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媳妇
早饭后,老天爷仍阴沉着脸,雨还在不紧不慢的下着,似乎比前先小了点。油绿的柳枝条在微风中轻盈的悠荡着。
梁老太此时正爬在窗台上,只见她双手托着下巴,布满皱纹的前额抵在玻璃上,那双混浊的双眼紧紧的盯着外面看:"老大媳妇,老大媳妇!”
"奶,啥事?我妈正刷碗呢。"孙媳妇挺着大肚子小心翼翼的从沙发上站起来问道。
”我要出去玩,你们带我出去玩!”
”妈,还下雨呢,等一会晴了咱再出去好吗?"老大媳妇快步走出厨房,边走边用围裙擦着手。
“你就能唬弄我。你个黑心肠的,没看外面都有人走呢吗?你就是不想带我出去。你这坏女人。我让我儿子休了你!”
“奶,把我妈休了,一后谁陪你玩,谁给你买好吃的?我爸重新给您找个儿媳妇,她还不得把您卖了?"
"小洁,别逗你奶了,进屋歇着去。"
"老大媳妇,求你了,领我出去玩好吗?我不休你了,不休了!”
”好好,你真是活祖宗。等我收拾完了就领你出去。"
“妈,我也要去。”
"你就别凑热闹了。你奶一个人就够我忙的了,外面湿滑的,消清在家呆着!”
梁老太今年八十有五,二十年前老伴突发脑出血不治身亡。
她现在和儿子孙子一起生活。
她患老年痴呆症有些年头了。
当她清醒时绝对是一个和蔼可亲的老人。
一旦糊涂起来,也绝对是一个胡搅蛮缠毫不讲理的老小孩。
爱钱怕死没磕睡,这是老年人的通病。
她清醒时特别的豪爽大方。钱对她来说就是身外之物:“有吃有喝的,我要钱干啥?”
她特别的喜欢孙媳妇,咋看咋顺眼。这就是人们常说的隔背亲吧。
她若糊涂起来,那才不讲理气人呢。
若是手里有点钱,她觉得藏那儿都不放心。往往是刚在一个地方藏好,不放心忙又取出来再找地方藏起来。
褥子底下,枕头下面,鞋盒里…
第二天想取出来重新藏,自己又记不得藏那儿了:"咱家进贼了,我那几万块钱没了!你们谁偷了快交出来!一个个的不学好!”
这时候就会有家里人往枕头下塞几佰块钱然后故作大惊小怪的嘻笑着说:"这老太太,这不在这儿呢吗?”
“没丢就好,没丢就好!"她便一把抢过钱,紧紧的攥在手心里唯恐再丢了。
那时候老大媳妇巳退休在家,雨雪天除外,她总是准时的领她去东湖公园散步。
“老大媳妇,我这老不死的拖累你了。你是个好人呐。”
”妈,说啥呢,这都是我该做的。我也有儿媳妇了,她可看着我呢!”
不幸的是,去年梁老太因脑梗后遗症”挎筐"了。
老大媳妇还是按时的领她出去散步。有所不同的是多了一个轮椅。
老大媳妇推她到公园后,再由她自己把着轮椅慢慢往前走。
”小辉,你把轮椅搬楼下去,我扶你奶慢慢走。"娘俩穿好塑料雨衣,老大媳妇吩咐儿子道。
斗酒
雨不紧不慢的下着,到了晚上还没有要停的意思。
“老天爷这是咋的啦?"。
”天若有情天亦老,月若无恨月常圆!"
”你酸不酸啊?”
“爷爷,啥意思?”。
”就是说,老天爷跟宝儿一样不讲理,谁又管不了。”。
”胡说八道!。"
"爷爷,酒好喝吗?”
"来,尝尝就知道了。”我用筷头蘸了点酒抹在他的嘴唇上。
”唉呀,辣,辣死了!爷爷真坏!”
“哈哈哈哈!"
