟嘛！

        戴班长见司机和乡亲们这么热情，转过身来朝我们眨了一下眼睛，大声问道，钢铁红二连长征队的同学们，你们愿不愿意坐汽车？我们也大声回应，我们愿意走路！谢谢老乡们，你们的心意我们领了！戴班长转过身去对老乡们及司机说，谢谢你们的好意，我们都发过誓要坚持走路去韶山冲！

       目送两位老乡上了汽车，车子发动离我们而去。而停车的地方仍然留下那位小男孩和他的妈妈。那位妈妈领着小男孩对戴班长说，能不能让我的儿子跟着你们走一段路，他对红卫兵崇拜得很啦！

       我们欢迎小男孩加入了我们的队伍，戴班长让他跟在旗手刘东贵后面走，他妈妈排在最后面。我问小男孩，你为啥要跟我们走一段路呢？他说，因为红卫兵很了不起，今后可以直接当解放军。我见他老回头盯看我的红卫兵袖章。我问他，你也想戴一下袖章吗？见他红着脸点头，我取下袖章戴在了他的臂上。刘东贵随小男孩的步伐有意放慢了脚步，我们仍然保持着六个人的队列，戴班长说，我们还是来唱那首《浏阳河》的歌吧，小男孩说，他还没上学时妈妈就教会了他唱这首歌。戴班长乘机请小男孩的妈妈起音，那位妈妈说、好呢！我来起音。于是，湖南味混和四川味的《浏阳河》歌声在公路上响起。

      直到小男孩走得额头上大汗涔涔， 我们也要另走山路了，大家才分手告别。

      在此后的多次走上公路的行程中，经常会遇到客车、货车或是小汽车停下来请我们免费乖坐，都被我们婉拒，这反而增添了我们徒步行走的决心，我们想唯有保持初心，徒步走到目的地，才能表达我们对毛主席崇敬的一份纯真！（待续）

作者简介:魏少华，铁路退休职工，喜欢旅游和看书，好运动和涂鸦，也喜欢写几句顺口溜自娱。

主编简介：尹相秋 （网名梦锁清秋）黑龙江省牡丹江市人，汉语言文学专业，中学语文高级教师。中国联墨双修副总编；《清秋文轩》总编；《都市头条》认证编辑；《今日头条》认证编辑。2020年中国互联网首届朗读大赛获得优秀奖。2022年10月荣获国际中文朗诵《金梅花奖》三等奖，有百余篇散文发表在网络平台。朗诵作品三千余首；配音秀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