”挺大个人没正形!宝,快来吃口菜!"老伴忙把剥好的一个大虾塞进他的嘴里。
看着孙子那眦牙咧嘴的狼狈样,不由令我想起了四十多年前的一件往事。
那年春节,我休假回到了关中老家。
徜徉在熟悉的大街小巷眼望着和蔼的父老乡亲。还有那只有在梦里才能听到的乳名的呼唤声。我终于明白了什么叫月是故乡明,人是故乡亲!
那天早晨起来,嗖嗖的西北风裹着雪花打在人脸上针扎似的疼。
饭后,母亲说:“出去走走吧,你玲玲嫂子超市那人多挺热闹的。对了,揣两盒烟去。咱这有讲究,凡是从外面回来的,见了乡党都是要发烟的,不管熟不熟。”
玲玲嫂子超市离我家不远,过了道便是。她家在道南。三间平房,屋前搭有彩钢棚,棚里有桌子椅子。
人们茶余饭后或闲暇之余都喜欢聚集于此,吹牛皮,谝闲传。打麻将下相棋。
”老板来盒烟。"
”嫂子,来二瓶啤酒。"
"好的。"
”来了,来了。"
玲玲嫂子总是笑容可掬乐乐呵呵的有求必应。
”老三回来了?"
"三,啥时回来的!”
"唉呀,这不是那个谁吗?”
走进超市,认识的纷纷和我打着招呼,不认识的也友好的微笑着点点头。
我恭敬的挨个发着烟,并回着众人的话。
发完烟,我来到超市里面。
”哟,这不是老三么?啥时回来的?媳妇娃没跟回来?”玲玲嫂子还是那么的风风火火快人快语。
”好我的嫂子呢,咱一个臭工人,那来的婆娘娃?有空你给兄弟踅摸个女娃!”
“没麻达,包在嫂子身上!”说着玲玲嫂子抓把糖给我。
“你快歇着。人家商品粮大国营还愁没人跟?看把你能的!”旁边有人象看一个傻子似的盯着玲玲嫂子说道。
“嫂子,超市生意咋样?”
”不咋样,刚够供上嘴!”
“老三,出来!”
叫我的人姓胡三十五六的年纪。方脸盘小眼睛。中等个,胖胖的。不管冬夏他总喜欢剃着光头。
“哥,啥事?"
”老三,听说东北人能喝酒?今咱俩喝一下?”
”哥,东北人能喝酒跟我有啥关系?我又不能喝。”
”你在东北混了几年,还能不会喝酒?哄瓜子呢!"这是啥混蛋逻辑?
我是又好气又好笑:"哥,我…”
"闲话少说,我就问你敢不敢喝?!”
”跟他喝!"
"老三,包害怕,喝!”
看热闹的不怕事大,起着哄。
看他那不可一世,盛气凌人的样子,我的火也被拱了起来。
那年我毕竟才二十多岁。
我自诩酒量还行,斤八的还不至于让我走板。
”好,我答应你。咋喝!"
”一人一瓶四棱子。谁输谁掏酒钱。"
四棱子也就是绵竹大麯。敢喝这牌子酒的人绝非等闲之辈。
看来这小子能有点量。
我也不能被他唬住啊。
于是我虚张声势的喊道:"一人再来个小手雷!”
小手雷即半斤装酒。
”好,玲玲拿酒,再拿一包花生米!”他异常兴奋的冲屋里喊道。
”给喝吧,就你那慢性子,还不知喝到猴年马月去。"玲玲嫂子把酒往桌上一墩和他开着玩笑。又转头看向我:"兄弟,包招失他,这货耍二杆子呢!”
"嫂子你放心,我心有数。”
从嫂子刚才的话里,我知道了他善长的是慢酒。
他迫不及待的撕开花生米袋,打开酒冲着我:“来吧,就用瓶盖,一人一下!”
眼看花生米都要见底了,才喝了二两多。
"哥,这么喝也不是办法。这些酒还不得喝到明年去!?”
”你啥意思?”
”干脆咱换大杯算了。”
”也行,我看你能有多大章程?"
我喜欢喝急酒。有次连干了三杯后照样骑车去学校接孩子回家。
在众人的叫喊声中,我俩第三次举起了杯。
”兄弟,我…我不服…服你。你酒量不…不行。嗳,谁推我?”
他脸色苍白摇摇晃晃地说。
”哥,不行咱别喝了,回家吧。"我的脑袋也隐隐作痛。
”不行…酒还没喝…喝完呢。来,干了!”
说完他便举起了杯。刚喝了两口,呼的又喷了出来。随后就听"咕嗵”一声,他重重的摔倒在地。
这时,不知谁家的小黄狗挤进人群,舔食着他的呕吐物。
他躺在地上火山喷发似的不断的呕吐着。
”不好,要出人命。快送医院!”有人喊道。
他被送去了镇卫生院。我也在邻居的搀扶下回了家。
第二天早上起来,母亲把我好一阵埋怨。
九点多,我随母亲来到镇卫生院。
”他嫂子,都是三不懂事,让大侄子遭这大的罪。"
”婶子,不怪三,是他自己作死!”
我也忙陪着不是:”哥,兄弟错了,不该跟你拼酒。看你遭罪我心里也不好受。”
临出门,母亲塞给嫂子三千快钱:“给大侄子买点营养品吃。”
"婶子,你这不打我脸吗?这钱我不能要!”
”他嫂子,你…”
”婶子,啥也别说了,都街坊邻居住着,你的心意我领了。他肥粗老胖的,没啥事,住两天就好了。"…
唉,我也有些年头没回老家了。后来听说他患了半身不遂,也不知现在咋样了!?
”爷爷,吃饭啊,发什么呆呢?”
”好好,吃吃,你也吃!”
儒子牛
富贵死了!
听到这个消息,起初我是不信的。
这怎么可能?昨天下午我还见他背着丝袋子,在我们小区里翻垃圾箱找废品呢。
"大爷,我爸真的走了。昨晚吃饭时,他说心口难受,憋的慌。倒下后就再也没醒过来。”
富贵大儿子民强带着哭腔说道。
“这么快,肯定是心梗!”
”是的,不等到医院人就没了。"
富贵本姓刘,小我半岁。
我俩是同年技校毕业,同一天进的厂,婚前又同住一间宿舍。
虽然我们来自不同的县不同的学校。
在我们一同进厂的七人中,富贵是最耀眼的。
小伙近一米八的大高个,精致的五官仿佛都有灵性似的很是招人喜欢。还有那小背头总是油光锃亮一丝不乱。
据说,他家的条件挺不错的。
当时我就想:这老天爷也太不讲究了。还让不让我这歪瓜裂枣活了?!
转过年五一那天,他同厂大集体姓胡的姑娘结了婚。
婚后,他们和老丈人一起生活。他有三个大姨子先后都嫁了人。
丈人丈母娘待他比亲儿子还亲,就差把他供起来了。
两年后,他的一对双胞胎儿子争抢着来到了人间。
这可是天大的喜事!
人们都羡慕他,赞美他。老丈人两口子更是高兴的如同自己喜得贵子一般,一天到晚乐的都合不拢嘴。
开始他也乐呵呵的,慢慢的就乐不起来。
先是夫妻双双下岗,再就是丈人去逝的第三年,丈母娘又卧床不起了。
为了养家糊口,他就象拉磨的驴,看不到前途,望不见终点,只要不倒下,就一直负重前行,永不停歇。
他插过稻秧,蹬过三轮。砖厂出过窑,货场干过装卸…
有一年我见到他差点没认出来:背也驼了,花白的头发乱糟糟的,苍桑的脸上满是蜘蛛网似的褶皱。
瘦削的下巴上那一蓬干枯的黄白相间的胡须上竟还沾有饭粒。
"兄弟,几年没见你咋这大变化呢?”
”都是为了生活,嘿嘿嘿没办法。”
再后来,他先后为两儿子成了家。
听说老二两口子在市场卖菜,混的还不错。
不省心的是老大。
婚后第五年,媳妇患上了白血病久治不愈落了个人财两空。媳妇走了,似乎把他的魂也带走了。父母心疼孙子便搬过来和他一起生活。
又过了几年,父母求人给他介绍了个寡妇。过了不到一年,寡妇就跟别人跑了。
他躺了几天,再起来就象变了个人似的,只见他眼神涣散表情呆滞,两片厚厚的嘴唇总是紧紧的闭着,一天也说不了一句话。
他这不管不顾,破罐子破摔。
可苦了富贵老两口了。
两口子每月五千多退休费除了还债,还得供孙子上学。
大儿子根本就指不上,他不祸祸钱就算烧高香了。
昨天下午我俩还唠嗑:
”老了,浑身都是病。腰间盘突出,心脏还不好,走几步就喘的慌,到了晚上就疼的厉害。真是不中用完犊子了。”
”身体都这样了还干?尤其是心脏,可马虎不得!不行就歇着得了。”
”唉,啥人啥命!好几张嘴等着呢,我那敢歇啊!?”
火葬场瞻仰厅里。
富贵双手叠放在腹部,双眼紧闭安祥的躺在棺椁里。
”兄弟,一路走好!但愿你在天堂幸福快乐!"我深深地鞠了一躬随着人流走出了大厅。
怜子如何不丈夫
去年三九的一天晚十二点左右,一阵哭叫声惊醒了睡在大屋的郑鹏。
“媳妇醒醒,小屋有动静。"他推了推躺在一旁的妻子。
“干啥嘛,别闹了,人家困着呢!”
“你听,好象儿子在哭!"
顾不上妻子的反应,郑鹏翻身下床,只穿着睡衣,拖鞋都来不及穿,光着脚丫子冲进了儿子的卧室。
只见九岁多点的儿子抱着肚子在床上不停的翻滚着。被子也不知什么时候被揣到了地上。
"儿子!”郑鹏朴到床边一把抱起儿子。
"爸爸,我肚子疼,难受想吐。"
再一摸儿子额头,好烫!
"咋了?儿子咋的了?你可别吓唬妈妈!”媳妇也慌慌张张的跑进了屋。
”得赶快上医院!”
郑鹏家到市中医院打车也就四十来分钟。
在这数九寒天的半夜三更,别说出租车,就是一个人影都看不着。
郑鹏背着儿子疯了似的在前边跑,媳妇哭着在后面追。
“应该是急性阑尾炎,得马上手术。性亏来的及时。"医生经过一番检查后果断的说。
郑鹏三十五六岁,一米六五左右的个头。文文静静的,一副瓶底似的近视镜显得书生气更浓了。
他毕业于北方某名牌大学,现就职市某央企。
他爱他的妻子,甚至到了宠养的程度,大伙都说他是妻管严。
"妻管严有啥丢人的?我爱她,我愿意被她管。被自己老婆管着我乐意!”
儿子出生后,他如同打了鸡血似的整日兴奋的不能自己。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他不止一次的同外人说:"儿子就是我的底线,儿子就是我的眼珠子。!”
“咋这长时间呢?儿子,你可要挺住啊!”郑鹏敞着胸,边抹着额上的汗,边焦急的在手术室外来回的走着。
"你快消清一会吧,转的我头晕。”妻子愁容满面的抹着眼泪说。
“好了,出来了。”郑鹏见手术室门打开,忙抢步上前抓着儿子的小手:"儿子,咋样?疼不?”问着话,泪水不争气的滚滚而下。
"宝啊,你可吓死妈妈了!”媳妇也朴了上来。
”放心吧,就是个小手术。住个七八天就可出院了。”大夫微笑着对他俩说道。
今年六一儿童节,郑鹏两口子商量好了,打算带儿子去动物园好好玩玩。
吃过早饭,儿子就兴致勃勃迫不及待的嗺促着他两口子出了门。
刚走到一家银行附近,听到有人喊:"抢钱了,抢钱了!”
郑鹏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看向前方。
只见一小青拎着一个包,慌里慌张的迎面跑了过来。
郑鹏毫不犹豫的伸开双臂挡住来人:“把包放下!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抢劫!”
”四眼狗,找死!”小青年穷凶极恶的一拳打在郑鹏的左眼上。
郑鹏被这拳把的晕头转向,眼镜也不知了去向。他痛苦的蹲下了身子。
小青年欲跑,郑鹏瞬间清醒过来,他一把抱住了小青年的一条腿,任凭雨点般拳头砸在头上身上。
病房里,媳妇在一旁认真的打着苹果皮,儿子爬在郑鹏身旁,朴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轻声问道:“爸爸,还疼不?"
郑鹏关爱的抚摸着儿子的头:"说不疼是假的。儿子,爸爸是不是很没用,让一个小青年打成这熊样?”
"不,爸爸是英雄,是最棒的!”
“哈哈哈,哎呦!”
”自己啥身板不知道,瞎逞能!”
妻子把削好的苹果塞到他手里嗔怪道。
勤能补拙
我和郑富民是在江苏沭阳认识的。当时我们公司在沭阳板厂安装设备。
那年他已三十五了。小个不高黑黑瘦瘦的,鼻粱上还架副深度近视镜。
他原本在家种地。得知其姑夫升任副厂长后,便动了进城打工的念头。
副厂长一句话,他便以焊工的身份来到了沭阳工地。
要知道,当年想进我们公司的就如同想进烟草电力一样的难。
第二天,组长念其刚来,或许手还有点生,便安排其焊预埋件。
这活再简单不过了。徒工都会干。不求外形美观,也不打压测漏,只要焊上就行。
富民来自农村。若问他何时播种,何时打农药,又何时该铲地,保准他会说的头头是道。
可当他手握焊把时就懵了。那重似千斤的焊把,咋就没有锄头好摆弄呢?仿佛随时都有脱手的可能。
多大电流?多大焊条?怎样引弧?他一概不知。
最后,他不得不为难的歉意的跟班长说:“这玩意儿我以前真没见过!我…"
”唉!算了,你还是先干卯工吧。”
所谓的卯工,说白了就是力工。
可以肯定的说,若没有他姑夫的面子,他当天就卷铺盖走人了。
公司领导也都心知肚明。
有他不多,没他不少。
时间长了,大伙发现富强并不向人们想向的那样:仗着有后台,目空一切,挑肥拣瘦,昏昏噩噩的混日子。
他其实是很有心计的。
我俩处的来是酒友。他不止一次地跟我说:“我一定要混出个名堂来,要让大伙知道,我不是靠我姑夫挣钱的!"
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干的。
他头脑灵活,又勤学好问。
若得空闲,他就会捡个焊帽子蹲在旁边看别人怎么焊。
他拜的师傅有比他大的,也有比他小的。
酒桌上曾有人开玩笑说:“吕布才是三姓家奴,你比吕布还厉害!"
“只要能学到手艺,管他几姓家奴呢!"
他仗义疏财也很会来事。
试问,那个焊工没喝过他的酒?那个焊工没抽过他的烟?
七八月份,正是南方最热的时候。
午饭后,别人都找凉快的地方睡午觉。他不闲着,有时拽张三有时拉李四,他需要师傅的指点。
有时干脆自己到现场,找些废料一直练到上班。
有天下雨,别人都进屋了,他还象没事人似的蹲在那继续焊着。
组长跑过来,盖好焊机又照他屁股踢了一脚:”你不要命了?快停下进屋。”他这才依依不舍的关掉焊机跑进了屋。
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的付出终于有了回报。
两年后,他不但掌握了各种角度的焊法,尤其善长焊薄板和风管道。
公司解散后,他高薪应聘到别的单位继续干他的焊工。
我俩好久没联系了。
前年,听说他随单位去了土耳其。
怪病
了解我的人都知道:有时爱财如命,有时视金钱如粪土。
这话咋说的?
是呀,连我自己都是百思不得其解。
可的确是:一分的纸币我能欣然接受。可若是一圆的钢蹦,我则视若蛇蝎唯恐避之不及。
"你有病,病的还不轻!"他们如是说我。
我也觉得自己有病,而且病得还不轻。此病何年何月所得?我不知道。反正早先听父母讲过,我自小就有这毛病。
总之,我是喜欢纸币,惧怕钢蹦。尤其是一角的钢蹦更能让我恶心到吐。
三十晚上吃饺子,为图吉利,人们总是要把钢蹦包在饺子里。别人是千方百计的想吃到有钢蹦的饺子,而我则是小心翼翼胆颤心惊的挑着躲避着。这恐怕也是我不爱吃水饺的缘故吧?
我家没有钢蹦,就是在别家一旦发现钢蹦,要么提醒主人收起来,要么就找东西盖起来。眼不见心不烦!
他们开玩笑:"你若是地下党一旦被捕,都不用上老虎凳,灌辣椒水,只需一把钢蹦子,保管你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有次我出差乘坐大巴车。
到站我从行李架上取挎包时,不知何时丢进包里的五角钢蹦滑落出来,正好掉在后座的一个少年的怀里。只见该少年讯速地攥在了手心里,然后什么事没发生似的坦然自若的望向窗外。
好小子。心里素质强大,眼疾手快。将来必成大器!
我微笑着摇摇头,心想:小伙子,我应该感谢你才对。它若落到我手里,肯定是有多远撇多远!
还有一次我去外县办事。
忙和了一天。到了晚上我找家小吃部,一盘尖椒干豆腐,一瓶啤酒。
刚吃了几口,就听吧台处有刺耳的声音传来:“哗啦啦,啪!"
我回头看去,就见有一小姑娘闲着无事,坐在那转钢蹦玩。
“小妹妹,能不能别玩了?听着闹心!”
是我的声音太小?还是她的听力不佳?
她那玩的不亦乐乎,我这吃的食不甘味!
"算账!"
不吃了行不行?
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
“你应该去看心理医生。”
“你这也算疑难杂症,恐怕全世界都找不出第二个来!”
“哈哈哈,世界上还真有不爱钱的!”
现在好了。自从有了微信和支付宝,我再也不用因为零钱而发愁了。
作者简介
田保寿,热爱生活,心地善良,脚踏实地,特别喜欢文字,偶有心得,便笔下留墨,愿结识天下好友为朋。
组稿校验编审:铃龙
编辑:叶子 贺宝璇
文字审核:惠玲玲
美编:惜缘
总编 制作:瀛洲居士
刊头题字:胡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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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萍(山东) 王申未(陕西) 梁聪苗(陕西)赵香利(陕西)孟五利(陕西)田保寿(陕西)(添加中)
诗评部
部长 秦本云(湖北)
副部长 宋京平(四川)
评委
刘朝智(陕西)李剑东(黑龙江)刘丰彦(陕西)高润南(陕西)王乃仁(陕西)(添加中)
直播部
部长 李海龙(陕西)
副部长:李飞(河北)
编委 李民龙(陕西) 任隽(陕西)郝后波(河北)
戏曲部
部长 刘奎芬
副部长 刘冬至 孟凡志 李飞
艺术指导 葛建州 孟凡志
部长助理 王俊茹 王焕生
后勤管理 孟凡成
摄像 王建民
编委
陈瑞发 张庆增 罗淑花 罗淑琴 杨双银 崔文秀 王新玲 陈秀峰 蔡香梅 刘秀清 毕站稳 汤富花 刘永清 邓春兰 刘铁桥 刘香平 孔维华 王福利 李凤霞 张凤霞 方明 裘艳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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